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松海的夜晚很難看到星辰。
空氣污染導致天空不夠清澈,再加上地面的光污染會被云層反射,掩蓋星星,因此在松海看觀星是件很難的事。
但學會觀星術后,云層和光污染便蒙蔽不了星官的眼睛。
這一刻,張元清的目光穿透云層,看見了漫天的星斗。
宛如鋪開黑天鵝絨的蒼穹上,一粒粒豆大的星子密集的散布,或明亮閃爍,或黯淡無關。
張元清瞳孔里倒映著周天星斗,口中念咒般的低語:
「拯救魔眼,拯救魔眼.
重復十幾遍后,夜空中凝固的星辰,某塊區域,忽然有了輕微的移動,然后產生連鎖反應,更多的星辰開始移動。
一連串難以琢磨的變動后,木星和火星燁燁生輝,不停閃爍。
「木星象征著福運,火星象征災厄,救魔眼能給我帶來福運和災厄,也就是說,只要我救魔眼,要么福運高照,要么災禍降臨,沒有折中的可能…
「那若不救呢?」
張元清心里自語著,眸中星光高漲,開啟第二次觀星術。
星辰再次開始移動,給出示警,十幾秒后,星相變化停止,火星燁燁生輝,不斷閃爍。
而木星沒有閃耀。
結果很明顯了,救魔眼,成功了福運高照,不成功災厄降臨。
不救魔眼,災厄降臨。
「難道我的完美人皮方案不行?還是說,因為貪婪神將的死,讓恐懼天王對我好感度下降,若再不救魔眼,他就會對我出手,所以災厄降臨…」
張元清表情頓時凝重。
思索幾秒,他心里有了決定。
不救魔眼,百害無一利,救魔眼的話,還有二分之一的機會福星高照,如何選擇,不言而喻。
「我現在的觀星術水平,只能看出這么多,如果能從星象中看到具體的命運走5」向就好了 張元清心里一動,攤開掌心,一面沉甸甸的黑鐵圓盤出現在手中。
大羅星盤!
這件道具最核心的功能是輔助觀星。
張元清還沒學會觀星術前,就曾經通過一些強聯系的物品、資料,借助它來預測未來。
如今他學會了觀星術,大羅星盤能發揮多大作用?
當即,張元清將星辰之力渡入星盤,如水般的能力沿著盤面游走,逐一點亮銀漆描繪的星象。
星盤上的星象躍出,化作全息投影,但這次沒有凝在半空,而是流水般的涌入張元清的星眸內。
瞬間,張元清的腦海里也形成了一副周天星斗圖,同時,他感覺夜空的星象更「清晰」了,隱約間能看到萬物演化的畫面,朦朦朧朧,不太清晰。
大羅星盤的作用,居然是把觀星術提升到主修星辰之力的水平?臥槽,不愧是殺戮副本破紀錄級的獎勵,這件道具的品質比我想象的還要高...張元清內心狂喜。
以前沒學會觀星術,不知道這件道具的價值,如此才發現,大羅星盤絕對是圣者階段里的極品道具。
他相當于擁有了主修星辰的部分能力。
「拯救魔眼,拯救魔眼…」
他在心里低語,凝聚精神,睜大星眸,專注的凝視著星象。
很快,平靜的星象出現移動,繼而產生連鎖反應,整片星辰運轉起來,拯救魔眼成功或失敗,會牽扯到的情況、因果等,都在星辰的移動軌跡中給出了預示。
張元清剛才沒看懂,但手持大羅星盤,腦海里凝聚星象后,他忽然看懂了。
融會貫通。
星象移 動停止,火星和木星再次綻放光明。
仿佛是接收到了信號,張元清識海里的大羅星盤也開始移動,與天空中的星象移動一模一樣,最后火星和木星同時亮起。
兩顆星辰霍然綻放,演化出兩段未來景象。
一—威嚴凝肅的審判庭,黃太極的爺爺,五行盟大長老帝鴻,高坐審判臺,身邊是兩位頭發花白的老者。
兩側是一眾老頭,他們氣勢沉凝,不怒自威。
「元始天尊,你勾結兵主教,私放魔眼天王,觸犯禁忌。念在你立過功勞,且圖謀未成,經長老會商議,剝奪你的官方身份,監禁三年,罰五十億,金額不足,道具抵扣。」
一—漆黑陰暗的密室里,他看見了昏黃的燈泡,看見了戴運動頭帶魔眼。
魔眼俯瞰著他,嘴角挑起:「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兵主教第六位天王。恐懼已經請示過修羅,修羅同意了。」
然后,他聽見了自己嘶啞痛苦的嗓音:「滾蛋,老子死也不和你們為伍,放我離開。」
兩段未來的畫面結束。
」張元清眼中星光收斂,眉頭皺了起來。
「這.
身為星官,解讀推演內容是必備的能力,第一段畫面不難理解,營救魔眼失敗,勾結邪惡組織,犯了天大的禁忌。
在五行盟的處罰中,監禁不單純是蹲大牢,被監禁者將受到操控,淪為實驗對象、死士,接受一些死亡率極高的任務,如果拒絕或逃走,體內的「詛咒」就會爆發,死于非命。
而五十億罰金,他肯定沒這么多錢,那么身上的極品道具會被官方收繳,充 以他的名聲、功勛和目前積累的人脈,仍受到這樣的待遇,那就說明總部搞死他的想法很堅定了。
總部為什么想搞死他?
張元清的解讀是,要么魔君傳人身份曝光,要么殺死蔡龍神東窗事發,總部的蔡長老落井下石。再就是總部覺得元始天尊一身反骨,控制不住了,故而放棄。他之前的行為(魏元洲和流氓盤),在總部那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真正讓張元清不解的,是第二段畫面。
他似乎在某個陰暗的房間醒來,受了重傷,魔眼天王就守在旁邊,要吸納他成為兵主教的天王,而本土最強的靈境行者修羅,同意了恐懼的提議。
我的老婆又不會死在誅仙劍下,我投靠邪惡組織干嘛,這算什么福運?張元清心里腹誹。
但很快,他把關注點從「第六位天王」轉移到「昏迷蘇醒」這件事上。
以元始天尊桀驁不馴,乖戾偏激的性格,是不可能和這群草菅人命的邪惡職業為伍的,那么剛才窺見的畫面,應該是未來的他,遇到了危險,被魔眼所救。
魔眼把他帶回了兵主教總部,所以他才會喊出「放我離開」。
夜色凄迷,傅家灣燈火通明,一棟棟別墅庭院的照明燈明亮但不刺眼,站在天臺邊緣,甚至能通過落地窗,看到兔女郎在別墅里忙碌的身影。
張元清目光出神的看著,大腦高速思考。
「雖然我有了五行之力體驗卡,但動物圓是規則類道具,狗長老是八級主宰,我不可能單槍匹馬的救出魔眼。」
「而且有了恐懼天王在松海鬧事,總部近期也許還在盯著動物園,如果元帥還在松海.我不可能請來一位半神幫忙。」
「請傅青陽協助?不行,涉及原則的事不能把老大拖下水。」
傅青陽雖然很寵他,但傅青陽也是有原則和底線的,仗著錢公子的偏愛,逼他去做違背原則的事,張元清做不出來。
而且,一旦東窗事發,傅青陽只怕終生都無法進入 總部。
張元清在天臺佇立許久,苦苦思索對策。
突然,他靈機一動,閃過一個念頭。
星官的正確打開方式是棋手,是布局,是根據觀星術的反饋,一點點的布局、謀劃,最后讓事態的發展符合預期。
「我也可以嘗試一下,但是,怎么樣根據觀星術來布局?」張元清再次陷入思 就他學會觀星術后的反饋來看,依靠觀星術布局,不屬于技能范疇,屬于個人操作。
就像有人的能閃現開大一波帶走敵人,有的人只會閃現撞墻。
同樣的技能,同樣的角色,不同的人來操作,展現出來的效果完全不同。
郡主是星官,而且是古代修行者,問她應該沒錯.張元清收起大羅星盤,啪的一個響指,星遁返回臥室。
臥室里,銀瑤郡主身姿筆挺的躺在床上,一副撒手人寰的睡姿。
星光升起的剎那,她有所感應,睜開了眼睛。
」張元清把自己的需求告訴了極 「郡主,我想向你請教觀星術的用法.
品手辦。
極品手辦睜著猩紅妖異的雙瞳,依舊直挺挺的躺著,「先制定計劃,再根據觀星術獲得反饋,一點點修改,直到萬無一失。」
銀瑤郡主又說,「但萬無一失的事情從來就不存在,世事無常,即便再厲害的星官,也不可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張元清想了想,道:「具體該怎么入手呢。」
銀瑤郡主思索片刻,「舉個例子,你想在關雅眼皮子底下臨幸女王和靈熙,但想瞞過她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就要想辦法支開關雅,但斥候洞察秋毫,謊言是無法騙開她的。」
「于是你就需要提前布局,你可以偷偷獲取松海分部各大巡邏隊長的信息,暗中重傷他們,再給你自己安排一個無法離開松海的理由,然后,你唆使一個狼狽為女干的邪惡職業,在松海地界大鬧一番。」
「此時巡邏隊長們有傷在身,難以出兵,分部就會派關雅前去。這個過程中,你需要反復施展觀星術,確認每一步都不出意外。」
「只待關雅一走,你就可以給女王和靈熙破(神獸)瓜。」
「你這個舉例就顯得我是個渣男,不過你的意思我get到了,確實通俗易懂。
」張元清滿意點頭。
明天先出個計劃,然后根據計劃收集情報,三天內一定要有妥善的計策!
晚上十一點。
京城,四合院槐樹下,精神抖擻的孫淼淼蹲在爺爺孫長老的搖椅邊,捧著手機 ,念道:
「號外號外,元始天尊六級了,太夸張了,這是比傅青陽更耀眼的天才,既然我被發配到集訓營,釘在棺材里,我也要用腐朽的聲帶,喊出:孫長老糊涂」
孫淼淼抬眸看一眼爺爺,脆生生道:「這是袁廷說的,不但是袁廷,大家都在說您糊涂呢。」
晚風吹來,槐樹搖曳,發出孩子們的嬉笑聲:「爺爺糊涂,糊涂糊涂」孫淼淼齜著小白牙嘿嘿兩聲,「接下來是.」
「不用念了!」孫長老老臉陰沉,怒拍一下扶手,「大晚上的不睡覺,賴我這里干嘛,滾滾滾,給老子滾。」
這次太一門論壇鬧的實在太厲害,以前是超凡的小家伙起哄,現在是超凡、圣者和長老級的成員,都在說他糊涂。
孫長老感覺自己鎮不住了,便只能把氣撒在孫女身上。
」孫淼淼小聲嘀咕,「您也別怪我,我已經 「您怎么還自己降輩分了呢.
開了十幾個小號和他們對線,吵了整整一晚上 ,我很義氣了。」孫長老剛要說話,忽然望向院門口。
一個穿著寬松褲衩和體恤,頭發凌亂不羈的俊秀青年,倚在門口,笑吟吟的看著爺孫倆斗嘴。
「靈鈞?你來我這里干嘛。」孫長老皺眉道。
「來看看我心愛的妹子。」靈鈞邁著風騷的步伐走來,抬手搭在孫淼淼肩上,「啊,淼淼,幾個月不見,靈鈞哥哥想你想到茶飯不思,都瘦了好幾斤。」
孫淼淼甩開他的胳膊,啐道:「滾滾滾!」
她顯然不愛搭理靈鈞,搖著小屁股就走,「爺爺,我先回去了。」靈鈞笑瞇瞇的望著她的背影走出院門,消失在視野里。
又等了幾秒,確定孫淼淼已經離開,他收斂笑容,神態正經的朝孫長老躬身行禮,「真是個容易打發的小丫頭,長老,我有些事想請教您。」
孫長老是個臭脾氣的老頭,哼道:
「有什么事,請教維多利亞去,找我做什么,我跟你又不熟。」
靈鈞嘆息道:「可我的問題,只有您能回答。」
頓了頓,他開門見山,道:
「您還記得‘山河永存,長老嗎。」
孫長老的眼睛驟然瞇起。
自由聯邦,威爾加湖。
時間是上午十點,太陽高高掛在藍天,萬里無云,威爾佳湖的水和天空一樣蔚 湖面風大,吹起粼粼波光,一望無際的湖面仿佛裝滿了金子。
一艘艘帆船點綴在湖面,白色的風帆鼓舞,在強大的風力下,纜繩與桅桿之間偶爾響起「咯吱」的緊繃聲響。
這是一支單人艇隊伍,長4.23米、寬1.42米、帆面積7.06平方米,這種激光級帆船,常用于世界級賽事中。
被譽為世界上最具競爭性的運動。
一艘快艇只有一位選手,他們坐在船舷,身體后仰,矯健的操縱著舵和風帆,控制航向。
在這支隊傷中。兩艘單人艇一騎絕塵,并駕齊驅。
掌舵的都是女人,穿著救生衣、護目鏡和安全頭盔,嫻熟的架勢快艇乘風破 臨近終點時,左邊的單人艇稍慢了一籌,與勝利失之交臂。
兩艘快艇沒有停下來,減速航行,最后穩穩的抵達湖畔。
傅雪踏著船身,輕輕一躍,跳到岸邊,解下頭盔、護目鏡和救生衣,丟給迎上來的金發帥哥,轉頭看向身后,笑道:
「我贏了!」
狂風撩起她的秀發,嘴角噙笑,儀態風流。
另一艘帆船上的女人,也取下了護目鏡和頭盔,她年紀約莫四十,素白的臉龐不施粉黛,眉眼精致,不嫵媚不柔弱,清麗素雅,透著一股簡潔強干的氣質。
「你的技巧幾乎沒有長進,下次我就能贏你了。」陳淑把裝備丟給身邊的棕發 帥哥。
兩人來到太陽傘下,慵懶入座。
不遠處是一輛餐車,年輕的服務員們熟練的準備起甜品水果和酒水。
他們都穿著泳褲,出強壯性感的身材,五官英俊深邃。
陳淑喝了一口果汁,翹著腿,靠在椅背,笑道:
「我們生物公司研究的基因藥劑已經到關鍵時刻了,只要有穩定的生命源液來源,就能中和藥劑里的毒性。
「它的功能是短時間內激發靈境行者的潛能,而如果稀釋數十倍,則是世界上最好的鎮痛保命藥劑。我讓專業團隊評估過了,只要問市,每年都為我們帶來數十億聯邦幣的利潤。」
傅雪沉吟道:
「你想通過我,從傅家那里得到穩定的生命源 液供應?」
湖風吹拂,太陽傘微微搖晃,傘下的兩個富婆豐盈窈窕,精于保養的臉蛋白皙俏麗,相得益彰。
陳淑笑著點頭,「你知道的,我們濟世社不和華國的靈境行者組織來往,所以這么好的賺錢機會,只能便宜你了。」
傅雪搖了搖頭,「你知道生命源液有多稀少,以我在傅家的地位,沒辦法給你提供太多。如果我女兒嫁到米勒家族.」
傅雪忽然頓住,看一眼侍立在桌邊,暗暗秀著腹肌的年輕帥哥,蹙眉道:
「滾一邊去,這不是你能聽的談話。」
不動聲色的搔首弄姿的年輕服務員,見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沒能吸引兩個富婆,只能無奈退下。
傅雪這才繼續道:「....我的地位就水漲船高,為你提供穩定的生命源液,
倒是不難。」
陳淑就皺起眉頭,「你女兒那個男朋友,不是在官方頗有地位嗎。」
傅雪沒好氣道:「他的職位不高。」
職位不高,自然沒有調用生命源液的權限。陳淑當即道:「沒有職位光有潛力,這種女婿要了何用,你還是選擇米勒家族吧。」
傅雪腦海里浮現元始天尊俊朗的臉龐,嘆息道:
「我當時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湯,就覺得他很不錯。不提他了,我在華國還是有些人脈的,可以幫忙走走關系,但你得加錢。」
陳淑笑瞇瞇道:「我可不會等你太久,你不是我的唯一選擇。」
傅雪正要說話,便見身穿套裙的女助理,捧著手機匆匆趕來,停在桌邊,躬身 遞上手機,道:
「夫人,我覺得您需要看看這條消息。」
傅雪隨手接過手機,定睛一看。
這一瞬間,她仿佛被雷電劈中,愣在當場。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精致美艷的瓜子臉布滿呆滯。
陳淑瞟了一眼閨蜜手里的智能機,「發生什么事了,把你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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