第兩百九十一章 真相的重量
“楊厲拜見總司長大人！”
沒有遲疑。
楊厲就迅速的起身了，并向眼前這位自稱‘化千秋’的國字臉中年男子行禮，語氣也很恭敬。
要知道。
眼前的這位國字臉中年男子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自己的練功房，甚至門外的萬蟲之母與歐陽雯沒有任何的反應。
那么。
這位的實力就遠遠超越了自己。
所以。
以對方的實力也就沒有理由來騙自己。
雖然說楊厲的心里很疑惑，為什么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會如此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練功房內。
這很不可思議。
“你叫楊厲。”
化千秋點了點頭，“名字倒是挺簡單。”
“你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不知道。”
楊厲搖頭。
“來！”
化千秋目光注視著楊厲，“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實力,看看你的手段，到底達到了什么程度，又有什么特殊之處，竟然能讓‘祂’親自下場。”
“要知道。”
“就算是取那些天才的‘法材’，也只不過是‘鑄兵使’下場而已。”
“這…”
楊厲沉吟。
法材？
鑄兵使？
這又是什么？！
下一刻。
化千秋的周身浮現出了黑色的光輝，凝聚出了一只黑色的蝴蝶，這只黑蝶翩翩起舞,在頃刻間而已。
四周的空間變化。
轉眼。
楊厲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練功房內了，而是身處在另一個獨立的空間當中，整個空間什么東西都沒有，只有楊厲與化千秋。
這樣的手段。
仿佛就是在揮手間形成一方獨立的空間。
超越了楊厲目前的認知。
只能說。
眼前的這位不愧是號稱行走在人世間的武道之神。
“來！”
化千秋背負著雙手，平靜的注視著楊厲，語氣平淡，“向我出手，讓我看看你的手段，如果你的能力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我能救你，也能殺你。”
“是！”
楊厲深吸了一口氣，面對著這樣一位實力達到了不可思議，且手段與能力都完全不講道理般的存在，楊厲只能按照化千秋所說的做了。
而且。
楊厲在看到化千秋的身旁凝聚出了一只黑蝶后，基本上已經相信了化千秋的所言。因為這只黑蝶與楊厲在虛無空間所看到和遇到的那只黑蝶是完全一樣的，而且氣息都一模一樣，所以還真是化千秋救了自己。
這樣一來。
化千秋對自己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
在這個時候。
楊厲再次想起了王儲師父的那句話。
武道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騙局。
可以說。
楊厲現在隱隱察覺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太極功。”
楊厲輕喝一聲，功法運轉,繭衣能量流轉了全身，形成了太極繭衣，繭衣之上浮現著七道不同的繭紋。
嗡！嗡！
太極繭衣陰陽魚流轉，蘊含一種萬物化生的玄奧。
“有點意思。”
化千秋的眼前一亮。
“太極圖。”
楊厲一掌轟出，演化出了一道道的太極圖，重疊在了一起，就形成了巨大的太極磨盤，鎮壓向了化千秋。
然而。
化千秋身邊的黑蝶只是輕輕的扇了一下翅膀，楊厲的太極磨盤就像是水中的泡沫一樣破碎掉了。
“這…”
楊厲瞳孔收縮。
此刻。
楊厲對于化千秋的實力有了些許的認知。
那就是。
一個天。
一個地。
楊厲自己站在地上。
化千秋卻站在了天上。
真正的天差地別。
“天蠶紋。”
楊厲再次出手，無數的天蠶絲沖出，凝聚出了一只漆黑色的巨蠶，就發出了陣陣的嘶吼聲。
“巨蠶紋。”
嗡！嗡！
而后。
純白色的繭絲涌現，不斷的交織在了一起，就迅速的形成了一只純白色的巨蠶，兩只巨蠶嘶吼不斷，交纏在了一起，沖撞向了化千秋。
“天蠶功。”
化千秋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竟然將天蠶功融入了自己的功法當中，確實很有能力。”
然后化千秋就伸出了一指,就輕易的隔空點碎了黑白巨蠶。
“無相太極劍紋！”
“斗轉星移紋！”
“九極無相紋！”
轟！轟！轟！
緊接著。
楊厲陸續的出手,將所有的能力全部釋放了出來，無相太極劍紋演化成了一柄無比巨大的太極巨劍,斬落而下，卻停在了化千秋面前的三尺之地，無法再進分毫，并被分解潰散掉了。
另外。
斗轉星移紋演化出了星空漩渦，畫面浩瀚，氣勢浩大，卻還是被化千秋的黑蝶輕輕的扇了扇翅膀，就化為了無數的光點潰散。
最后。
九極無相紋發動。
楊厲變成了九極無相真身，施展出了猶如三頭六臂的神通，向著化千秋不斷的發起進攻，一次又一次的攻殺而至。
結果不言而喻。
楊厲與化千秋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境界差距太大，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楊厲自然是傷不到化千秋分毫。
“就只有這些了嗎？”
化千秋目光平靜的望著楊厲，“你的第七道繭紋呢？”
“呼…”
楊厲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鄭重的望著化千秋，“總司長大人，那就得罪了。”
“混沌紋！”
楊厲長嘯一聲，第七道繭紋發動，無數的紋路之光閃耀，在楊厲的身上，涌出了一片混沌的光霧。
“殺！”
楊厲一聲怒喝，混沌的光霧匯聚而來，凝聚在他的雙手之上，形成了一種混沌拳印，轟殺向了化千秋。
一聲巨響。
楊厲的混沌拳印落在了化千秋的面前三尺范圍之內，就再次被阻礙住了，無法再前進絲毫。
“給我破！”
楊厲怒吼。
混沌炸裂。
產生了一股更強的威能。
于是。
這股混沌拳印的力量再向前前進了絲毫。
轟隆！
最后。
楊厲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反彈威能，直接就將楊厲給震飛了出去，但楊厲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絲喜色。
因為。
楊厲向化千秋不斷的進攻，施展了所有的能力，所有的進攻都無法進入化千秋的三尺范圍之內。
而現在。
楊厲的混沌拳印卻進入了三尺范圍之內。
哪怕只是前進了一寸。
那也是成功了。
“不錯，不錯。”
化千秋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望著已經被震飛了出去的楊厲，嘴角微微上揚，“你確實很不錯，竟能進入我的三尺范圍之內。”
“大人謬贊了。”
楊厲迅速調整好了心情，收斂了自身的力量，三頭六臂的形象消失，向化千秋行禮道：“與大人您相比，我差的太遠了。”
“你創造出來的功法叫什么？”
“太極功。”
楊厲回答道。
“嗯。”
化千秋點了點頭，“我能夠看得出來，你的這門太極功融合了許多的煉體武學、觀想法、精神術，以及天蠶功，還要六極無相功。”
“當然。”
“融合這些功法并不是最讓我驚訝的。”
“而是你能將這些功法融合并創造出了‘太極功’，你的‘太極功’相當的不錯，如果能夠一直完善下去，未來可期。”
“你創造出了這樣的‘武道功法’，怪不得‘祂’會親自出手，直接奪取你的一切，將你煉成‘法材’。”
“呼…”
楊厲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重，向化千秋問道：“大人，您說的‘祂’是什么？難道就是我在虛無空間中所看到的模糊的巨臉，以及模糊不輕的手掌嗎？”
“嗯。”
化千秋默默的點頭，“可以算是吧，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祂’是武道的根源，武道就源于‘祂’，是‘祂’創造出了‘武道’。”
“‘祂’是誰？”
楊厲再問。
“不可說。”
化千秋搖了搖頭，“我要是提起了‘祂’的名諱，‘祂’就能感應到，到時候，‘祂’有可能不會在意，但也有可能會在意，如果在意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不由得。
楊厲為之沉默了。
要知道。
在剛才的戰斗當中。
楊厲知道了化千秋的實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以楊厲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撼動化千秋分毫。
然而。
在化千秋的眼里。
‘祂’的存在與名諱甚至是不可提起的。
由此想象。
‘祂’會是多么偉岸的存在了。
“大人。”
楊厲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我在以前聽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
“這句話是武學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楊厲道。
化千秋沉默了一會兒。
“你聽誰說的？”
“姜靈公。”
楊厲回答道：“上一任太子太傅。”
“是他啊！”
化千秋背負著雙手，目光中有著些許回憶的神情，“姜靈公已經死了有二十年，我親眼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
“沒錯。”
化千秋點了點頭，他沒有否認，而是直接道：“姜靈公說的確實沒錯，武學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左道旁門，道家煉氣，佛教修禪，則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大，第三大、第四大的謊言。”
“這…”
楊厲愣了一下，“大人，您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楊厲。”
化千秋望著楊厲，目光平靜，眼眸的深處卻有著一種疲憊，“你的天賦與資質是我所見過最強的。”
“要知道。”
“以往的那些天才，他們雖然做出了不少大事情，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與資質，但卻沒有資格引起‘祂’的注意，只有‘祂’的鑄兵使出現來收割‘法材’。”
“而且。”
“想要引起那些鑄兵使的注意，起碼也需要踏入‘破繭級’，破繭成蝶，凝聚出了一只黑蝶，才會被注意到。”
“然而。”
“你卻在六紋化繭級突破至七紋化繭級的時候就被‘祂’所注意到了，甚至‘祂’不惜違背制定的‘規則’親自下場。”
“大人！”
楊厲聽到這里，神色凝重，他問出了非常關心和在意的問題，“我現在有資格知道一切嗎？亦或者說，我現在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嗎？”
“還有。”
“‘武道’我還能繼續修煉下去嗎？”
“‘祂’會不會再次出現？”
“沒有。”
化千秋望著楊厲，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楊厲，你現在沒有資格知道這一切，你也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因為。”
“你還沒有達到‘破繭級’，未能凝聚出‘黑蝶’。”
“所以。”
“你無法承受‘真相’。”
化千秋繼續說道：“你要知道，知識承載著重量，而真相所蘊含的知識與重量，更是遠遠超越了你目前所能承受的能力。”
“那是一種無形的威能。”
“不是我不告訴你。”
“而是你無法承受住‘真相的知識’。”
“你能明白嗎？”
“是，大人。”
楊厲點了點頭，心中默然。
“至于‘武道’。”
化千秋深吸了一口氣，“當然還能繼續修煉下去。”
“只不過。”
“你需要放緩突破的速度。”
“放緩突破的速度？”
楊厲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
“從你接觸武道修煉至今，心里是不是有一個問題相當的困惑，為什么人間妖魔邪祟亂世，而很多的勢力，家族，甚至除魔司，都在嚴格限制武學的流出？”
化千秋說道：“人間妖魔邪祟亂世，卻如此嚴格限制武學，難道不應該鼓勵全民練武嗎？放開對武學的限制嗎？”
“嗯。”
楊厲點了點頭，“我確實是見過武學天才因為嚴格的武學限制導致了死亡，甚至死后變成了妖魔邪祟。”
“這是有原因的。”
化千秋繼續說道：“你仔細的想想其實就應該能夠發現，煉體武學還好，變化不是很大，但到了修煉觀想法以及精神術后。”
“武者就會產生變化。”
“就比如。”
“身體的一部分變成妖魔的形象。”
“確實。”
楊厲仔細的回想。
在當初。
楊厲修煉觀想法與精神術的時候，他全部爆發進入戰斗狀態，宛如變成了真正的怪物一樣。
而且。
楊厲遇到的其他武者也相差無幾。
宛如妖魔。
“所以。”
化千秋繼續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武者如果心智不夠堅定，就會在頃刻間走火入魔，化身成為‘妖魔’。”
“武學必須進行限制。”
“必須經過了心性的考核，以及適應了自身的武學，才能繼續修煉更高級別的武學提升自己。”
“另外。”
“我讓你放緩突破的速度，就是為了讓你適應自身的武學，同時也是慢慢的消除掉‘祂’的氣息。”
“還有就是。”
“突破的速度越快，自身轉化成為‘法材’的速度就越快。”
“最后。”
化千秋再道：“還有一個原因，而這個原因也是為什么限制武學的重要原因之一，那就是因為我的緣故。”
“您？！”
楊厲心中疑惑。
“對！”
化千秋點了點頭，默然的道：“我每十年需要向‘祂’上供一只黑蝶，從而來換取整個大乾王朝修煉武道的機會。”
“否則的話。”
“你們修煉武學又豈會這么簡單輕松？”
“十個人煉體，恐怕就會有九個人死亡！”
“為了對抗妖魔邪祟，我們卻不得不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