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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盡力而為

無線電子書    錦衣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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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輟朝兩日后,第三天早晨,朱四終于出現在朝堂上。

  不過當天卻沒有商議任何國事,本來眾文臣上朝的目的,也是為了向皇帝施壓,讓皇帝將關在詔獄內的參與左順門事件的文官給放出來。

  但一上來,朱四就給了在場官員一個下馬威。

  眾大臣在進奉天殿前,外面被押著的三個人已經被按在地上,準備隨時執行廷杖。這三個人,一個是豐熙,一個是夏言,一個是張翀。

  一個翰林學士,兩個六科給事中。

  等于說,皇帝準備杖刑三人,讓朝臣知道什么叫皇命不可違。當天乃是大朝。

  除了文臣外,連武勛也在列,很顯然皇帝的目的不單純是為了震懾文官,同時也告訴那些武勛,你們要忠心對待的是朕,現在只有朕能代表朝廷,文官只是朝廷的附庸而已。

  「陛下···」

  基本的禮數過后,吏部尚書喬宇準備發起對受押官員的求情活動。

  如果可行的話,喬宇也打算當眾對大禮議的事情再做一番爭取,昨天出現流血事件,有人已在北鎮撫司衙門內被活活打死,尸體都被送出來了,這不擺明已把事鬧大?反正喬宇覺得,自己應該盡到對楊廷和托付的最后責任。

  雖然喬宇自己也很奇怪,為什么楊廷和的兒子楊慎并不在外面等著挨杖刑的人中間。朱四道:「喬卿家,你要說什么,朕很清楚,你是想替外面的人求情是吧?」

  喬宇心說,我不但要為外面那三位求情,大禮議的事我還想做個頭鐵的,據理力爭,不然回頭別人怎么評價我?

  朱四看了看沉默的內閣三人,以往有什么事,都是由內閣發起,但現在內閣架構已經完全不同,隨著楊廷和、毛紀和蔣冕相繼離去,內閣已不具備繼續執行楊廷和留下的策略的能力,現在內閣兩個中立派,一個議禮派,在這種事上理所當然選擇了沉默。

  「朕不想聽你的,朕今天一句話都不想說,其余的人也不必進言了!哼!御史今天也不會多嘴多舌了,反正他們現在想說,朕也不會聽!」

  朱四的話,帶著一種耀武揚威,更兼赤果果的威脅。

  六科的人基本都被關押在北鎮撫司衙門,今天朝堂上最沒有存在感的也就是那些御史言官了。

  朱四冷冷道:「外面三人,不思為臣之道,不仰君恩,一心讓朕為難,讓朕不能全父子情義。朕深感痛心,拉進來,每人廷杖三十!」

  「陛下!」

  當即一大堆人出列求情。

  朱四冷漠地抬起手,喝道:「勸說者,與罪者同罪!」

  這一下把出列的人給嚇了回去。

  要說大明臣子是很耿直,但問題是,正德一朝,這群大臣面對一個把朝堂當兒戲的朱厚照,也沒把皇帝給規勸回來,要講亂來,朱四給那個堂哥提鞋都不配。

  現在皇帝只是想追求對待故去父親的禮數,追封興獻帝,要說這是胡鬧······也是正經的胡鬧,而不像朱厚照那樣,每次廷杖幾乎都帶著一抹無厘的意味頭,有時僅僅是因為皇帝看誰不順眼,或者誰說話不合他的心意,便讓大臣遭受皮肉之苦。

  豐熙、張翀和夏言,被當眾廷杖。

  在大明,廷杖是最不顧君臣顏面的刑罰,任何大臣經歷這種事,都會蒙上一輩子的心理陰影,而對豐熙這樣年歲本來就不小的人來說,更讓他痛心疾首。

  但這三人,在朝堂上挨棍子的時候,都沒說什么,但其中有一人卻覺得自己很冤枉。正是夏言。

  夏言覺得,如果給事中里要拿兩個人來廷杖的話,怎么都輪不到自己,甚至抓十個人來,自己都不排不上號。

  可問題是,昨夜詔獄內被打死的那個人就是六科護禮派發起人張原,而隨著張原身死,夏言又是第一批被拿下的六個人之一,被拉來這里廷杖,看起來就合情合理了。

  夏言心里琢磨,就因為我平時太過耿直,有什么事都去進言,得罪了權貴,才落得此凄慘下場?三十廷杖,分開執行。

  也就是說,所有官員眼睜睜看著三個人,分別挨了三十下,等廷杖結束,豐熙的情況最不容樂觀,畢竟他的年歲最大,身上血肉模糊,接下來要遭大罪了。

  而夏言和張翀雖然也經受了皮肉之苦,到底年輕,中途甚至沒昏死過去。「押下去,十日后再行刑!」朱四道。

  費宏終于忍不住走列,勸解道:「陛下,該懲戒已懲戒過了,適可而止吧!」

  朱四道:「費閣老,昨日你去勸說那些不識時務的人離開,朕覺得你忠心,現在才會跟你多說兩句······朕如此懲罰他們,乃是他們咎由自取,如果僅僅執行一次刑罰,難泄朕心頭之恨!退朝!」

  什么事都沒商議,當著眾多文臣武勛,皇帝直接便下令退朝。等于說不再跟任何人商議這件事。

  朝會散去。

  武勛那邊對這件事沒多大意見,反而心里有些竊喜。

  讓你們文臣平時眼高于頂,覺得這世上就你們最牛逼,把我們這個公侯都給壓著,現在知道誰才是大明的正主兒了吧?

  活該!

  而文臣那邊,多數人都屬于傳統派,他們反對大禮議,主張「繼統繼嗣」,在朝會解散后,有直接去找喬宇的,也有過去圍堵費宏等三名閣臣的,他們自己沒主意,都想讓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出來主持局面。

  但其實他們自己心里也清楚,既然朝會時皇帝就不聽喬宇和費宏勸說,現在人都不在了,說什么都白搭。

  就在眾人走出奉天殿,回衙的路上爭論不休時,劉春從人群里出來,走向禮部幾名官員,卻不是找禮部尚書席書,而是把朱浩叫到一邊敘話。

  別人都知道朱浩曾救過劉春的命,也知道劉春跟孫交走得近,現在孫交不在朝,劉春對朱浩這個后輩格外看重,此等時候叫過來商議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甚至都沒人在意他們說了什么。

  「敬道,此時非你出面不可了!」劉春說話很直接。

  朱浩往席書那邊看了看,席書也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現在知道朱浩在皇帝身邊分量的人,還對那些在押文臣有所憐憫的,都會找朱浩去皇帝那兒替那些人說情。

  而黃瓚、張璁和桂萼等人,則基本不會出面,雖然他們也知道朱浩在朝中的地位,但他們不會對北鎮撫司在押人員有任何憐惜,甚至心中還帶著一些壞心思,希望皇帝更加嚴厲地懲戒犯事的官員。

  因為只有把這群人的器張氣焰打壓下去,他們這些不按照尋常方式升遷上來的人,以后才能在朝中徹底站穩腳跟。

  如果這次皇帝出手不夠狠,那等那群人緩過來,就要對議禮派的人進行各種攻擊了,主要體現在輿論方面。

  朱浩搖頭道:「難!」這回答也算直接了。說求情就能求情嗎?

  皇帝的態度,誰都看到了。

  席書過來后,當即問朱浩:「難道在詔獄中的那些人,全都受過刑了?」「嗯。」

  朱浩點頭,「除了少數被放出去的,還有······楊用修外,其余的人,都被杖責三十,而且明令十日后會再度行刑!」

  席書一聽臉色大變,頗有點痛心疾首的意思。

席書畢竟不像張璁那般,單純靠大禮議上位,他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傳統文言看待,只是跟朝  中主流意見不合,所以他會覺得是自己害了那群人。

  劉春問道:「十天之內,陛下氣消之后,還有拯救機會是嗎?」

  這種問話的方式,說明劉春已覺得不適合再去跟皇帝做大禮方面的爭論,現在的重點放在如何營救那些被拘押的官員就行了,這其實跟席書的觀點很相似,畢竟他們都不是護禮派中人。

  朱浩搖搖頭道:「這就要看從什么角度出發了,如果只是遭受杖責可能會出人命來看,的確如此。但就算陛下息怒,不再進行杖責,多數人也會被降職和發配,結果仍舊不好。」

  就算不挨打,也會被充軍戍邊,或是外流地方,這群人的政治生涯要么徹底結束,就算沒結束也會大打折扣,以后很難再成為朝廷的中堅力量。

  「唉!」

  劉春幽幽嘆了口氣。

  朱浩道:「這幾日,我會試若去勸說,但結果如何不敢保證。劉閣老還是早些回去吧,要問你意見的人太多了,在我這兒待久了,別人難免會多想!」

  「嗯。」

  劉春再往費宏那邊行去。

  ·······唐寅府宅。

  這日唐寅并未前去參加朝會,而當天他府上前來拜訪的人非常多,基本都是被北鎮撫司衙門關押人員的親朋好友,或者是家眷,來找唐寅疏通關系。

  也是因為唐寅平時太過「平易近人」,就算當上翰林學士,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再加上唐寅是皇帝的老師,別人會覺得唐寅有機會能把自己的朋友、親人從詔獄里撈出來。

  唐府門庭若市,唐寅卻一個人都不見。

  因為唐寅也不知道這件事后續會如何發展。

  「老爺,外面聚集那么多人,也不散去,您看·····」唐寅的小嬌妻,走過來問詢。

  而此時,小嬌妻的肚子已經隱約隆起。

  唐寅這幾個月的「努力」,終于有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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