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空地。
死士和玩家各自登入飛梭,三十名死士擠一個,一百二十名玩家共同分享另外兩艘。
剩下的一艘飛舟,是兩位紫衛大人的專車,另有五名文員隨行,抄家時負責記賬登錄。。。
陸北身著錦紋黑袍,袖口處有三道紫紋,金腰帶上系著御刀,黑色披風罩住全身,小白臉搖身一變,一副資深朝廷鷹犬模樣。
和其并肩而立的是狐三,衣著服飾一般無二,御刀和金腰帶也不例外。
別問,問就是弟弟有的大哥必須有。
不給就抱著娘親的大腿哭,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多嚎幾回,什么都有了。
“二弟,衙門那邊已經就位,只等你我到場。”
狐三指著正在上車的玩家,滿臉黑線道:“這邊呢,太陽下山之前能出發嗎?”
抄家是門技術活,尤其是家大業大的東王府,有道是狡兔三窟,若不能一網打盡,跑了三五個子弟去京師告御狀,又是一堆麻煩事。
狐三花了三天時間排兵布陣,玄陰司衙門傾巢而出,控制東王郡全境交通要道,監視東王府一脈分散出去的大小家族。
特別是郡守、郡尉、郡監三家實權派,包圍網一夜之間鋪開,只等破城箭信號,便可將東王府一脈連根拔起。
“要不了太陽下山,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體質也不能一概而論,大哥你做不到,不代表他們做不到。”陸北面色凝重,看著玩家們被趕上車,心里別提有多樂呵了。
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有意思。
載客量十人的小型飛梭塞三十個人已是極其勉強,塞六十個人…
這是對人類機能極限赤果果的挑釁行為!
這么一想,格局立馬大了起來。
“不要擠,不要急,一個個來,里面有很多空位,還能再坐三十個人。”
“求求了,放過我吧,我還是個孩子。”
“就你廢話多,看看那邊,人家先天境都沒說什么。”
“那是死士,能一樣嗎!!”
“閉嘴,再廢話你別做任務了,去工地搬磚。”
對玩家最狠的,永遠不是NPC,而是玩家自己。
這不,四個狗腿得到陸北發布的任務,要求將一百二十人塞進兩艘飛梭,當即欣然領命,保證完美完成任務。
前一秒和自己人嘻嘻哈哈,說著茍富貴勿相忘,經驗大家一起賺,永遠都是好兄弟。
后一秒,拿到丁點權力,立馬成了富貴人家的狗,對好兄弟橫眉冷眼,一點往日的情面都不顧。
見四個小人得志便猖狂,其余玩家罵罵咧咧,叫囂著這事沒完。
紛紛尋思著任務結束后,努力抱緊高校長的大腿,以便再有團隊任務時,成為領隊一級的人上人,屆時…
哼哼。
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狗!
四個狗腿費了老鼻子勁兒,可算將一百二十人塞進了小小兩艘飛舟,屁顛屁顛來到陸北身邊完結任務。
“干得不錯,再給你們一個任務。”
“校長您說話,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下山就行。”
陸北指了指自己和狐三:“我和大哥尚缺代步坐騎,你四人去山腳車馬行走一攤,租兩匹氣派點的高頭大馬。”
“啊這…”
“校長,馬塞哪,綁車上嗎?”
“說什么傻話,云舟飛那么高,馬腿嚇軟了,我和大哥騎什么?”
陸北微微搖頭,指出明路道:“兩艘飛梭還有空位,擠一擠問題不大,快去快回,別耽擱了行程。”
狐三:“…”
他不懂,為什么陸北這么喜歡折騰手下的小弟,更不懂的是,這群人又不是死士,被折騰這么慘居然沒炸營。
似乎還有些樂在其中。
這都什么仙人轉世,是仙界不想要了,才扔到人間的吧!
不過一會兒,兩匹健馬哼哧哼哧擠上車,四個狗腿舍身沖擊,跟著撞了進去。
車門關閉,飛梭晃晃悠悠原地顫抖,好一會兒才漂浮起來。
陸北點點頭,暗道原來真的可以,和狐三一同登上飛梭,文員遞上加密檔案,他一目十行看了起來。
東王府朱家在封地經營八百年,富貴無邊,修仙的本事一代不如一代,養膘的本事犬父無虎子,一代更比一代圓。
身寬體胖俱都建立在民脂民膏上,單是近十年來有據可查的罪行便罄竹難書,那些隨著時間消逝,無從考據的就更多了。
之前三位紫衛沒能擋住金錢攻勢,倒在了糖衣炮彈之下,為東王府掩蓋了諸多罪行。但他們三個并非一點腦子沒有,一邊收受賄賂,一邊留下忠君愛國的底牌。
狐三接過交椅,以紫衛的權限將加密檔案調了出來。
“不看了,越看越脹氣,我還想多活兩年。”陸北合上檔案,讓文員妥善保管,若有遺失,人頭作賠。
文員則表示檔案為副本,正本藏于衙門檔案,萬無一失。
這邊七個人坐一艘飛梭,空間十分寬敞,另外三艘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玩家那兩艘。
可謂壯觀。
(:3っ)へ(⊙谷⊙)( ̄ε(╭∩╮
“是什么擋住了我的眼睛?”
“放心吧,不是奈子。”
“剛剛誰說會火的,站出來!”
“我在你下面。”
“真讓你小子說對了,這段視頻發出去,不火都難,咱們要上頭條了。”
“高校長變了,再也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村長了,以前他可不會讓咱們受委屈。”
“有沒有一種可能,校長想通過這種方式教導我們,社會和學校是兩碼事,出了校門,沒人會慣著你,一切都得靠自己。”
“唏律律”
“誰在學馬叫,MD,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沒人學,真的有馬在車上。”
“希望是錯覺,我感覺這是頭一回,但絕對不會是最后一回,誰犧牲一下坐車頂,我給他一兩銀子。”
“這樣下去不行,一旦發生空難,大家都得嗝屁!”
“兄弟們,集資吧,大家湊筆錢,讓校長再置辦幾套交通工具,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臥槽,完了,突然想起來我暈車。”
“啊啊啊————”
東王郡,東王府。
堅壁如城,厚重城墻撐起四方,東南西北各有一道門戶,厚重鐵門可擋千軍。
城樓旌旗招展,有士卒披盔戴甲巡視,城中之城堪比要塞堡壘。
城內,豪門大院成片,水榭樓臺如亂花迷眼,占地數百畝,是寧州境內有數的奇觀。
原本的東王府沒有這等規模,東王戎馬一生,不屑堅城立壁護身,更不是個喜好奢靡的富貴王爺。
武周問鼎天下后,他最大的樂子是錦帽貂裘大黃狗,追著兔子滿山跑。
變成如今這樣,不過是后世子孫不孝,一代代搜刮斂財,堆砌出了需要堅城鞏固的王家威嚴。
府中會客大廳,東王朱敏鈞招來幾位兄弟,商談玄鷹山寨的怪事。
三天了,玄鷹山上的土匪整整三天沒有劫掠過往商人,師爺也沒和王府聯系,派人去查,發現整座山寨人去樓空,大屋被人為破壞,遍地皆是狼藉。
朱敏鈞此人國字臉,四條眉毛,面相頗有威嚴,就是肚子圓了些,修為不上不下,拿錢砸丹藥,補到了抱丹境。
同在一桌的郡守、郡尉、郡監三人也差不多,一個賽一個的圓,看眉角,均有幾分對方的影子。
“這事還用想,定是那些刁民花錢找了外地修士!”
“這修士倒也謹慎,砸了山寨就沒了蹤影,現在不知跑哪去了。”
“修士能跑,刁民跑不了,敢在東王郡動土,我看這些刁民是不想活了。”
“抓幾個有錢的送去縣衙,打至半死再拉出去游街,下半年全郡稅收加倍,家中壯丁全都去河邊填土,徭賦一上,他們就老實了。”
三個大聰明你一言我一語,立馬就把解決辦法敲定了下來。
東王朱敏鈞微微搖頭,看向三位賢弟:“本王所愁之事并非刁民,而是賬本。”
“什么,哪來的賬本?”
“老五隨身攜帶的賬本,他人不見蹤影,賬本也跟著沒了。”
朱敏鈞頭疼道:“賬本上記載詳細,每一筆往來都和我等有莫大干系,若是落入有心人之手…”
三個大聰明俱都沉默,因為姓朱,又是東王后人,僅僅是覺得有些麻煩,倒也沒有多想。
問題不大,加錢就完事了。
“老五這人,自小就心術不正,和玄鷹山上的土匪勾結,是本王萬萬沒想到的。”
朱敏鈞話鋒一轉:“你三人,沒有和他牽連太深吧?”
“沒…沒有,當然沒有!”
“那小子敗類一個,本官豈能和他同流合污。”
大聰明們秒懂,樂呵呵將師爺打入家族敗類行列,唾罵其自甘墮落,多次拉他們下水,遭到拒絕心懷怨恨,才私造了假賬本誣陷忠良。
“王爺,各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家仆撞開房門,慌張道:“不知怎么回事,城中突然出現大量玄陰司兵士,已經殺到王府大門了。”
話音落下,驚天動地。
轟隆!轟隆隆———
一連串巨響好似晴天霹靂,黑色煙柱拔地,沖天而起。
下一秒,玄陰司特制的破城箭筆直升空,紅翎箭矢呼嘯,高空之中綻放璀璨,哪怕此刻烈陽高照,也難以阻擋這抹絢麗光華。
“玄陰司辦事,閑人回避!”
“違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