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板上的刻圖,給張元清帶來強烈的震撼,讓他腦海里念頭爆炸,心潮翻涌。
遙遠的古代,天外隕石降臨大地,第一批接觸到隕石的人類,獲得了超自然力量,自此成為凡人眼里的神靈。
這和張元清想的不一樣,他理解中的古代神靈,是領悟天地奧義,創造修行心法,駕馭天地間的靈力,一步步成為了普通人眼里的大能。
誰能想到,古代被奉為神靈的強者,竟是一群得到了隕石碎片的幸運兒。
這讓張元清幻滅的同時,升起強烈的警惕和敬畏,隕石雨是從何而來?
沉默了許久,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佳人,只見她眼波一瞬不瞬的凝視著畫面,怔怔出神。
顯然,畫面內容同樣給了她強烈的震撼。
「宮主,畫上的內容」張元清猶豫一下,道:「有幾分可信度?」
止殺宮主輕聲道:
「如果是從其他地方看到,我會持懷疑態度,但是媧皇留下的東西,應該不會出錯。元始,媧皇的層次比你想象的更高。
「她掌握著樂師和學士兩大職業終極的力量,在神話傳說中,擁有至高的地位。」
張元清點點頭,「真難以置信啊「
「宮主,你說,畫中的隕石雨,會不會就是我們的源頭,古代修行者、靈境行者的源頭?」他提出絕對會讓普通行者掉san的猜測,「咱們這顆星球上的超自然力量,是天外隕石帶來的?」
止殺宮主思索許久,道:
「畫上的內容更多的是象征意義,降臨大地的未必是隕石我倒是更好奇,是誰投放的隕石。」
外星文明?高維生物?
為了解開這個疑惑,兩人看向下一塊青銅板。
一連看了四塊,上面的內容刻的都是「神靈」帶著凡人抵抗大自然,繁衍生息的畫面。
獲得超自然力量的神靈們教會了人類使用火焰,為河流改道灌溉莊稼,教導凡人夜觀天象,制定日歷和節氣等等。
一手把狩獵文明帶向農耕。
張元清突然開口,疑惑道:「奇怪,為什么沒有邪惡職業?」
浮雕里的內容,全是欣欣向榮,種族繁衍發展的和諧畫面。
如果說靈境行者的源頭是這些隕石,那應該會有邪惡職業。
「在這里」止殺宮主的目光,投向了最后兩塊青銅板之一。
張元清忙走過去,凝神細看浮雕鑿刻的畫面內容。
與最初那塊一樣,黑云翻滾的天空降下了隕石雨,伴隨著熊熊燃燒的烈焰,鑿穿大地。
大地裂開可怕的縫隙,地火巖漿噴涌,動物和人類紛紛異化,變成高大猙獰的怪物,它們肆虐大地,殘殺生靈。
浮尸遍野的慘烈背景里,一位渾身發光的女性飛向天空。
最后一幅圖是陰云散去,太陽普照,天空中墜下兩道流光。
張元清「嘶」的抽了口涼氣,迅速解讀起來:
「這應該是第二次隕石雨降臨,與第一次不同,這次帶來的是毀滅和災難,隕石污染了大量的動物和人類,把他們異化成了怪物,制造了難以想象的災難。」
止殺宮主點點頭,道:
「第二次隕石降臨,附帶的力量應該就是邪惡陣營。先降臨第一批隕石雨,誕生守序職業,再降臨第二批隕石雨,制造出嗜殺的怪物」
她抿了抿嘴唇,聲音變得低沉:「像不像是有人在拿地球做實驗。」
如果第一批隕石降臨,造就了邪惡和守序的「神靈」,那可能是一種意外。
但這種有秩序的投放兩批隕石雨,先建造再毀滅,說是意外就有點勉強,更像是刻意為之。
所以守序胑業和邪惡職業誕生的真相,是有人在地球上做實驗?這個猜想讓人感到脊背發寒啊張元清繼續解讀:
「而媧皇不忍天下生靈涂炭,于是犧牲了自己,化解這場災難。神話傳說中,天塌地陷,女媧煉石補天,從此天地太平,再也沒有過毀天滅地的災難嘶,她補的或許不是天,而是解決掉了天外的實驗者?」
「很大膽的猜想。」止殺宮主頷首,她也是這么想的。
「這么看來,媧皇的位格有點恐怖啊,你看,雕畫里沒有出現那些‘神靈,,只有媧皇,說明能解決這樁災難的只有她,其他神靈不夠格,嗯,也不排除媧皇留下的雕畫在刻意美化自己」張元清思路越來越清晰。
他大腦高速運轉,搜索著有用的信息,忽然心里一動,脫口而出:
「滅世災難!!」
「我想起一件事,宮主,道遙組織前身,道遙派曾經記載過一場滅世災難,會不會就是媧皇經歷的這次?」
他沒有解釋逍遙派是什么,止殺宮主絕對知道,這女人對逍遙組織的了解,肯定遠勝于他。
「你居然查出逍遙派來了。」止殺宮主笑了笑,她凝視著青銅石板上的內容,領首道:
「以現有的信息推測,是的。」
張元清道:
「所以光明羅盤預言的戰爭,指向的敵人是‘實驗者,,嗯,我們暫時用實驗者來稱呼投放隕石的家伙。」
「結合畫上的內容,咱們可以解讀出光明羅盤的預言了,類似遠古時期的大災難還會發生,邪惡力量會摧毀整世界。」
「但光明羅盤說的是‘日月星,歸位,關鍵職業是夜游神,而不是媧皇掌控的樂師和學士,這就很奇怪。」
止殺宮主想了想,道:
「也許,下一個扮演救世角色的是某個夜游神,光明羅盤看到了未來,所以給出預言。」
這就是各大組織都在投資夜游神的原因?他們想培養出一位救世主?不對,守序職業么干可以理解,可為什么修羅也投資夜游神,邪惡職業不應該是以毀滅世界為己任么 張元清剛解開一個謎題,便又陷入了新的困惑中。
另外,他先前的一個猜想可以證實是錯誤的了——靈境行者才是常態。
當初得知逍遙派流傳下來的滅世紀錄后,他猜測古代修行者并非常態,而是災難后的幸存者演化。
災難之前的修行者,也許和如今的靈境行者一樣。
但現在雕畫內容否定了這個猜測,媧皇那個時代,顯然沒有靈境這玩意兒。
可見靈境真的是近代的產物。
「不對啊」張元清忽然說道。
「什么不對?」宮主投來問詢的目光。
張元清分析道:
「媧皇不對,實驗者也不對宮主,如果你是實驗者,你會把能與自己對抗的力量投放出去嗎。」
「媧皇強的有些不合理,作為接觸隕石成長起來的古代修行者,居然把實驗者給干掉了?會不會是我們猜錯了,根本沒有實驗者?」
宮主抿嘴,想了一下,搖頭道:
「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兩幅畫內容簡短,記載不了太多的信息,現在做定論還太早。」
說完,兩人陷入沉默,沒再說話,慢慢消化完這些驚世駭俗的信息,然后看向最后一塊青銅板。
上面刻畫的內容比較簡單,共兩幅:
一:一株巨 大的青銅樹上,棲息著十個小太陽,它們懸浮在十根粗壯的枝干上,如同掛在樹梢上的太陽。
二:當它們離樹梢時,就變成十只三足金烏。
「古代還真有三足金烏棲息在扶桑樹上。」止殺宮主看了幾眼,「又一則神話傳說得到驗證了。」
說完,看向身邊的小面首,見他愣愣的凝視著第一幅畫,眉頭緊鎖。
「怎么了?」她問道。
「樹梢上的太陽有些眼熟,我見過」張元清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魔君用來制衡墮落圣杯的小太陽,和它們很像。」
當然,只是看著相似,不能確定兩者是否相同。
畢竟只是雕畫,沒有真實的氣息。
止殺宮主面具底下的美眸轉動,指頭抵住嘴唇,做思考狀,「媧皇培育這顆青銅神樹,似乎是為了供十只金烏棲息,能被媧皇如此重視,金烏的層次必然極高,我倒覺得,就是你說的小太陽。」
「媧皇不簡單啊,搜羅了這么多可怕的物品。」張元清感慨道。
孤身一人飛天,解決了滅世級的災難,掌控著樂師和學士兩大職業的至高之物,又把十日烏養在洞福地里。
難怪說媧皇是神話傳中,唯一確認真實存在的人物。
另外,魔君說過,小太陽是夜游神職業最高的層次的東西,而小太陽就是金烏,按照這個意思,集齊十日烏,就等于掌控了光明羅盤中的「日」?
張元清浮想聯翩之際,忽聽止殺宮主開心的「啊」一聲,「青銅神樹是金烏棲息的地方,長年累月受日之神力炙烤,一定吸收了它們的力量。元始,本宮主送你一件禮物。」
說罷,拎著裙子沖出樹洞。
張元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緊隨其后,一起奔出山洞。
來到洞外,他看見止殺宮主御風而去,裙擺和秀發飛揚,宛如奔月的嫦娥,飛到了最底下的那根樹枝上。
張元清學著會長打響指:「星遁。」
化作夢幻般的星光來到宮主身邊,道:「你要怎么做?」
就算青銅神樹的樹干受金烏炙烤,變成了蘊含日之神力的材料,可他們也搬不走這顆擎天巨樹。
上次和千鶴組高層探索高天原,張元清試過青銅樹的硬度,堅不可摧。
他也不認為媧皇煉制出來,為金烏提供棲息地的神樹是主宰能夠破壞的,主宰若能辦到,象征日之神力志的十日烏,早就灼毀神樹了。
某種意義上說,這顆神樹絕對是寶物,只是他們現階段無法收入和使用。
「我可以讓它生出來。」止殺宮主俏皮笑道。
張元清滿腦子問號。
宮主也不解釋,伸手紅線炸開,密密麻麻的在樹干上鋪開,如同一道看不見盡頭的紅毯。
止殺宮主說道:
「孕育是司命最核心的技能,只要我愿意,可以讓世上一切事物懷孕,再通過保育技能,讓‘孩子,順利生產。」
「孩子會奪走母體的部分力量,使對方掉級。你在崖山之海遭遇過圣嬰,應該深有體會。」
「深有體會,并永遠都不想再體會了。」張元清回憶起當日的景象,仍感心有余悸,小腹抽搐。
她「嗯」一聲:「我會讓青銅樹把日之神力生出來。」
說話間,張元清感受到腳下的樹千始膨脹,就像當初他迅速鼓起的小腹。
緊接著,鋪滿樹干的「紅地毯」隆起,冒出嗤嗤的青煙,一團拳頭大的金色火焰,燒穿紅地毯,緩緩浮出,懸在半空。
四周的溫度迅速升高,空氣被燒的扭曲,一股股讓人窒息的熱浪撲 面而來。
張元清感覺面皮開始灼痛,眉毛、頭發迅速焦卷。
止殺宮主連忙取出煉妖壺,打開壺蓋,將金色火焰收入其中。
接著,她如法炮制的讓十根樹枝懷孕、生育,榨出了蘊含在樹中的日之神力,逐一收入煉妖壺。
「這些日之神力是極品材料,你可以諂媚的獻給三道山娘娘,也可以求她替你煉成道具。唯一的問題是,它們氣息太霸道,且無法在自然界長期保留,普通的道具無法收容,只能收入煉妖壺。」止殺宮主用紅線纏繞煉妖壺,背在身上,笑吟吟道:
「我先替你保管。」
我怎么有種賺了錢,全被老婆保管的中年男人的悲哀感張元清心里嘀咕。
偏偏她說的很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收獲了真正的生命源液,一個替身泥人,十道日之神力,賺大發了,這些東西等我要用的時候,再找她取便是張元清這么想著,又開心了起來。
接下來,張元清回到青銅樹洞,用小紅帽攝走六塊青銅板。
傅青陽還在等他消息,雖然嘴上沒說,但張元清能看出老大對高天原充滿好奇和探索欲。
青銅板上的信息,足以震撼到錢公子。
「走吧!」
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國。
煲湯省花都。
夏侯傲天挺著一肚子的雞湯和粥,告別紅雞哥,乘坐出租車來到老城區。
按照紅雞哥給的路線,他在蛛網般縱橫交錯的小巷里穿梭,漸漸遠離商鋪,來到一條僻靜小巷。
深入小巷,前行數十米,看到了掛著「萬寶屋」牌坊的小賣鋪。
夏侯傲天瞇眼看去,眼力穿透幻術,看見了店鋪內部的景象。
——店鋪門口的幻術僅是超凡階段。
當等級相差懸殊時,即便不懂幻術的他,也能憑借肉眼看破虛妄。
「就是這里了。」
夏侯傲天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輕輕覆在臉龐,松弛的人皮觸及到臉部,迅速收緊,扭曲著他的面部輪廓。
最后變成一張平庸的臉。
紅雞哥。
「平凡的紅雞哥走到哪里都不會引人矚目,是天生的配角。」他滿意的摸了摸臉,正要進屋,忽然想到,紅雞哥也進過秦風學院。
于是連忙撫摸臉皮,又變了一張臉。
這次是死于數月前的夏侯天問。
死人最安全。
夏侯傲天正要進店,又覺得夏侯天問雖是死人,但畢竟是夏侯家的人,易容成他,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于是又猛搓臉皮,改變容貌。
但他搓著搓著,就愣住了,易容成誰呢?
他似乎沒有什么朋友。
平時不覺得有什么,但當你需要易容成一個五官輪廓熟悉的人時,才發現根本想不起幾個熟悉的人。
元始天尊最近倒是在他面前刷臉頻繁,可作為分贓小組的一員,肯定不能用他的臉,同理,其他三人也一樣。
就在夏侯傲天苦思冥想之際,店鋪里傳來懶散的女性嗓音:
「外面的朋友,別耍猴戲l,進來吧。」
Ps:錯字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