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這首臨江仙寫的真好,讀起來非常舒服。”
“凡哥,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這首詩就像此前蘇軾旳定風波一樣,讀之特別的溫暖,也有一股非常正的力量。”
“果然,變成了蘇東坡的蘇軾,才能稱得上蘇子。”
對于蘇軾,眾人真是說不出的喜愛。
喜愛到,哪怕他寫的一些不是非常知名的詩詞,他們亦是非常的珍惜。
甚至。
這一些不是特別知名的詩詞,他們反而覺得更為能夠表現出蘇東坡的心境。
當然。
這也能讓大家更為近距離的接受蘇東坡。
如果達不到蘇東坡的才華,那就在心境上朝著蘇東坡努力吧。
“不過雖然蘇東坡在被貶黃州之后心境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蘇軾仍然一路在被貶的路上。他先是被貶到黃州四年,后來又被貶到了惠州,甚至到最后,還被貶到了儋州,也就是現在的海南。但就算如此,蘇東坡也沒有任何怨言,被貶到哪里,他就前往哪里…甚至,晚年他還給自己寫了一首詩。”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要說這句詩,那就更不出名了。
但是。
在這一首詩當中,我們卻能看到。對蘇東坡留下最為深刻印像的,不是他成為狀元中的狀元,也不是他年輕時候一路被朝廷看中的加官進爵,更不是新黨被打壓之后舊黨復辟…而是這三個他被貶放的所在地。
黃州,惠州,儋州。
黃州其實很苦了,但惠州與儋州更苦。
因為在北宋時期,嶺南包括海南那邊都是沒有被開發的地方。
可是蘇東坡去了那里,不但沒有怨言,而且還苦中作樂。
他放下了自己的身份,開始將自己的學問教授于人。
儋州原本是一個非常偏遠的地方,但是,當很多學子知道蘇東坡在那里講學,有的甚至不遠千里來到儋州求學。而儋州在蘇東坡來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中過進士。可是,在蘇東坡被貶儋州之后,幾年時間,儋州就出現了好幾個進士。
“蘇東坡,真乃神人啊。”
“佩服蘇東坡,這樣的人才,估計千年才能出現一個。”
“即為蘇軾被貶而氣,但又為蘇軾成為蘇東坡而感到興奮。”
越是到后面,蘇軾越是吸引著眾人。
但關于蘇軾的故事,他還沒有結束。
“有一次,蘇軾來到江寧見到了此前打壓他的王安石,兩人竟然如無話不談的好友一樣。仿佛,蘇軾根本就不記得當年是王安石將他貶下去的。甚至,差一些他都沒命。但,兩位千古大家此時相見,卻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此前的種種恩怨,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早已經煙消云散。”
無數的信息不斷的刷起。
這樣的蘇東坡,可以說完全超過了一眾粉絲心中所想,達到了一個他們想都想不到的地步。
但蘇東坡的胸襟何止于此。
王安石打壓蘇軾,最多就是政見不合,事實上王安石并不是小人,而且他還是一位良相。
特別是以現代人的觀點來看的話,如果當時宋朝按著王安石的路子一直走下去,北宋什么時候滅亡還真不一定。
另外。
王安石被罷相之后,他還出面救過蘇軾。
蘇軾能夠與王安石相逢一笑,這其實能夠理解。
但是。
當蘇軾從儋州回來之時,當時整個朝廷都在傳聞,蘇軾這一次回朝,肯定會當宰相。
這也讓得罪過蘇軾的人嚇得要死。
在這當中,有一個叫章援的給蘇軾寫信。
這個章援曾經是蘇軾的門生,擔心蘇軾回來會報復自己的父親。
因為當時章援的父親得勢擔當丞相的時候,曾經數次將蘇軾貶到各個地方。
可是。
當蘇軾收到章援的信件之后,蘇軾卻是回道,某與丞相定交四十余年,雖中間出處稍異,交情因無所增損也。甚至還安慰章援說道,我現在重病在身,對于你父親更沒有加害的想法。
說到這里,眾人內心一顫。
“有點想哭。”
“我也有點,明明這是我最為喜歡的蘇軾蘇東坡,但我現在即佩服他的豁達,又為他的遭遇感到難受。”
“我也一樣。蘇軾一生豁達,就算是一貶再貶也沒有怨恨別人,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這事…這樣的境界…我可能一輩子都達不到。”
直播間內,又是瘋狂的刷起了屏。
只是,這時,有人卻是發現了什么,說道:“凡哥,你說蘇軾得了重病?”
“是的。”
“有多重?”
“大限將至。”
“我…”
陳凡嘆了一口氣,繼續講道:“蘇軾的病情持續惡化,沒有好轉的跡像。到后來,甚至連吃東西都吃不下,只好用參湯勉強吊著。他身體變得無比的瘦弱,呼吸也非常困難。臨死的時候,蘇軾看著窗外,仿佛看到生前一個又一個故人向他走來,又離他而去。
不過就算如此,面對著一眾為他難過而哭泣的親人時,蘇軾仍是看得非常開。他氣息微弱的念起了當年寫給弟弟子由的詩: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人生到底要去哪一個地方呢,其實誰也不知道。
他就像飛鴻一樣,來時在雪地上偶爾留下了一個腳印,可是飛鴻還將繼續飛,他要去哪里呢?
我雖然要死了,但未必不像那飛鴻…我只是離開這里而已,也許,我是去了另一個地方呢。
這一刻。
直接間內,無數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徹底哭了起來。
“凡哥,有的時候真想掐死你。”
“是啊,我也想掐死凡哥。妹的,為什么要給我講一個如此燦爛,如此輝煌的人兒。為什么,你就不給我們講一個大奸大惡的家伙出來。為什么,啊啊啊…蘇軾,你別走啊。”
“大家別哭,蘇軾不是說了嗎,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蘇軾也只不過是離開了這里,說不定他是去了其他地方呢。”
看著直播間內眾人無比的感慨。
陳凡也是嘆了一口氣:“人總是要死的,但有的人死了,他并沒有在世界上留下什么。而有的人死了,他卻留下了那么多能夠證明他曾經來到這個世界,曾經讓這個世界瘋狂的印跡。”
“陳凡老師,您指的是蘇東坡的前后《赤壁賦》嗎?”
“不。”
“那您說的是蘇軾的《水調歌頭》?”
“也不是。”
“那是什么?”
陳凡看著前方,一時沒有說話,隨后,陳凡大聲的念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