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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日真經

  奈何橋頭,許應與一眾鬼魂老老實實排隊,蠣七化作小蛇藏在他的衣領間,大鐘鉆入他的泥丸洞天,紫色仙草躲入涌泉秘境,都不敢現身。

  他們曾經窮兇極惡的來尋孟婆,現在變得比許應還要老實。

  終于輪到許應,孟婆抬眼看到是他,慌忙換了一壺茶,笑道∶“許公子,老身換了一種配方,你嘗嘗。”

  她斟茶,茶色猩紅。

  許應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孟婆期待的望著他,拍手笑道∶“倒,倒,倒  許應放下茶杯,面色不改,道∶“前輩,晚輩此來,想詢問那位東岳先生居住在何地。”

  孟婆昏花老眼炯炯有神,道∶“他居住在太陽中,白天便巡守陰間,不過以你的速度肯定追不上那只三足金鳥。我新配的茶如何”

  “再續一杯。”

  許應把茶杯推過去,詢問道,‘那么,我該如何才能尋到他”

  孟婆再斟一杯茶,道“太陽終有落山的時候,你去尋陰庭天子,他們之間常有聯絡。”

  許應稱謝,將第二杯茶飲下。孟婆臉色微變,打量許應臉色,狐疑道∶“你沒有頭暈的感覺”

  許應道“婆婆好茶。我愈發精神了。

  孟婆如喪考妣,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許應出了奈河橋,回頭看去,只見孟婆盯著茶壺喃喃自語,時不時端起茶杯,想要喝口嘗嘗卻又不敢。

  許應等了片刻,那老太婆還是不敢喝。

  許應暗道一聲可惜,道∶“孟婆改良的茶,藥力還是很強的,她若是來一口…七爺,咱們趕往陰間天庭。”

  蠣七當即飛出,現出真身,許應來到大蛇腦門,只如一片片劍氣大如席,圍繞蛟七旋轉,讓大蛇呼嘯飛起,貼著奈河向上游飛去。

  前往陰間天庭有兩條路,一條是周齊云帶領許應所走的天神殿那條路,不過天神殿的諸神擒拿許應,被金不遺砍了一遍,顯然不能走那條路。

  第二條路,便是順著奈河逆流而上。

  奈河兩岸,群山之中,遠古巨獸復蘇,發出低沉悠揚的吼聲,兩岸時不時有人類的村莊一晃而過。

  在這個鬼神橫行的時代,沒有了苛捐雜稅,他們居然比之前生活的還要好。

  許應坐在大蛇腦門上,目光幽幽,此次他離開蜀山劍門來到奈河橋,為的就是尋到東岳,求問三足金烏何以續命。

不過進奈河橋須得走望鄉臺這條路,他再入望鄉臺,心中有所思念,便又看到家鄉。他此刻見到的家鄉還是如從前那般,不是愁容老者、北辰子等人強塞給他的那個許家坪  而是另一一處城鎮。

  這次,他看到了更多的東西,看到了城鎮之外有著宏偉壯觀的山脈,巍峨連綿。山上有萬載不化的積雪。

  “我記憶中的山脈,會是昆侖嗎”他心中默默道。

  過了兩日,坑七奴奈河上方飛起,向陰間天庭飛去。

  許應是第二次來到這里,但坑七、大鐘卻是第三次來到這里,他們上次來到這里時,金不遺大開殺戒,逼得東岳不得不現身。

  “失神殿怎么了”

  許應遠遠看向天神殿,只見天神殿崩塌,不少石像凌亂的散落一地。

  久陰庭中土地神奔走不休,穿梭如織,一個小巧的土地叫道∶“大事不好,亂臣賊子許應來陰庭了!”

  其他土地神聞言,紛紛奔逃,叫道∶“許應殺力回陰庭,要謀反篡位”

  許應收回目光,終于體會到當年周齊云的威風,笑道∶“若是想奪陰庭的權力,無須出手,只需走一遭即可。

  大鐘發出低沉悠揚的聲響,悠悠道∶“當年你來時,是周齊云的威風。今日你來時,是我鐘爺的威風。”

  許應稱是,笑道∶“鐘爺威風八面。”

  大鐘得意洋洋。

蟣七現出蚯蛇真身,身軀險些壓垮鬼街,擠  得街道兩旁房屋東倒西歪,心道∶“難道七爺便不威風”

  土地神和其他鬼神紛紛四散而逃,叫道∶“許妖王率領十萬神魔,殺至鬼門關也!”

  又就七回頭張望,確信自己身后無人。

但下一刻,便有矮小的土地神扛起旗幟跟在蟣七身后,還有的土地神爬到他身上,叫道∶“許天子蒞臨陰庭,各府通判鬼王,還不  久迎接天子回朝”

更多的土地神跑過來,換了龍旗,齊聲唱道∶“今日改朝換代迎新帝,明日家家繡龍旗逆賊,偽帝,朝中腐尸,為何還沒有歸迎王達師  陰庭熱鬧至極,各位判官、鬼王一尊尊巍峨的神像紛紛復蘇,見到許應身后神魔越來越多,便紛紛叛逃到許應這里,以壯聲勢。

  許應心知自己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風,大鐘也肯定沒有,定是上次金不遺殺過來,把陰庭上下殺得膽寒,所以才沒有任何抵抗。

  不過這些陰神,也太沒有節操了。他暗自搖頭。

  終于陰庭天子親自相迎,遠遠便笑道∶“新帝終于來了!許天子何時身故,也好登臨陰間帝位!

  許應笑道∶“朕….我此來是有事相詢,并非要謀朝篡位。”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一眾鬼神紛紛偃旗息鼓,改弦易轍,呼啦啦跑到陰庭天子身后。

  陰庭天子不以為意,他早就習慣自己這陰庭百官的墻頭草行徑,客客氣氣道∶“許公子何事大駕光臨?

  許應心中詫異∶“看來金爺的確把他打得夠嗆。”

他說明來意,道∶“還請陛下為我引薦東岳先  生。”陰庭天子臉色微變,遲疑道∶“不是朕不想引薦…”

許應面色一沉,道∶“陛下曾與李逍客一起追殺我,險些把我害死,結果李逍客形與神俱達嘆滅,你曹莫非要步他后塵就憑陛下身后的那半具尸體嗎  陰庭天子臉色再變,握緊拳頭,過了片刻,拳頭舒展,道許公子稍候。”

  他吹響口哨,突然陰庭大殿之中無數寒鴉呼啦啦飛出,向著天空中的太陽呼啦啦飛去。

  許應見到那些寒鴉,心中一驚∶“這些寒鴉…難道,東岳便是那天晚上對李逍客攻出一招的神秘高手”

過了片刻,天空中突然群星閃爍,只寒鴉從天而降,落地時仿佛帶著余燼的紙灰,噗的  一聲散開,從灰燼中緩緩站起一個身影。

  那身影由紙錢的灰燼組成,難以看清面目,行動之時,隱約還可以看到身體內尚有未曾熄滅的火焰。

  這個灰燼身影,應該是東岳的分身。

  “許道友何事尋我”那灰燼東岳開口,傳出人聲。

  天空中又有一只只寒鴉飛過,落地化作一個個灰燼身影,又有灰燼東岳開口道∶“我還要駕馭太陽車巡游,職責所在,不能親自來見道友,還請見諒,還以那萬千個灰燼東岳紛紛欠身,鼻口伺聲道∶“還請見諒。

  許應躬身,道∶“道兄,金烏金不遺追隨我多年,而今老邁,命不久矣,我見道兄也有金僅寫,所以想問道兄是否有補救法閃。

  “原來如此。”

灰燼東岳道,“道發,我若是有辦法,豈會讓  我的金烏與我一樣,化作枯骨”

許應有些失望,問道∶“我見道兄的金烏極為龐大偉岸,遠勝金不遺,敢問緣故灰燼東岳哈哈笑道∶“道友果然聰慧。我雖然沒有讓金烏長生不死的法門,但我的金烏當年隨我一起修煉,雖然我與它一樣沒能渡劫飛升,但是它卻留下一套功法,名叫《大日真經》,應該句以為金不遺續命。我那金  烏便是練就這等功法,才有無邊身軀,死后猶有無盡威能。”

  另一個灰燼東岳道∶“金不遺只是覺醒金烏血脈,并未將自己的血脈力量發揮到極致。若是修煉大日融天,想來可以增壽萬載,恢復青春也不在話下。”

許應心中一喜,正要相求,又有一個灰燼東岳道∶“但我這《大日真經》不是白給,道友若  想得到此功,還需為我做一件事。”

  許應正色道∶“道兄請講。”

  灰燼東岳笑道∶“此次三界潮汐,終于讓昆侖境開啟,昆侖境中有瑤池,是非凡之地,道友幫我取來一瓢瑤池仙水。”

  許應精神大振,笑道∶“一言為定!

灰燼東岳笑道∶“三”言為定!你現在動身,我也  便去扶桑樹托夢,親自傳授他《大日真經》。”

  許應心滿意足,率領航七、大鐘和紫色仙草離開陰庭。

  陰庭天子上前,道∶“上尊,他能尋到瑤池仙水嗎”“當然能。”

個個灰燼東岳紛紛笑了起來,“別人是否能  尋到瑤池仙水,尚且看運氣,但他一定能。因為,他的家鄉便在昆侖之中。”

  個個灰燼東岳哈哈大笑,紛紛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道紙錢灰燼呼啦啦飛去。

  無數灰燼化作一只只寒鴉,追上天空中的太陽,飛入其中。

  太陽中的灰燼越來越重,讓太陽越發黯淡。

又“其他人也在圖謀昆侖中的至寶,派出一個個精心選拔的弟子,不惜賜下金篆仙篆護體,但他們怎么能比得上我太陽灰燼中傳來低沉的笑聲,“我直接尋來。內  一個來自昆侖墟的人,幫我取尋瑤池仙水。此次,我已經獨握五分勝券。”

  其中一個寒鴉在沒有回歸這輪末日太陽,而是振翅而去,“一路穿山越嶺,飛越江河湖內泊,來當陽間,從大澤上空飛過。

  它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無息的飛入金不遺的夢鄉。

  金不遺在酣睡,夢中突然多出一個滿是灰燼的身影,向它說道∶“金不遺,我乃統治陰間萬界的東岳…

  金不遺動怒∶“何方妖魔,侵我夢境吾刀何在”

  灰燼東岳心知不妙,突然刀光閃,便將他這道灰燼分身一刀劈碎!

  “這只蠻鳥!

  陰間,末日太陽中傳來一聲怒哼,接著又有十多只寒鴉從太陽中飛出,穿山越嶺,飛越湖泊河流,來到大澤。

  又“金不遺,聽我一言…

  “擾我清夢,還想留遺言吾刀何在”

  陰間,末日太陽中的偉岸存在徹底動怒,猛然拉動鎖鏈,用力抖,金烏骸骨折向,飛向陽間!

  末日太陽所過之處,天地變得昏暗不明,陰風陣陣,墳場中無數骸骨興高采烈的爬出來,載歌載舞。待到末日太陽飛過,它們這才喪失活力,嘩啦倒地。

金烏骸骨一路拉著末日太陽來到云夢澤,黑日催壓,恐  怖無比。

下一刻,骸骨金烏連同末日太陽一起駛入金不遺的夢中,一個偉岸身影帶著無盡飄揚的紙錢灰燼從太陽中站起,聲音帶著無窮威  嚴∶“金不遺,我前來托夢,傳你道法,你再砍我刀試試!”

金不遺在睡夢中笑道∶“我打不過你,索性還是豁達一些。”交流  僅東岳哼了一聲,留下自己的灰燼分身,

  道∶“我傳你真經,為你延壽,你不得再向我動刀!”

  金不遺唯唯諾諾。

  金烏骸骨拉著末日太陽駛出夢境,重返陰間。

然而這一次,練岳吃足了苦頭。金不遺太老  了,總是記不住大日真經的內容,就算記住了,在運轉功法的時候,總是會忘記該運轉幾個周天。

  它有時候練著練著,就忘記了修煉。

  東岳分身連續教它數月,不禁抓狂,暴跳如雷,東岳本體也是不勝其擾,向那金烏骸骨道∶“給你準假,你去教它一段時間。

  他放開拴著金烏骸骨的鎖鏈,金烏骸骨振翅飛去,過了不久,那骸骨飛臨扶桑樹,輕輕落在樹上。

  遠遠看去,這株數萬丈神樹上蹲著一大一小兩只巨鳥。

  大鳥便是那骸骨金烏,比扶桑樹還要龐大,小的便是金不遺。

  金不遺望向身邊的骸骨金烏,它的眼中閃爍√著狡狻的光芒,過了片刻,道∶“你是我的至親罷”

  “是的,我的孩子。”

  那只金烏還有神識在動蕩,不緊不慢道,“商湯時期,我將你產下,放在許應能夠夠得著的地方。我看著他翹起腳尖,將鳥巢里的你取下,抱在懷里小心翼翼的從樹上下來。那時,我可以放心的死去。”

  金烏骸骨振翅飛起,迎著太陽飛去“隨我來吧孩子,我帶你去修行。”

  它的身后,年邁的金不遺鼓動翅膀,跟隨著它追向朝陽。

  八月的第一天,兄弟們,擇日飛升需要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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