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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和紳,弱爆了

  一般情況下,為了養生,康熙一日兩膳,過午少食。晚間,若是肚子餓了,則以點心、小食或瓜果等物代替。

  玉柱坐到偏殿的小桌子上,夾起一塊鹿肉,放進嘴里。嗨,冷透了,咬不動啊!

  偏偏,康熙怕玉柱沒有吃好,賞的全是大葷之菜肴,無一素菜。

  四月間的四九城里,因為小冰河時期尚未結束,天氣依舊很冷。

  一桌子的冷菜,也就罷了,連湯都是冰涼的。

  這哪叫賞膳呢?明明是受罪嘛。

  魏珠明明知道,玉柱幾乎沒吃東西,卻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魏珠哪敢公然照顧玉柱呢?不要腦袋了么?

  膳罷,玉柱肚子還餓著,想走了。

  偏偏,康熙拉著他話家常,問了一大堆佟國維的身體狀況。

  幸好,玉柱最近和佟國維有幾次見面,還詳談了一次,能夠對答如流。

  康熙滿意了,末了,不經意的說:“魏珠,賞他五斤碧螺春。”

  “嗻。”

  等魏珠拿來了碧螺春,康熙又說:“賞你的腰牌,其實是可以直入乾清門的,隆科多沒告訴你么?”

  “回皇上,臣忘記問臣父了,實在是該打。”子不言父過,玉柱只可能把責任攬到他自己的身上。

  玉柱心里明白,皇帝這是讓他時常進宮來打小報告。

  只是,玉柱給他自己的定位,不是包打聽,而是會撈錢會治國會掌軍的蓋世能臣。

  和紳,與章佳·阿桂的復合體!

  康熙晚年,需要花錢的地方,海了去了。

  繼續南巡,游五臺山,

  奉皇太后去盛京游玩,

  大修各種園林,

  包括,暢春園,圓明園、長春園和綺春園等等。

  另外,

  毛熊持續性的東侵,準噶爾汗國的居心叵測,

  都非常刺激康熙的雄主之心。

  打仗,

  花的銀子,

  更是海了去了呀!

  玉柱心里有數,他今天說的搞錢大法,

  不過是雛音初啼罷了,康熙不可能馬上照辦。

  但是,隨著花錢日多,

  財用日益不足之時,

  康熙遲早會想起玉柱的。

  這就和乾隆一樣,

  明知道和紳喜歡耍兩面派,

  還撈錢無數,偏偏就離不開和紳了。

  皇帝的身邊,

  馬屁精多如牛毛,真正能夠增加國庫和私庫收入的能臣,幾乎沒有。

  原因很簡單,

  小農社會里,重農抑商的氛圍之下,

  能出一個善于經商的和紳,那才是奇跡呢。

  不客氣的說,

  與玉柱相比,和紳簡直弱爆了。

  和紳會的那些撈錢手段,

  玉柱都會。打死和紳也不會的,玉柱還是會,這就厲害了。

  玉柱告退的時候,康熙忽然丟下一句話,“你大婚之時,朕必有恩賞。”

  “臣叩謝皇上的恩典。”玉柱趕緊跪下謝了恩。

  玉柱從乾清門里出來后,迎面就見巴奇納正眼巴巴的等著他。

  “巴公,

  您就說我生氣了,拂袖而去。”玉柱心里清楚,巴奇納一定是被凌普逼著來的,目的是想請他去會商。

  會商?會商個雞毛!

  玉柱正愁沒有口食收拾了凌普,

  凌普居然主動把借口遞到了他的手邊,豈能輕易的放過?

  出宮之后,玉柱就回隆府,去找隆科多了。

  “阿瑪,皇上催婚了,咱們和富察家的三媒六禮,也要籌備起來了。”玉柱和隆科多是親父子,啥不能直說?

  隆科多瞥了眼豎起耳朵的李四兒,笑瞇瞇的說:“還用你說么?聘禮,我和你額涅,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大媒就有些頭疼了,地位低的,怕富察家瞧不上。地位高的,就只能你自己去找了。”意有所指。

  玉柱一聽就懂,隆科多這是指的五、七和十二,這三個阿哥。

  這么些年,隆科多雖然被李四兒折騰得沒規沒矩了。但是,他骨子里依舊是滿洲第一外戚家的嫡三子,未來的一等公。

  旗下人家,寧可沒飯吃了,也要把面子兜住了,這個惡習一直流傳到大清亡了。

  李四兒見玉柱看向了她,不由微微一笑,說:“哼,我李四兒的獨子大婚,豈能寒酸了?納征禮,早就替你備好了。宛平縣里,一萬五千畝良田。外城,五開門的旺鋪,十間。各種金珠首飾,二十套。銀子,十萬兩。”

  貴族娶妻,三媒六禮不可少也,少了就是對女方的不尊重!

  納征禮,又稱為大定禮。大定之時,由男方抬著所有的聘禮,吹吹打打的送去女方家里。

  在大定之前,還有個小定。小定之禮,豐儉由人,并無一定之規,全看家底厚不厚了。

  按照旗下人家的習俗,男方送的聘禮,女方出嫁的時候,大部分都要作為嫁妝的一部分,帶進婆家。

  只是,聘禮變成了嫁妝之后,就成了女方的合法私有財產了,受大清律例的保護。

  嫁妝清單上列的東西,均由女方的嫡子繼承,和庶子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旗人愛講面子,尤其是體現在嫁女兒的事情上。

  家里女兒多的旗下人家,別說吃肉了,吃飽飯都成問題。

  因為,嫁女致貧的旗人,不在少數。

  李四兒給的聘禮多,玉柱自然是滿意的。老婆的嫁妝多了,萬一他手緊了,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么?

  按照旗人講面子的習俗,輸人不輸陣,給女兒的嫁妝,不能少于聘禮的八成。

  也就是說,玉柱的聘禮價值三十萬兩的話,常德給女兒的嫁妝,也不能少于二十四萬兩。

  少了,就是跌了份,在親家的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但是,玉柱仔細一想,又有些擔心,富察家按照對等原則出的嫁妝,會不會太多了點?

  擔心歸擔心,玉柱笑得合不攏嘴,一連聲的夸贊李四兒。

  “額涅待兒子,豈有半句話說?兒子一定好好教導您的兒媳婦,要她好好的孝順您老人家。”

  李四兒正在興頭上,這個時候,玉柱膽敢替富察家說半句話,肯定惹得她不痛快了。

  讓李四兒心里不痛快了,她對玉柱不會說啥,肯定是變著花樣的折騰兒媳婦了。

  “哼,你的嘴呀,哄死個人。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語呢,我的兒媳婦啊,我自會管教,不許你多嘴。”

  李四兒在別的事情上,都十分的通情達理。唯獨在兒媳婦的身上,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立立規矩。

  以前,玉柱吃過類似的大虧。他老娘硬要挑兒媳婦的刺,玉柱也就是幫著老婆,說了兩句實話而已。結果,他說的真話,反而成了婆媳之間斗爭白熱化的催化劑。

  這一遭,玉柱才不傻呢,哪怕李四兒狠夸兒媳婦,玉柱也絕不會附和。

  結了婚的男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屬于必備的技能。

  玉柱不敢替富察家說話,隆科多倒是覺得不甚妥當了,他皺著眉頭,說:“四兒啊,這聘禮是不是太多了點?萬一,富察家出不起八成的嫁妝,豈不是徒惹人家不痛快了?”

  李四兒得意的一笑,說:“我呀,就是要讓她們家知道知道,比權勢,常德趕不上我男人的一只腳。比財力,伊爾根覺羅氏趕不上我拔的一根寒毛,嘻嘻。”

  玉柱不由一陣惡寒,這還未成婚呢,李四兒就要處處壓過富察家一頭,將來還怎么和親家處好關系呢?

  家族內部的矛盾,往往就是從這些細微之處,開始萌芽的。

  不過,隆科多起了個頭后,玉柱就好說話了。

  玉柱笑道:“額涅,咱們啊,不如做兩手準備。等大媒過去協商聘禮和嫁妝時候,若是富察家沒意見,那就說明她們家也頗有些家底子,不怕陪嫁太多。若是,她們家拿不出這么多陪嫁,自然不敢硬撐著。她們若是服了軟,低了頭,那我們還是將就一下算了,按照她們家的陪嫁,來定聘禮。額涅,您看可好?”

  隆科多暗暗點頭,孺子可教也。

  玉柱的話里話外,格外顧全李四兒的面子問題,把她捧起老高,并暗貶了富察家一通。

  李四兒其實就圖個心里舒坦,既然兒子站在她這一邊了,也不會太過于深究了,便點頭笑道:“她們家若是拿不出那么多的嫁妝,以后啊,氣勢自然要矮不少的。”

  玉柱已經有了經驗,親娘疼兒子肯定沒話說。但是,親娘最擔心的是:娶個兒媳婦,賣了個兒。

  不用問,李四兒肯定也有這種擔心,只是她故意不說出來罷了。

  玉柱心里明白得很,別說婆媳之間了,就算是親爹娘和親兒子之間,相處的時間過長了,也是相看兩相厭。

  所以,先穩住李四兒,不讓她把富察氏折騰得太狠了,傷了夫妻的情分。再利用外任的機會,把富察氏帶離李四兒的身邊,這才是玉柱的真實想法。

  遠香近臭,就算是親生的父母,亦如是也!

  常德壽辰這日,玉柱起了個大早床,早早的用罷早膳,趕去富察家幫忙。

  玉柱到的時候,今天的總提調漢遠,已經到了場,他正在指揮著富察家的下人們,張燈結彩,披紅掛綠。

  這個時代的做壽,都講究個合適的時辰,太早張燈結彩,反而不吉利了。

  和漢遠見過禮之后,玉柱籠著手說:“今日就全仰仗您的提調了,我就是個聽用的。”

  漢遠見玉柱這么好說話,不由暗暗松了口氣。辦這種大型的紅白喜事,最怕的是,人人都有發言權,個個都可以瞎招呼。

  結果,必定是亂七八糟,漏洞百出,名譽掃地。

  玉柱不爭權的表態,贏得了漢遠極大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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