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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這招我熟,講究一個欲揚先抑

  「沒毛驢,你說的,三招,言而有信可別反悔!」

  「出家人不打妄語。」

  元極王雙手合十,頷首淡笑做好了刮痧的準備。

  魑云宮是極具玄隴特色的官方組織,三兇、八邪、十惡、二十四鬼名聲在外,個個身懷絕技,同境之中罕有敵手。

  八邪、十惡、二十四鬼或許有些水分,作為魑云宮頭面人物的三兇,絕對貨真價實。

  劍兇獨孤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合體期大圓滿的境界,連續打爆渡劫一重、二重修士,無懼天劫可全力出手的地仙上了也撐不住幾劍。

  元極王一手建立了雄楚的情報機構,對魑云宮了如指掌,三兇有多少能耐,有什么神通秘術,他心里一清二楚。

  魔兇屠淵,渡劫二重修為,法寶兩世瓶、五方大魔旗,得意神通五帝大魔印。

  困于第三次天劫,修為多年未有寸進,正面交手,實力尚不如劍兇獨孤。

  黃毛小丫頭,畏懼天劫無法全力出手,讓她三招又如何!

  元極王是個穩中有進的老成修士,從不會冒險激進,敢撂下狠話是因為他有萬全的把握,且雄楚一方喜提六連敗,急需一場連勝挽回顏面。

  大好的機會,絕不能放過。

  「桀桀桀桀————」

  屠淵眉角一凝,發出魔修獨有的標志性的笑聲,粉白的小拳頭捏作拳印,朝著元極王緩緩壓下。

  五帝大魔印!

  天地元氣無序波動,五行陡然混亂,剎那百丈黑暗遮天。

  大印隨風雷而動,撞得元極王周身震蕩鐘鳴,在一聲驚恐的不可置信中,堅不可摧的金鐘瞬間粉碎。

  大地開裂,空間塌陷。

  有音嘯肆虐,有重重煙塵如龍,有一米二單手負后,有雙手合十的身影狼狽墜落虛空深處。

  「不過如此,原來是個花架子,挨打都站不穩,也好意思大放厥詞。」屠淵收回拳印口中滿是不屑。

  話音落下,衣衫染血的元極王跌跌撞撞從虛空中走出,金身多處裂紋,整個人好似易碎的瓷器,傷勢格外可怖。

  「沒毛驢,還有兩招!」

不可能,以她的本事,如何能一招將我重傷,這分明是大乘期修士才  原來如此,身懷異寶,難怪有這般從容不迫。

  元極王雙手合十,默念一聲佛號,本想和三兇公平一戰,換來的卻是人心算計,既如此,他也不演了。

  阿彌陀佛,小小魔修可笑可笑,須知天大地大不是只有你身具大乘期法寶。

  元極王抬手拍在腦門,一顆圓溜溜的舍利子乘金蓮光影,散射無量佛光。

  和上次,以及上上次一樣,元極王在出門前,去了一趟玄天寺,找正卿大師討了一顆舍利子防身。

  修仙界險惡,不得不防,這不,遇到了卑鄙無恥的魔修。

  「還有兩招,請!」

  「桀桀桀桀————」

  屠淵大笑出聲,黑光化作長尾掃動,洞穿虛空強勢鎮壓一方天地,反手又是一記拳印蓋下。

  轟!!!

元極王做足了準備舍利子臨空放光,顯化一尊大佛虛影。下一秒,大佛連同他本人,一并被  黑暗掃入虛空。

  「嘖,元極王這老小子,演技可以啊,要不是本宗主知道屠淵有幾斤幾兩,差點被他騙了過去。」

  城樓上,陸北大呼過癮,強中更有強中手,愿稱元極王為雄楚第一演員,演技還在他之上。

  說完,連連搖頭,失望道:

  「屠淵中計了,以她的精明狡詐,不該如此莽撞。」

是這樣嗎  趙無憂眺望遠方,黛眉微蹙,為自己人說話:「屠將軍是渡劫期修士,雄楚和尚也是,他只守不攻被連下兩城,分明是自取其辱。

  「無憂,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險惡。」

  陸北搖頭嗤笑,指點道:「元極王這招我熟,講究一個欲揚先抑,通過吐血、震驚、瞪眼等一系列以假亂真的演技,襯托敵人有多么強大,最后一招定乾坤,完成逆風翻盤,顯得自己更加強大。」

  趙無憂:「…」

真的假的,一場爭斗而已,有必要整得這么花里花哨嗎  「等著瞧吧,第三招要來了,屠淵必敗無疑。」

  陸北樂呵道:「太老套了,本宗主都能想到元極王贏了之后會說些什么,小小魔修,前不突后不翹,灑家隨便陪你玩玩,你還當真了。」

  趙無憂:「…」

  「怎么,你不信?」陸北眉頭一挑,熟練開始下套。

  趙無憂覺得哪里不妥,下意識退后一步,望了望遠方戰場,玄隴一方拍手叫好,屠淵單手負后盡顯強者風范。

  怎么看都是穩了!

  她咬咬牙,堅持道:「我不信,此局是陸宗主看走眼了。」

  「那咱們打個賭本宗主贏了,以后咱倆還是好哥們,那杯酒水就當一場兒戲,本宗主輸了.…..」

  陸北對視趙無憂,唯恐她不上鉤,加大籌碼:「今晚你來我房間,一切隨你怎樣,我絕不反抗。」

  趙無憂心下大喜,當場便要點頭答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天劍宗宗主不打沒有把握的賭,敢這么說,必然有十足的底氣,好不容易才取得的重大突破,不能貪功冒進付之一炬。

  這個賭,她不跟。

  「無憂姐姐,你再考慮一下,勝負難說,你贏面很大的。」陸北勸道。

  聽到這話,趙無憂更不愿跟進,任憑陸北把屠淵吹得天花亂墜也堅決不愿上當。

  可惜了,白毛突然變聰明了!

  陸北心頭遺憾,不爽之下,被屁股狠狠撞到了手。

  定睛再看黑色山巔,琢磨著變成白毛的模樣,親自下場砸車。

  屠淵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元極王略施小計便忘乎所以,殊不知,飛得越高,摔得越狠,第三招就是她現出原形的時候。

  可有句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屠淵再笨也是他養的狗,輪不到元極王來教她做人。

  想到這,陸北抬手在臉上一抹,隨便捏了一張白毛臉。

  他來玄隴,只為了三件事,經驗,經驗,還是經驗。

  場中,元極王第二次從虛空中走出,臉色凝重前所未見。

  「本王斗膽問一句,還請魔兇不吝賜教。」

  「沒毛驢,還有一招沒打完呢!」

  屠淵晃了晃小拳頭,曾幾何時、元極王這般渡劫四重轉職的地仙,她見了都遠遠躲著走,一朝翻身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對方祭出大乘期法寶也無可奈何。

  原來大乘期修士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主人,真香!

  屠淵:(tt)

  想著想著,又流下了廢狗的無能淚水,她這個大乘期朝不保夕,怕是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屠淵前一秒洋洋得意,后一秒潸然淚下,充分詮釋了魔修的喜怒無常,多少有點腦子缺根弦。

  元極王不這么認為,連續挨揍,且都毫無還手之力,他對屠淵的實力有了一個大致猜測。

  大乘期修士。

  三兇之一的魔兇隱藏修為,多年前便已臻至大乘期境界,實力底蘊皆是不俗。

  可能性不大,元極王更愿意相信情報。

  排除一切不可能,真相只有一個。

  他雙目微瞇,眸中佛光閃爍,正是佛門六神通之一的天眼通:「天劍宗….陸宗主,你還是來了。」

  「什么?!」

  屠淵臉色驟變,宛若一只受驚的鵪鶉,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大氣不敢喘一下。

  「果真是你。」

  元極王感慨聲,他就說嗎,區區一個魔兇,沒理由會打得他全無招架之力,換成陸北就合理了。

  天眼通沒能看破‘屠淵,臉上的黑紋面具,元極王也沒在意,氐土貉是懂心月狐的,確認眼前這人就是天劍宗陸北。

  屠淵這邊,腦門冒汗四下環顧,驚恐之下,看誰都像陸北假扮。

  無心爭斗,她反手取出性命相交的法寶「兩世瓶,,瓶口氤氳兩色游魚,逆亂五行,顛倒人心。

  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掃過,元極王搖搖晃晃,,眸中金光散去變作漆黑,醉酒一般單膝跪下。

  「主人在上,受小王一拜!」

  場中霎時靜了下來,玄隴、雄楚兩邊的修士震驚失聲,元極王突如其來的一拜,遠比他被屠淵一拳打飛還要來得震撼人心。

  再看元極王頭頂那顆護住心神的大乘期舍利子,雙方皆是不可置信。

  「不會吧,三招結束了,他演給誰看呢?」

  陸北張大嘴巴,捋了捋,元極王演技張力太足,這場戲又過于文青,他沒怎么看懂。

  衣袖被拽了一下,他迷茫轉過身,旁邊是一臉委屈的趙無憂。

現在跟注還來得及嗎  「你看本宗主作甚,給你機會不中用,說了贏面很大,你非不信。」陸北拽回衣袖,心有余悸抹去冷汗,誰能想到,毫無懸念的一場較量,元極王居然打假賽。

  難怪大家都誓與賭毒不共戴天,當真害人不淺!

  等陸北再切回黑翼金眼雕的視線,屠淵腳下抹油,不知跑去了哪里,元極王背靠玄隴一方,雙眸漆黑指著雄楚叫罵,信誓旦旦要讓皇姐古元屏出來受死。

  「原來如此,本宗主想通了!」

  陸北捋清線索,看穿了隱藏在背后的真相,元極王這個光頭,剃度前是白毛,潛伏在雄楚車隊里的玄隴臥底。

  忽而,一聲佛號響起:

  「阿彌陀佛,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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