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想暗算我"
攤陽又驚又怒,調動祖洞天,盡可能的催動神識,試圖將天空中的嵬墟關閉。
他剛剛解決三個釣魚客,花錯影便用十二重樓偷襲他,剛剛鎮壓花錯影,嵬墟便被打開,拉出那只深淵怪眼。
因此他不得不懷疑,花錯影師徒二人在暗中算計他。
花錯影的十二重樓此刻被他鎮壓在黃庭洞天中,時時刻刻準備從黃庭洞天突破,他無法全力催動這座洞天,也無法調動所有神識去對抗天空中的嵬墟深淵,有些氣急敗壞。
另一邊,許應也是面色凝重,這股神識之強,匪夷所思,竟然將天空中的深淵拉動,試圖將深淵閉合!
而且,深淵竟然真的在閉合之中!
"我打算毀掉北辰子和玉棠的道心,讓他們二人助我取出祭壇神龕,便有人與我作對,不想讓我打開深淵!仙界走狗!"許應心中動怒,催動元道諸天感應,神識與諸天世界相連,與攤陽的神識相抗衡,強行不讓深淵閉合。
"就算你的神識再強橫,我也不是沒有抵抗之力!"攤陽眼看便將深淵關閉,突然又有一股神識涌來,與自己對抗,不由氣極而笑∶"這對師徒盯上我,居然還埋伏一手,安排了另一個神識高手來暗算我。不過,若論神識,無人能與我抗衡!”
他的神識著實強橫無比,此刻竟然調動所有神識壓迫嵬墟深淵,同時對抗許應,鎮壓花錯影和十二重樓。
花錯影悶哼,十二重樓被攤陽鎮壓,甚至連她藏身在神樓中也有些自身難保。
許應也悶哼一聲,他的神識碰觸到攤陽的神識,這才覺察到對方的神識是何等深邃可怕。
他當機立斷抽回神識,攤陽的神識立刻將天空中的深淵閉合,心道∶“待會再去看看,到底是誰暗算我!”
他松了口氣,正打算徹底關閉嵬墟深淵,突然深淵中的那只怪眼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攤陽眼角跳動一下,突然他的身軀僵硬,身不由己的向天上飄去。
在那只眼睛的注視下,他的肢體不由自主的向下垂落,便像是溺死在水中的人,失去了對肉身的掌控力。
攤陽心中大恐,大叫一聲,不假思索催動黃庭洞天。
洞天中玄黃仙火涌動,攤陽神識調動玄黃仙火,燒向天空中的怪眼。
黃庭洞天中的仙火噴涌,眼看便要燒入深淵中,卻見那些飄浮在眼中的仙尸個個凌空飛落,仙火被壓得平息下來。
攤陽驚恐莫名,瘋狂催動修為,試圖與嵬墟怪眼對抗,但那一尊尊仙尸飄落,帶著他像是一個個飛天的仙女,將他迎入深淵之中。
天空中傳來攤陽的慘叫"大家都是同僚,相煎何太急"
過了片刻,他的身影消失在深淵之中。
靈墟福地中,許應,北辰子和玉棠仙子看到天空中的景象,各自悚然,就在這時炒深淵怪眼骨碌滾動一下,目光向這邊掃來。
這只眼睛似乎想要尋到那個喚醒自己的人。
許應抓起北辰子和玉棠仙子飛身而起,將兩人藏在自己的希夷之域中,化作一道虹光破空而去!
他將極意自在功催動到極致,論身法,天下間沒有哪一門神通可以比得上這門功法!
許應瞬息千里,跨越群山,在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虹光。
但下一刻天空中的怪眼稍稍滾動一下,目光再度落在他的身上,許應頓時只覺自身的元氣突然沉寂,身不由己飄起,向天空中的怪眼飄去。
許應身后突然浮現出一朵蓮花,輕輕一顫,當空綻放,化作一株蓮花形態的洞天。許應身形飄起,落入那蓮花狀的洞天之中。
天空中的怪眼動怒,一尊尊仙尸從天而降,向這邊飛撲而來。
但那蓮花的花瓣層疊合攏,咽地一聲便從盛放的蓮花化作一株花骨朵,接著花骨朵縮回虛空,消失不見。
一眾仙尸紛紛抓了個空。
深淵怪眼骨碌轉動,四下搜尋,始終沒能尋到許應下落。一眾仙尸沐浴仙光電冉升起,回到深淵怪眼。
"溜得好快…"
只見天空中的深淵如同眼簾,緩緩合攏,藏于云氣之中,消失不見。
天空中一片蓮葉飄飄蕩蕩,從天而降,緩緩落在始豐溪的水面上,蓮葉越來越大,頃刻間便長到席面大小,過了片刻,一朵蓮花從水下鉆出,層層花瓣向四周旋轉綻放。
"嗡"
蓮花旋轉綻放的瞬間,冥火從花中噴出,從火中走換 出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黑衣紅帶,身上還有火焰流動,漸漸消失。
而那朵蓮花也自飛起,化作一輪古老的洞天,飄浮在他身后。
"李逍客的衣裳還是質量極好。"
許應拍去身上的冥火,這身衣裳是他向李逍客討要的,穿在身上恰好。
他抬頭仰望,天空中一片平靜,渾然沒有深淵和怪眼的蹤跡.
"嵬墟,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許應若有所思,“還有那個被嵬墟吞噬的人,有些像是六大攤祖之中的攤陽。他怎么會出現在附近難道說剛才與我比拼神識的,會是他”
他心中有許多疑惑未解,尤其是對嵬墟。
冥海酆都山上,北陰大帝助他解封過去的記憶,許應曾見到六千年前嵬墟浮現,吞噬天下煉氣士的情形。
那是一場針對煉氣士的滅絕,名義便是周天子造彼岸神舟,竊取仙藥!
無數煉氣士紛紛不由自主浮空,像是溺死的人們,飄向天空中的深淵怪眼!
“在那次大清洗中,背后有仙界的影子,是仙界下達金榜,下達大清洗的命令。然后嵬墟這才爆發,將煉氣士清洗空。“許應心道。
那次大清洗,導致煉氣士直接進入大衰落時期,只有各大仙家門派還保留了一部分有生力量。以至于三千年后,李逍客等人還為了復原上古法術神通而四處奔走操勞。
在天人感應時期,又有一次大清洗,世間爍氣土消失,只有仙家門派保留了唯一弟子,肩負振興門派的師時雨晴、雁空城便是這樣的人。
顯然,嵬墟與仙界一定有所關聯。
許應不自覺想起徐福,心道∶"傻子阿福主導了天地大封印的解封,引出了這些釣魚客和昆侖灘祖,那么他對嵬墟是否了解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去接觸鬼墟”
他的隱景地中,北辰子和玉棠仙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剛才那一幕著實嚇倒了兩人。
他們的道心,他們的信仰,他們的堅持,統統粉碎 "嘿嘿,三千年做狗,連狗糧都不給…哈哈哈!
北辰子突然大笑,狀若瘋狂,悲憤欲絕,叫道,"狗糧都不給吃一口啊!"
玉棠仙子癡癡傻傻的坐在地上,披肩散發,哺哺道∶"他們沒有飛升,他們去做了肥料,但說不定我是例外呢我這么漂亮,仙人看中我的美色,讓我飛升…”
她搖搖晃晃起身,聲音凄厲“可是,我最漂亮的時候早就過去了,如今珠老人黃”那 北辰子沖她嘿嘿笑道"噫,飛升是假的一"
玉棠仙子咯咯笑道“我拋棄了家人,親友,與夫決裂,與子女訣別,為的就是做肥料嗎”
許應走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北辰子跑過來,抓住他的手溝瘋笑道∶“無人飛升。從古至今無人飛升!所有的飛升都是假的!許應,你不是要知道如何取回那空祭壇嗎我告訴你…”
許應臉色微變"先別說"
北辰子瘋癲癡狂,叫道∶“為何不說左右不過是死…
他剛說到這里,口中便有灰色的煙霧涌出,當初他發誓的仙符,而今變成了催命符。
無數沉寂在他體內的仙蟲隨著誓言而覺醒,從內而外瘋狂哨噬他的肉身、元神,北辰子根本來不及發不出聲音,便被仙蟲所吞沒!
許應廢掉他的修為境界,導致他被蟲群吞噬的速度變得更快,當初符毅還能在蟲群中堅持片刻,他卻根本無法與蟲群抗衡。
許應后退一步,只見北辰子的肉身和元神被蟲群吃得一干二凈,那蟲群如煙霧般,兩股聚在一起,沖向被許應剝離的境界!
北辰子的五岳、尾閭、丹鼎、夾脊、重樓、瑤池、神橋、玉京關,紛被蟲群吞噬一空!
許應追上前去,心中一片冰涼。
北辰子被打擊得太狠,在瘋癲的狀態下觸碰到誓言的禁區,死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取出玉京城中的那痤供奉鎮魔符文的祭壇和神龕!
蟲群飛舞,吞噬屬于北辰子的一切,化作一片蟲云,甚至打算橫渡彼岸,沖向玉京城!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紅影沖天而起,來到他的身邊,卻是玉棠仙子的元神。
那女子口中念念有詞,便見藏在彼岸的玉京城中,一座祭壇飄飄蕩蕩,向這邊飄來。
許應心中一怔,玉棠仙子的元神中突然也有蟲群沖出,如同蟻群,頃刻間便將她吃得干瘡百孔!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玉棠仙子的肉身中也有蟲群涌出,瘋狂哨咬,那女子一邊慘叫,一邊大笑,"你們最怕的人,我偏偏要釋放出來…
她被啃成一具白骨,隨即嘩啦一聲,白骨瓦解,連骨頭都被吃得一干二凈!
許應前方,蟲群從玉棠仙子的元神中鉆出,那女子卻依舊伸出手掌,滿是蟲子的手抓向飄來的祭壇。祭壇搖搖晃晃的飛出玉京城,向許應飛來!
然而這座祭壇的速度越來越慢,無法飛到許應的身邊。
玉棠仙子的元神已經變成空殼,現在蟲群正在啃咬元神外殼。
她已經不能將祭壇送到許應手中了。
蟲群浩浩蕩蕩,涌向彼岸的玉京城。
另一邊吃完玉棠仙子的蟲群也自合攏,吃完玉棠仙子一個個被剝離的境界,與許應前方的蟲群匯合。
兩撥蟲群合攏,如同一片烏云,圍繞祭壇飛舞。樊然,蟲群聚在一起化作人的形態,落在祭壇上,那人的形態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能看 得到眼耳口鼻。
"許道友。"
那蟲人微微一笑,向許應道,"別來無恙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拿到祭壇和鎮魔符文,便能解開封印吧"許應面色沉下,只見那座祭壇載著那個蟲人飄來,離他越來越近。
那蟲人來到神龕前,笑著嘆息道∶"就算你拿到祭壇和鎮魔符文,也無法將之解開。"
蟲人伸出一只手,捏碎了那炷香燃燒著的香頭。香火斷去。
維系神龕上的兩張鎮魔符文運轉的香火之氣頓時消失,許應心中一喜,然而他的封印并未解開。
對面的玉京城中,又浮現出一座祭壇,祭壇上有神龕,龕前有粗大的香燭。
"你還不明白嗎封印你的,不是鎮魔符文。而是我。
那蟲人的面孔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他,悠悠道,"因為,我可以書寫三十二個符文,貼在這個祭壇上,也可以三百二十個符文貼在其他祭壇上。你永遠也無法擺脫我的控制…"
許應抬手,扼住他的脖子,面無表情將他提起。
那蟲人哈哈大笑,譏諷道"你找死"
他的身軀猛地變化,化作蟲群向許應手掌攀爬啃咬。
但,迎上它們的卻是囚字符文,一座無比致密的囚籠將爬到許應手臂上的蟲群封鎖。
這囚字符文不但將蟲群封鎖,還將那蟲人也封印在囚籠之中!
蟲人勃然大怒,試圖突破囚籠,然而卻發現自己怎么也破不了這座囚籠!
許應從囚籠中抽回手掌,淡淡道∶“囚字符文是你寫的,你不懂破解辦法嗎沒關系,我會慢慢破解這些符文封印,等到我殺上仙界,我會尋到你,把你從鼠洞里揪出來。”
他面色越來越沉,囚籠越來越小,將那蟲人壓得身軀扭曲、變形。
蟲人怒吼,掙扎,然而囚字符文他只會寫,如何破解,他也不知!
"我會把蟲子塞到你的嘴里,再用這些封印符文將你好生封印起來,讓你嘗嘗干百倍的痛苦!"
許應手掌重重一握,囚籠碾碎那蟲人,縮小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