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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崇平帝今既立太子,當由太子監國……

  神京,寧國府,書房之中——

  冬日之時,日光暖意融融,經過窗欞的軒窗玻璃,一照耀在廂房之中,頗見明亮煌煌。

  甄晴修眉之下,美眸之中似有冷意涌動,道:“你真的能獨善其身?蘭兒妹妹和溪兒妹妹可都許給你了,在外人眼中,你和太子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說道:“不是這個,是咸寧還有妍兒那邊兒的宋家不好交待。”

  他現在可不僅僅是甄家,還有宋家。

  甄晴輕哼一聲,兩道彎彎柳葉細眉之下,晶然美眸瑩潤似水,低聲道:“今天,他說將來登基之后,就立兒子為太子,等到了將來,由你來攝政。”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是這個事。”

  甄晴聞聽此言,芳心多少有些羞惱不勝,近前,拉過賈珩的手,那張美艷、豐膩的臉蛋兒,似蒙上一層酡紅醺然的氣韻。

  “你幫我不幫?”甄晴揚起一張冷艷、雍麗的臉蛋兒,嗔怒道。

  賈珩道:“最近,內閣相疑于我,如何能相助于你?京營方面多調集一些兵馬也就是了。”

  甄晴輕哼一聲,也不多說其他。

  賈珩容色微頓,凝眸看向甄晴,說道:“好了,又不是非我不可了。”

  甜妞兒讓他幫助魏王,甄晴讓他幫著楚王,這婆媳之間一手拽他一邊兒的胳膊,當真是無能為力。

  甄晴伸過雙手摟過賈珩的脖子,秀氣、挺直的瓊鼻之下,兩瓣瑩潤微微的桃紅唇瓣一下子湊近而去,覆在那少年嘴上。

  不大一會兒,就覺得團團溫熱氣息覆蓋而來,撲打在賈珩臉上。

  賈珩面容沉靜如水,輕輕推開甄晴,說道:“等會兒還要去吃午飯,別讓人疑心了。”

  剛才,可卿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給他提了醒。

  可能是三個孩子湊在一起,看著有些像了?

  就這樣,賈珩與甄晴輕輕說了一會兒話,也不多說其他,出了書房。

  陳瀟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恍如絲柳的翠麗秀眉之下,清冷剔透的眸子當中蘊藏著一抹詫異之色。

  這人今天倒是知道一些分寸。

  眾人說話,向著寧國府的廳堂而去,圍著一張桌子落座下來。

  這會兒,秦可卿瞥了一眼甄晴,見那玉人的白膩面容上并無異色,心頭微微松了一口氣,道:“王爺,事情都談完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都忙完了,飯菜都做好了吧。”

  秦可卿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就等著王爺了。”

  賈珩說話之間,落座下來,抱過一旁的女兒賈芙。

  眾人說話之間,就開始用起一碟碟飯菜。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明麗的嬤嬤面帶繁盛笑意,說道:“王妃,蘭姑娘和溪姑娘來了。”

  屋內眾人,皆是轉頭看去,只見甄蘭與甄溪兩人一襲朱紅裙裳,一個著藍色裙裳,快步進入廳堂。

  甄蘭已經是側妃,平常在衣物和裝扮上,也漸漸傾向于雍容、華美之態,只是終究是年歲尚淺,眉眼冷清乃至略顯刻薄,撐不起這樣的華美妝容。

  甄蘭語帶嫣然之笑意,輕輕喚了一聲,道:“姐姐,你來了。”

  甄晴修麗雙眉之下,那雙清冷如虹的目光閃爍了下,凝眸看向甄蘭,彎彎如黛柳眉之下的美眸,瑩潤微微中似沁潤著明凈笑意,說道:“蘭妹妹,再過幾天,二叔就該到京城了。”

  這就是她甄家的兩朵金花,如今又是一位王妃,雖說是側妃,但也是王妃之尊。

  當然,在一眾姊妹當中,就屬她位份兒最高,她如今是太子妃,將來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女人的攀比和炫耀之欲,在任何時候都存在。

  甄蘭落座下來,細秀而彎彎的柳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明眸晶瑩如水,柔聲道:“姐姐,太子姐夫那邊兒要進宮舉行冊立大典了吧?”

  甄晴笑了笑,道:“嗯,后天就進宮操持此事。”

  甄蘭修麗雙眉之下,狹長、清冽的眸子似有幾許瑩瑩波動,說道:“姐姐這過來尋王爺是做什么?”

  甄晴點了點螓首,笑了笑說道:“是有些事兒,剛剛和你家王爺說了。”

  麗人說著,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心頭滿是責怪之意。

  這個混蛋現在卻是一點兒忙都不肯幫。

  眾人落座下來,開始用著晚飯,此刻,幾案上滿滿當當放著一碟碟菜肴,琳瑯滿目,色香味俱全。

  賈珩這會兒,輕輕抱著自家女兒,就近用著碟子中的飯菜。

  “爹爹,我要吃那個。”懷中的小蘿莉聲音軟糯、酥軟,顫聲說道。

  賈珩笑道:“爹爹夾給你吃。”

  說著,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兒菜丸子,放在小蘿莉的碗里。

  小蘿莉輕哼一聲,吃的歡實。

  “慢點兒,別燙著了。”一旁的秦可卿臉蛋兒上蒙起甜蜜的笑意,叮囑說道。

  這邊兒,茵茵舔了舔嘴唇,也向一旁的甄晴揚起粉膩嘟嘟的臉蛋兒,指著剛才賈芙吃的菜丸子,說道:“娘親,我也要吃那個。”

  “娘親夠不到,讓你干爹給你夾。”甄晴點了點頭,溫聲道。

  哼,都是自家的女兒,為何厚此薄彼?

  待用罷飯菜,甄晴沒有多做盤桓,帶著嬤嬤返回楚王府,而女兒茵茵則是留在寧國府上,和賈芙在一起玩耍著。

  待眾人散去,賈珩也抱起茵茵,嗅聞著奶香奶氣的萌娃,輕笑了下,問道:“茵茵,想干爹了沒有?”

  終究都是自家的女兒,心頭的疼愛可想而知。

  茵茵揚起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聲音萌軟說道:“想啊。”

  賈珩笑著抱著自家女兒,說道:“等干爹什么時候有空了,給你疊千紙鶴好不好?”

  另外一邊兒的秦可卿,落座在一旁,抱著女兒賈芙,笑意盈盈看著兩人互動,心頭狐疑更甚。

  直到傍晚時分,賈珩將茵茵抱給嬤嬤,目光瑩潤剔透,凝眸看向秦可卿,道:“可卿,天色不早了,咱們去一同歇著了。”

  兩口子說話之間,離了廳堂,向著廂房而去,落座下來。

  丫鬟端上洗腳水,伺候著兩人洗腳。

  這邊廂,秦可卿將青絲如瀑的螓首靠在賈珩的肩頭上,輕聲說道:“夫君,英蓮那邊兒,你什么時候納了?”

  賈珩道:“現在正忙著京中的事兒,等以后有時間吧。”

  香菱年歲是有些不小了。

  “夫君回來以后,成天在家里,我一下子還有些不習慣。”秦可卿揚起那張宛如芙蓉的玉面,柳眉之下,美眸瑩潤如水,晶瑩剔透。

  賈珩道:“回來也沒有多長時間吧,可能是這種架勢,讓你覺得賦閑了一樣。”

  秦可卿玉容帶著關切,櫻顆貝齒咬著粉唇,問道:“夫君,是不是朝堂里出了什么大事?”

  賈珩笑了笑,輕聲說道:“沒有什么事兒,等過了這段時間也就好了。”

  秦可卿聞聽此言,柳眉彎彎如月牙兒,美眸瑩潤微微,擔憂不勝,\b說道:“夫君…”

  她享了這么多年的富貴,如果真的到了那風高浪急之時,她隨著夫君一同去了就是了。

  賈珩輕輕攬過麗人的香肩,探入裙裳衣襟,掌中豐盈寸寸散逸而來,笑道:“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你還不信我嗎?”

  秦可卿臉蛋兒羞紅如霞,輕輕“嗯”了一聲,而后,也不再多說其他。

  現在還知道欺負人,應該沒有什么事兒。

  神京城,魏王府,書房之中——

  夜色漸深,廂房中燈火通明,煌煌而照,可見那蟒服少年的身影投映在廳堂中。

  魏王陳然一襲簡素衣袍,落座在書架立柜前的一張紅漆梨花木椅子上,其人那張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似有一層化不開的冰霜。

  梁王同樣在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就近落座,臉上神色同樣不好看。

  下方落座的宋璟、鄧緯兩人,以及幾位看著面容英武,相貌陌生的青年將校。

  魏王陳然白凈面容凝重如鐵,道:“五城兵馬司兵丁巡檢城中,各處兵馬調度是否齊備?”

  真到了臨事一刻,饒是魏王陳然在心頭做過不少心理建設,仍有一些擔憂。

  其中,一位面容粗獷的將校面色凜肅,道:“殿下,諸處兵馬調度都已齊備,宮門方面也有策應。”

  魏王陳然劍眉不由挑了挑,白凈面容陰沉如鐵,說道:“能否御極天下,就在此一舉!”

  宋璟眉頭皺了皺,心頭不由涌起一股憂慮莫名。

  這種事情,一個不慎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而就在幾人敘話之時,外間的一個仆人進得宮來,說道:“殿下,郭駙馬來了。”

  魏王聞言,心頭不由為之一震,起得身來,向著外間而去,可見一個周身罩著黑袍的老者,在兩個扈從的陪同下,來到廂房當中。

  梁王近前而來,道:“見過岳丈大人。”

  而另一邊兒的魏王陳然同樣行了一禮,心頭不由涌起一抹期待之色。

  這等政變之事,以他的經驗,還真的有些無從下手之感,但眼前之人歷仕兩朝,這等事經了不少。

  眾人說話之間,將郭紹年迎入書房落座。

  郭紹年兩道黢黑粗眉之下,目光幽深一如玄潭之水,說道:“京中局勢如何?”

  梁王兩道黢黑粗眉之下,目光閃了閃,道:“宮中已經立了楚王為東宮,冊封太子的詔書已經頒發出去了。”

  郭紹年眉頭緊鎖,道:“此事棘手了。”

  想了想,說道:“宮門方向可有內應,如果后日,需要控制宮城。”

  “內應是有,但那天文武百官俱在含元殿前,孤如此行事,是否會被千夫所指。”魏王遲疑了下,沉聲說道。

  郭紹年面色微頓,朗聲道:“倒也不能這么想,文武百官也有一些為殿下叫屈的,如是殿下行以雷霆之事,登高一呼,未必不能獲得一些文官的支持。”

  魏王點了點頭,道:“現在是京中局勢緊張,楚王那邊兒也有了一些警惕。”

  鄧緯道:“這次為楚王入宮受冊封之事,負責警衛之事的乃是楚王府的府衛,也是如今的太子六率,加起來兵馬不少。”

  郭紹年沉吟片刻,說道:“原先…”

  魏王面容上現出一抹陰狠戾氣,說道:“是在宮門之處伏擊,不能任由楚王進入宮城,接受父皇的冊封。”

  以五城兵馬司封鎖全城,兩府府衛與魏王這些年積攢的一些死士,參與圍攻,計劃的可行性還算是有著。

  郭紹年搖了搖頭,道:“彼時正是楚王最為提防的時候,反而多是不易成事。”

  魏王皺了皺眉,目光深深,問道:“以姑父之意呢?”

  郭紹年道:“等楚王進了宮城,彼時正在舉行大典,殿下再以清君側為名,接應宮城,控制局勢。”

  魏王眉頭緊鎖,遲疑了下,溫聲說道:“那時候,名分定下,如何還能翻盤?”

  郭紹年道:“先前冊封楚王為東宮的詔書已經宣告中外,殿下還不是謀劃此事?”

  魏王陳然目光深沉,一時默然無言。

  郭紹年道:“不可拘泥于成法。”

  魏王陳然面色堅定,沉聲說道:“那就依姑父之意。”

  時光匆匆,如水而逝,不知不覺就是三天時間過去,轉眼之間,就到了楚王入宮參加冊立東宮大典的日子。

  這一天,可見天公作美,覆蓋在青磚黛瓦之上的皚皚白雪,融化開來,涓涓流淌的雪水,砸落在青磚上。

  冬日天穹蔚藍無垠,明凈一片,恍若澄瑩無比的水晶玻璃,倒映人影。

  自宮門之外,各種品級的文武百官衣著青紫,腰纏一條玉帶,排列左右,一隊隊錦繡華服的錦衣府衛列于街道兩側,按著腰間的一把繡春刀,神情警惕,四處巡視。

楚王府  一輛垂掛著兩道淡黃色帷幔的馬車,等候在王府宅邸門前的青石板鋪就的石路上,左右是打著儀仗的王府府衛,身形魁梧,面容剛毅。

  幾根朱紅涂漆的梁柱之畔,楚王府府衛身穿一襲黑紅緞面的錦衣華服,面容肅穆,執刀而立,警戒來回,目中似是涌動著絲絲縷縷的冷厲之芒。

  楚王陳欽就在幾個內監的攙扶下,上了一輛車轅高立的馬車,此刻的楚王面容白皙,兩道劍眉之下,宛如鷹隼銳利的眸子中涌動著欣喜和激動。

  伴隨著禮官唱諾一聲,可見一輛車轅高立的馬車上,車夫揚起手中的一根鞭子,催動著胯下馬匹,向著宮門方向行去。

  而后,兩側的楚王府府衛打著一面面刺繡著黑龍的旗幡,步履整齊地跟上楚王的那輛馬車。

  就在楚王府通往拱形宮門的街道上,兩側的錦衣府衛面容沉靜,執刀警戒。

  因為,崇平帝就是在太廟遇襲,神京城中的緊張局勢可想而知。

  仇良親自率領錦衣府的一隊緹騎,腰間按著一把連鞘腰刀,濃眉之下,目光銳利,捕捉著街道上的風吹草動,巡查著可疑人物。

  宮苑,含元殿,內書房——

  崇平帝躺在一張鋪就著軟褥的床榻上,削立臉頰凹陷、黢黑,瘦松眉之下,纏著一道白色布條,分明是不能視物。

  此刻的崇平帝靜靜躺在床榻上,其人周身似是籠罩著一股凄慘的死氣。

  “太子進宮了嗎?”崇平帝聲音虛弱而沙啞,中氣不足。

  “陛下,太子已經進宮了。”戴權近前而來,其人那張白凈無須的面皮上滿是凝重之色,躬身行禮,說道。

  崇平帝擺了擺手,道:“等會兒抬朕去含元殿前殿。”

  “陛下!”戴權白凈面容倏變幾許,目中現出擔憂之色,急聲說道:“陛下龍體欠安,如何好妄動?”

  崇平帝重重咳嗽了一聲,蒼聲道:“準備鑾駕,朕要過去,看著楚王接受百官朝賀。”

  楚王威信不足,他要過去為楚王撐場子,今日如果定了君臣名分,再由楚王監國,文武百官朝賀,那時候局勢也就定了。

  陳欽其實與他一樣出身庶支,當年即位之初,同樣根基淺薄,無人扶持。

  在這一刻,崇平帝在選擇了嗣子之后,反而對楚王生出幾許來慈父般的威嚴之愛。

  戴權見崇平帝堅持,也不好出言再勸,遂吩咐著內監準備鑾駕,護送著崇平帝前往含元殿前殿。

  此刻的宮門至含元殿已經鋪就了長長的紅地毯,兩側滿是宮女和內監侍奉而立。

  因為一路上,楚王眉頭深鎖,心頭可謂擔憂不勝,故而,直到過了一道拱形的月亮宮門,楚王才心頭放松了許多。

  “殿下,安順門到了。”身旁的甄玨,騎在一匹黑色鬃毛的棗紅色駿馬之上,開口道。

  楚王道:“不可大意。”

  但這一路上幾乎風平浪靜。

  隨著一輛車轅高立的馬車,緩步駛入高大的宮門,身后身旁列成兩隊的扈從一同陪進。

  此刻,含元殿前的一方漢白玉廣場上,可見黑壓壓的一片大漢文武百官,手持象牙玉笏,靜靜而候。

  伴隨著一聲凈鞭聲響起,在場文武官員在御史的看顧下,進入殿中。

  崇平帝此刻也在戴權的攙扶下,落座在一張金鑾椅上,其人面如淡金。

  “微臣見過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下方一眾殿中文武群臣,在內閣首輔李瓚、次輔高仲平的率領下,朝著落座在軟褥上的中年帝王,目光深沉,齊聲見禮道。

  崇平帝面容白凈,聲音蒼老中帶著幾許虛弱,道:“諸卿平身。”

  “謝圣上。”下方文武群臣道了一聲謝,有一二膽大的文臣,抬眸偷瞧那中年帝王。

  陛下這…何其凄慘。

  崇平帝強撐著心神,蒼聲說道:“諸位卿家,朕自登基以來,御極天下,倏然二十載,為國事操勞,不曾懈怠,如今百疴纏身,難以理政,今既立太子,當由太子監國。”

  說著,咳嗽聲響起不停。

  下方的一眾文武群臣見此,心頭就有唏噓感慨之意。

  其實,崇平帝選擇在今日見一見文武群臣,也是為了以后能夠留一個好名聲。

  崇平帝將手中帶血的帕子遞給一旁的戴權,瘦弱、凹陷的面頰兩側愈見憔悴。

  “朕經過審慎思量,決意立皇子陳欽為東宮,太子深肖朕躬,性情堅毅,可堪大任,之后將由太子監國,處理朝政。”崇平帝聲音虛弱說著,又是重重咳嗽幾聲,開口說道:“內閣諸卿,當盡心輔佐,如待朕一般。”

  內閣首輔李瓚手持一把象牙玉笏,拱手道:“圣上放心,臣等定然竭盡全力,輔佐東宮。”

  高仲平面色怔了下,旋即,也手持一面象牙玉笏,拱手道:“圣上,臣等定然盡心竭力,輔佐東宮。”

  而后,內閣的齊昆、呂絳、林如海紛紛開口表態。

  因為這一刻的崇平帝就有些“托孤”的意味,或者說在當著群臣的面,確立了楚王承嗣的合法性后,也為內閣之后的輔政做了背書。

  崇平帝默然片刻,沙啞的聲音響起,問道:“衛郡王可進入宮中?”

  李瓚道:“衛郡王今日告了假,并未前來。”

  崇平帝眉頭皺了皺,道:“這等緊要之時,子鈺如何能夠在家中?戴權,派人召衛郡王進宮。”

  雖說是,但今日是朝賀東宮之日,豈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參與?擺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下方閣臣之列,呂絳目中寒芒一閃即逝。

  這等大事,哪有那小兒插手的余地?

  而翰林院掌院學士陸理,那張儒雅、白凈的面容上,似是不由涌起一抹冷意。

  如今遼東既平,那賈珩小兒的用處已經過去了,這個時候,圣上召其進宮,實在讓人心生狐疑。

  所謂,賈珩已經完成歷史使命,大抵如是。

  而另一邊兒,軒峻壯麗的殿宇之外,大批錦衣府衛護送著楚王的車駕進入宮苑之中。

  在莊嚴、肅穆的氣氛里,一輛車轅高立的馬車在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轔轔聲中,漸漸抵近含元殿。

  “請太子下馬。”一個面白無須的內監快步近前,躬身一禮,對著楚王恭請說道。

  楚王陳欽踩著內監搬來的一個馬凳,落在殿前鋪就著青磚的漢白玉廣場上,抬眸看向巍峨高立的含元殿,一時間心神就有些莫名恍惚失神,白皙臉頰上浮起淺淺酡紅。

  雖說,早已來到宮中不知多少次,但以太子身份還是頭一次,難免心緒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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