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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崇平帝給他生了孩子,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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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內書房  正是上午時分,日光明媚,照耀在庭院當中,而立柜上的杯盤,可見各種龍鳳圖案。

  崇平帝開口一句:“孩子是子鈺的吧?”

  在這一刻,恍若一顆巨石落在平靜無波的湖面上,頓時掀起了萬丈波瀾。

  戴權已經早不見了影子。

  晉陽長公主聽到崇平帝之言,那張華光生艷的臉蛋兒,頓時煞白一片,芳心似是“咯噔”一下,說道:“皇兄…你聽我解釋。”

  崇平帝眉頭緊鎖,冷峻的眸子之中,現出一抹惱意,說道:“你如何能這般不知檢點?那是嬋月和咸寧的夫君,這傳揚出去,外人該如何看我天家?”

  說到最后,神色肅然,聲色俱厲,整個內書房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或者說,龍行有雨,虎行有風。

  而戴權都向梁柱帷幔的一側縮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似乎在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晉陽長公主這邊廂,已是整容斂色,起身離了一張梨花木椅子,朝著崇平帝跪將下來,道:“臣妹,自請廢為庶人!”

  崇平帝聞聽此言,剛毅面容上似是現出一抹訝異之色。

  一時間,內書房的空氣恍若要凝固一般。

  崇平帝看向那跪在地上的麗人,默然道:“你這又是何苦?”

  這還真是情比金堅?都甘心廢為庶人了。

  晉陽長公主秀眉之下,美眸瑩潤如水,低聲說道:“皇兄,臣妹守寡多年,幸遇一知心之人,還請皇兄成全。”

  崇平帝其實并非不知道嬋月的身世,畢竟自己親妹妹懷沒懷孩子,太容易驗證。

  近十個月的時光,這都不是好掩藏的,無非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崇平帝剛毅面容上似籠著一層思索之色,目光微瑩,說道:“罷了,起來吧。”

  晉陽長公主卻長跪不起,柔聲說道:“還請皇兄責罰。”

  崇平帝見此,卻有些無奈,輕聲說道:“起來吧,此事就到此為止,莫要再提責罰,你和子鈺的事,也莫要再走漏了風聲。”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怪不得那少年一副感激涕零、勞心勞力的模樣,剛剛大婚沒多久,就又奔赴下一場戰事,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他堂堂一國之尊的妹妹,給他生了孩子,這還不夠嗎?

  還想怎么樣?

  晉陽長公主抬起秀美螓首之間,似是捕捉到中年帝王話語中的意思,拱手說道:“臣妹謝皇兄開恩。”

  崇平帝打量了一眼晉陽長公主,低聲問道:“那孩子多大了?聽說還是個男孩兒?”

  晉陽長公主往日的嬌媚玉顏蒼白如紙,語氣就有些復雜,低聲說道:“托皇兄的福,是個男孩兒。”

  她倒是沒有生龍鳳胎,如果也生龍鳳胎,那任是正常人,也該心有所疑了。

  “母后可曾見過?”崇平帝兩道遒勁的瘦松眉之下,那雙沉靜目光閃爍了下,問道。

  晉陽長公主修麗玉容明艷彤彤,一如芙蓉花絢麗,柔聲道:“母后先前已經見過了,還給他一塊兒玉。”

  崇平帝點了點頭,剛毅、沉靜的面容上,不由現出幾許思量之色,道:“那就好,母后這些年也知道你熬寡熬得不容易,這就沒有責備。”

  晉陽長公主點了點螓首,聲音已經開始支支吾吾,柔聲道:“母后她…她其實還不知道。”

  崇平帝:“…”

  也是,這等事兒給母后說,仔細都污了她的耳。

  這都叫什么事兒?

  崇平帝柔聲說道:“那個孩子,現在怎么樣?”

  那說來還是他的外甥,那將來咸寧的孩子…

  罷了,各論各的,本就是皇室為主,賈子鈺只是一個…

  用后世的話,賈珩就是一個配種的。

  那么自是各論各的,此念一起,其他的自然提都不用提。

  晉陽長公主那張綺麗、明艷宛如云霞的玉容上,現出淺淺喜色,柔聲說道:“皇兄,孩子一切都好,這會兒都會說話了。”

  崇平帝點了點頭,道:“有空送到朕這邊兒,朕看看這個外甥,也認認。”

  晉陽長公主輕輕點了點頭,道:“是,皇兄。”

  崇平帝此刻,目光投向晉陽長公主,低聲道:“當初就是這間書房,你引薦子鈺過來見朕。”

  晉陽長公主柔聲道:“皇兄慧眼識珠,縱然沒有臣妹,遲早也會將賈子鈺發掘出來。”

  崇平帝道:“真到那時,又不知何時了,豈會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晉陽長公主白膩如雪的玉容現出思忖之色,柔聲道:“君臣際會,風雨大興,命中如此。”

  所謂,從前往后看,都是個人努力,從后往前看,皆是命運使然。

  崇平帝點了點頭,清聲道:“晉陽說的不錯,或許這就命運使然罷。”

  而就在兄妹兩人敘話之時,一個內監進入廳堂,柔聲道:“陛下,太后娘娘慈駕自長樂宮過來。”

  崇平帝聞聽此言,轉眸看向晉陽長公主,有些作惱說道:“你這怎么還將母后喚來了,母后她一把年紀,腿腳不便。”

  “皇兄,臣妹不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孩子。”晉陽長公主玉容白凈如玉,低聲說道。

  “朕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狠辣絕情?”崇平帝問道。

  晉陽長公主道:“臣妹絕無此意。”

  崇平帝擺了擺手,示意晉陽長公主不必多說,柔聲說道:“莫要再說這些,一同去迎迎母后吧。”

  說著,兄妹二人出了內書房,來到廊檐之下,向著在咸寧公主,一眾嬤嬤攙扶著的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行了一禮,說道:“兒臣見過母后,母后千歲千千歲。”

  馮太后慈祥的面容上帶著笑意,柔聲道:“伱們兄妹兩個剛剛在內書房說什么呢?”

  崇平帝溫聲說道:“母后,也沒有說什么,母后,到書房敘話。”

  說著,近得前來,一下子攙扶過馮太后的胳膊,向著內書房而去。

  馮太后在內書房之中落座下來,輕聲說道:“你這一大早兒就喚晉陽過來,看來是有什么事兒。”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就是問了下晉陽府上那個孩子的事兒,別的也沒有什么。”

  馮太后輕輕應了一聲是,說道:“她那個孩子我倒是知道,怎么了?”

  崇平帝柔聲道:“也沒有什么,就是問問。”

  這會兒,咸寧公主已經驅趕著嬤嬤離得內書房。

  “皇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馮太后白凈面容微微一詫,說道。

  崇平帝迎著馮太后的目光注視,低聲問道:“晉陽的孩子是子鈺的。”

  馮太后:“????”

  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聽錯了?

  馮太后說著,抬眸看向自家女兒,見到那張雍容、華美的臉蛋兒泛起團團玫紅氣暈,馮太后一下子明白過來,聲音高了幾度,喚道:“荔兒。”

  前些時日,她還見過那個節兒,原本以為是晉陽在江南跟哪個才子生下的孩子。

  “母后。”晉陽長公主垂下彎彎眼睫,低聲說道。

  而就在這時,這位老嫗也將一雙沉靜目光,轉而投向不遠處的咸寧公主,道:“咸寧,你可知道此事?”

  畢竟,拉自己過來的就是咸寧,那也就是說,咸寧她對這些也是心知肚明了?

  咸寧公主柳眉彎彎,那張妍麗、明艷的臉頰羞紅如霞,柔聲說道:“祖母,我還…是后來的呢。”

  馮太后:“…”

  所以,這已經合起伙了。

  再去看一旁的李嬋月,老實孩子的少女,粉膩嘟嘟的臉頰上全無意外之色,藏星蘊月的眸子中依然蘊藏著純真、清澈。

  馮太后只覺有些頭疼。

  那位賈珩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這宗室的女人,都跟灌了迷魂湯一樣,宗室的女人,無論大的小的,都死心塌地跟著他。

  馮太后以手扶額,只覺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母后。”崇平帝眉頭緊鎖,凝眸看向馮太后,擔憂不勝問道。

  馮太后忽而說道:“你們讓母后緩緩。”

  崇平帝:“…”

  什么意思?母后也覺得錯綜復雜了,是吧?

  而后,又看了一眼已是做安靜淑女狀的麗人,冷哼一聲,心頭暗惱,這時候倒是知道不成體統了。

  馮太后蹙了蹙眉,蒼老眼眸轉而變得目光銳利,說道:“皇兒,此事不可聲張,天家名譽至重,不容外界非議,就連荔兒的孩子,對外也當宣稱收養才是。”

  崇平帝點了點頭,低聲道:“母后說的是。”

  然后看向一旁的晉陽長公主,說道:“晉陽,你覺得怎么樣?”

  晉陽長公主此刻也反應過來,說道:“我聽母后呢。”

  馮太后清聲說道:“你要聽我的,就不該…”

  說到最后,這位太后娘娘已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女兒。

  這都是什么給什么?

  可一想起咸寧公主都是后來的,似乎一切也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甚至,嬋月都是為了她這個好閨女掩人耳目。

  晉陽長公主白膩如雪的玉容上,似乎也頗有幾許不自然,垂下青絲如瀑的秀美螓首,美眸之中瑩瑩如水。

  馮太后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有什么事兒,你們兄妹商量罷,如今你們也都是年歲半百的人了,母后就你們兩個孩子,不管什么時候,你們都是兄妹,兄妹之間不要鬧了生分。”

  崇平帝道:“兒臣謹遵母后教誨。”

  他再是猜疑、戒備,又豈會容不下自家的親妹妹。

  馮太后低聲說道:“你們兄妹兩個商量吧,母后這會兒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既然兄妹兩人沒有鬧僵,她再待在這兒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只是,晉陽太過胡鬧了,如何能與咸寧共侍一夫?

  縱是媵嫁,那起碼也是諸侯王才是,而且哪有天家的宗室之女媵嫁給臣子的道理?

  待馮太后離去,崇平帝也將繁亂的心緒壓下一些,凝眸看向那雍容華美的麗人,道:“先這樣吧,這孩子就好生撫養,等將來也能成為我大漢的棟梁之材,其他的,等子鈺回來再說。”

  子鈺原來是有兒子的,而且這個兒子,只怕是子鈺的唯一兒子,那么,一些可能的擔憂也就迎刃而解。

  其實,這就叫軟肋。

  晉陽長公主聞言,目光感激地看向崇平帝,而后盈盈行了一禮,低聲說道:“臣妹多謝皇兄體諒。”

  而后,晉陽長公主告退離去。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晉陽長公主離去的背影,剛毅、沉靜的面容上就是現出思索之色。

  如今,晉陽與子鈺關系太過緊密,內務府方面就不能再由晉陽獨掌,否則,擁軍具財,就有一些風險。

  這位帝王從潛邸之時,大抵就熟知政斗之道,對這些權謀之術如何不知,幾乎是瞬息之間,就明了其中的關要。

  另一邊兒,晉陽長公主出了內書房,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不知何時,赫然已至晌午時分,而面容之上不由浮起了幾許蒼白。

  方才的對答,每一刻都覺得驚險。

  雖然說心甘情愿廢為庶人,但崇平帝究竟會不會降下怒火遷怒到賈珩乃至自家孩子身上,對麗人仍是一個未知數。

  不大一會兒,卻見李嬋月從一旁的宮墻轉角兒走出來,藏星蘊月的眸光盈盈如水,柔聲道:“娘親。”

  晉陽長公主細秀的柳葉細眉之下,晶然美眸瑩潤如水,道:“嬋月,扶我回去。”

  麗人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崇平帝再暴戾,也不會因為這點兒私生子的事兒,處死自己的妹妹。

  但對那男嬰就另當別論。

  因為對那男嬰,毫無感情。

  李嬋月輕聲“嗯”了一聲,然后攙扶著晉陽長公主的胳膊,向著宮外而去,上了一輛車轅高立的馬車,然后返回晉陽長公主府。

  坤寧宮,寢殿——

  宋皇后落座在暖閣之中,麗人一襲刺繡龍鳳團案的朱紅衣裙,云髻巍峨,茂密蔥郁的秀發之間別著一根流光熠熠的鳳頭釵。

  玉容婉麗、明凈,此刻正在哄著一雙女兒,而麗人豐潤雍麗的玉容上,滿是歡喜之色。

  不大一會兒,周圍的女官來了。

  “娘娘,陛下駕到。”就在這時,一個著刺繡以鳳紋圖案服飾的女官,進入殿中暖閣之內,低聲說道。

  宋皇后轉過秀美、明艷的螓首,一雙狹長、清冽的鳳眸眸光柔潤微微,柔聲說道:“陛下來了?”

  此刻,一雙兒女紛紛伸著小手,喚道:“爹爹”

  不大一會兒,崇平帝在戴權的陪同下,進入坤寧宮的一座東窗都是雕花玻璃的暖閣當中。

  “陛下。”宋皇后快步近得前去,那張雍麗、豐美的玉容,現出幾許思索之色,柔聲道。

  崇平帝道:“梓潼,讓御膳房煮些稀粥來,朕有些餓了。”

  宋皇后聞言,面色詫異了下,旋即,神色如常,道:“陛下稍等,臣妾這就吩咐人去傳膳。”

  說著,對著一旁的六宮都總管太監夏守忠,蹙眉道:“愣著做什么,讓人去御膳房。”

  夏守忠應了一聲,然后出了寢殿。

  宋皇后近前攙扶著崇平帝的胳膊,柔聲道:“陛下,先到暖閣歇會兒。”

  崇平帝終究有些話壓在心底,想要與宋皇后敘說來,來釋放心頭的壓力,低聲道:“梓潼,朕有些話,單獨給你說。”

  這就是人,我有個秘密告訴你,反手,這人就告訴了別人。

  崇平帝凝眸看向那麗人,道:“梓潼。”

  宋皇后這會兒已經屏退了女官,道:“陛下想說什么?”

  難道是想要立然兒為儲?

  嗯,這個給她提前說一聲,也是有的。

  念及此處,麗人呼吸不由急促幾分,目中滿是期待。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晉陽有個孩子,你可知道?”

  宋皇后彎彎柳眉之下,美眸眸光微動,輕聲說道:“陛下是說嬋月?嬋月不是嫁給了子鈺了嗎?”

  崇平帝猶自顧自說著,并未聽到宋皇后的話語,喃喃道:“好像是一個男孩兒。”

  “這…男孩兒,什么時候的事兒?多大了?”宋皇后聞言,瑩潤微微的美眸,凝睇含露地看向崇平帝。

  “是子鈺。”崇平帝那張瘦削、剛毅的面容上,漸漸現出思忖之色,心不在焉地說道。

  真就應了一句話,已讀亂回。

  宋皇后:“???”

  什么意思,那小狐貍是晉陽的私生子?可為何又與嬋月在一塊兒成親?

  麗人對晉陽長公主與其駙馬的內情,所知還要少一些?

  心頭一驚,低聲問道:“陛下,莫非子鈺是晉陽的孩子?這…也太過驚世駭俗了吧,如此一來,與嬋月豈不是…”

  這種事兒,不是話本里最喜歡寫著?

  崇平帝:“???”

  這次反而是這位中年帝王開始一臉震驚,這都什么給什么?

  那真是乖戾人倫,天理難容了。

  崇平帝想了想,倒也反應過來,連忙解釋說道:“是子鈺的與晉陽先前有著風情月思,有的孩子。”

  宋皇后此刻,那張豐潤、白膩的臉蛋兒上震驚之色稍減。

  貝齒咬著粉潤唇瓣,柔聲道:“這?那嬋月?”

  這都是怎么回事兒?

  不是,那小狐貍連那惡小姑子也弄上了床?搞大了肚子。

  這豈不是和她一樣?

  難道也是生了龍鳳胎?

  嗯,應該不是,這龍鳳胎屬于龍鳳呈祥,豈是人人都能生的?

  那小狐貍府上的秦氏和那櫳翠庵的艷尼,也沒有見生出什么龍鳳胎,還只生了個女兒?

  崇平帝剛毅、沉靜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回憶之色,壓低了聲音,說道:“梓潼,你有所不知,嬋月并非晉陽的女兒。”

  作為一國之君,不可能真的一點兒不察覺李嬋月的身世。

  宋皇后聞聽此,雪膚玉顏呆滯原地,美眸又是現出震驚之色。

  這又是一樁陳年公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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