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里,經由吳鐵軍之手抓起來的大燕密探和飛翼堂密探,就已經有十一個人之多。
但他心中郁悶不減反增。
因為,相關的重要人物一個都沒有抓到。
他紅著眼睛,一個個的盯過去。
不能松懈,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大燕飛翼堂的重要人物。
一定要抓出來!
腳步聲響,守衛軍隊長拿著一個板凳走過來:“吳大人,您坐下看吧。”
“不需要。”硬邦邦的。
“坐下來看也是一樣的,可以幫您稍微節省一點體力。”
“我等執行任務,務必全力以赴,時刻謹慎,一眨眼的失誤疏忽,便有可能造成兄弟同袍的生命損傷!”
吳鐵軍淡淡道:“豈容我吳某有絲毫松懈倦怠!”
隊長搖搖頭走了。
他很佩服吳鐵軍的為人;但自從吳鐵軍被罰到這邊來看城門之后,自己和守衛軍所有的弟兄,都是感覺非常的不愉快起來。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認真了。
而在他的引領敦促之下,大家也就不得不按照他的節奏來,才幾天下來,一個個都累得疲憊不堪,苦不能言。
但大家都不愿意在彩虹天衣面前服軟。
大秦守衛軍,也有守衛軍的尊嚴,你彩虹天衣品級是高,是很牛逼,但我們大秦守衛軍,也有自己的職責所在,不見得就比你們弱到那里去。
所以大家都咬著牙苦撐著。
然而就在這兩天的時間里,大家的軍容軍貌;出現了異常巨大的變化,堪稱前所未有。
但就算變化可喜,士氣可用,可人力有時而窮。
吳鐵軍高深修為在身,縱然負荷更在其他人數倍之上,不眠不休,仍舊撐得住,可是其他人等,已經漸漸力有未逮,隨時可能撐不住了!
若非萬不得已,那位守衛軍輪值的隊長也不至于主動送上凳子,希冀吳鐵軍能夠放松一點點,唯有他首先放松一點點,其他人才能稍歇片刻。
說句最到家的話,守衛軍隊長萬二分的感謝吳鐵軍給守衛軍帶來了全新的面貌,卻還是盼望吳鐵軍趕緊回去了。
您牛逼,你的行為讓人感動,但是您以后還是不要再來了。
所以說,一個認真的人,是真的能帶動很多人的,但是這樣的人,無論在什么地方都不會受歡迎的——吳鐵軍這么一路翻著跟頭的下來,正是結結實實的佐證了這點,堪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聲長笑。
“老吳,你這王八羔子,你老子我來看你了。”
這個聲音甫一傳出來,守衛軍隊長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動作之神速,堪稱驚世駭俗。
費糞坑來了。
惹不起惹不起。
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連吳鐵軍也是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這個二筆來干什么?
看老子笑話的?
肯定的,肯定是來看老子笑話的!
這時候,風印也已經到了這里,就在距離城門不遠地一個茶攤之中坐了下來,要了兩盤零嘴,一壺茶,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看上去平平常常,輕松寫意。
只是,從他這個位置斜斜的看過去。
正好能夠看到吳鐵軍那一張方正的臉,就是此刻,臉上遍布著不耐煩與忌憚,還有半邊費心語的臉,嗯,雖然只是半張——卻是一看就很欠揍的那種臉。
費心語一臉的賤格笑容,嘻嘻哈哈的往著吳鐵軍走來。
“隊正,隊正大人啊,這一天天的看大門,看得爽不爽?過癮不過癮?”
費心語擠眉弄眼:“看隊正大人一臉的便秘,是不是不是很舒服啊?怎地好像是吃了大糞一般,難不成是痔瘡犯了?”
吳鐵軍面如鍋底:“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完事快走,沒事快滾。”
“嗨呀隊正大人好大的官威哪!”
費心語挑挑眉毛就想要繼續譏諷揶揄,但一想到吳鐵軍回去后肯定會收拾自己,秋后算賬,讓自己打掃內務,各種苛刻標準,不禁心下一慫。
拉著吳鐵軍道:“我有正經事和你說。”
“什么正經事?”
“正是正經的要緊事,關于飛翼堂的。”
說著,拉著吳鐵軍就往茶攤走。
費心語心中想的卻是,這個二筆再不休息,只怕很快要特娘的重新變回液體了,老子拉他喝點茶,是在救人,救人一命那可是勝造七級浮屠滴。
心中關心,偏偏就是不說出口,甚至連心理活動,也都遍布著臟腔,這人也是絕了。
“關于飛翼堂的?”
吳鐵軍登時精神一振,幾乎全無抗拒的被費心語給拉了過去。
兩人走到茶攤角落。
這個位置,無疑距離風印極近了,近到可以聽到這兩人的正常對話,只是這兩人的話語中多是彩虹天衣的密語,全然無法串聯,這也是他們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交流的因由、
但風印之前接觸過彩虹天衣數日,對于他們的密語略有了解。
尤其是療傷的那幾天,這幫家伙還專門給風印解釋了一些:“以后遇到緊急情況,可以這么辦…”等。
是故此刻連聽帶猜,還是多少能聽懂一些的。
“我懷疑,飛翼堂的黑羽隊,正在籌謀動作,苗森森那個老絕戶,另有圖謀。”費心語語出驚人道。
“怎么說?你有收到風嗎?”吳鐵軍一皺眉,眼睛一亮。
“具體信息沒有,僅止于反向推論,你回想一下,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因為風先生的不幸,加強了抓人是有的,手段也比之前激進了不少,兄弟們也都上心,但就算是如此,成果有點太大了…你不覺得咱們抓到的人太多了嗎。”費心語沉聲道。
吳鐵軍一臉懵逼:“抓到的人太多了…這還不好么?”
“平日里我說你就是個二筆有錯么?這么明顯的事情你居然沒發現其中古怪?!”
費心語鄙夷的道:“你就不能用你那黃豆大小的腦袋瓜子想一想,為什么我們這么大張旗鼓的抓人,卻抓得這么順利了,咱們的目標是什么人,是大燕密探哪,他們為什么非要在我們這樣嚴厲打擊的時候跳出來行動?為什么不選擇暫時靜默?”
吳鐵軍頓時感覺無話可說:“你二筆吧?現在前線大勝,這邊屬于邊境第一大城,在戰勝齊國之后,兵鋒直接壓迫燕國。這等緊要時刻,任何風吹草動,燕國都要知道的,密探們不活動,什么時候活動?在這節骨眼上,雙方趕巧了,我們多抓些人,有什么奇怪的?”
費心語忍無可忍,罵道:“傻逼,你動動你的腦子,這樣大規模的犧牲,如果沒有什么重大目的,換你你會么?”
吳鐵軍一睜眼睛,兩眼突然變成了銅鈴,一把抓住費心語的衣領:“你繼續說!”
費心語扭曲著臉將吳鐵軍的手拿下來,翻翻白眼有心就要罵娘,想想還是按捺下來,顯然是不想過于計較,或者說對這位隊正大人,還是有點忌憚的。
因為吳鐵軍可以毫無顧忌的打死他。
于是頓了一頓才又道:“按照一般常規來說,在遇到敵人突然間發瘋一樣的大規模排查的時候,所有的探子在這段時間里,就算不得到靜默的致令,都會停止自我動作,等閑不會冒頭,至少得過去這一陣風聲,才能繼續活動!你也是老資格了,這一點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不錯,是這個道理。”吳鐵軍眼睛越來越亮。
“哪怕是因為戰爭失利,有了壓力,出來活動的也不會這么多,而且只需要暴露一些,就能吸引視線;讓其他人暗中活動得到想要的消息,也就足夠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錯。”
“但是大燕的探子卻好像傻逼一樣的一個一個的冒出頭來,幾乎是前仆后繼,在這等時候繼續做事!甚至我們沒有發現的,也在不斷的冒頭。他們這是什么行動,是找死還是送死?就算是有一個人腦子壞掉了,但這么些能做密探的人,所有人的腦子都壞掉了?”
費心語道:“所以,這其中,必有緣故。他們必然有我們所不知道,不明白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危害會很大。傻逼,你明白沒?”
吳鐵軍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沉思起來。
“更有甚者,這段時間隱現的黑羽主力,可是比之前更多了好幾倍,之前我們忙碌半年都未必能見到一個,但就這短短三天里,就已經抓到兩個,殺掉了四個了!”
費心語道:“這在在彰顯了,黑羽在行動,苗森森將有大動作!”
“黑羽可是苗森森的嫡系麾下,他們潛入岳州城行動,而岳州城的密探亦在這種時候活動,你覺得正常?若說兩者沒有關聯,可能嗎?”
吳鐵軍臉色一變,喃喃道:“不錯,不錯。”
“在絕對不應該遣人進入的時候,偏偏派了過來;密探們在最不應該行動的時候,集體失智行動…這其中的關系怎不耐人尋味?”
“基于這個理由,那苗森森必然另有目的!而這個目的,應該很重要。否則,他就算失心瘋了也斷斷不會這么做。”
費心語凝重道:“同樣是上述理由,這一點,一定很重要。我感覺,我們或許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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