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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影響康熙的決斷

  玉柱想要的只是兵權而已。

  至于,誰來接慎刑司的郎中,他并無任何意見。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很多時候,啥都想要,只知進卻不知退,往往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慎刑司郎中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

  馬武和赫奕,當著康熙的面,居然鬧開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心腹的吃相太難看了,結果,老皇帝被惹怒了。

  就這么著,慎刑司郎中的位置,一兜一轉之間,竟然又回到了不爭的玉柱手心里。

  在內務府七司三院,以及若干房、處之中,明面上,分為四個派系,即馬武一派,赫奕一脈,玉柱一黨,和老皇帝的人。

  目前來說,投靠了玉柱的人,除了岳父常德之外,主要以營造司郎中巴奇納為首,再就是人數不少的員外郎們。

  現在,常德調去掌握了內務府的部分兵權。

  玉柱就琢磨著,從眾多員外郎里,選一個出來接掌慎刑司了。

  慎刑司郎中的位置,說重要,很重要。說不重要呢,那要看和誰比。

  和會計司、廣儲司相比,慎刑司算是清水衙門了。

  若是和更清水的掌禮司相比呢,慎刑司又算是熱門了。

  不管是哪個社會,管錢管物的職務,永遠都是香餑餑。

  風聲已經放出去了,聰明人會自己主動跳出來的。

  至于,腦子遲鈍,不想主動跳出來的,或是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人,玉柱也不可能去在乎他們。

  大人物的手里,掌握了很多的資源分配權。

  資源就是肉!

  你明明聞到了肉香,卻等著大人物先分你肉吃,你再靠攏過去。

  呵呵,那也就只能是呵呵了!

  選秀的初選,一共搞了八天,每天一旗。

  經玉柱親自過目之后,從七千余名秀女之中,初選了八百多人。造冊之后,遞交給了德妃定奪。

  德妃太了解康熙的脾氣了,就沒有任何表態,而是讓玉柱去向皇帝稟報此事。

  聽了玉柱的奏報,康熙若有所思的說:“老十八都已經賜了婚,嗯,老十七也該考慮了呀。”

  玉柱心里明白,既然老皇帝這么說了,肯定是要從這批秀女之中,替老十七選出嫡福晉了。

  天子的家事,輪不到玉柱這個外臣插嘴,他索性閉緊了嘴巴,就等著老皇帝發話。

  “我聽說,你幾乎每個秀女都看了個遍,著實辛苦你了。以你之見,那幾家的秀女,還看得入眼?”

  康熙的心態,其實也很矛盾,主要是公公挑兒媳婦,擔心落下兒子的埋怨,不好辦吶!

  玉柱怎么敢插手皇家的選兒媳婦呢?

  “老爺子,您選兒媳婦的眼光,極準。只要是您挑的,絕無怨偶。”玉柱睜著說瞎話,大拍康熙的馬屁。

  “你個小猢猻,就是這點不好,一到關鍵時候,就跟我耍滑頭。”康熙不是那么好騙的,徑直頂到了玉柱的肺氣管,讓他絲毫也躲閃不得。

  玉柱心里明白,康熙替老十七選的嫡福晉,就是阿靈阿之次女,鈕祜祿氏。

  但是,玉柱的腦子進水了,才會直接推薦鈕祜祿氏。

  “老爺子,瞧您說的,您硬要問的話,吏部尚書富寧安之嫡長孫女,富察氏,倒還不錯…”玉柱一口氣說了五、六個秀女的名字,供康熙去仔細斟酌。

  “富寧安啊?”康熙瞇起兩眼,仔細的一想,覺得有些不妥。

  富寧安,確實是滿洲鑲藍旗下難得的能臣和干才。

  但是,富寧安有個致命的缺點,其膝下無親子,只有嗣子阿魯理。

  這個富察氏,其實是嗣子阿魯理的嫡長女。

  從這個角度來看,所謂富寧安之嫡長孫女,含金量就頗有些不足了。

  等玉柱提的這五六個秀女,一一被康熙否定了之后,玉柱這才端出了阿靈阿之次女,鈕祜祿氏。

  “知書達禮,通身氣派!”玉柱壓根就沒提品貌,只給了八字評價。

  康熙一聽這話,當即傳下口諭,命宮廷畫師,畫下鈕祜祿氏的畫像,進呈御覽。

  畢竟是替親兒子選福晉,康熙若是召了鈕祜祿氏來暢春園,就怕將來說不清楚啊。

  哪怕是天下至尊,也還是避嫌比較好。

  康熙再好色,畢竟不是唐玄宗那個混蛋,也干不出父奪子妻的丑事。

  皇帝交辦的差使,誰敢怠慢?

  第三日,鈕祜祿氏的真人畫像,便擱到了康熙的桉頭。

  “嗯,你個小猢猻倒也有幾分眼力,不錯,就她了。”康熙一錘定音,選定了鈕祜祿氏,為老十七的嫡福晉。

  世事無常!

  想當初,隆科多還打算讓玉柱去當老十七的哈哈珠子,跟著謀個好前程。

  現在,玉柱竟然影響了康熙的決策,間接替老十七選定了嫡福晉。

  雖說疏不間親,但是,皇帝不能用常理去看待。

  很多時候,皇帝身邊的心腹近臣,其實更能影響皇帝的決策。

  比如說,太子劉據,身為皇后的嫡子,也經受不起江充的挑撥離間,被迫起兵謀反。

  另一個鮮明的例子,則是和紳,和中堂。

  乾隆都已經冊立了嘉慶為兒皇帝,和中堂就有辦法,把嘉慶給徹底的架空了。

  如今,康熙待在暢春園里,不肯挪窩。

  德妃,名義上在紫禁城里主持宮務,卻又不敢做主。

  這么一來,原本是配角的玉柱,因可以隨時隨地見著老皇帝,反而成了此次選秀的主角。

  從清溪書屋出來之后,玉柱就見梁九功像只叭兒狗一樣,搖頭擺尾的湊過來,讒媚的說:“柱公,午膳已經備好,都是您愛吃的。”

  玉柱有些日子沒見著梁九功了。不過,魏珠隱約透了點口風,梁九功被掌嘴了三十,臉被打腫了,一直躲著養傷。

  “梁總管,我算是哪個牌面的?豈能勞您的大駕?”玉柱心里有數,咬人的狗,都不叫,梁九功就是如此。

  梁九功哈著腰,恭順的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之處,如今已經明白了事理,還請柱公您大人莫記小人過。”

  說句心里話,梁九功越是裝得老實,玉柱的警惕心就越高。

  但是,玉柱也是老江湖了,心里的提防,肯定不可能露在表面上。

  “唉,老梁啊,過去的事情,提它做甚?往后啊,我還有不少事兒求您幫著辦吶。”玉柱和梁九功其實并無直接的仇恨。

  梁九功總是給玉柱上眼藥,其實是怕被玉柱奪了寵。

  玉柱若是失了寵,頂多回家躺平了,還可以靠著爵位,過上富貴的奢華日子。

  梁九功要是被康熙嫌棄了,唉,擎等著遭人踐踏吧!

  別的且不說了,單單是魏珠那個死對頭,使個眼色下來,就可以要了梁九功的狗命。

  在太監們的江湖里,就只有八個字:逆水行舟,不進則亡!

  玉柱輕易不會去整任何人,但是,他一旦決定了要動手,講究的就是一擊斃命,絕不容死對手,再有翻身咬人的機會。

  只有不成熟的二愣子,才會借著搞不死人的小屁事,天天瞎折騰。

  這種二愣子,往往是臭了名聲,也毀了前途。

  既然梁九功搭了梯子過來,誰還不會演戲呀?

  玉柱故意把臉一板,厲聲訓斥道:“老梁啊,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了。”

  十分微妙的是,梁九功挨了罵,反而放心了。

  很多時候,人在廟堂之上混前程,掌握對手的心理,其實是個大學問。

  比如說,梁九功故意來試探玉柱。玉柱若是不惡語相向的罵他幾句,以梁九功多疑善變的畸形心態,肯定會寢食難安。

  相反,玉柱“口不擇言”的放了狠話之后,梁九功的心里反而踏實多了。

  至少,梁九功暫時不需要擔憂,玉柱會對他下毒手了。

  當然了,玉柱只不過是暫時沒有找到致梁九功于死地的把柄而已。

  因為大意了,導致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老典故。在史料里邊,簡直是多如恒河之沙也!

  在暢春園里用罷了午膳后,玉柱正欲回京城,就見魏珠來了。

  “柱公,當日,您以千人破數千蒙古逆賊之時,梁九功這狗東西,竟然想進讒言…”魏珠還沒當上大總管,他和玉柱之間暫時沒有太深的利益矛盾,彼此之間的關系,自然要親近一些。

  再說了,魏珠雖然沒啥文化,他也說不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大道理。

  但是,魏珠主動跑來和玉柱湊近乎,卻是符合上述邏輯的利益考量。

  玉柱是瞎子吃湯圓一般,心里非常有數。

  梁九功放下大總管的身段,主動向玉柱討饒,只怕是魏珠逼得太緊了吧?

  那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嘿嘿,梁九功和魏珠,斗得越急,相殺得越狠。玉柱若是主動摻合了進去,那才是大傻蛋呢。

  廟堂上通行的斗爭原則,其實是,只要魏珠斗垮了梁九功,下一個對手,就是玉柱了。

  這就和二戰時,美英蘇是同盟軍。等斗垮了德憨和日呆后,美英馬上和蘇聯翻了臉。

  國家之間,人與人之間的利益之爭,是不可能停歇的!

  話糙理不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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