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魔君留給貝蒂的地圖安妮思索許久,遺憾搖頭:
「很抱歉,我并沒有聽說過,那個小賤人跟我不合,就算魔君真留了地圖碎片給她,也不可能告訴我。」
不過,這個情報依然有用,她可以匯報給部長,甚至直接繞過部長發郵件給會長,會長若是知道貝蒂私藏魔君遺物,必定難饒她。
若是會長已經知曉,那便罷了,反正不會有什么損失。
「是我沒說清楚。」妙藤兒抬起手,青蔥玉指探入雪白脖頸,從里面摸出一枚掛墜。
這枚吊墜是一塊三角形的碎玉,白如羊脂,表面刻著一個個小凹點,如同繁星。
妙藤兒把碎玉放在桌面,道:
「它就是魔君留下的地圖碎片,你有沒有在貝蒂身上看到過?」
安妮凝視著那塊碎玉,陷入沉思,她腦海里迅速閃過記憶畫面,最后定格在貝蒂雪白的脖頸,那里依稀記得有一根紅繩。
‘目光’沿著紅繩往下,是深V領口,在白膩豐滿羈擠壓出的溝壑里,隱約有一塊羊脂般的玉佩。
是有這么一塊玉,她始終帶在身邊,原來是魔君的遺物。
…安妮表情沉靜,看不出情緒,問道:
「藤兒小姐,我能了解一下玉…嗯,地圖的詳細信息嗎。」
妙藤兒微微蹙眉,看她一眼,沉吟了片刻,點頭道:
「告訴你也沒什么,這是魔君留給我的,你是美神協會的人,對他應該有所了解,魔君此人狂妄、狼辣、好色,他很有多很多的女人,也許你翻一翻各大組織的美人名冊,隨便一指,就能找到他的情人。」
說到這里,這位容貌絕色的少女,臉上盡是冷冷的笑意。
安妮輕輕領首,不做點評。
很顯然,眼前這個姑娘,也是魔君的情人之一。
「大多數女人在魔君眼里只是玩具,膩了就丟,不會有任何留戀,但總有些是他鐘愛的玩具,他給那些女人留了一份遺產,哪天他死在靈境里,或被官方替天行道了,那筆遺產就是他對鐘愛玩具們的饋贈。」妙藤兒目光低垂,看向桌面,自嘲一笑,道:
「湊齊這塊玉的碎片,就能找到魔君藏寶的地方。」
安妮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收集地圖碎片,找到魔君的寶藏。」
妙藤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是聚集他的那些情人,共同打開寶藏,魔君重視的情人,都有一定的地位和實力,境內境外都有,想憑一己之力集齊地圖,太難了。
「但我相信,很多人應該跟我一樣,想與魔君做個了結。」
安妮明白了,又有些難以置信:
「我聽說魔君桀驁不馴,薄情寡義,女人在他眼里就如同衣服,想換就換,想丟就丟,沒想到傳言并不符實。
一個真正薄情寡義的男人,怎么會為情人們留下寶藏?
安妮見過太多真正薄情的男人。
妙藤兒水汪汪的眸子里閃過古怪之色,似悲似喜,似怨似恨,咬牙切齒道:
「他比傳言中的更薄情更惡劣,我日日夜夜都想著殺了他,手刃這個玷污我的惡賊。」
她猛的深吸一口氣,收起眼底的情緒,道:「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靈境行者!
安妮沒有回答,而是凝視著少女,認真道:
「你確實很恨他,但你也很愛他,我能感覺到你仇恨的表面,深藏著刻骨的愛戀。這是我的職業天賦,你騙不了我。」
妙藤兒狠狠盛眉:
「與你無關,安妮小姐,該告訴你的,我都說了,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是,貝蒂也有一樣的掛墜,她就是你口中,魔君珍愛的玩具。」安妮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妙藤兒微微領首:
「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匯報給美神協會高層,如果她們愿意合作,隨時可以與我聯系。」
安妮笑道:「對我來說,這是白撿的功勞。」
「你可以走了!」妙藤兒淡淡道。
安妮順勢起身,走向房門,就在她的手握住門把手的時候,身后傳來妙藤兒的聲音:
「安妮小姐,你是魔君的情人嗎?」
我不是,」安妮微微搖頭,回眸,嫣然道:「我曾經羨慕過貝蒂,但現在,我找到了更好的。」
「元始天尊?」妙藤兒挑了挑秀眉,顯然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
安妮沒有回答,笑了笑,擰開門把手,離開了。
「砰!」
房門重新關閉,妙藤兒坐在窗邊,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景色,目光迷離。
「靈鈞先生,不用送了。「安妮坐上擺渡車,婉拒了靈鈞的送別。
「安妮小姐。」靈鈞臉龐露出鄭重之色,躬身道:「請對今天的談話保密,拜托了。」
「我會的!「安妮立刻明白了靈鈞的心意,魔君的情人,對任何一位貴族出身的女子來說,都是抹不掉的污點。
靈鈞松了口氣,感激道:「多謝!」
他揮了揮手,目送擺渡車送走安妮。
安妮乘坐擺渡車抵達別墅小區門口,裙擺飛揚,腰肢款款的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臨近轎車,安妮陡然停下腳步,俏臉露出一抹凝重。
透過漆黑的車窗玻璃,她看見車內隱約坐著一道人影,而司機自顧自的抽著煙,對后排的人視若無睹。
因為酒神俱樂部襲擊事件,她的精神格外敏感,正要返回傅家灣別墅,突然,車窗自行降下,露出一張精致無暇的,明顯經過整容的臉。
「安妮小姐,等你很久了。」血薔薇微笑道:「請看一眼手機。」
安妮緩步后退,同時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果然有一條未讀信息。
元始天尊:車上是我的陰尸。
安妮這才放下戒備,打開車門,鉆入后座。
張元清則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司機渾身一個激靈,如夢初醒。
「開車!」
安妮吩咐了一句,滿臉喜悅的望向陰尸,道:
「元始先生,我聽說你被降職了,監禁一個月,一年內不能升職,不如跟我離開大陸,加入美神協會吧。」
去了美神協會之后,我就只能依靠「持久者噴霧」度日了…張元清開門見山,問道:「我問你個事兒,剛才找你談話的那姑娘,都跟你說了什么。」
聞言,安妮微微蹙眉,露出為難之色:「我答應過靈鈞,不把談話內容外傳。」
張元清擺擺手:「那姑娘是魔君情人,我早就知道了,靈鈞讓人不外傳,是不想她和魔君的關系外泄,你跟我講,不屬于外傳。」
「你知道了?」安妮想了想,覺得有理,便把談話內容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元始天尊。
妙藤兒果然是魔君的情人,那她的母親也是咯?女兒長得如此標致,當媽的想來更有風韻,嘖噴,魔君簡直是男人的公敵,你安息吧。
每一個心愛的情人分一塊地圖碎片?真會玩啊,這是料到自己會死,給后宮的妃子們留遺產?
張元清第一反應是—寶藏是魔君給那些被他睡過的女人的補償。
轉念一想,品出了不對勁。
首先,他完全可以把「寶藏」給予那些情人,沒必要多此一舉的留下地圖,因為他的很多情婦彼此是不認識的。
妙藤兒今日的拜訪就證明了。
萬一情婦們擁有湊不齊寶藏地圖呢,他苦心布置豈不是白費?
其次,靈境行者死亡率極高,哪天就有情婦回歸靈境,同樣會讓寶藏地圖成為永恒的秘密。
最后,他的那些情婦們未必會合作,更大概率是互相殘殺吧。
看看魔君情婦都是些什么人,本土守序職業、本土邪惡職業、境外守序職業有沒有境外邪惡職業暫時還不知道。
總之,這些人怎么可能共存,拋開陣營對立的問題、單是魔君情人的身份,就足夠她們撕起來了。
以魔君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那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張元清思考許久,忽然明白了。
也許這是魔君刻意為之,他的情人成分太復雜,境內境外,守序邪惡皆有,且彼此互相不認識,一般人很難湊齊她們,那些大人物也不行。
按照這個思路推測的話,魔君其實并不想寶藏被找到,他在寶藏里藏了某些很重要的東西。
張元清旋即響起了通關殺戮副本后的角色卡專屬獎勵一破舊的電子表盤。
這件道具明顯是破損的,不完整的,且屬性全是問號,魔君會不會把其他部件藏在了寶藏里?
比如表帶!
這符合狡兔三窟,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風險管控。
又是黑月,又是小太陽,又是腕表,還有具體不明的美神協會會長的寶貝、唉,魔君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
他越這樣松鼠囤食般的囤寶貝,我心里就越慌張元清心里嘆息。
傅家灣,地下室。
張元清取出貓王音響,為了防備傅青陽偷聽」,他進入夜游,低聲道我想知道魔君和妙藤兒的過去,越詳細越好。」
貓王音箱靜靜的躺著,并不理會。
這件道具里的貓王靈魂,總是莫名的傲嬌,很少會老實的配合你,而且特別記仇、威脅它一次,它總會找機會暗搓搓的報復,冷不丁在公眾場合下給你一段「啪啪音頻,讓你社會性死亡。
張元清想了想,試探道:
「以后,只要你老老實實的配合,我每天都播放音樂給你聽。」
他想到,貓王音箱只有錄頻功能,它過去播放的音樂、音頻,都是曾經收錄下來的。
而音響里的貓王,是一名音樂大師,熱愛音樂。
投其所好的話,或許有用。
「滋滋」電流聲響起,貓王音箱的喇叭里傳來女人的哀怨聲:
「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還蠻謹慎…張元清取出手機,隨手播放音樂: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和我那么像…」
慷慨激昂的音樂聲回蕩在室內,一曲結束,張元清暫停播放,重新捧起貓王音箱。
「滋滋靈境行者 這一次,貓王音響很識趣的播放起音頻,張元清則進入夜游,掩蓋它的聲音。放開我,你這個墮落者,有本事就殺了我。」一聲清越的嬌叱聲響在耳畔,有些熟悉。
接著是魔君獨特的,略帶嘶啞的嗓音:
「嘖嘖,真是個我見猶憐的小美人,黑市有人花兩千萬懸賞你,老子最近正好缺錢,你又那么自大狂妄,不懂得隱藏行蹤,那就只好拿你還錢了。
「你最好放了我,我外公是百花會的大長老,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官方也會抓住你。」
「呵,我明白了,懸賞的人真正想對付的是你外公。至于官方的通緝,老子可不是嚇大的,你知道我的名號嗎。靈境行者 「什,什么名號…空靈悅耳的噪音,氣勢弱了幾分。
「魔君!」
「魔,魔君?!你就是那個殘暴的色情狂魔君?」女孩的聲音帶起了哭腔。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再敢提一句,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色情狂。」魔君冷哼一聲:「這里窮山惡水,你逃不掉,乖乖待著,一個星期后,老子就要交貨。
「對了,這里沒有外賣,你不想餓肚子,就給老子做飯。」
接下來的幾段音頻,是妙藤兒屢次三番逃走時,鎖鏈「嘩啦」的響聲,是魔君半途攔截的嘲諷,是女孩不甘的怒罵,罵完老老實實的做飯。
「喂,我看你也不像傳聞中的那么可怕,不如這樣,你把我放了,我給你五千萬。」
經過幾天的相處,屢戰屢敗,但始終沒有受到傷害的妙藤兒,漸漸不怕魔君了。
對此,魔君只是不屑的‘呵’一聲,而后說道:
「今晚躲在房間里不要出來,不管聽到什么響動,都不要出來,不然,后果自負。」
聽到這話,張元清心里就是一沉。
很快,新的音頻開始播放,喇叭里傳來一聲痛苦的低吼,吼聲極為遙遠,與貓王音響相隔頗為遙遠的距離。
接著,席那翠塑約聲音傳來,房間里的妙藤兒似乎被吵醒了,她拖曳著鎖鏈下床,慢慢靠近門邊,伴隨著一聲‘吱呀’,她出去了。
張元清估摸著,這姑娘應該是打算趁機逃跑。
突然,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繼而萬籟俱寂,貓王音響陷入沉寂。
十幾秒后,滋滋的電流聲再次響起,新的音頻播放。
首先回蕩在耳畔的,是密集而響亮的碰撞聲,以及女孩的啜泣聲和鼻腔里控制不住的,飄出的低吟。
老舊的床鋪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你竟然是個雛兒,百花會的木妖,居然是個雛兒,有趣…」
魔君發出粗重的喘息,與之前的斯啞相比,他的聲音透著深深的惡意,仿佛換了個人。
「嘩啦…砰…」
揮動鎮鑄的聲音和沉悶的砸擊聲同時響起,妙藤兒似乎用鏡銬打中了魔君的腦袋,她哭叫著沖下床,在鐵鏈嘩啦的抖動中狂奔,但在下一秒,她‘砰’的一聲重重摔在身上,發出悶哼。
而后是哭聲:「不要,求你了,不要…」
回應她的是更加密集的撞擊和粗重的喘息。
聽到這里,張元清嘆了口氣,他大概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也猜到魔君當時處在什么狀態。
這是發生在魔君超凡境的事,彼時的他,受墮落圣杯的影響還不深,雖然性情大變,但大部分時候還能保持正常狀態。
所以他只是囚禁妙藤兒,而不像后期的音頻,開局就在做造人運動。
「過過過!」
張元清輕拍一下貓王音箱的外殼,他可以懷著腹誹的心態聽魔君和貝蒂的音頻,因為狗男女戀奸情熱,但不愿意聽這種強迫性質的。
接下來的音頻大同小異,兩人的戰場時而在床上,時而在桌上,時而在山林里,時而草垛中。
妙藤兒從最初的啜泣、咒罵,到后來的半推半就,再到后來的婉轉呻吟,似乎認命了。
魔君也沒把她送走,兩千萬的懸賞再沒提過。
因為日期的緣故,張元清無法估算兩人相處了多久,但根據妙藤兒的心態變化,應該時間不短,畢竟日久生情。
直到某一段音頻里響起妙藤兒的驚呼聲:
「你,你怎么了…」
接著是粗重的喘息,以及魔君斷斷續續的聲音:「嘿,我把懸賞你的那幫人給宰了,從他們那里問到了線索,幕后的人是百花會的一位長老,他試圖通過你,對付你的外公。信息都在這張紙里。」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妙藤兒低聲說。
「既然要了你的身子,總得給點補償,你拿著這個消息回家,家人就不會怪你。」魔君喘著氣笑道:
「老子玩膩你了,你現在可以滾了。」
這是要放她走。
‘滋滋’下一段音頻響起,魔君低沉的噪音笑道:
「你說你賤不賤,當初放你走,你自己還回來了。老子現在是主宰,女人多得是,不缺你一個,相比起你這種小丫頭,我更喜歡你娘。當然,老子現在也玩膩她了,這塊玉佩你拿著,我把一半的機緣都藏在里面了,能拿多少,看你們自己的福氣,老子接下來要去做大事,說不準就死了,以后別來找我了,滾。」
音頻到此結束。
「一半的機緣,所以,寶藏真的不是單純的一些有價值的遺產,而是有很珍貴很珍貴的東西。」
張元清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弄清楚了魔君和妙藤兒的孽緣,對,孽緣。
雖然失去了很多細節,但他能通過以前的音頻腦補。
妙藤兒對魔君因恨生愛,跟了他,然后惹來她母親對魔君的追殺,但不知道為什么,媽媽也淪陷了。
再就是,他多少明白一點那些女人喜歡魔君的原因。
他不是單純的施暴,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魔君對女人沒有絲毫的憐惜和尊重,但他有時候又會為了補償她們,豁出命。
而這符合魔君被墮落圣杯侵蝕的表現,時而清醒,時而瘋狂,清醒時愧疚,墮落時施暴。
所以那些女人對他又愛又恨。
別人的愛恨情仇跟我有什么關系,反正魔君已經死了…張元清休息了片刻,重新拿起貓王音響,道:
「我馬上要進靈境了,我進過的所有副本,都是魔君曾經去過的,下一個副本是什么?給點提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