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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御前腰牌

  “萬歲爺口諭,玉柱甚好,著賞小湯山五進溫泉宅子一座,銀一千兩,乾清宮御前腰牌一塊。”魏珠帶來的自然是大喜訊了。

  玉柱聽完了康熙的密旨之后,心說,前腳打了老十四和老八的臉,后腳就賞了小湯山的溫泉宅子,嘿嘿,這是賞東西呢,還是替他拉仇恨呢?

  一般人可能不清楚,小湯山附近,凡是有泉眼的地方,都已經被順治圈進了皇家溫泉的范疇。

  說人話就是,你出再多的錢,也買不到那里的一寸溫泉宅地。

  這年頭,皇帝大手一揮,原本屬于你的好地方,就成皇家的了,還不需要付一文錢。

  乾清宮的御前腰牌,這就更厲害了。

  這是一種隨時可以進宮面圣的崇高政治待遇,享此待遇的王公大臣,廖廖無幾。

  從今往后,玉柱在皇宮門前遞了御前腰牌,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直達乾清宮的抱廈下邊。

  請注意,乾清宮是康熙的正式寢宮,而不是乾清門。

  從乾清門到乾清宮,至少還有幾百步的距離。

  目前為止,整個老佟家,也就國舅佟國維有這么一塊腰牌而已,連隆科多都沒有。

  “江南道掌印監察御史兼宗室御史,臣玉柱,領旨謝恩。”玉柱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康熙敢給的,他就敢接。

  只是,玉柱接賞之后,借著換茶,重新落座的機會,故意走到門邊,伸開了房門,并有意無意的瞟了眼門外的吳江。

  吳江當即心領神會的下去準備了。

  魏珠和玉柱之間,其實是隔著輩份的。因為,魏珠一直和隆科多稱兄道弟。

  雖說,江湖無大小。但是,魏珠可是康熙身邊的第二大紅人呢,地位和實力都在那里擺著呢。

  以魏珠的滔天權勢,自然不需要拍玉柱的馬屁了,他飲了口茶,簡單的漏了幾句康熙想說又不能說出口的心思,便主動告辭了。

  臨出門的時候,玉柱故意側身,擋住魏珠貼身小太監的視線。

  吳江麻溜的將一張銀票,塞進了魏珠的袖口內,神不知,鬼不覺。

  為了今天的不耽誤大事,吳江拽著吳盛,專門練習了小兩年呢。

  魏珠是什么人?袖口微微一動,他就知道,財源進門了!

  開玩笑,魏珠如果不是每天換幾套衣服,袖口早就被磨破了。

  魏珠假腥腥的不讓送,玉柱偏要送他到了大門口的馬車旁。

  嗯,孺子可教也!

  臨分手的時候,玉柱刻意壓低了聲調,小聲說:“在下的姑母大人,貴妃娘娘,還請大人您多多照應一二,拜托了。”再次長揖到地。

  “好說,好說。”魏珠還沒看見袖內的銀票呢,怎么可能說扎實的話呢?

  魏珠登車出了頭甲巷后,借著買零嘴的由頭,支開了車廂內伺候著的小太監。

  略微撩起窗簾,魏珠看清楚了玉柱給的銀票,竟是一萬兩。

  很多人,都認為梁九功比魏珠厲害。所以,大家給魏珠塞錢辦事的行情,就是八千兩,給梁九功的卻是一萬兩。

  八千,魏珠最恨的就是這個八千了。誰送八千兩,事兒只可能平掉八成,還剩下二成,您就自己個兜著吧。

  玉柱塞了一萬兩給魏珠,只為了求魏珠幫著照應著宮里的小佟貴妃。

  唉,這份孝心,也是沒誰了!

  魏珠收過太多的黑心錢了,這還是頭一次,因為孝心而收錢。

  宮里的規矩,收錢要辦事。不然的話,以后誰還會給你塞錢呢?

  光靠盤剝宮里的太監和宮女們,那才幾兩銀子?

  拿人的手短,魏珠回宮后,在康熙的面前,嚴厲的批評了玉柱的早退行徑。

  康熙不是傻子,魏珠如果明著說玉柱的好話,一準兒就被發現了貓膩。

  所以,魏珠故意反其道而行,大肆批判玉柱的不守規矩。

  康熙聽了后,沉吟片刻,忽然一笑,說:“他們佟家人,都一個德性,在衙門里坐不住。”

  魏珠心里暗暗得意不已,妥了,以后玉柱再早退,萬歲爺也不可能追究了。

  啥叫在宮里幫你說好話?

  不就是你的缺點,皇帝聽麻木了,對你的忍耐度變得更高了么?

  此所謂反其道而行的異曲同工之妙也。

  隆科多,就是這么干的。

  康熙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大撈黑心錢呢?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啥時候,隆科多不貪了,開始聯絡重臣了,嘿嘿,擎等著倒霉吧。

  送走了魏珠后,玉柱回書房里,接著醞釀彈劾凌普的折子。

  一本好折子,其實是有固定套路的。只是,罪名有所不同罷了。

  比如說,喪心病狂,驕橫無禮,貪贓枉法,縱奴行兇,搶奪民鋪,諸如此類的罪名,滿四九城里的滿洲權貴們,無論套在誰的頭上,都是可以的。

  傍晚時分,一個令玉柱沒有料到的人,突然登了門。

  “在下富察·安林,見過妹婿。”

  玉柱的正經岳父,富察·常德派獨子來送信。一個月后,便是他的四十大壽了,請玉柱過去商量著辦。

  皇帝已經正式賜了婚,從禮法上說,常德就是玉柱的正經岳父了。

  岳父要過生日,哪怕富察氏尚未正式過門,玉柱這個女婿,也要過去幫忙的。

  常德是內務府慎刑司郎中,這是個半肥不肥的缺。沒有太多錢可撈,又不缺小錢落袋。

  畢竟,宮里犯錯的宮女或是太監們,接受杖刑以上的懲罰,都不允許宮妃或是首領太監們用私刑,而需要慎刑司動用公杖,打板子。

  清宮戲里,動不動就是,某妃厲聲喝道,來人,打二十板子的場景,其實是不存在的。

  而且,宮里也不允許掌嘴之類的打臉懲罰。把臉打傷了,惡心了皇帝和皇太后,罪過就更大了。

  安林是常德的獨子,他的親自到來,說明了常德對玉柱這個女婿的重視程度。

  正一品的黑龍江將軍薩布素是獨子,他僅有常德一個兒子,常德又只有一子一女而已,算得上是三代單傳了。

  (注:康熙朝的八旗駐防將軍,正一品,乾隆朝后俱為從一品。)

  這個時代的旗人,結婚普遍偏早。大多數情況下,男子十五、六歲,就已經大婚了。

  在安林之前,還有幾個哥哥。可惜,因為安林的父母成婚過早,他額涅的身體發育尚未成熟,前頭出生的孩子們,都夭折了。

  正經的大舅哥來了,玉柱自然不可能怠慢了,不僅親自到大門口去迎接,還請了安林坐上座。

  安林是典型的直人,推脫了幾下,見玉柱很堅持,也就不客氣的坐了上座。

  玉柱不由暗暗點頭,直人才好打交道呢。若是那等心有千百竅的大舅哥,反而麻煩了。

  皇帝當眾賜婚的正室少奶奶,除非是病死了,絕無可能休棄的。

  也就是說,如果安林是個混不吝的家伙,玉柱沖老婆的面子,也必須捏著鼻子兜住了。

  現在好了,看樣子安林是個直腸子,這就好啊,這就好啊!

  正經的大舅哥,頭次登門拜訪,玉柱自然是上等的好茶、上等的瓜果,好生伺候著。

  “不瞞妹婿你說,家父的意思是,不想大操大辦。但也想有點小小的面兒。”安林確實是個直腸子的家伙,說話完全不帶拐彎的,直接就說了常德的真實想法。

  玉柱是什么人?他不僅沒有任何的不舒服,反而格外的喜歡上安林了。

  “不知,舅兄可否明示一二?”和直腸子的家伙打交道,玉柱也懶得耍心眼子了,索性直接就問他。

  “聽說,妹婿你與理藩院很熟?”安林這么一說,玉柱馬上就懂了,敢情是想請五阿哥到場撐門面啊。

  而且,玉柱也意識到了,常德想請五阿哥過去撐場子,只怕不僅僅是為了面子問題吧?

  果然,沒等玉柱發問,安林就說了內幕。

  “唉,主要是我的親舅舅,現為理藩院的八品筆貼式,這都快三十歲了,一直還是個微末小吏。所以,我的意思是,想請妹婿你幫個忙,替他引見一下管著理藩院的五貝勒爺。”安林還真沒有和玉柱客氣,直接就把求官的想法,赤果果的說了。

  玉柱自然不可能拒絕了,他又不是真君子,人情世故,豈能不懂?

  安林,這都已經理直氣壯的當面提了要求,玉柱若是拒絕了,將來還怎么和正室老婆富察氏搞好關系?

  大舅哥,天天在你老婆耳邊說你的壞話,那日子別提多難受了。

  再說了,這年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本就是深入人心的世俗風氣。

  如果,是要引見四阿哥。玉柱自問,就算是四阿哥給了面子,見了安林的親舅舅,也不見得會提拔他。

  老四,那可是超級實干家,最喜歡的是,有真才實學的能吏,而不喜沒本事的庸人。

  五阿哥就不同了。

  老五和玉柱的關系,好得要穿一條褲子,就差斬雞首歃血結拜了。

  更重要的是,縣官不如現管。

  老五本就是理藩院的管院阿哥,他想提拔個八品筆貼式到七品筆貼式,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不過,哪怕有十成的把握,玉柱也只會說五分話,絕不可能把話說滿。

  滿則易折。把話說滿了,萬一不成,極易得罪人也!

  畢竟,五阿哥無論提拔誰,都需要上折子,請康熙允準的。

  “請五貝勒爺,應該問題不大的。不過,若想提拔令舅,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了。”玉柱習慣性的把丑話說在前頭,免得將來,萬一出了紕漏,安林會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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