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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你知道我的,見外了不是

  驚上宮。

  冷清的道場只有太傅一人,陸北為避免尷尬,帶上沐紀靈誘捕器,讓大哥狐三把人拐走了。

  趙施然也不在。

  她倒沒有被狐三拐走,陸北問過朱齊瀾拜訪太傅的時間,提前注入先天一炁,趙長老至今閉關未出。

  管理嚴謹,合理避讓,堪稱完美。

  就是太傅的眼神異常嫌棄,之前是人渣,現在是禽獸。

  不排除還有下降的空間。

  “學生長明,見過先生。”

  朱齊瀾面對太傅,比面對狐二從容了許多,她本人對太傅發自內心地尊重。

  可以這么說,少時若無太傅勸學,朱齊瀾不會養成自立自強的性子。

  當年一紙婚約,她會和其他公主一樣,老老實實聽從宗族安排,淪為皇室聯姻的工具,自此相夫教子淪為凡庸。

  自然,也就不會等到陸北。

  太傅是改變她一生的師長。

  “長明,你能來我很高興。”

  太傅冷著一張面孔,她倒是想笑一笑,奈何關系過于復雜,想想就頭疼,實在笑不出來。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東拉西扯沒什么正題,朱齊瀾提了些修行上的困擾,太傅都一一解答。

  最終,閑聊止于朱齊瀾,疑惑自己和太傅找不到共同話題,或者說,太傅對她的態度生疏了。

  客氣,有意保持距離。

  怪哉,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思前想后,朱齊瀾只能認為原因在昨夜,太傅站隊陸北、狐二,和皇室產生了隔閡,她作為皇室長公主受到牽連。

  神色一暗,昨夜改變太多了。

  “你跟我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太傅和朱齊瀾聊完,淡淡瞥了陸北一眼,起身朝后殿走去。

  款款而行,烏墨長發垂過腰線,白衣如雪不染纖塵。

  朱齊瀾朝陸北看去,見他雙目微瞇,雙手藏于袖中,一副要干架的模樣,嚇得急忙傳音。

  陸北點點頭,給朱齊瀾遞了個眼神,表示自己非常冷靜,不會和太傅打起來。

  而后,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追上太傅,留朱齊瀾一人在原地愁眉不展。

  喜歡的死鬼和敬愛的老師關系很差,該怎么辦?

  靜室。

  陸北盤膝坐在太傅身后,試了試動手動腳,指尖剛戳了戳巴掌寬的細腰便被無情拍開。

  “好好修煉,不要做多余的事。”

  “不是吧,喊我進來真為了修煉?咱倆動起來,沒有一個時辰停不下來,你就讓心愛的學生在外面等著?”陸北整個人都不好了,腦補朱齊瀾運功,頭頂狼兒捕羊的畫面。

  過于生草。

  “年也過了,事也了了,我想不出你留在京師還有何意義,時間不等人,趕緊修至太陽,我不想等到明年。”太傅冷冷回道。

  “原來如此,只是修煉,沒有別的,我還以為你心情不爽,故意懲罰自己的學生呢!”

  陸北調侃一聲,未曾得到回應,暗道無趣,雙手貼在太傅背后:“先說好,最多一個時辰,先天一炁可以全部給你,但你別太過分,別一次把我榨干了,不然我沒法解釋。”

  “我不是你的爐鼎,你今天必須修至太陽。”

  “我也不是你的爐鼎,由不得你說了算。”

  陸北惡狠狠說道,抬手在太傅腰間用力一捏:“別催了,三五天內,我不會離開京師,修至太陽足矣,這下你滿意了吧!”

  “還有何事?”

  太傅閉目,散開氣息和陸北相連,陰陽之勢一成,體內太陰之力源源不斷被陸北卷走。

  “皇室沒有正面和我接觸,我在等他們上門,主動權在我手上,可以借機敲一筆。”陸北卷走經驗,反饋大量先天一炁,量大管飽,足以滿足太傅的需求。

  至少今日份額足夠。

  “什么主動權?”

  “朱修云的法寶在我手上,他沒死,我抹不去元神烙印,他遲早要來求我。”

  一個時辰后。

  陸北孤身返回大殿,臉色略顯蒼白,朱齊瀾看了心疼不已,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小聲道:“太傅呢,說好了不會打起來,怎么成了這副局面?”

  “沒打,僅限于斗法,她說不過我,惱羞成怒了。”

  陸北果斷甩鍋,而后洋洋得意道:“不過她也沒好到哪去,比我還慘,站都站不起來了。”

  朱齊瀾未曾多想,主要是想也想不到,又是左右為難的局面,見不到太傅,只能勸陸北收斂一點,看她的面子,以后和太傅好好相處。

  “無妨,一直都這樣,我就是看不慣她高高在上的樣子,對她本人并沒有什么意見。”

  那不還是有意見嘛!

  朱齊瀾嗅到陸北身上的清香味,不禁嘆息一聲,味道這么濃,還說沒打起來,又在這騙她。

  因為管不了,她只能作罷。

  時間來到三天后。

  通過對太傅不間斷地采補,陸北的太陽逆勢道修煉圓滿,體質進階為太陽。又因功法帶來的經驗反饋,不情不愿升了一級,換算成修仙界的境界,一只腳踏入了合體中期。

  很糟,判定的經驗又要縮水了。

  太傅這邊,數日辛勤付出,可算把陸北喂到了太陽體質。

  二人雙向奔赴,氣息相連轉化體質,陸北轉修太陰殺勢道,體質由太陽過渡少陰,太傅轉修太陽逆勢道,體質由太陰過渡至少陽。

  這次的修行相對耗時,簡單的掌心貼后背無法滿足陰陽之勢,期間少不了一些肢體接觸。

  功成之后,太傅臉色很差,咬牙切齒的模樣似是在痛斥曾經的自己,腦袋抽了什么風才研究出這般不堪的功法。

  心智如她,很快淡定下來,強行乘十擄走大量先天一炁,出爐了一鍋藥渣。

  功法存在缺陷不假,但爐鼎是真好用,尤其是先天一炁,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太傅對先天一炁需求極大,按她的推測,修仙界現在的境界功法都存在漏洞,先天一炁作為必不可少的補充,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然后她又告訴陸北,狐二也需要先天一炁,他若真孝順,就該讓狐二跟著受益。

  用心險惡,實為不良。

  陸北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太傅打的什么壞主意,狠狠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警告她不要做多余的事。

  這次沒扶墻,腰板也算挺拔,大步離開驚上宮,一直到青丘宮才晃悠悠扶住了腰板。

  繃不住了。

  誠然,他在最猛的年紀,可太傅又何嘗不是,他還是個孩子,短時間內敵不過太傅。

  “秦子尤騙我,蝕日大魔佛說無量心經加的耐力太少了,我要的是翻倍,不是每次加幾百幾千。”

  陸北嘀嘀咕咕來到后花園,狐二順利渡劫,正閉關穩固境界,修習新的神通法門,后花園的客人見他到來,放下茶杯,乖巧起身揮了揮手。

  朱修石。

  說起來,皇極宗控制皇室一干人等的時候,朱修云是重中之重,輪到她的時候直接跳過,朱敬黎等人手一枚血珠,唯獨她被忽略不計。

  沒別的意思,渡劫二重多少也是個高手,故意放著不管,實在是隱患太大。

  別說皇極宗,哪怕是皇室自己人,都覺得她和陸北走太近。

  控制她得不償失,萬一陸北和她雙修的時候有所察覺,只會導致計劃提前敗露。

  “喲,這不是朱家姐姐嗎,什么妖風把你吹來了?”陸北挺直腰板,樂呵呵上前,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起茶杯噸噸噸飲下。

  “陸宗主,那是我的水杯,用過了。”朱修石幽幽出聲,就很委屈。

  “三天前是你的,現在都是我的!”

  陸北大手一揮,抬袖抹去嘴角水漬:“說吧,皇室派你過來,都讓你帶了些什么話。”

  “陸宗主這話太深奧,姐姐我呆頭呆腦不甚明白,每次都這樣子,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特別笨。”朱修石取出一個新茶杯,自斟自飲道。

  陸北冷笑一聲:“別吹了,本宗主不是喜歡聽阿諛奉承的人,粗人一個,有話就直說。”

  懂了,這就接著吹,保管把你吹舒坦了。

  朱修石心領神會,拍著胸脯稱贊了一些大勇大義、大仁大智、大公無私、大愛無疆,洋洋灑灑幾千字,嘴皮子快擼禿了才停下來。

  陸北面色如常,都是些大實話,沒什么好驕傲的。

  他晃了晃自己無處安放的胳膊,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的,宗主都不想當,遑論一國之君,朱家人拿自己的心思揣測我,只會自己嚇自己。”

  “這我當然知道,但我說了他們不信啊!”

  朱修石糾結看著陸北的胳膊,封印術勉強算是兩人友誼的象征,現在施加封印,大家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陸北繼續晃著胳膊:“說實話,你愿意出面我很失望,我一直以為你是站我這邊的。”

  “其他人不敢來,要么傷要么死,敢來的又沒資格和你對話,只能是我了。”朱修石無奈回道,這段時間朱齊瀾左右為難,她又何嘗不是。

  “你來能做什么,利誘還是色誘?”

  “此話怎講。”

  “我不和朋友談利益,真談利益的話,就不是朋友了。”說到這,陸北放下自己的胳膊。

  朱修石暗自惱怒,起身來到陸北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施加封印術。

  “這還差不多。”

  陸北解開封印術,朝朱修石勾了勾手,兩人勾肩搭背蹲在亭外。

  “你那位兄長什么云的,傷養得怎么樣了,身子長出來沒?”

  “半死不活,以后武周出了大事,只能靠你了。”

  “這么慘,該死的皇極宗,下手可真狠!”陸北義憤填膺道。

  “誰說不是呢!”

  朱修石跟著咬牙切齒,而后眨眨眼賣萌道:“我兄長性命相交的法寶遺失,尋了幾天一無所獲,你有什么線索嗎?”

  還是那句話,天賦點錯,注定走不了萌系路線。

  “你知道我的,見外了不是。”

  “要什么?”

  “你知道我的,見外了不是。”

  “現在就要?”

  “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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