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情一個人釣魚,兩個人就有了。
空軍佬,不愧是你,過奈河橋都要探頭看看水里有沒有冒魚星。
河道也是道,對于大師兄堅定的向道之心,陸北自嘆弗如,剛好閑來無事,答應了和他一起去釣魚。
陸北出人,林愈出釣具,河出魚,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北君山地下水脈縱橫復雜,積流成河,溪流河道眾多,還有一處大湖,地理優勢得天獨厚,是天生的空軍訓練基地。
一路上,林愈指著大小河道,很自豪地向陸北表示,這里旳魚都是他養的。
這有什么好自豪的?
陸北心頭吐槽,林愈兀自得意洋洋,帶陸北七繞八繞,躲開山中陣法禁制,最后停在一處河道回灣。
不足十米寬的河面,受山雨旱澇影響,是個爆護的好地方。
按林愈的話來說,整個北君山,就屬這里的魚兒心思最為淳樸,他在這里釣魚就沒空過。
往常不來,是因為河道回灣距離執律院回灣太近,有被當場捕獲的風險。
在北君山,釣魚是禁止項目,具體原因不便詳談。
只能說,掌門有令,凡舉報山中垂釣者,重重有賞。
更有執律院呂掌院帶頭巡視,一旦發現垂釣者,當即五花大綁扭送執律院按門規處置,輕則面壁十天,重則閉關半年。
壓力來到了某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空軍佬身上,為躲避同門追捕和舉報,悠閑甩桿不被發現,他刻苦修煉至化神境,還鉆研出了一套足以瞞天過海的隱身斂氣技能。
雖然因為境界懸殊的緣故,瞞不過煉虛境修士,只能糊弄一下修為比自己低的人,但凌霄劍宗才幾個煉虛境,夠用了。
林愈約陸北釣魚便是出于上述原因,眾所周知,小師弟頗得呂掌院歡心,拉他一起釣魚,等于有了一張護身符,明目張膽也不怕被人抓。
陸北對此全然不知,林愈忙里忙外打窩做著準備工作,他則坐在木折凳上,打開個人面板,開始修煉不朽劍意。
頂尖的修行資質不說后無來者,但也是前有古人,眨眼之間,不朽劍意便更上一層樓。
不朽劍意·殘lv4(200w/1000w)
不朽劍意·殘:不朽不敗,永恒不滅,增加1500劍招殺傷力,當前進度(5/9)
“妙啊!”
僅僅添加一種劍意,劍招殺傷力便在原有基礎上增加了500,瞅這個架勢,10000的劍招輸出絕非白日做夢,可能性還是有的。
難怪棄離經只靠一柄鐵劍便能三百年無敵于天下,一招平a就有百倍輸出,比敵人憋了半天的大招都猛,這誰能扛得住?
“陸師弟,魚兒咬鉤了,你在想什么呢?”林愈羨慕提醒道。
“啊!啊?啊…”
陸北回過神,一邊起桿,一邊解釋道:“不瞞大師兄你說,我剛坐到河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頓時心有所感,劍意又突破了。”
“師弟,說了多少遍,不要總是因為修煉耽誤了釣魚,你怎么就不聽呢?”
林愈痛心疾首,修煉隨時可以,釣魚就不一樣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條件非常苛刻,事有輕重緩急,今天理應將修煉放到一邊。
陸北連連稱是,起桿收獲二斤小魚,轉手一個放生,嫌棄道:“太小了,這也能叫魚,大師兄你覺得呢?”
林愈嚴肅臉點頭:“師弟說得對,為兄也這么認為,低于二兩的,那都不算魚。”
“不是吧,大師兄,剛剛那條有二斤!”
“師弟眼花了,二兩,不能再多了。”
言罷,他起桿飛起二兩魚苗,喜滋滋指著自己的魚獲:“看,這才叫二斤。”
釣魚人心中自有一桿秤,寫作雙標,讀作該死的勝負欲,俗稱不要臉。
對面資深空軍,陸北除了講道理,根本沒法講道理,哼哼兩聲以示不滿,準備今日怒釣五十斤,讓空軍佬知道什么叫技術。
五十斤或許有點虛,但十斤八斤問題不大,再不濟,來一條三兩的,今天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笑死,要是空軍佬今天能再釣上來一條,他當場表演生吞。
開局即巔峰。
說的是林愈,也是陸北,一個時辰過后,兩人連棵水草都沒釣上來。
這不科學啊!
這沒道理啊!
二人心頭直呼不解,看著河面不斷泛起的魚星,又不愿被對方比下去,俱都一臉穩坐釣魚臺的淡定。
“小師弟,我要上魚了。”
“笑死,這句話你都說八十遍了。”
就在兩人斗嘴的時候,草叢位置,一頭斑斕白虎匍匐身軀,瞄著兩塊后頸肉作勢欲撲。
貓科動物的拿手絕活——背刺!
猛獸白底黑紋,眼眸天藍,威武霸氣的同時,自有一股威嚴的美感,就是…
有點小,站起來還沒有旁邊的雜草高。
“嗷嗷———”
白虎一躍跳出草叢,三步蹦作兩步,一躍撲向陸北后頸。
啪嘰!
陸北頭也不回,抬手掐住貓咪脖頸,換手提其后頸肉,對著肚皮一陣狂擼。
“嗷嗷喵————”
“呼嚕呼嚕———”
猛獸自尊心強烈,不甘受辱極力掙扎,奈何陸北手法嫻熟,經驗無比老道,很快它便放棄了抵抗。
輕攏慢捻抹復挑,先淺后快眼迷離。
白虎耷拉四肢躺在地上,瞇起眼睛揚起下巴,呼嚕呼嚕開啟了帝王引擎。
“咦,哪來的小東西,怪有靈性的,叫你爹娘出來,我請它們品嘗一下油鹽醬醋。”陸北嘖嘖稱奇,暗道四下無人,不如揣進兜里帶回三清峰。
如果是個飯桶,就高價出售給朱齊瀾,白虎命格搭配一頭白虎,想想還挺有意思。
“啊這…”
垂釣中的林愈下意識轉過頭,看清地上賣萌的猛獸,倒吸一口涼氣,起身恭敬道:“太師伯,您老人家怎么來了,今天沒閉關嗎?”
白虎睜開眼,淡淡瞥了林愈一眼,口吐人言道:“別廢話,把你的收成獻上來,我今天想吃口生的。”
林愈聞言頗為不舍,老老實實取出二兩魚苗,開膛去鱗,呈放折凳前擺放一塊方巾,用來充當餐桌布。
陸北:(一`′一)
腦門飄過一串問號,再看掌心處的白毛,心頭直呼離譜。
據他所知,在一代弟子關小黑屋,梅忘俗一脈被驅逐北君山之后,凌霄劍宗二代弟子以林不偃這個大師兄地位最高。
林不偃既是林愈的生父,又是林愈的師父,現如今的凌霄劍宗里,林愈只有師叔沒有叔伯,更不用提太師伯了。
那么問題就來了,哪來的時代殘黨,地位竟然這么高?
陸北思維發散,手上動作稍稍停頓,被爪子拍了拍示意搞快點。
陸北:(一`′一;)
腦門上的問號更多了。
小白虎翻身而起,搖頭晃腦,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餐桌前,利爪劃拉著尚可搶救一下的小魚,嫌棄道:“怎么回事,風里來雨里去,每次看你釣魚都這么小,什么時候能拉一條大的讓我打打牙祭?”
“不小了,二斤呢!”
林愈小聲嘀咕,讓太師伯等待片刻,拍著胸脯保證,再來一桿,必有巨物。
“大師兄,這誰啊?”陸北戳了戳林愈的后腰,傳音問道。
“這位虎師伯是祖師負劍老…”
林愈知道小師弟頭一回來北君山,對師門情況不甚了解,耐心解釋起來。
昔年,北君山妖物橫行,山大王是一條肋生雙翼的黑紋白虎,負劍老人行至此地,肅清北君山,留下白虎作為鎮山神獸。
往好聽了說,叫鎮山神獸,往難聽了說,就是一頭坐騎。
祖師爺坐騎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作為凌霄劍宗立派之前便存在的元老,白虎雖不是一代弟子,但不論梅忘俗還是牧離塵,都要稱其一聲師兄。
負劍老人仙逝,白虎守山門不愿離去,后凌霄劍宗內戰,他無法阻攔又不愿摻和,貓在自己的洞府一步不出,時間一長,養成了缺覺的習慣。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賴在被窩里,美名曰閉關修煉。
“這條就是太師伯,他常年閉關少有活動的時候,是個貪嘴的無底洞,今天咱倆慘了,釣上的魚都得孝敬他。”林愈唏噓傳音,感慨時運不濟,好不容易才起了一條二斤的大魚,還是沒能逃脫空軍的詛咒。
陸北聽完點點頭,拍著林愈的肩膀,安慰道:“問題不大,只要大師兄正常發揮,他老人家半天吃不到一口,饞極了自己會走。”
林愈一時語噎,有被冒犯到。
二兩魚苗塞牙縫都不夠,白虎嗷嗚一口吞下,晃悠悠來到陸北身邊,抬爪一招讓他接著按摩。
陸北:(_)
擼貓和被貓追著擼是兩種概念,差別之大,無限接近于嫖和被嫖,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他感覺被白嫖了。
看在太師伯毛色尚可,有幾分姿容的份上,陸北決定忍了,抓起后頸肉一通操作,再次啟動了帝王引擎。
“手藝不錯,臉生,以前沒見過你,新來的嗎?”
“嗯,剛到沒幾天。”
“叫什么名字,誰帶你入門的?”
“陸北,家師莫不修。”
白虎聞言沉默,拍開陸北的手,朝草叢位置鉆了過去。
“你師父人不錯,是個好小子,可惜急于求成,入魔毀了大好前程…”
“你也不錯,身上有大勢天的味道,好好修行,莫要走了你師父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