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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七章 人臉比對結果

  話剛說完,張元清眼前的景物便水波般蕩漾起來,這是進入靈境的預兆,但耳邊卻沒有靈境提示音。

  傳送玉符可以讓靈境行者,不用接受任務也能進入靈境,這算不算繞開了靈境……張元清看著眼前的波紋從劇烈到平穩,白色的天花板,被深沉的夜空取代。

  在如黑天鵝絨毛般深邃的夜空下,一座閃耀著夢幻光芒的游樂園,日復一日的運轉著。

  歡快的音樂,叮咚的鈴聲,過山車呼嘯的轟隆聲…交織出一副熱鬧、唯美的畫卷。

  張元清原地等待幾秒,沒收到靈境提示音,心里做出猜測。

  一看來傳送玉符確實繞開了靈境,使用它重回靈境副本,是無任務狀態。

  “這個時候,如果金水游樂園里有靈境行者,那我算什么?算bug,還是副本boss,或者,什么都不算?額,以后等級提升了,可以回副本里裝逼,嚇唬一下低等級行者。”一邊惡趣味的想著,一邊取出傳送玉匣,拿出第ニ枚傳送玉符。

  他正要捏碎,去一趟山神廟,忽然一楞。

  因為用完傳送玉符后,他發現這件道具是單向傳送的。“那我去完山神廟,再回歸現實,三枚玉符就全用完了,這場實驗的意義在哪里?”

  張元清表情呆滯,僵在原地。

  可能是基于慣性思維,他本能的認為,進入靈境后,會自然而然的回歸現實,過去都是這樣的。

  但當他發現進入靈境是無任務狀態后,就立刻察覺出了問題。…

  另外,因為沒使用過傳送玉符,對該物品不夠熟悉,考慮的也不是很周全。

  幾秒后,他齜牙道:“算了,來都來了,去看看鬼新娘,正好打探一下老梆子的情報。”

  他現在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配合道具,壓制鬼新娘不在話下。

  張元清徒步往前,循著記憶里的路線,穿過一個個樂園設施,很快,前方出現一片沉睡于黑暗中的建筑群。

  這里的路是復古的石板路,兩邊是一座座白墻青瓦的復古建筑,江南風格。

  院門貼著白紙,檐角掛著白色燈籠,寂靜陰森。

  和失語村相比,這里的陰氣就顯得很稀薄很柔和……張元清繼續前行幾分鐘,停在一座大院外。

  這座院子的檐角,掛著的是大紅燈籠,門上貼的也是喜慶的紅紙,主人家似乎正舉辦婚禮。

  “咚咚!”

  張元清邁上臺階,敲響院門。

  俄頃,院門“吱呀”打開,一股陰冷的寒氣從門縫里吹出,透過不大的門縫,張元清看見一盞燈籠,從濃郁的黑暗中飄來。

  燈籠停在門后,接著,一只膚色青黑,指甲漆黑的鬼手,握著一張婚帖,從門縫里伸出來。

  張元清眼底涌現黑暗能量,氣質變得邪異尊貴,淡淡道:

  “滾!”

  那只青黑色的鬼手一顫,默默縮了回去。

  燈籠飛快飄走,仿佛在逃跑。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鬼新娘,我回來了…張元清推開院門,徑直入內。

  進入古宅后,他收起了噬靈能力,繞過外堂,來到后院。

  他環顧四周,夜色沉沉,庭院幽靜,回廊里掛著一盞盞紅燈籠,散發妖異紅光,卻不見鬼新娘出現。

  “上次鬼新娘出現,是收集齊了四件聘禮,這應該是召喚她的方式。”

  沒有觀測到強大陰氣的張元清,目的性明確的進入后院那間亮著燭光的屋子。

  房間里的家具都是木制的,樣式復古,類似民國時代的女子閨房。

  張元清目光投向窗邊的梳妝臺,那面銅鏡正對著房門,鏡子里的門是緊閉的,而張元清身后的門是關著的。

  梳妝臺上,擺著一根秤桿。

  走到梳妝臺前,就在他拿起秤桿時。

  鏡子里的門緩緩打開,一個垂著頭的女人出現在鏡子里,她邁過門檻,在梳妝臺邊坐下,然后,她把腦袋摘了下來,

  放在臺前,默默梳頭。

  這一幕看起來驚悚可怕,讓人頭皮發麻,很難嚇唬新人。張元清當初就被嚇的心肝兒疼,差點尖叫出來,但現在…他眼中漆黑涌現,揚起手一個大逼兜甩過去。

  手掌穿過鏡面,就像穿透幻象,泛起水紋。“噗通~”

  女鬼的腦袋被他拍飛,咕嚕嚕的滾出老遠。

  張元清接著把女鬼的身子從鏡子那端拽出來,拳打腳踢:

  “讓你當初嚇我,讓你嚇我…”

  女鬼腦袋發出嚶嚶的哭泣聲,向他傳達求饒的意念。

  “哐!”

  張元清邁過門檻,關上房門,長出一ロ氣:“爽!”

  張元清接著找到放置藥酒的大缸,解開木制缸蓋,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缸里盛滿淺黑色的液體,一個連著臍帶的小怨靈,在水缸里游來游去,雛鳥眼晴似的鬼眼,時不時抬起,兇巴巴的看著開缸的人類。

  初生牛犢不怕虎…張元清用房間里尋來的瓷碗,舀了一勺液體,然后朝缸內吐出一口陰氣。

  陰氣落于水中,化作圓潤可愛,胎毛稀疏的小逗比。“乖兒子,揍它!”

  張元清蓋上缸蓋,大步離去,身后的大水缸里,傳來小怨靈凄厲的哭聲。

  接著,他依次收集到喜被、金釵,集齊聘禮的那一刻,庭院陰風大作,草木搖曳。

  “鳴鳴~”

  一道鋪設紅毯的大路,在朦朧夜色中展現,紅毯盡頭是一座小院。

  院內燭光明亮,門窗貼著“喜”字。

  張元清踩著紅毯進入院子,推開門,只見婚房里,雕龍畫鳳的大床邊,坐著一位身穿喜服的女子,蒼白秀氣的手交疊,置于小腹。

  她文靜端莊的坐著,臉上繚繞濃郁漆黒,看不清容貌。這次居然直接在房里等我…張元清手背凸起一層雞皮疙瘩,腎上腺素颯升,進入作戰狀態。

  即使是現在,直面鬼新娘時,他仍有種微微的頭皮發麻。

  鬼新娘很強大。

  但和材次相遇時那種如臨深淵的感覺不同,這次,張元清能宜觀的感知到她的強大,看見她的層次。

  鬼新娘的氣息要強于超凡境,所以當初能輕易殺死橫行無息。

  但張元清以前的認知是錯的,她并沒有達到圣者境,畢竟圣者和超凡之間,差的不是1級,也不是2級,而是一個大境界,是鴻淘,是十萬八千里。

  對于靈境行者來說,超凡巔峰之后,等待他們的就是晉升圣者,沒有多余的選項。

  但道具和陰物沒有等級的概念,它們是可以存在于超凡和圣者之間的。

  “夫君,你來娶我了嗎!”

  鬼新娘的聲音里透著喜悅。

  怨靈的聲音,凡人聽不見,其他職業也聽不見,只有夜游神能聽見。

  這種溝通,更像是靈體層面的交流。

  它居然還記得我,她對我的觀感,好像和其他靈境行者不一樣,為什么?就因為我長得帥嗎…張元清想了想,道:

  “娘子有理!”

  作為擅長社交的人,他肯定不會像那些假正經的人一樣,說什么“姑娘別誤會”“姑娘自重”,也不會像鋼鐵直男一樣,張口就是;你別亂叫我這句話很顯然戳中了鬼新娘的心坎,她盈盈起身,道:“許久未見,夫君修為精進迅速,已有龍鳳之資,可喜可賀。”

  所以,你是覺得我變強了,態度オ變得這么溫和?上次你可不是這樣的。張元清沒有廢話,直入主題:

  “我知道,曾經有一位強大的娘娘來過這里,讓你尋找一個人,可有此事。”

  說話間,他悄悄把手伸入褲兜,一旦鬼新娘翻臉攻擊,或呼喚三道山娘娘,他就立刻傳送離開,回歸現實。

  豈料,鬼新娘態度很順從,就像出嫁隨夫的小女人,

  “那位娘娘要找的,正是夫君您。”

  張元清吃了一驚:“你認出我了…”

  “夫君遇襲當晚,曾使用過娘娘的道具,奴家雖未能降臨,但透過蓋頭,看得一清ニ楚。”鬼新娘回答。

  遇襲當晚……張元清先是一楞,接著オ想起她指的是遭遇黒無常的那個夜晚。

  是了,當時因為神秘人的突然出現,她沒能降臨現實,等等,她看到我使用伏魔杵,那她是不是也看到了神秘人的模樣?

  張元清精神一振:

  “你可看到當時有什么異常,比如,有神秘人出現?”鬼新娘柔聲道:

  “有的,奴家還看清了他的容貌,夫君若是需要,奴家可讓畫給夫君。”

  張元清大喜;“多謝謝娘子,娘子真是賢內助!”鬼新娘聞言,欣喜不已。

  她揚起素白秀氣的手,輕輕一揮,鋪著紅布的圓桌上,出現筆墨紙硯,毛筆自動飄起,蘸墨,在宣紙上快速勾勒。

  幾分鐘后,一個年輕人的模樣勾勒出來。

  張元清定睛看去,此人五官普通,嘴角帶笑,看似神采飛揚,眉宇深處卻凝著難言的滄桑。

  這人是誰?有臉就行,等回歸現實,去治安署人臉識別一樣…張元清拿起宣紙,吹千墨跡,折好,收入兜里。

  他認為,這張臉絕對不是無意義的,因為黑無常臨死前,曾經恐懼的高呼:怎么會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說明黑無常是認識神秘人的,但又對神秘人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

  既然不是無意義的臉,那神秘人必然常用“它”,說不定官方或者治安署的系統里,能找到這張臉。

  “娘子,為夫還有一事相問。”張元清沒忘記重點,試探道“那位娘娘,對我抱著何種態度?”

  三道山娘娘的態度很重要,非常重要,倘若老梆子對偷走自己法器的螻蟻,心懷憤怒和殺機,那張元清打死都不能歸還陽魄。

  同時,也杜絕了在副本里使用伏魔杵的可能性。

  而如果只是惱怒,那么,張元清覺得自己還有跪下來唱征服的機會。

  意味著此事有回旋余地。

  將來實在走投無路,歸還法器便是。鬼新娘柔聲道;

  “我曾為夫君求過情,娘娘自詡朝廷冊封的正神,并非嗜殺之輩,只要夫君歸還伏魔杵,好好認錯,娘娘可以網開一面,不傷夫君性命。”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張元清聽的心情一松,如同卸下心中大石,但又不太敢信。

  他不動聲色的點頭,道:

  “我明白了,多謝娘子相告!

  “時候不早了,嗯,娘子早點歇息,我先走了。”

  鬼新娘一聽,身周的陰氣劇烈動蕩,急道:“夫君且慢…

  她的聲音變得委委屈屈:“夫君就這般走了?把奴家拋棄在此嗎。”

  啊這…張元清心說,娘子,我們人鬼殊途啊,我并非寧采臣那樣的好漢,做不來亡靈騎士。

  但他嘴上卻說:“為夫也不舍娘子,但好男兒志在四方,豈能屈居于此,實在是無可奈何。”

  鬼新娘極是贊同,道:

  “夫君胸懷大志,奴家理解,亦不該強留。”張元清微微點頭,心說你還挺識大體。

  誰想,鬼新娘話鋒一轉,“夫君可帶奴家一起離開。”張元清沒忍住,脫口而出:“啥?!”

  鬼新娘低聲道:“奴家知道夫君和娘娘同出一門,可容納鬼物,自是可以帶走奴家的。”

  張元清忽然警惕起來:“娘子為何想跟我走?”

  他懷疑鬼新娘想潛伏在自己身邊當二五仔。

  如果鬼新娘說,嫁夫從夫,張元清就立刻傳送走人。“奴家困于此地多年,出入受限,修為亦毫無精進,若非娘娘賜了奴家一口陰氣,奴家不會有今日,然娘娘此舉,乃授人以魚,若想再進一步,千難萬難,非得尋得夫君這樣的人中龍鳳。”

  鬼新娘楚楚可憐道:“望夫君憐惜,帶奴家離開。”這是想當我靈仆?張元清仍沒答應,而是問道“為何不跟著娘娘?”

  鬼新娘幽怨道:“奴家是新婦而非丫鬟。再者,娘娘無意將奴家收在身邊。”

  這句話的意思是,跟著我就是新娘,跟著老梆子只能當丫鬟裝?哦對,新娘是她的設定。

  鬼新娘要是愿意跟著我,那就收她當靈仆,如此一來,我也有一位強大的靈仆了,后續著重培養的話,可以伴隨我一路成長,嗯,我確實缺一位能打的靈仆,小逗比畢竟是童工,還不夠強大張元清眼晴發亮,道:

  “好!那我就帶娘子一起走。”

  當即走到桌邊,取出嗜血之刃,割破手腕,讓般紅的鮮血流入硯臺。

  鮮血與墨汁混淆,快要滿出硯臺時,他才收回手腕,然后提起毛筆,臨墨,在婚房地面勾勒起靈篆陣法。

  煉制靈仆首看資質,鬼新娘這種層次的怨靈,資質自是夠了。

  接著是以靈筑化去怨靈身上的怨氣(雜質),怨氣滔天的靈體是無法直接收為靈仆的。

  待雜質祛除,就是當初容納小逗比的步驟了,以自身太陰之力包裹,洗滌靈體,讓靈體和主人精神交融,打入烙印。很快,張元清刻畫好靈筑陣法,示意鬼新娘入陣。后者睬著繡花鞋,裙擺微動,走入靈筑陣中。

  旋即,她身上的陰氣一陣陣蒸騰,如春雪消融,鬼新娘發出凄厲的尖叫。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

  鬼新娘身上的怨氣,隨著陰氣消融一空,旋即,靈筑陣法中蘊含的夜游神精血,反哺更純粹的太陰之力。

  如同換血。

  待靈筑陣法干涸,失去靈性,張元清吐出一ロ太陰之力包裹鬼新娘,吞入腹中。

  他立刻閉上眼睛,感應著體內的鬼新娘,精神力下沉,與她完美交融。

  許久后,張元清睜開眼,吐出一口太陰之力。

  鬼新娘復而現身,穿著繡金色鴛鴦的華麗嫁衣,馬面裙下一雙小巧的繡花鞋,而她的臉上,依舊蒙著濃郁的陰氣看不清容顏。

  陰氣依舊強盛,但變的更加純粹。

  “多謝夫君。”鬼新娘盈盈一拜,羞澀道:“還請夫君,把,把定情之物歸還奴家。”

  定情之物?張元清楞了幾秒,オ反應過來她指的應該是紅蓋頭。

  當即從物品欄里召喚出這件道具。

  紅艷艷的蓋頭,中央繡著金色的“喜”字,兩只鴛鴦圍繞在旁,極為漂亮。

  它自行飛起,落在鬼新娘頭上。

  剎那間,鬼新娘仿佛得到補全,氣息暴漲,陰氣強盛數分,張元清感覺她的陰氣直逼鬼娃娃,但比起胭脂盒里的厲鬼,還差一些。

  看著一身華美嫁衣的鬼新娘,張元清忍不住心里自嘲:孩子有了,現在新娘也有了,我算不算一步到位?

  他重新把鬼新娘吞入ロ中,又回到院中,抱起小逗比吞入腹中,原本開開心心回家的小逗比,冷不丁的發現家里來了一個大恐怖,不安的躁動起來。

  別怕,相處久了,你就習慣這個媽了…張元清捏碎傳送玉符,腦海里觀想別墅單間的景象。

  景物由模糊到清晰,張元清看見了現代化的裝修風格,看見了離開時的別墅單間,他回歸現實了。

  “傳送玉符的實驗,某種意義上看,算是失敗了,但意外的收獲了一個老婆,輸出爆表的老婆…終歸是好事。”張元清旋即摸了摸褲袋,那張宣紙還在。

  他沒有浪費時間,在桌面鋪開宣紙,取出手機,對準畫像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關雅。

  元始天尊:“關雅姐,你幫我去治安署查查,看能不能比對到這個人。另外,咱們五行盟的資料庫里,也幫忙比對一下。”

  幾秒后,關雅回復:

  “畫工不錯啊,看著還是毛筆勾勒的,等我幾分鐘。”當然,這可是我老婆畫的…張元清自我吐槽,回了一聲謝謝。

  他一邊刷著官方論壇,一邊等待關雅的回復。

  十幾分鐘后,手機鈴聲響起,屏幕變成來電顯示,正是關雅。

  “有結果了嗎?”張元清接通電話。關雅低聲道;“你哪來的畫?”“你別管我怎么來的,說說結果。”

  “我讓治安署的同事進行了人臉識別,沒有比對到合適的目標,但在五行盟的資料庫里,找到了…”說到這里,關雅的語氣變的有些古怪“這人是…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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