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墻后的窺視
“啪！”
計若抬手就是一巴掌。
“閻君大人你”
“怎么，例行檢查都不知道了”計若模仿著黑無常，面具后的雙眼微微瞇起，淡淡的殺意升騰而起——這方面的手段計若雖然沒怎么研究過，但釋放殺意卻并不是很難。
美瞳上顯示一下就行了，真·殺意 “給你解釋？與本座說說，你想要個什么解釋？”
這邊的動靜讓前方正在洗腦與被洗腦的邪教徒們回過頭來，表情不善的看著計若二人。
當然，這個‘表情不善’主要是計若腦補出來的，畢竟大家都戴著面具穿著長袍，且這裝備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屏蔽神識感知，饒是計若也無法窺得全貌。
畢竟，計若的神道修為并不是很高，與神道修為掛鉤的一切手段，都不是很強。
純靠神道修為，他甚至連那些人們供奉在家里的香火執法天君都無法抗衡。
邪教徒們站起身來，步步緊逼，那講師瞇眼問道：“你們是誰？竟敢對神使大人動手，這件事，我們可不會當做沒看見啊。”
“站住！”
黑無常低吼一聲：“這位乃是閻君大人，是神教高層特地派來視察我們云城分教的，不得無禮！”
說著，黑無常又朝著計若鞠躬拱手，道：“抱歉，閻君大人，誤會你們了，實在是最近”
他給計若講了他們最近的情況。
因為某次行動的大意，留下了些許蛛絲馬跡，現在他們已經被云城的執法司給盯上了。
“被盯上了？”計若心中一動，裝模作樣道：“會不會對計劃有什么影響？需不需要本座幫你們向上面再申請一些援助？”
“多謝閻君大人的好意，不過暫時不用。”黑無常搖搖頭：“執法司里也有我們的人，他們的行動，我們都會提前知曉，這方面就不勞閻君費心了。”
“這樣啊。”
計若微微點頭，傳音入密給胡旺：“記下來，你們執法司里有臥底。”
胡旺：
他還是想不通，為什么計若就能一直不暴露自己，明明跟計若比起來，自己要更像是一個正常的‘邪教徒’啊！
但只是一點小動作，自己就差點暴露了，到頭來還要計若耳光救場說起來，打耳光，難道是什么特殊的邪教文化嗎？
自己因為一直沒動手，所以才暴露了？
胡旺想不通。
而另一邊，那些邪教徒在接受了‘計若是閻君大人’這個設定之后，一下子就變得熱情了起來。
那位講師更是熱情的邀請計若為大家講講課，想要旁聽一下神教高層是否有什么獨特的見解之類的。
計若也不拒絕，抱著羅茜上去胡吹一通，反正有外交發言人增幅語言感染力，還有被代入感兜底，他很難暴露。
功能向的成就獎勵都非常bug，是計若最常用的能力，一個個都已經被計若刷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加之羅茜也有‘致幻’天賦為計若加持，一通胡亂吹牛，那是吹得天花亂墜地涌金蓮，聽得邪教徒們如癡如醉。
雖然聽完之后，他們什么也沒記住，但這不正說明計若厲害嗎？
就連胡旺，都開始懷疑計若是不是真的是一個邪教頭子了 黑無常也在好好聽著，對計若的身份更加沒了懷疑。
片刻后，有些激動的白無常來到此地，招呼眾人吃飯。
讓計若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這家伙對自己的態度好像變得更恭敬了一些，一路上對自己噓寒問暖，搞的計若一頭霧水。
還有就是，計若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的確，有誰在暗中盯著自己。
但具體是誰，計若不清楚。
大家都戴著面具生活，哪怕是吃飯的時候，也只是面具下方裂開，露出嘴巴。
“閻君大人，來來來，您坐這一桌，咱們好好喝一個。”
白無常熱情的招呼著。
“胡鬧！喝什么喝？”計若聞言呵斥道：“酒精會麻痹我們的神經，對我神教任務百害而無一利！你們云城分部平常就是這樣的？誰允許你們喝的酒！”
白無常愣了一下，隨即告罪：“大人恕罪，這不是您來了嗎，我們平常其實也是不喝酒的，這酒還是剛剛讓人出去買的。
主要是太激動了，儀式的材料終于湊齊，所以才”
計若下意識的就想問什么時候湊齊的。
結果一抬頭，便見除了胡旺之外，所有邪教徒都在盯著自己，露出的嘴上掛著笑意。
什么意思？
我是材料？
計若跟著白無常落座，他所在的這一桌，飯菜看起來要比別的桌豐盛一些，黑無常也不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也變得熱情異常。
兩位所謂的神使一左一右，隱隱對計若形成夾擊之勢。
計若略微沉默。
“總之，不能喝酒，喝酒誤事。”
“閻君大人說不喝，那便不喝！來，吃菜吃菜，閻君大人好好嘗嘗我們的手藝。”
白無常招呼大家落座。
坐下之后，計若才發現，這些桌子的擺放似乎都是經過計算的。
計若所在的位置是中心，一旦發生什么意外，不管計若想先對誰動手，都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對方。
反之，那些邪教徒若是想對計若出手，也是一樣的。
計若，被包圍了。
他想不通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種變化，但現在不方便問，也不合適問。
計若拿起筷子，邪教徒們低聲禱告：“感謝灶神賜予我等食物”
向我禱告？
計若心思一動，回應了他們的禱告，飯桌之上食物的香味繚繞成煙云，一尊神像金身若隱若現。
“爾等”
“是灶神！”
“灶神竟然出現了？！”
“我就說，先前我感受到了灶神的存在，你們還不信我！”
灶神神像一句話沒說完，邪教徒們便忽然沸騰起來。
“動手，抓起來！”
“以后不用自己做飯了！”
計若：“？？？”
黑白無常大喜過望，道：“閻君大人，您真是吾等福星，不僅為我們帶來了儀式最主要的材料，連傳說中從不會回應信徒的灶神也首次出現！
閻君大人稍等，等我們捕獲祂，再接著吃！”
捕獲？！
計若聞言一呆，擁有虔誠信仰的拜神教，對神明就是這么個態度？！
黑白無常與邪教徒們一齊動了起來，靈力涌動，催發名為‘拘神’的術法，一道道靈力鎖鏈乍現，將計若的神像捆得嚴嚴實實。
神像下方出現一道靈力漩渦，濃郁的香火涌現，煙霧繚繞之中，灶神神像緩緩墜落。
房間四周油燈搖曳，映照著人們的身影，如同群魔亂舞。
計若星璇洞天隱隱刺痛，那古怪的術法竟是在剝離神像與計若之間的關系。
“嘖。”
計若撇撇嘴：“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現了問題？”
“老大，這是什么情況？”
胡旺也看出不對勁來了，起身太極起手，將身邊的幾個邪教徒扔了出去：“灶神沒有登記在冊，是野生的香火神，不能讓他們抓住！”
“你——”黑無常怒吼：“你們果然有問題！”
白無常取出一件古怪的儀器，對準計若仔細掃描，儀器‘滴滴’作響，惱怒道：“該死，我怎么就信了你們的鬼話！你根本不是什么神教高層！
神教若是擁有攜帶時間之力的材料，怎么可能會不通知我們！”
被代入感因為胡旺那不符合‘自身身份’的行動，種種不合理之處被一下子拉到了明面上，黑白無常因此‘反應’了過來。
“不過無所謂，現在知道也不遲，能為神教獻身，是爾等的榮幸！”
黑無常哈哈大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愁去哪里找身上攜帶時間之力的材料呢，沒想到你們會自己送上門來！
你們是執法司的吧？嘖嘖，就兩個人也敢來我神教鬧事，真是找死！”
戰斗一觸即發，明明先前還一副其樂融融的和諧景象，轉眼間，那些邪教徒們便兇相畢露，一部分沖向灶神神像，一部分朝著計若二人沖來。
“不吃飯了嗎？嘖，羅茜都還沒吃呢。”計若微微搖頭，揉了揉羅茜的腦袋，道：“羅茜，搭把手。”
“好嘞！”
“還想吃飯？”黑無常拎著哭喪棒，朝著計若的腦袋狠狠砸下：“剛剛你打我打的很開心呢啊！”
“我說，坐下吃飯。”計若淡淡道。
羅茜歡快的一揮爪子：“鏡像！”
隨著這一聲呼喊，八面等身鏡像忽然出現在計若周身，兩兩相對，將計若圍在中央。
計若的身影在鏡面之中不斷折射，下一刻——
“影奧義·超·百神助我斷妖精！”
‘砰’
黑無常砸下的哭喪棒被一只漆黑的手臂接住，黑無常略微錯愕。
霎時間，數百道影分身從八道鏡面之中竄出，邪教徒們的人數優勢瞬間逆轉。
那些影分身一個個力大無比，且無視單位體積碰撞，影影綽綽，將邪教徒們強行按在桌子上。
計若揭下面具，表情淡然，夾了一筷子菜喂給羅茜，問道：“有沒有誰跟我說說，‘攜帶時間之力的材料’是什么？
你們的儀式，打算召喚誰？”
黑白無常被影分身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大口的喘著粗氣。
胡旺目瞪口呆，這就結束了？老大這么強的？
他注意到計若在動手的時候，身后甚至都沒有出現星璇虛像，也就是說，計若甚至都還沒有動真格的，但卻一瞬間便將所有邪教徒都給控制住了，還有這一手分身之術 胡旺咽了口唾沫。
老大他，現在到底有多強啊？
“你到底是誰！”
計若眉頭一挑：“你問我？那你聽好了！”
計若站起身來，大拇指倒指自己，一臉驕傲的道：“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投鞋問路的金牌導游、萬獸山的肥料樹、藏貓貓高手高手高高手、犬類克星、樹妖友誼締造者、傳說中的鎧甲勇士、被選召之人、極餓魔神飼育者、大發明家、穿越時間線的旅行者、永遠對未知充滿熱情的冒險之神、掌管萬家燈火的灶王爺”
計若一連說出幾十個稱號，給所有人都聽懵了。
這么多身份的嗎！
眼見計若還打算繼續說下去，胡旺趕緊拉住，道：“老大，夠了夠了，差不多得了”
計若看了他一眼，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對了，我還是他的老大，他你們認識不？執法司云城分局局長！
我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刀劍雙絕紅領巾！”
眾人：
神特么做好事不留名。
這特么你除了名字，什么都留下了啊！
羅茜一邊吃著，一邊也跟著驕傲的說道：“還有我還有我，我是主人最最喜歡的寵物，擁有成精許可證的極餓魔神羅茜是也！”
胡旺：“極餓魔神？”
“就是吃不飽的神。”計若簡單的解釋道。
羅茜一臉驕傲：“沒錯！”
你驕傲個屁啊！
邪教徒們沉默了下來。
黑無常又嘗試掙扎了一下，卻怎么也無法掙脫按著他的影分身，咬牙道：
“該死，這次我們認栽！不過你們也休想從我們嘴里知曉任何東西！”
“沒了我們，還有千千萬萬的神教同胞！他們會完成我們未竟的事業的！”
“什么事業？”計若好奇的問道：“你們那個不能說的計劃是什么？”
“哼！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們打算在除夕夜召喚出傳說中的年獸嗎，你死了這條啊！！這是什么手段，為什么我下意識的說漏嘴了啊！”
計若笑著眨眨眼：“‘畫外音’而已，你自己代入感強，可不能怪我，哈哈。”
這時，胡旺一手在耳朵上按了按，低聲道：“老大，司里的人已經包圍了這里，先把這些人抓回去吧？”
“行。”計若點頭說道：“我不擅長審問，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你們來吧。”
有一說一，胡旺是真沒看出來，計若不擅長審問。
隨便問一問人家就直接說漏嘴了，你管這叫不擅長？
胡旺剛想說什么，忽然計若神色一動，抬起手指‘噓’了一聲。
“怎么了老大？”
“你有沒有感覺，有誰在盯著咱們？”
計若在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嗯？”胡旺細細感知，搖頭道：“沒有啊。”
“稍等，我找找”計若‘投鞋問路’。
順著鞋尖指引的方向，摸索著來到房間邊緣的墻壁處。
一盞油燈下面的陰影里，有著一個拇指大小的孔洞。
計若將腦袋湊過去，那孔洞里，是一只睜的大大的眼睛。
“還看？”
計若想了想，豎起手指順著孔洞戳了過去。
“啊！！！”
慘叫聲響起，聽起來略微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