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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設理藩院

  西域,邊疆之地——

  而就在天山南麓的牧場之上,準噶爾部的勇士則是騎著一匹鬃毛棗紅色的駿馬,在整個牧場來回撒歡兒,遠處的牧民往來于天山牧場,在有條不紊當中透著一股悠然自得。

  一頂鑲嵌黃金寶珠的帳篷之內,準噶爾部的可汗——噶爾丹居中落座在一張虎皮大椅上,周身籠罩著一股凜然無比的氣勢。

  這位和碩特可汗的小兒子,隨著接掌了和碩特部的汗位,對整個準噶爾部目前的狀態頗多在意。

  噶爾丹那兩道猶如臥蠶的濃眉之下,眸光深深,凝眸看向下方落座的一眾帳篷部落酋長,那張雄闊、威武的面容上,似是現出一抹凝重,低聲道:“諸位,和碩特部已經在漢軍的兵鋒下覆滅,以漢人的擴張性子,不久就會派兵馬攻打我等。”

  下方,正在椅子上落座著的準噶爾蒙古的諸酋長,聞聽此言,也都紛紛應了一聲是。

  噶爾丹那魁梧、龐大的身形氣勢凜然,眉頭輕輕挑了挑,而那雙咄咄而閃的虎目當中,銳利、兇鷙的眸光閃爍不停,道:“漢人的火器實在犀利無比,我準噶爾部想要抵擋,實屬不易。”

  “可汗,我準噶爾部勇士皆是馬上的驍勇銳士,不懼漢狗的火器!”下方,就見一個身形魁梧,下頜胡須密布的酋長,梗著脖子,高聲說道。

  噶爾丹卻眉頭緊皺,瞪了一眼那大漢,問道:“我族工匠研制的火器制藝怎么樣?”

  就在這時,下方一個頭戴灰色氈帽的軍將,快步出得朝班,說道:“火器是漢人的看家本領,工藝繁復,如果想要仿制,實屬不易。”

  噶爾丹那雙咄咄虎目當中似是現出堅定之色,斬釘截鐵道:“仿制不出來,還要仿制,沒有火器,我們絕不是大漢的對手。”

  噶爾丹在這一刻,頭腦倒是十分清明,或者說在一次又一次與漢軍的交鋒當中,已然知道漢軍火器犀利,難與之相爭。

  下方的一眾軍將聞聽此言,一張張剛毅面容之上倒是紛紛見著一抹擔憂之色。

  “可汗以為應當如何?”其中一個身形魁梧,面容雄闊的軍將,離座起身,低聲道。

  噶爾丹默然片刻,溫聲道:“我軍以騎軍在茫茫戈壁沙漠當中,往來游弋,再與漢軍纏殺,不使漢軍逼近我牧場,隨著時間過去,漢軍糧道不繼,兵馬難以西進,兵馬自會潰散一空。”

  下方一眾軍將聞聽此言,紛紛起得身來,齊齊應了一聲是。

  噶爾丹道:“漢庭與我準噶爾有著血海深仇,一旦讓漢庭進兵西域,準噶爾一族將再無容身之地,諸位也會成為階下之囚,還望諸部共勉,同心協力,共抗漢軍。”

  在場諸部族酋長皆齊聲應是。

  而就在西域的準噶爾部落開始整軍備戰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漢神京城——

神京城,寧國府  賈珩此刻一襲黑紅緞面的錦繡蟒服,落座在中堂畫下方的一張梨花椅子上落座,其人面容沉靜、冷峻。

  陳瀟和顧若清兩人,身穿一襲寬大裙裳,而后一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

  懷中的孩子粉雕玉琢,而另外的孩子眉眼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如畫。

  陳瀟此刻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可見清麗之氣散了許多,臉龐線條無疑豐潤了一些,顯然多了幾分媽味兒。

  陳瀟問道:“藏地那邊的戰事如何了?”

  賈珩道:“現在還沒有消息,再等幾天時間。”

  陳瀟點了點頭,輕輕捏了捏自己兒子粉膩嘟嘟的臉蛋兒,道:“京營帶了這么多火器過去,攻堅拔寨,應該不成什么問題。”

  賈珩默然片刻,道:“胡虜如果以鐵騎四下巡察,或許還能與我大漢兵馬周旋,但偏偏固守于城池之上,自然給了火器發威的機會。”

  陳瀟道:“如此倒也是。”

  賈珩這會兒,轉眸看向一旁顧若清懷里抱著的女嬰,道:“若清,蘋兒這幾天怎么樣?”

  顧若清此刻抱著自家女兒,麗人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上,滿是流溢著甜蜜的笑意,朗聲道:“蘋兒這幾天可聽話了,看著倒也不哭不鬧的。”

  賈珩笑了笑,柔聲說道:“咱們女兒這神態氣韻,一看就是像你。”

  顧若清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流溢著絲絲縷縷的甜蜜笑意,柔聲道:“將來可別是像我,清清冷冷的,只怕不好嫁人。”

  賈珩笑了笑,溫聲道:“清冷怎么了?將來也是白月光。”

  所謂,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白月光正在獨自清冷。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高挑、明麗的丫鬟,快步從外間而來,稟告道:“王爺,外間錦衣府的校尉前來,說有要事稟告。”

  賈珩點了點頭,不多說其他,起得身來,向著外面快步行去。

這時,一個身穿織繡緞面飛魚服、腰懸一把繡春刀的青年校尉,從一張梨花木制的椅子上起來  得身來,向著賈珩拱了拱手,道:“卑職見過王爺。”

  賈珩放下手中的茶盅,道:“無需多禮。”

  那錦衣府衛校尉,容色凜然一肅,拱了拱手,說道:“王爺,自青海發來飛鴿傳書,蒙王已經率兵打下了拉薩,收復了整個藏地。”

  賈珩默然片刻,清冽而閃的眸光閃爍了下,低聲說道:“好,蒙王和山海侯驍勇善戰,讓錦衣府全力配合其等行事。”

  那錦衣府衛拱手應了一聲,然后轉身離去。

  賈珩轉身返回后堂,來到內書房之中,迎面看向玉容柔婉可人的陳瀟,低聲說道:“瀟瀟。”

  陳瀟默然片刻,問道:“怎么了?”

  賈珩面上笑意難掩,朗聲說道:“蒙王那邊兒攻破了拉薩,收復了藏地,我大漢的旗幟重新插在了藏地之上。”

  陳瀟這邊廂,就將懷中的嬰兒遞給一旁的嬤嬤,低聲道:“那真是一樁大喜事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藏地既復,下一個就是西域,收復這兩地之后,余下暫無戰事,天下就可太平無事。”

  剩下的就是等蒸汽火車與鐵軌鋪設,等到通行南北之后,就能顯著提升大漢的交通水平。

  陳瀟道:“有道是唇亡齒寒,準噶爾部的噶爾丹,聞知消息之后,應該會整軍備戰,對抗我大漢朝廷。”

  賈珩道:“準噶爾以騎軍在戈壁沙漠來回席卷,我朝火器當中的紅衣大炮就廢了一半,不過單以火銃而計,足以大敗準噶爾部兵馬。”

  陳瀟點了點頭,說道:“藏地和西域兩地,攻下容易,但治理卻不大容易。”

  賈珩道:“朝廷先在藏地和邊疆以羈縻之策,暫且控制兩地,而后朝廷移民實邊,暫且將藏地和西域納入歸治,等到將來蒸汽火車修建好之后,就可將鐵路修建至山巔,一旦邊關有警,就可朝發夕至。”

  他可沒有忘記后世的那個印度阿三,此刻正在藏地高原的另一側,如果能夠為后世平定印度,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陳瀟低聲道:“蒸汽火車,我看的確是個厲害物事,以后南北交通,將要便捷許多。”

  不遠處,顧若清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柔潤如水,懷中抱著的女嬰,此刻那宛如黑葡萄一樣的眼眸,正自骨碌碌地轉起,璀璨一如星河。

  賈珩在此刻感慨了一句,溫聲道:“是啊,輕關易道,通商寬農,南北交通暢達,百業興旺繁榮。”

  陳瀟默然片刻,道:“那時候朝廷就可以廣征商稅,酌情蠲免朝廷在農田上的賦稅。”

  賈珩點了點頭,感慨說道:“是啊,基本算是實現了我當初的設想。”

  當初,他和崇平帝的論對當中,就提及將商稅填補農稅,而這一切就是開始。

  賈珩默然片刻,低聲道:“先不說這些了,我先進宮,與內閣軍機商議此事。”

  陳瀟道:“去吧。”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其他,離了寧國府。

  宮苑,武英殿——

  此刻,殿中軒敞無比的廳堂當中,可見內閣閣臣齊昆、趙翼、柳政,還有幾位軍機大臣,比如施杰、北靜郡王水溶等人,此刻正自座無虛席,幾人交頭接耳,議論著衛王召見他們齊聚于此的意思。

  “衛王駕到。”

  就在這時,一位面白無須的青年內監,正自立身在廊檐上,尖銳的嗓音當中,就帶著幾許嘶啞之意。

  原本落座在一張紅色漆木條案之后的眾大學士紛紛起得身來,凝眸看向那從外間而來的蟒服青年,心神當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之意。

  賈珩語氣當中不無欣喜之意流露,朗聲說道:“蒙王和山海侯曹變蛟,在藏地攻破拉薩,已經收復藏地,拓土數千里,使我大漢揚威于域外,諸君,還請為大漢賀!”

  沒有人比他這個后世之人認識到藏地和西域對華夏的重要性。

  在場一眾軍機大臣聞聽此言,面容深深,也都紛紛議論不停。

  水溶問道:“子鈺,藏地收復之后,西域之地的準噶爾,子鈺以為應當何時發兵?”

  賈珩道:“待將藏地消化之后,先讓關西七衛刺探整個西域的情況,待時機成熟之時,再行發兵。”

  水溶默然片刻,低聲說道:“那朝廷方面就可先行準備著軍械、糧秣了。”

  賈珩點了點頭,然后落座小幾之畔的梨花木椅子上,問道:“趙閣老,黃河河堤修建的如何?”

  工部尚書趙翼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從最近河南方面遞送過來的消息來看,河南段的河堤已經盡數整修而畢,現在就是淮河段的河堤,尚在整修。”

  賈珩默然片刻,溫聲道:“再過幾年,大漢的旱情將會有所緩解,到時候可能就是一段時間的汛期。”

  這個是按照平行時空的清初,康熙年間的洪汛成災來算的,彼時,黃河泛濫成災,而后才有天下長河當中的治河劇情。

  工部尚書趙翼面容一肅,沉聲說道:“輔政王放心,下官定然派人前往兩河衙門,對營堤造堰之事給予工程指導。”

  賈珩點了點頭,端起一只青花瓷茶盅,垂眸之間輕輕抿了一口,說道:“此外,地方官道修建也要保質保量,嚴防地方官吏上下其手,貪墨河款。”

  趙翼道:“輔政王放心,工部會派出干員前往兩河河衙門,同時,都察院也會派員督察相關河款使用情況。”

  賈珩點了點頭,旋即,凝眸看向一旁的北靜王水溶,朗聲說道:“北靜王,最近粵海海軍可曾派往西南海域?”

  北靜王水溶那張白凈瑩瑩的面容上現出一抹繁盛笑意,說道:“自接到子鈺的命令之后,軍機處著命粵海水軍,向著西南海域的島嶼進發。”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安南方面,最近可答應了我朝開港通商的要求?”

  水溶默然片刻,低聲說道:“安南方面,對我大漢駐軍衛港一事并不應允。”

  賈珩道:“再讓鴻臚寺的官員去和安南談,海貿通商乃天下大勢所趨,安南方面也要識時務,不得執兵對抗朝廷。”

  水溶聞聽此言,點了點頭,說道:“子鈺,我這就交辦鴻臚寺的官員。”

  賈珩點了點頭,轉眸看向齊昆,問道:“齊閣老,今年江南方面解送而來的夏糧,國庫方面收納了多少?”

  齊昆面色一肅,朗聲說道:“據南京戶部府庫所載,庫中夏糧大概有四百萬石,比之往年要多了一百萬石。”

  賈珩斜飛入鬢的劍眉之下,眸光深深,冷聲道:“看來新政還是卓有成效的,江南方面,過往士紳侵占良田,欺男霸女,如今也到了王法追溯的時候。”

  在先前的江南謀逆之案當中,郝繼儒與吳王、廬王等一應宗藩,皆被下獄論死,而彼等家產皆被籍沒。

  賈珩轉而眸光深深,問道:“關外移民情況怎么樣?可是已經安定下來?”

  齊昆聞聽此言,心神當中不由為之一悸,面色詫異了下,問道:“衛王,遼東移民如今已經涌入關外,正在關外移民實邊。”

  賈珩點了點頭,叮囑說道:“遼東乃我朝新下之地,朝廷方面要多費心思,妥當處置滿漢兩族之融合諸事。”

  齊昆應了一聲是。

  賈珩輕聲說道:“如今藏地新下,我大漢又多一藩夷之族,可由朝廷另設一衙司,用以處置諸族融合諸事,其名理藩院,堂官仍為尚書,定階正二品。”

  滿清作為后世民族融合比較成功的王朝,一些典章制度還是比較值得借鑒的。

  “理藩院?”齊昆在一旁開口問著。

  賈珩道:“專門用來處置諸族問題,此事要引起朝野上下的重視。”

  柳政問道:“那何人可為尚書?原鴻臚寺卿?”

  賈珩想了想,道:“鴻臚寺乃是面對外國之官長,而如今諸族乃是本國事宜,設理藩院才是名正言順。”

  在場幾位閣臣、軍機,皆是齊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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