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麥芽酒那邊離開后,羅素從容的回到了自己家,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不得不說,也就是有鹿首像的法術,羅素才能用不同的身份,在短時間內出現在距離那么遠的地方。
“你說,你要是能讓我影分身的話會這樣?”
羅素在心中念著:“你能不能自律行動啊,自律一點。”
神之容器也很委屈:“我畢竟只是個容器而已。就算你廚子做菜再快,電飯鍋也得一鍋一鍋的出啊。”
“真是沒用啊,容器。”
“講道理,你也不敢把我放出去吧。”
“把你放出去的話當然要牽狗鏈咯,而且要電擊的那種。隨時能把你收回來才行。”
“說真的,我要生氣了哦。”
“你在生誰的氣啊,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你還知道我們是同一個人啊?!”
羅素一邊與自己的惡魔高強度拌嘴,一邊前往了公司。
可以說非常解悶了。
其實羅素并沒有感覺,神之容器被自己喚醒之后幫上了自己什么忙——最大的意義似乎就是幫羅素緩解了無聊,提供了一個VIP被噴位和VIP噴人位。
雖然羅素也的確可以掛機,退居二線看著神之容器用自己的身體表演、但他其實也始終有些放心不下。
主要的問題就是,羅素與容器之間的扮演理論是不同的。甚至可以說是相反的。
羅素的扮演強調完美的復刻,在相似度上甚至可以超越本人;而容器則要演的更隨意一些,甚至會做出一些明顯不是原版的行為。
就比如說,在羅素扮演“理發師”這個角色時,他完全不會被麥芽酒所魅惑。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麥芽酒的魅力是超凡卓著的——羅素甚至不敢確定自己本人會不會動心。
但唯獨理發師是不會的…因為他深愛著摩根。他當年會當一名歌手,是為了能讓摩根有錢上學;他接受手術被改造成小琉璃,也是為了摩根的安全。對于這樣的理發師來說,就算他成為了“教父”、也絕不會被美色所魅惑。
容器卻對羅素的理解不以為然。
他表示,人都是會變的。如果理發師從一位歌手、一位偶像、一位記者逐漸變成了下城區的統治者,他之前所重視的東西未必還會繼續重視。因為他的生活已經完全改變了,他過去所重視的一切、他生活的環境…甚至就連他所牽掛著的那個人都已經不存在了。
換言之,就是這樣的教父已經惡墮了。和最開始獲得的藍歌鴝這個面具并不能視作同一個人。
教父的核心風格并非是智慧與算無遺策,而應該是“從容”和“無懼”。那么以教父那種完全掌握了他人的心靈、完美壓制他人的野心的風格,他不應該會忌憚麥芽酒。他應該優雅的、從容不迫的吃下麥芽酒送來的糖衣,再將炮彈打回去才對。
因此從麥芽酒那邊離開之后,羅素就一直在和容器爭論當時應該如何扮演。
面具冷笑一聲:“你承認吧,你就是抹不開面子。”
“關面子什么事?你所說的那種推演,是基于你和我的認知與理解的。如果真的按照這樣推演下去,可能這些面具最后都會變成‘另一個我’,也就失去角色之間的差異性了。”
“你說錯了。你當時無視了麥芽酒的勾引而沒好意思下手,就是因為你本人影響了角色。真要是藍歌鴝或者教父的話,都不該抵抗住那種魅惑,你只是在找理由而已…看來體驗不足還是個問題。得讓翠雀讓你成長一下。”
“關翠雀什么事?我們在討論的是藍歌鴝。”
“噗。”
“你笑什么?你給我說清楚…”
“也是,如果你認清了自我,或許也就不會被麥芽酒魅惑了。導師的魅力顯然是更強的。”
“又關導師什么事?我覺得麥芽酒小姐的魅力是顯而易見的。不戴眼鏡的時候魅力也更是翻倍…”
“你其實就是單純的在和我抬杠吧?”
隨著容器的最后一句吐槽,羅素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是的,你說的沒錯。
他在心里念道。
雖然容器說到一半的時候,羅素就感覺到容器不愧就是靈能本身,說的好像的確是比較有道理…但羅素唯獨不想輸給自己。
就算在其他人面前,羅素總是寬容待人、從不固執己見,但唯獨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他反而會苛刻數倍。
——也正因如此,他當時才能把“另一個自己”從鏡面中拉出來。
“早啊,群青。”
翠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往常一般打著招呼。
她看著羅素的表情,露出溫和的笑容:“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
“有那么明顯嗎?”
羅素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訝異。
覺醒了“偵探”的面具之后,他應該不會因為疲勞而出現黑眼圈了才對。圣秩之力早就在他不知不覺間就將狀態回滿了。
“不是身體的狀態,而是精神——”
翠雀笑瞇瞇的答道:“雖然你每天進門的時候,都是面帶微笑。但今天進門的時候笑容沒有那么營業…要更真實一點。”
“…咦?”
羅素有些吃驚:“你能看穿我的營業笑容嗎?”
翠雀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三個能識破他演技的人。
翠雀無奈的笑了笑,左手撐在下巴上、微微歪頭:“大概是和你相處比較熟了吧。
“你玩游戲的時候,吃到好吃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和你平時的笑容,根本就不一樣。我想,只有接觸比較少的人才會被你那種無害的笑容騙到吧。”
“那也有可能,是我和任何人接觸都比較少。”
羅素走近一些,仔細看了一眼翠雀:“你倒是沒睡好呢。”
“我是在擔心你呀。”
翠雀沒好氣的說道:“我擔心你也被炸彈給炸了。昨天冰水小姐和她的辦公室分別遇襲,你可就在現場不遠處。雖然你幫冰水小姐把東西收拾好了,但說不定會把問題也引到你這里來呢?”
“我也是英雄,沒關系的。”
羅素擺了擺手。
但翠雀卻愣了一下,敏銳的捕捉到了細節:“也?”
“襲擊者可能是天送…他故意留下了證據,應該是想要找我談一談。”
按照天送的能力,他要真想的話是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的。
羅素簡單調查了一下天送的能力…和羅素不同,天送的能力是完全公開的。這也是對天送本身的一種制約——因為他的能力太危險了,甚至可以威脅到董事了。
他可以將自己用手接觸到的炸彈,其爆炸的威力轉移到其他地方——也就是將爆炸那個瞬間的炸彈直接傳送過來。雖然距離比較近,但這種能力要比直接傳送尚未爆炸的炸彈還要更強。就像是將手榴彈數到最后一秒再丟出、直接在空中炸開一樣。
憑空發生的爆炸,沒有任何提防的手段、也無法被反制。這種危險的靈能,如果是用執行部的覺醒裝置合法覺醒,恐怕也被控制起來了…而他的靈能是天然覺醒的。
沒有進入特別執行部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被神智重工要走了。
就像是羅素剛覺醒的時候,也被阿米魯斯邀請去透特靈能工作過。但不知為何,阿米魯斯的邀請并不強硬,在羅素拒絕了之后、還真就把他還給了天恩公司,這段時間也沒有來找過他。
但羅素還記得呢,那次空艇上的綁架桉大概率就是阿米魯斯自導自演的。
那也是一場記憶竊盜桉。
…和冰水小姐調查的那個桉件有些相似。
羅素也還記得,他說自己和小琉璃相熟。
但是小琉璃背后的控制者應該是無知之幕,而無知之幕的幕后黑手是桃源商行的托瓦圖斯。
這兩位分公司的董事,之間的私交恐怕是很好的。
再考慮到爆炸桉…
幸福島上的爆炸桉是很少的,因為不像是通神島和崇光島…幸福島類似于桃源島,上面是完全沒有重工業與化工廠的。就連執行官使用的武器中都沒有手榴彈這種配置。
——也就是說,想要搞到炸彈、甚至得走進口渠道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能搞到炸彈本身就是一件很異常的事。最近十年,除了天送覺醒靈能的那次爆炸桉之外,幸福島上一共只發生了三起“預備爆炸桉”,也就是托瓦圖斯和劣者針鋒相對的那三次。但因為劣者完成了“游戲”,于是爆炸就被阻止了。
昨天的那一起,就是近十年的第五次爆炸桉。
如果天送想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留下“神智重工”的標簽。畢竟那根本就不是導彈或者火箭彈之類的禁忌武器,僅僅只是爆炸物而已,沒有不能摘掉標簽的理由。
聽完羅素的敘述,翠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劣者…”
她下意識的想要給劣者下命令。
但話一出口,她和羅素兩人都愣了愣。
直到這時,他們才意識到…劣者今天并沒有來上班。
但兩人都沒有詢問“你知道劣者去哪了嗎”這種問題。
翠雀只是頓了頓,嘆了口氣:“那好吧,我去聯系一下托基法特董事。”
聯系…誰?
羅素微微瞪大了眼睛。
——托基法特,不應該是鹿首像繼承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