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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八章.有財殺豹 有財有難

無線電子書    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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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趙軍離那豹子亦是不遠,他看那豹子坐在地上,正好轉頭看向趙軍這邊。

  但它不是在看趙軍,而是看那嘴角掛著臟東西的黑龍。

  豹子一直張著嘴,但它已沒有吼叫和咆哮,它只是大口的喘著粗氣。

  那曾滿是兇殘的豹眼,瞳孔已不是黑圓,而成了一條豎線,眼神中透著無力與哀傷。

  獵狗們圍住豹子,卻都不再發起攻擊,只靜靜地看著那豹子。

  豹子也只有腦袋在晃動,它屁股上流出的血浸透了身下的雪,流在青石上。

  它似乎已經接受了命運,在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但這時,趙軍提槍從石砬子后走出。

  「哥哥!」李寶玉低聲呼喊一聲,但他沒能叫住趙軍。

  眼看趙軍走來,豹子嘴巴張大,但看到青龍、黑龍轉身跑到趙軍身側,豹子沒再發出吼聲。

  趙軍在離豹子一米處把槍端起,瞄住了豹子頭。

  不是他殘忍,相反他是要給這豹子一個痛快。

  莫說是野獸,就算是有主人給兜底的獵狗,腸子折了也必然是死。

  所有的獵人在自家獵狗腸子折了以后,即便再舍不得、再不忍心,也會給狗一個痛快。

  趙軍上輩子時,青龍、黑龍給他留下了兩窩狗崽,其中有個叫小狐貍的,這小母狗叼白三指的炸子,害死了它的兄弟小虎子、小豹子、小黑狼和小黑貓。

  后來這小母狗跟趙軍打獵,被野豬挑出了腸子,它拖著腸子去找趙軍時,腸子刮住樹條,它用力一拽硬給自己腸子扯斷了。

  那時趙軍很舍不得,但已無力救它,便叫馬洋把小狐貍拴在樹上。然后趙軍離開,由馬洋送走小狐貍。

  趙軍記得當他轉身離去時,身后傳來了小狐貍急切的叫聲。

  那叫聲是呼喚主人的聲音,趙軍到現在還都能想起那種帶著親切與信任的呼喚聲。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放棄也是一種成全。

  見趙軍向自己舉槍,豹子頭上耳朵微微一動,它感覺到了危險,但它只靜靜地看著趙軍,沒有其余的任何舉動。

  「嘭!」

  一聲槍響,子彈自豹子額頭穿過。

  「汪汪汪…」獵狗認槍,當聽到槍響的一剎那,所有狗齊齊往前一竄。

  二黑最先到豹子近前,但它往起一掀身,掉頭一轉,繞著豹子尸體轉圈徘徊。

  其它獵狗也是如此,這讓趙軍咽下了到嘴邊的呼喊。

  趙軍這一槍有些冒險,他如果等豹子自己咽氣,絕對可以得到一張完整的豹皮。

  而他打這一槍,要是獵狗們因槍聲而撕咬豹子,咬破的豹子皮和完好的豹皮就是兩個價了。

  好心有好報,趙軍的善意得到了好的結果,獵狗們圍著豹子轉圈卻不下口。看到這一幕的趙軍很是欣慰,欣慰除了豹皮得以保全,再就是這幫狗越來越通人性了。

  它們知道什么時候該廝殺,什么時候該止戰。

  趙軍和李寶玉把豹子抬到高處,置于一塊青石上,他二人用小刀將整張豹皮剝下后,趙軍把豹皮卷成桶狀后裝在布口袋里包好。

  「哥哥!」李寶玉扯著豹腿,問趙軍道:「喂狗嗎?」

  生前七八十斤的豹子,去皮、內臟、腦袋、四爪后,剩下連肉帶骨頭也不超過五十斤。

  「剁了,讓它們吃。」趙軍忽然有個念頭,自家狗幫這么出息,趁著今年貓科猛獸多,何不將它們好好鍛煉一下。

  要知道無論是豹子皮,還是猞猁皮,價格都在熊膽之上。

  說完,趙軍拿刀和李寶玉一起割肉喂狗。

  「軍哥!」就在這時,解臣來了。

  「呦?」看到解臣,趙軍一怔,隨即問道:「小弟,你咋來了呢?」

  「花龍呢?」李寶玉也問解臣說:「它咋樣了?」

  「它沒事兒。」解臣嘴里說著沒事,卻苦笑道:「那家伙吃的,肚子嘎悠、嘎悠的,我給它包完了,它那邊給肚子吃撐起來了。我一瞅沒招,我又給它解開松快、松快。」

  聽解臣這話,李寶玉輕笑,趙軍則是嘴角一扯,招呼解臣過來幫忙。

  就在三人分肉喂狗時,將近十里地外,趙有財正循著豹吼聲沿山而上。

  「嘭!」忽然,一聲槍響在上頭炸開,豹吼聲戛然而止。

  趙有財腳步一頓,忍不住道:「小犢子!」

  趙有財以為是趙軍搶了先,心里十分的懊惱。

  「嘭!」

  隨著第一槍,不過半秒鐘,緊接著又是一槍!

  「嘭!」

  相隔約一秒,再響一槍。

  「嘭!」

  「嘭!」

  接下來的兩槍,間隔都在一兩秒鐘左右,趙有財聽得眼睛發亮。

從一槍槍的間隔中,趙有財斷定這絕不是半自動步槍。既然不是半自動,那就肯定不是他兒子  只是不知道那五槍是否擊斃了豹子。

  趙有財提槍向上,他想過去分一杯羹。

  只要對方認山規,只要自己臉皮厚,多少都能分到一點。

  可就在這時,上頭有山鵲驚起,撲棱棱地劃過天空。

  趙有財疾走幾步,猛地將身一提,人踩著一處陡撅而起,閃身躲到一棵樹后。

  這時,趙有財歪頭向上觀瞧,只見一道道雪煙竄起。

  趙有財大喜,因為以他的經驗判斷,一定是有擅奔走的野獸在山崗上奔跑而下。

  趙有財將槍端起,但見一股雪煙在離自己二十米外的地方竄起,趙有財忙把槍口往下一挪。

  當趙有財槍口挪下的一瞬間,一只豹子已出現在距離趙有財三四米的位置了。

  這豹子速度太快了!

  趙有財福至心靈把槍口一挑,直接摟火。

  「嘭!」

  縱身起在半空的豹子脊背迸濺血花,凌空折落在地,滾至一棵棹樹下。

  趙有財收槍而走,到樹前時就聽「啊嗚」一聲,一只豹子一邊掙扎著起身,一邊向趙有財呲牙。

  但趙有財剛才那一槍打穿豹子脊背,打折了豹子脊梁骨,使其無法起身。

  「你給我瞇著吧!」趙有財倒掄槍,槍拖砸在豹子腦袋上。

  豹子眼睛瞪得溜圓,愣愣地看著趙有財,隨后腦袋往下一垂,身子頓時軟了下去。

  趙有財掄槍又是一擊,在確定豹子死亡后,趙有財將槍挎回肩上,一手抓住豹子兩只前爪腕,一手抓住豹子兩只后爪腕,將這五六十斤的母豹子倒提起,將其脊背上流血的傷口按在雪里。

  大概一分鐘后,趙有財提起豹子,豹子脊背上傷口已被雪糊住。

  趙有財將豹子往肩上一抗,豹子肚皮挨趙有財脖子,兩條前腿從趙有財右肩順過來,兩條后腿則在左肩處。

  趙有財雙手抓住豹子四腿,就跟扛豬肉半子一樣,扛著豹子就往下跑。

  趙有財向下跑了百米左右,忽然停下腳步,緊接著竟然踩著自己原來的腳印倒往回走。

  如此往回走,向上二十米后,趙有財橫徘坡向南。但他在邁大步的同時,把肩上豹子卸下,拖著豹子以豹子尸體趟平自己向南留下的腳印。

趙有財向南改道五分鐘后,三人從山上追下,正是  胡大海、宋冬、田國忠三人。

  三人經過趙有財改道處時,誰也沒有發現端倪,繼續沿著腳印往下追。

  可等追下去二三十米,腳印忽然沒了。

  三人中,田國忠經驗最淺,但他最年輕,腳力也最好。他第一個發現腳印沒了,當時都懵了。

  「三舅!姐夫!」田國忠指著雪地上最后一個腳印,茫然地問胡大海和宋冬道:「這人咋沒了呢?」

  「我CT!」讓田國忠沒想到的是,宋冬到近前只看一眼,立刻罵道:「又是這逼養玩意!」

  「媽了個B的!」胡大海掛霜的眉毛皺在一起,罵道:「一般人誰能干這事兒!」

  「嗯?」本來就懵的田國忠更懵了,忙向宋冬問道:「姐夫,到底咋回事啊?」

  「國忠,你記著不得?」宋冬對田國忠道:「我喝酒前兒跟你說過,那年我跟三舅打野豬,讓人給偷去了!」

  「哎呦我艸!」聽宋冬此言,田國忠這才想起,那是四年前,胡大海還沒收槍的時候,他和宋冬舅甥二人上山打圍。

  那也是個冬天,二人帶狗驚起了一幫豬,狗幫三條狗先是圈住了一頭一百三四十斤的隔年沉。

  胡大海到近前一槍結果野豬性命后,看時間還早就決定再干一場。

  可等舅甥倆干完第二場回來找野豬時,卻發現那頭隔年沉不見了。

  但當時地上有拖拽痕跡和人的腳印,胡大海、宋冬便沿著痕跡往下追。

  追著、追著,地上什么都沒有了,胡大海這才覺得不對,舅甥倆往回走,仔細觀察兩邊,最終才發現了端倪。

  胡大海見此斷定,那偷野豬的二人在下到底下以后,他倆將野豬抬起,然后踩著他們自己下山的腳印往回走,走出二十多米后斜徘坡改道。

  但他倆在改道時,用拖拽野豬尸體的方式,抹平了了二人的足跡。

  這樣一來雖然有拖拽的痕跡,但跟人留在大雪地上的腳印相比,拖拽的痕跡沒有那么醒目。不仔細看本就看不出來,當時舅甥二人又急著往下追,就沒在意旁邊。

  其實,如果這倆人給胡大海留下一個野豬大腿,即便剩下的他們全拿走,胡大海都不會追他們。

  因為這是山規。

  但這倆人不但財黑,還耍人,誰能咽下這口氣?

  于是胡大海、宋冬徘坡繼續追,追出去三十多米后,又出現了人的腳印。

  就這樣,胡大海、宋冬追到了當時的105楞場。他們進了楞場,就看見野豬皮在外面掛著,窩棚里傳出陣陣肉香。

  宋冬當時年輕氣盛,沖進去就嚷。結果可想而知,宋冬挨了倆嘴巴子加一腳。

  打人者是個一米八十多的大高個子,好像是那幫歸楞工人的小頭頭,當時聽周圍人都管他叫李哥。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胡大海、宋冬都是外來戶,連強龍都算不上。

  到了林區,得罪林場職工不是瘋了嗎?

  于是,胡大海、宋冬硬是咽下了這口氣,不但野豬不要了,還得給人賠禮道歉。

  這么多年過去了,宋冬還是一提起這事就罵人。直到后來胡大海收槍,上山給楊宏看窩棚。在楞場里,認識了一些歸楞工人。

  胡大海留了個心眼,沒說有什么仇與怨,只按照記憶里那人的樣貌,跟歸楞工人們打聽這個人。

  據歸楞工人們說那人叫李大勇,是當時歸楞組的一個小組長。

  小組長雖然不算什么官,但連把頭楊宏都得罪不起,何況是他胡大海呢。

  「走!」宋冬忽然一咬牙,唇齒間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著說道:「干他去!」

  「啊?

  老外甥!」胡大海聞言大驚,忙攔宋冬說:「人們是林場的,咱能整過人家嗎?」

  「有啥整不過的?」宋冬一指地上腳印,道:「他今天就一個人,咱還不干他?」

  四年前的那天,動手雖然只有李大勇。但隨著李大勇點炮,周圍那些歸楞工人呼呼啦啦都圍上去了。二十多大老爺們兒,別說吭聲了,當時胡大海舅甥倆連個屁都不敢放。

  「三舅!」見胡大海還在猶豫,宋冬道:「那天咱打完第二個豬,再回去都過去倆點兒了,咱追不上他,讓他們跑楞場去了。今天這人剛走,咱攆上了還不干他?」

  「對呀!三舅!」田國忠在旁附和道:「咱攆上就磕他,他認識咱是誰呀?」

  「嗯!」胡大海重重一點頭,道:「這逼老小子太不講規矩!」

  說著,胡大海倒往山上看著說道:「這土豹子是他補的槍,那咱們還忙活半天呢!按照規矩,多給他一股還不行嗎?還至于這么跑么?」

  「就是!」宋冬道:「那年他偷咱野豬,完了還踹我一腳,踢的我那大胯疼特么好幾天!」

  「還說這干啥呀,姐夫?」田國忠急道:「咱攆他得雞毛地了!」

  「走!」胡大海向上一揮手,轉身就往上走。三人邊走邊觀察沿途痕跡,不大一會兒就找到了趙有財改道的地方。

  三人徘坡追趕,不過二十米就看到了人的腳印。胡大海蹲下身,手往腳印坑里一摸,當即起身對宋冬、田國忠說:「雜艸的剛過去。」

  「我CT的!」宋冬往左右掃了一眼,往旁緊走幾步拽起一根大樹杈,踩著細溜那邊折斷,一邊掰著多余枝杈,一邊咬牙切齒道:「看我不打死他!」

  此時此刻,趙有財離三人不過五六十米遠。趙把頭正哼著二人轉小調,坐在一處樹腿子上扒豹子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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