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的有些背景,你清楚嗎?”袁克冷言問道。
老虎聞聲頓時一愣:“沒聽說啊。”
“人家是啥背景你都沒搞清楚,就帶人過去瞎搞,你這事兒辦的是不是有點冒失啊?”袁克眉頭緊皺:“如果今天你碰上的不是秦禹,再把那個小姑娘弄出個好歹,你知道后果嗎?我大哥當初綁她的時候,都沒把這個小姑娘的底摸清楚,所以松下才折的這么慘,就更別說你了!”
“我…我也沒想那么多啊。”
“還有,現在整個警司在嚴打販藥案,口號還是我們喊出來的,你現在碰藥,是想給我上眼藥嗎?我當初怎么跟你說的,啊?”袁克低聲喝問道。
老虎摸了摸腦袋上的紗布:“不是我非得現在碰藥,是貨物積壓著,我們兄弟扔了好多…。”
“虎哥,不要因為一點蠅頭小利,而亂了自己的陣腳。這事兒上面有人給你托底,你慌什么?”袁克一臉無奈的命令道:“不管你有啥理由,現在都要跟著上面的節奏走。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在風口搞出動靜,那誰都救不了你。”
“嗯,我知道了。”老虎點了點頭。
“還有,秦禹是我的人,他在給我辦事兒,你以后別招惹他,反而有事兒要配合他,明白嗎?”袁克知道老虎心眼小,睚眥必報,所以特意囑咐了一句。
“小克,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警隊那么長時間,手底下的能人也不少,為啥非得要收編這個愣頭青呢?”老虎咬著牙罵道:“他媽的,我在黑街混這么長時間,還沒有人敢拿槍把子往我腦袋上砸呢,這小子…。”
“虎哥,你啥時候能明白一句話呢?”袁克嘆息一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總以為自己行了,可你知不知道,比你更狠的松下就是折在秦禹手里的。現在是啥年頭?是人餓急眼了,連軍糧都敢搶的世道;是人多道窄,狠茬子輩出的年代…你也不知道今天哪個撿破爛的,明天就發跡了。所以這沒有利益的矛盾,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矛盾,明白嗎?”
老虎撇了撇嘴:“你這嘴是真厲害,都能犁地…行,我聽你的,不整他就完了唄。”
“就這樣。”袁克扔下一句,掛斷了手機。
次日晚上。
秦禹和老貓按照事先約定,趕往二姐飯店,因為齊麟今天舉辦娶媳婦的招待宴席。可說是舉辦,但其實就是叫一些認識的朋友過來吃吃飯,熱鬧一下。畢竟齊麟手頭經費有限,你讓他大操大辦他也做不到。
趕到飯店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鐘,秦禹站在二樓掃了一眼,見到的基本都是警司里的熟面孔,和齊麟的一些鄰居,以及他的親妹妹。
“老媽沒來啊?”老貓站在廳內問了一句。
“身體不好,就沒來。”齊麟一笑,扯著瞎眼的妹妹沖秦禹介紹道:“還沒見過呢吧?這是我妹妹,齊語。”
“你好,秦禹哥哥。”齊語大概能有十一二歲,俏臉上棱角分明,看著有股子英氣,但美中不足的是雙眼失明,白瞎了這么一個美人胚子。
“你好。”秦禹沖著小姑娘打了聲招呼,扭頭看向新娘貝拉:“今天挺漂亮啊!”
貝拉穿著一身簡單的紅色旗袍,笑著沖秦禹點了點頭:“你好。”
老貓看著如沐春風的貝拉,齜牙調侃了一句:“明顯滋潤了不少。”
“你給我滾。”齊麟罵了一句,擺手招呼道:“來,坐主桌,隨便坐吧。”
秦禹和老貓聞聲,邁步就坐在了主桌上,吃起了簡單的零食,等待著開席。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袁克突然帶著老虎趕到了二樓。
“哎呦,袁隊。”
“吃席啊,袁隊。”
“…!”
整個屋內坐著的三十多號人,一看袁克來了,紛紛起身打著招呼。
“呵呵,過來溜達溜達,都坐,都坐。”袁克沖著眾人擺手寒暄幾句后,彎腰就坐在了秦禹這桌:“你們這幫小子,手頭的活兒不干,跑這兒喝喜酒來了,是不?”
秦禹齜牙一笑:“審完過來的。”
袁克拍了拍秦禹大腿,轉身沖向老虎問道:“認識不?”
“這咋不認識呢,昨天不是見過嗎?!”老虎指著自己腦袋上的紗布,笑著沖秦禹說道:“老弟,你昨天給哥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秦禹一看他對自己的態度,立馬伸手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真是不知道你認識袁隊。”
“小克昨天跟我說了,說那娘們有點關系,所以你這一攔,還算幫了哥一個忙。”老虎態度非常客氣的跟秦禹握手:“昨天的事兒就過去了,以后咱們重新認識。有袁克在這兒,咱們就算一家人,以后你跟我處處,就知道哥是啥樣的人了。”
“好勒!”秦禹點頭應道:“一會喝點。”
“妥!”
二人寒暄兩句,老貓才皺眉趴在秦禹耳邊問道:“你咋跟這個B人認識呢?”
“我昨天揍過他。”秦禹順嘴回了一句。
老貓滿臉厭惡的看了一眼老虎,低聲提醒道:“以后少搭理他,這人不是啥好東西。”
“怎么呢?”
“去年他和咱黑街一個老板發生沖突,偷著開車給人家媳婦撞死了。”老貓陰著臉說道:“那女的懷孕六個多月了,讓他撞的頭都碎了…。”
秦禹聞聲驚愕半晌:“那他沒判嗎?”
“判個屁,老板還有倆孩子,被他整服了,就沒有死咬著這事兒…他最后被定性為交通意外,賠錢了事兒了。”老貓聲音沙啞:“這就是個畜生。”
秦禹聽到這話,冷眼看了一眼老虎,也沒再跟他交流。
袁克到場沒多久,酒席就開始了,眾人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在吃飯喝酒的過程中,袁克一直在拉著秦禹聊天:“兄弟,我能看上的人不多,但你算一個…這年頭有膽兒有腦的人,到哪兒都吃香。只要你干的好,以后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我知道,隊長。”秦禹臉色紅潤的點頭。
“你等會。”袁克拍了拍秦禹的胳膊,主動倒了杯酒,站起身喊道:“都靜一靜。”
三桌親朋,聞聲都看向了袁克。
“隊里的齊麟大喜,咱都是熟人,來,一起敬他一個。”袁克舉著杯,笑吟吟的沖眾人喊道。
有了袁克牽頭,大家都紛紛起身,沖著齊麟敬酒。
小兩口滿臉笑意,也倒了酒,陪了大家一杯。
袁克仰脖一飲而盡后,再次倒酒喊道:“另外我再說兩句哈,這個小禹雖然剛來隊里沒多久,但跟我很對脾氣,也在最近一段時間幫助司里辦了不少案子,李司長很高興…他的晉升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以后大家在工作上多照顧照顧他。”
就這一句話,接下來秦禹幾乎就成了主角,不管他認不認識的警司同事,都開始紛紛向他敬酒。
如果是別人被袁克這么捧著,可能會有點飄,但秦禹畢竟是在待規劃區混出來的老油子,所以此刻心里還莫名有點忐忑。
秦禹最近確實有點出風頭,松下的案子破了,販藥的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而這兩件事兒又都是以秦禹為核心的。所以他覺得自己受到上面照顧,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領導都喜歡能干事兒的下屬。但是,秦禹此刻覺得,袁克對他的照顧已經超出了欣賞的范圍,有點太過特殊了…而自己和他非親非故,就因為兩個案子,他就能對自己這個態度,是不是有些反常呢?
秦禹很疑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袁克低頭看了看手表,才輕聲沖著秦禹招呼道:“你跟我出來一趟。”
“哎!”秦禹點頭起身,邁步跟著袁克走向了樓下。
室內,已經喝了不少的老虎,滿臉賤笑的拉過來了齊麟:“我問你個事兒。”
齊麟是隊內老人,他也認識老虎,所以客氣的問道:“咋了虎哥?”
老虎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新娘貝拉,滿嘴酒氣的問道:“這娘們你在哪兒淘騰的?”
齊麟一愣,回頭掃了一眼貝拉,低聲說道:“我也不瞞你,是在松江北面的生活區買的。”
“花多少錢啊?”老虎雙眼冒光的問道。
“4500。”
“我艸,四千五就能擁有一輩子大洋馬,那挺值的啊!”老虎挺下流的說了一句。
齊麟一笑,也沒接話。
“哎,趕明兒你給我介紹介紹中介,我也去看看。”
“…!”齊麟一愣:“虎哥,你不有媳婦了嗎?”
“艸,媳婦這玩應還怕多啊。”老虎扣著大黃牙應道:“錢閑著也是閑著,買個玩唄。”
“行,那回頭我給你介紹介紹。”
“妥!”老虎看著貝拉,點頭評價道:“這娘們真不錯,白,腿長。”
齊麟覺得有點尷尬,立馬伸手拿起酒瓶子說道:“來哥,我和貝拉敬你一杯。”
“好勒。”
“來媳婦,過來敬虎哥一杯。”齊麟倒完酒喊道。
貝拉身段婀娜的走過來,點頭說道:“虎哥,你好。”
“弟妹啊,我跟你說,齊麟的命可老苦了…。”老虎借著酒勁兒抓住貝拉的胳膊,低聲就叨嗶了起來。
樓下,袁克坐在副駕駛上,扭頭沖著秦禹說道:“你開車,咱們回隊里說會話。”
“好。”秦禹開車離去。
一個多小時后。
酒席散去,齊麟等人回家后,妹妹就去了母親房間,而小兩口也準備上床“聊聊人生”。
“咚咚!”
齊麟剛解開褲腰帶,就聽到外面有人敲窗戶。
“誰啊?”
“出來。”前幾天來過家里的人影,低聲喊了一句。
齊麟一愣,披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門。
昏暗的月光下,被全松江通緝的阿龍,扭頭看向四周說道:“小弟,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咱倆說兩句話。”
齊麟愣了半天,突然紅著眼珠子沖上去:“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狗日的差點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