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卷入龍興寺的高手眾多,其中大部分都是道境八重,只有數十人是不朽、真王和道君。
但此時正值一億兩千萬年前的時刻,那時的彼岸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道境八重九重。
"若是我們此時干掉華道主、林道主和羅道主,是否便能取而代之?
有人蠢蠢欲動,笑道,"就算不能殺掉他們,干掉后世其他道主,說不得我們也可以擁有得道的機緣!"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動了心思,他們既然已經通過龍興寺回到過去,那么趁此機會除掉這些盤踞在上位,始終不下來的老東西,自己做到上位去成為老東西,豈不是妙哉?華盛晟、林傳庭、羅世宗,在這時候可不是道主,彼可取而代之。
神魔大道君也察覺到這些人的套路欲念,不禁搖頭,又看了看那條銜尾之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條蛇是大道凝聚而成,其中蘊藏的奧妙我也看不懂,但可以看出蘊藏時空輪回的奧妙,天成子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這時,神魔大道君突然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不由心頭怦怦狂跳,我這時候走過去,遇到我自己,我是會消失,還是會與我同在?過去的我是物質上的我,還是元神上的我?若是物質上的我,那么我什么都沒變;然而,現在的我與過去的不一樣,若是物質上的我變了,元神上的我未變,那么我還是我么?
他一時間有些迷糊,心道,我若是殺掉當年的我,現在的我會消失嗎?我若是告訴當年的我如何修煉,現在的我會立刻變成大道主嗎?一時間渾渾噩噩,踟躕不前。
另一邊,太一大道君也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時候的太一已經是一個老成穩重的青年了,與現在的太一一樣老成穩重。
我若是走過去,告訴那時的我未來的走向,是否可以避免發生很多事情?他心中怔然,他這一生有很多遺憾,這些遺憾縈繞著他的道心,像是沉積在水底的沙,想起時便泛起渾濁,久久才再度落下;若是這一切遺憾不必發生了,或許我會有更好的處理天境人的方式,或許當年的劫運便不會爆發,或許與通天一戰,我不必敗,或許昊熠也不必死。
他遲疑一下,還是邁步走向年輕時的自己,他想試一試能否改變過去;我的過去,對于過去的我來說,則是尚未發生的未來,對他來說,未來可以改變;他心中一片熱切。
許應則乘著羅道主的車輦來到華道主所居的智仁宮,羅道主沒有等待通報,便大步闖了進去,笑道:華道友,今日我遇到了兩位好朋友一定要引薦給你。
許應跟著天成子走了進去,心中好奇道,我若是真的回到過去,改變過去,那么華道主和羅道主肯定認得我,然而他們不認得我,那么說明我偽裝的很好。
他信心滿滿,心道:另一個可能,就是我們沒有回到過去,但這不可能。
華道主此時也顯得極為年輕,身姿挺拔,并無后來動輒砍人的兇惡老者模樣,他額頭很寬很高,顯得頗有智慧,迎見許應和天成子,目光閃動,笑道:天成子修煉時空大道,華某聞名久矣,今日終于得以一見,幸勝,幸甚!
天成子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華道主不以為意。
看向許應道:應道友,卻是名聲不顯,從前未曾聽過閣下的名號。
羅道主驚訝萬分道:道友沒有聽說過應道友?我還以為是你邀請他來的,所以才一路同行。
華道主看著許應,似笑非笑道,我雖然交友廣闊,但是卻從未聽說過應道友的名號,更不曾邀請他前來;羅道友,最近島上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不得不防。
羅道主笑道,但是應道友卻并非外人,他與我們一樣,也是跟隨道尊求學,他修煉的是先天九道,自稱在太一、因果、輪回上有不菲的造詣,他一邊說,一邊移動腳步,悄然封鎖許應的退路,兩人合擊之事已成,隨時可以展開攻擊。
許應不以為意,詢問道;“兩位莫非懷疑我的來歷?”
華道主道:“先天九道,修煉的人很少,修煉太一大道的人我便認得,此道修行起來極為緩慢,成就不高像你這般同時修煉三種高等大道實在少見。”
羅道主道:“而且當年在道尊身邊修行的人雖多,但每個人我都見過,唯獨不記得有你。”
“你到底是誰?”
華道主踏前一步,以手為輔,向許應斬下!
他一動手,許應便看出他的修為的確非同小可,已經修成不朽境。雖然只是初期,但依舊擁有不菲的戰力。
華道主所修持的大道也是一種極為高等的大道。
力道,萬物皆有力,簡單的,普通人可以提取數十斤重物,種子發芽可以破土而出,星辰的地磁元力,以及維持星河運行的元磁之力,皆屬于力。
他的力,霸道無比,斧有開天辟地之勢,一擊落下,許應甚至感應到自己周遭的虛空已經被劈開了三一重之多。
將力道修煉到這種程度著實非同小可,遇到這種不起眼的大道也不容小覷。
許應想到這里,吹動不朽八法的第一法辟地,迎上華道主的神斧。
辟地法,當年被許應開創出來,只是對巫臣道君的模仿,但他現在眼界見識修為底蘊,都已經超越了巫臣。
他施展出辟地法,比巫臣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斧光迎上斧光,下一刻,華道主的神斧破碎,臉色不由頓變,踉蹌后退。
許應心中暗贊一聲,能夠在彼岸的太古時代便修成道主的存在,果然了得。
僅憑一種不太出眾的大道,便能讓自己的修為達到道君的層次,不容小覷。
華道主雖然落敗。
但卻贏得他的尊重,他心中還有一絲納悶,這個華道主的實力著實非凡,難道我真的回到了過去。
與此同時。羅道主已經沖上前來,自身力道凝聚,化作一座寶塔,向他后心轟然壓來。
許應向后退去,以肉身硬撼他的風雅塔。寶塔轟然破碎!
許應臉色微變,感覺到后背隱隱作痛,心道,這個羅道主怕也只是到道君的實力,他們應該剛剛修成不朽境,便擁有道君戰力,不愧是能夠存活到現在的道主。
“令他欽佩的是,這兩人應該還沒有收割大千宇宙,居然便有這等實力,他們收割大千宇宙后成為大道之主,實力該是何等可怕。”許應暗道。
華羅兩人,比他還要震驚。他們兩人是最早修成不朽境的彼岸高手,此次召集所有人在瓊華島聚會,便是要借此機會坐實他們的領袖職位,辦一件大事。
他們自稱,盡管還有其他人正得不朽,但論實力,應該沒有人能與他們比肩。
然而沒有料到的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許應。擊敗他們僅僅只需一招。華羅兩人。還未來得及說話。突然,一桿長槍侵襲而來,長槍霸道無比,一剎那,許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到處都是長槍刺來的景象,那長槍抖動之時,槍上之間便顯現出一個個諸天世界的景象。
蘊藏一個世界的威力,這等精妙的槍法實屬罕見。
許應調動殺伐之氣,一指為劍,一指斬斷槍尖,漫天槍影頓消。
下一刻,他的指端已經來到來人的眉心,只需劍氣釋放,便可將來人的頭顱洞穿!
“手下留人。”
華、羅兩人連忙道。
許應收指看向來人,正是將來的彼岸三大道祖中的另一位林傳庭林道主。
林道主臉色煞白,驚疑不定。華道主連忙上前,哈哈笑道:“林道友,這位是應許應道兄,不是敵人!我們剛才只是切磋一下而已。”
林道主舒了口氣,連忙向許應賠罪道,原來是應道兄。應道兄這身修為著實驚天動地,我原本以為自己突破到不朽境能有所成就,不曾想比大能還是遠遠不及。
許應笑道:“不知者不罪,三位道友,我這人不好名利,也不善于交際。當年道尊傳道時,我躲得遠遠的,用心參悟,與你們疏遠了,是我不對。還請三位道友見諒。”
華、林、羅三人連忙道不敢。
許應看著這三人,心癢難耐,心道:“我這時候出手干掉他們,是否能改變未來?”
他能看的出來,此時的華、林、羅三人其實修為、實力都不是如何強橫。
以他現在的實力,干掉三人并不困難。
許應正在思量,天成子詢問道:“華道友,此事召集我們所謂何事,可否先透露一些?”
華道主目光落在許應身上,笑道:“的確有大事相商,我們先前惴惴不安,總覺得這場大事,很難辦得干脆漂亮,但是有應道兄在,我們便有了十足把握。”
林道主笑道:“此事,非應道兄不可,應道兄做我們的領袖,我們都心服口服!”
許應原本打算現在便動手殺掉他們,聞言倒是動了好奇之心,詢問道:“諸位,到底是何事如此鄭重?”
華道主面色肅然,咳嗽一聲,沉聲道:“天境道尊傳授我們理文和道法神通,看似為我們好,實則包藏禍心。”
許應微微一震,失聲笑道:“道尊傳授我們理文和道法神通,助我們走出蒙昧,談何包藏禍心?”
華道主冷笑道:“他沒有告訴我們,理文會改變我們這里的天地大道!他早已知道我們帶著理文返回本土時,便會引起一場天地浩劫,但是他卻沒有告訴我們,以致干死了這么多族人,這場天災持續了100多萬年,還是沒有停止,此仇豈可不報?”
羅道祖大聲道:“華道友說得對,這筆血海深仇,必須要報!血債,血來償。”
許應皺眉道;“倘若道尊真的包藏禍心,為何傳道給我們真傳?他的傳授,毫無保留,甚至連先天九道的修煉法門都傳授出來。”
華道主道:“這便是他的老謀深算之處!他傳授真法,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我們擱淺到天境,兩個宇宙遭遇,他們因為大道潮汐而失去了道力,我們的天地大道卻還在,他須得毀掉我們的天地大道。”
林道主道:“他傳授給我們真法,用理文摧毀我們的天地大道,變成天境的天地大道,他們則可以在我們宇宙生存,在我們宇宙修煉。”
羅道主道:“這便是鳩占鵲巢的毒計!最近些年,已經有不少天境人遷徙到我們這里,在我們這里修煉了!長此以往,我們連人種都會被他們替換。”
華道主道:“如今天境人遷徙,便是一個征兆,代表著我們宇宙的天地大道被改變得與天境差不多了。下一步,只怕道尊等道主便會來到我們這里重新修煉,成為我們宇宙的主宰。”
三位年輕的不朽,你一言我一語,將各自的憂慮道出,只有天成子站在一旁并不插話。
許應怔住,難道當年天境道尊真的有這種打算?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華道主慷慨激昂,大聲道;“道尊的陰謀已經得逞了大半,但是有我們在,便斷然不許他踏入我們宇宙半步!應道兄,你的本事我們都是心服口服,今日你便是我們的領袖,率領我們殺到天境,屠光天境人!”
許應腦中轟然:“難道,我是那個率領彼岸強者滅掉天境的劊子手?”
羅道主氣血上涌,咬著牙,壓低嗓音道:“我們這個計劃說出去,一定會遭到許多人的反對。這些人雖是我們同族,但對道尊忠心耿耿,已經變成我們族中的叛徒!華道友此次將他們邀請到島上來,便是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林道主興奮的眼睛發紅,道:“此次我們便將他們殺光,再殺到彼岸,為這一百多萬年來,所有枉死的族人報仇。”
三人目光落在許應身上,異口同聲道:“應道兄,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