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像是踏青一般,其實感覺挺好的!
自從進入了青海地區之后,玉柱為了節約糧食,每天都要殺十五頭羊,分給將士們食用。
經過測算,有肉吃的情況下,大軍吃糧食的速度,明顯減少了三分之一以上。
草原上的牧民們,多的是羊,卻少有茶磚。
一路之上,沒羊吃了,就拿著茶磚找散居的牧民去換。
請注意是換,不是搶。
五日后,玉柱率領的大軍,抵達了輝特南旗的小集鎮,巴彥諾爾。
輝特南旗的多羅貝勒那扎,率領族內的長老們,畢恭畢敬的跪在道旁,迎接大清王師的到來。
玉柱一聽稟報,便微微一笑,這位那扎貝勒,顯然是來請罪的!
道理其實是明擺著的,小策凌和雅庫,率領千余人的大隊伍,經過了巴彥諾爾鎮,玉柱居然沒有得到半點消息。
玉柱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緩緩的來到那扎的跟前,居高臨下的問他:“那扎,汝可知罪?”流利的蒙古語。
“小臣知罪,但是,小臣愿意將功贖罪。”跪在地上的那扎,重重的一叩首,然后叫人捧來了一個首級。
首級被帶到俘虜堆里,叫他們去辨認。結果,有人驚叫出了聲,“哈布遜汗…”
玉柱明白了,那扎這小子,一定是暗中下毒手,把叛軍首領雅庫給宰了。
“罪人那扎,這遠遠不夠。”玉柱很有些掃興,雅庫的提前被殺,讓他帶兵踏遍青海湖一線的目的,變得名不正言順了。
“下臣愚昧,還請天朝上帥明示。”那扎狡猾的很,姿態擺得異常之低。
很顯然,那扎很熟悉大清的官場規矩,不就講究個,伸手不打笑面人嘛?
“一千頭羊,五十頭牛,一百匹駿馬,五十名未婚的姑娘。”玉柱心里不爽了,馬上就獅子大開口的開出了天價。
那扎叫苦不迭的說:“不瞞天朝上帥,
小部總共也就一千戶,五十名姑娘實在是太多了呀。”
玉柱通過審問俘虜們,已經知道了草原上的一個顯規則:草原上的女人,比牛羊馬等物,重要得多。
因為啥呢?
在強者為尊的大草原上,人口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戰略資源。
蒙古的女人,只要看上了喜歡的男人,都可以拉進帳內合歡。
隱藏在這種行為背后的是,深刻的人口增長規律。
部落若想壯大,就需要多多的人口。
只有一個男人下種,女人生孩子的機率,肯定不如多種選擇了。
除非,這個女人天生無法生孩子!
玉柱一張嘴,就要五十個蒙古姑娘。說白了,比要牛羊馬的懲罰,更嚴重得多。
那扎啰嗦個沒完,被玉柱抬斷了。
玉柱冷冷的說:“本帥就扎營于鎮外,若是正午之前,未見你把姑娘們送來,整個輝特南旗就是大清的敵人!”
不送女人,就是大清的敵人,這是玉柱的最后通牒。
玉柱率軍進青海,所謂的平叛,原本就不是重點。
作為西寧的土皇帝,玉柱說輝特南旗是敵人,那肯定就是了。
是敵人,就要整軍開戰了!
玉柱沒有當場扣下那扎等人,其實也是不想跌了身份。
不到萬不得以,何必斬了來使呢?
開出天價的條件之后,玉柱并沒有進集鎮,而是撥轉馬頭,真的扎營到了巴彥諾爾的外面。
扎下車陣營后,呂武心有疑惑的問玉柱:“玉帥,方才為何不直接抓了那扎呢?”
玉柱呷了熱茶,笑瞇瞇的說:“那會壞了我的名聲。咱們來到草原上,既要懲罰敵人,又要震懾所謂的朋友。我漫天要價,他沒法子就地還錢,就只兩條路可走了。要么起兵來攻,要么咬牙順了我。”
“呂營長啊,沒有了火槍兵的加持,區區蒙古騎兵,豈能是咱們的對手?”玉柱故意沒有把話說清楚,就是想呂武自己去悟。
正午之前,那扎親自帶著贖罪的牛羊馬和女人們來了。
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玉柱禁不住的高看了那扎好幾眼。
玉柱擺酒款待那扎的時候,笑著說:“那扎貝勒爺,有無興趣和我一起平叛?”
那扎正愁苦于寶貴的戰略資源,被玉柱橫刀搶了這么多,一聽這個提議,馬上來勁了。
“下臣愿意為大清上帥效勞。”那扎絲毫也沒有猶豫,當場就答應了。
那扎忍辱負重的損失太大了,不跟著玉柱出門去搶一批姑娘回來,他絕對是誓不罷休的。
酒足飯飽,送走了那扎后,文德納小聲提醒玉柱:“柱公,此人的心機頗深,居然繞過了您給他設置好的陷阱,不得不防啊。”
玉柱微微一笑,說:“我軍再強悍,也只有主力五百而已,戰死一名,就少一名。既然,有人樂意充當我的馬前卒,何樂而不為呢?再說了,讓青海的蒙古人,互相背負上血債,加深彼此的仇恨,十分有利于咱們分而治之。”谷啟 等再次上路之后,整個大軍就變成了那扎率領三百蒙古騎兵在前探路,玉柱領著主力清軍壓陣的格局。
沿途之上,那扎很不老實,暗中派人,滅了好幾個在外放牧的蒙古包。
玉柱明明知道那扎的心思,卻故意睜一眼閉一眼,由著那扎去干壞事。
又不是中原地區,禍害的也不是大清的子民,玉柱只當沒有看見似的。
實際上,那扎拉的仇恨值越高,他就越發的只能依靠玉柱的支持,才能繼續在青海草原上立足。
只是,經過綽南右頭旗的時候,那扎終于撞上了鐵板。
綽南右頭旗,屬于綽羅斯部一個分支。綽羅斯部,又是準噶爾部的一個分支。
已經自殺了的那位準噶爾汗——噶爾丹,其全名就是綽羅斯·噶爾丹。
那扎想借著玉柱的勢,偷襲沿途的蒙古包,搶走女人和奴隸。
結果,一時不慎,那扎的兵馬,反中了綽南右頭旗的埋伏。
尼瑪,那扎吃肉的時候,不記得叫上玉柱。現在,那扎挨打了,記得找玉柱求援了?
現成的例子擺著呢,玉柱學足了多爾袞的套路,一直勒兵不動。
等那扎的人,打得精疲力竭,眼看露出了敗相。
玉柱這才趁勢,命令馬青方帶著騎兵殺了出來,攔腰打了綽南右頭旗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綽南右頭旗和那扎的人,打了個兩敗俱傷,卻便宜了玉柱。
有心算無心之下,綽南右頭旗的郡王、貝勒和臺吉們,非死即擒。
出乎那扎的意料之外,玉柱不僅沒有殺了綽南右頭旗的王公們,反而允許他們將功贖罪,和那扎一樣,帶著本部的精銳騎兵,充當大清的仆從軍。
老話說好,堤外損失,堤內補。
草原上,最快的補充女人和戰士的方法,就是跟著強者出去搶劫。
結果,等抵達喀爾喀南右旗的時候,玉柱外圍的仆從軍,已經壯大到了一千多人。
雅庫既死,玉柱故意放出風去,要從雅庫的兒子里邊,選一個出來,當新的旗主。
沒想到的是,雅庫的幾個兒子,各自不服,竟然帶著人馬,開始了混戰。
這就很像是當年的袁紹家族了。
袁紹剛死不久,明明曹孟德就在南邊虎視眈眈,袁家的三兄弟偏偏就要彼此殘殺。
結果呢,袁紹從韓馥手里騙來,并發揚光大的偌大四州基業,因為兒子們的窩里斗,全都拱手讓給了曹阿瞞。
實在是可嘆吶!
玉柱坐擁大軍,卻故意按兵不動的坐山觀虎斗。
等雅庫的兒子們,剛剛分出了勝負,玉柱出手支持了主動來投的那一個。
實際上,玉柱也沒有出手,只是讓那扎和綽南右頭旗的旗主,兄弟爬山,各自努力,誰搶到手的東西,就歸誰所有。
損失巨大的那扎和綽南右頭旗,急于補充損失的實力,也顧不得什么草原上的兄弟之情了。
經過一番青海蒙古內部的折騰,喀爾喀南右旗差點就從地圖上被抹掉了。
博爾濟吉特·策棱的小堂弟,就在玉柱的手里,只要把他送去京城,玉柱也就可以交差了。
說句心里話,策棱對他的親叔叔,并不見得有多深感情。
策棱找來康熙提要求,只是想側面印證一下,他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罷了。
就憑策棱的這么點心眼子,怎么可能玩得過康熙呢?
說句大實話,玉柱離京陛辭的時候,康熙只是叮囑他,務必保留策棱親叔叔的一支血脈。
僅此而已!
時近九月,天氣逐漸轉冷的時候,玉柱帶兵繞著青海湖,走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和南左末旗。
貝勒多爾濟色布騰,再次見到玉柱時候,別提多恭順了。
一旁的文納德眼睜睜的看著,多爾濟色布騰哈著腰,陪著小心,拍馬屁的好聽話,狠命的說了一籮筐。
嗯,還是柱公有遠見,草原人畏威而不懷德,有錢就是阿瑪,有奶就是額涅,天生就喜歡慕強!
等玉柱凱旋返回西寧衛的時候,帶著寒意的冷風,已經開始肆虐整個西北高原。
“爺,家里來信了,說是阿瑪已經離了吏部左侍郎的缺,外任兩廣總督了。”
玉柱剛回家,就聽曹春說了慶泰的新去向。
兩廣總督,那可是遠近聞名的肥缺呢!
更重要的是,慶泰赴任廣東,對于玉柱順利延攬歐洲各國的技術人才,可以起到不小的推進作用。
(ps:今天更了三章,昨天缺的一更,和今天的兩更都已完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