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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賈珩我們…終于是夫妻了……

如意樓,廂房之中  賈珩與顧若清在一起敘話,兩人隔著一方小幾,重又落座品茗。

  顧若清放下酒盅,那雙瑩然眸子緩緩投向賈珩,問道:“衛國公最近是要與師妹她完婚了吧?”

  麗人輕聲說著,不知為何,心頭的某種酸楚情緒漸漸泛起。

  這就好比大齡剩女看著自家閨蜜一個又一個成親,心思難免為之復雜。

  賈珩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自從賜婚以后,也有一年了,瀟瀟大婚之時,若清如果無別的事兒,可以去看看熱鬧。”

  大齡剩女看到別人結婚成親以后,在心態上,多少還會有一些變化,畢竟,難道自己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顧若清柳葉秀眉彎彎如黛,目光怔怔失神了片刻,柔聲說道:“會去看看的。”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若清,那高鏞糾纏于你多久了?”

  顧若清聞言,愣怔了下,說道:“也就這幾天,最近京中花魁評選,這高鏞沒少來相送禮物。”

  賈珩想了想,目中現出一抹思量之色,柔聲道:“以后那高鏞再有糾纏,若清可以派人尋我。”

  顧若清點了點頭,道:“嗯。”

  賈珩抬眸看向容顏俏麗的麗人,問道:“若清,那陳淵最近可有動向?”

  顧若清輕輕搖了搖螓首,沉吟道:“陳淵最近在忙著別的事兒,不過又潛入到了京城,不知在做些什么。”

  賈珩面上若有所思,問道:“若清,那位白蓮圣母,眼下是否也在京城?”

  顧若清默然了下,凝起瑩露一般的清眸,定定看向賈珩,說道:“可是瀟瀟告訴你的?”

  賈珩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我錦衣府中也有密諜對白蓮教中的一些人事知之甚深,白蓮圣母應該隱藏了身份,藏在京城,但卻不知道究竟在哪兒。”

  顧若清玉顏肌膚雪白,抿了抿粉唇,柔聲道:“師父她現在就在京城,不過此刻在哪兒,我卻不能告訴你。”

  賈珩點了點頭,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道:“如今大漢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白蓮教仍在蠱惑人人,以致天下大亂,使百姓再受戰亂之苦。”

  顧若清柳葉秀眉之下得目光清冷無比,柔聲道:“大漢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也不過是這一二年的事兒,只要天下貪官污吏繼續盤剝百姓,那縱然沒有白蓮教,也有紅蓮教。”

  賈珩笑了笑,說道:“若清姑娘此言倒是深得我心,不過如今天下既已太平無事,白蓮教與紅蓮教,自當偃旗息鼓,不可逆勢而為,否則,只會多釀浩劫。”

  顧若清點了點頭,道:“去年,在山東那邊兒,就是逆勢而動。”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若清姑娘,也可勸勸你師父,如今天下太平,假以時日,就是一派盛世氣象,何必蠱惑世人,多造殺孽?”

  顧若清抬起螓首,眸光盈盈,看向那少年,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

  而后,兩人也不再多說其他,而是各自舉起酒盅,輕輕抿了一杯。

  另一邊兒,高鏞與衛若蘭、陳也俊在錦衣府衛的陪同下,前往一座醫館,尋了郎中診治。

  待出了醫館,高鏞目光微動,臉上仍是憤憤之意不減分毫,沉喝道:“欺人太甚!”

  衛若蘭不由嘆了一口氣,道:“誰讓人家是軍機重臣,當朝宰樞?我等雖是公侯子弟,仕宦之家,但哪一位的家室能夠比得上他?”

  還有一個原因,相比紈绔二世祖,賈珩則是自己從底層廝殺出來的,如今大權在握,哪怕是幾人的父輩都要恭謹以視。

  陳也俊哂笑一聲,說道:“現在,整個京城的都說,這衛國公不僅權勢愈發煊赫,連桃花也是不斷,先前不僅得了公主和郡主,現在又得了賜婚,又搭上了一位郡主,如是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整個大漢再沒有別的男人了,只有這位衛國公了。”

  高鏞聞聽此言,冷哼一聲,一張臉“刷”地陰沉下來,或者說被陳也俊提及到自家的傷心事。

  高鏞冷笑道:“所謂月滿則缺,水滿則溢,這位衛國公,現在被捧的越高,將來摔的越疼,咱們等著瞧吧。”

  衛若蘭壓低了聲音,柔聲說道:“高兄此話說的是,將來的事兒難說著呢。”

  高鏞默然片刻,低聲說道:“不說這些了,咱們去吃飯吧。”

  陳也俊眼眸一動,壓低了聲音,說道:“高兄如果對那人心有不平之氣,我可以為高兄引薦一個人,可制那衛國公。”

  說到最后,聲音明顯壓低了幾許。

  高鏞聞聽此言,心頭微驚,詫異道:“引薦何人?”

  他為當朝內閣次輔之子,已是要對那衛國公退避三尺,他卻不認為朝中有什么人比那賈珩小兒還要炙手可熱。

  陳也俊目中現出一抹幽光,低聲說道:“高兄稍安勿躁,隨我這邊兒來。”

  陳淵之父趙王當年與他們家關系莫逆,如今陳淵想要卷土重來,他陳家未必不能借勢而起。

  高鏞見陳也俊神神秘秘,心頭倒是引起了幾許好奇,而后,隨著陳也俊與衛若蘭一同前往相約之地。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時光如水而逝,不知不覺就是崇平十八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這一日,也正是賈珩奉旨完婚,迎娶樂安郡主與蒙王之女雅若的日子。

  此刻,神京城街道的沿街商鋪在五城兵馬司的督促下,已然纏換了一根根紅色綢帶,熱熱鬧鬧,所謂十里紅妝,熊熊如火。

  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此刻,周王府上同樣張燈結彩,一隊隊衣著鮮艷,涂脂抹粉的嬤嬤,各個穿著喜慶的衣裳,臉上皆是見著笑意。

  而迎親的花轎已經抬到了門前的青石板路上,周圍吹吹打打,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太樂署的樂手,此刻,頭上系著紅色綢帶,多是鼓起了腮幫,正在賣力吹著樂器。

  而廳堂之中,陳瀟正在咸寧公主和清河郡主的陪同下,對鏡梳妝,一張張秀麗如桃的玉頰滿是紅艷彤彤。

  雖說陳瀟在江湖漂泊多年,但心頭何嘗沒有對家庭的渴望?

  咸寧公主那張清麗玉容宛如蒙起笑意,柔聲道:“瀟瀟姐今天真漂亮啊。”

  陳瀟彎彎秀眉之下,眸光無聲流轉,瓊鼻似是膩哼了一聲,道:“我哪天不漂亮?”

  咸寧公主:“…”

  咸寧公主那張宛如明玉白璧無暇的清麗臉頰現出一分好笑,打趣道:“瀟瀟姐這話說得,看來也是愛美的。”

  這還得意上了?

  陳瀟輕哼一聲,兩道彎彎柳葉細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眸光流轉,沁潤著欣喜。

  她也是女孩兒,自然也愛美的,只是這么多年,一直在江湖漂泊不定,如今也算是有了歸宿。

  清河郡主李嬋月藏星蘊月的明眸閃爍不定,笑意盈盈看向堂姐妹說笑,看著那盛裝打扮的新娘子,芳心之中,也不由回憶起自己出嫁的那一天場景。

  就在這時,一個臉上滿是掛起欣然笑意的嬤嬤在門口喚了一聲,喚道:“郡主,吉時已經到了,出發啟程吧。”

  咸寧公主笑了笑,說道:“瀟瀟姐,出發吧,莫要先生等急了。”

  陳瀟應了一聲,然后在嬤嬤的攙扶下,沿著一方寬敞紅毯鋪就的院中通道,來到大門之外。

  而后,伴隨著吹吹打打的響聲,快步向著外間而去。

  賈珩此刻一身新郎官服,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左右扈從著幾位錦衣府衛,而身后的迎親隊伍更是浩浩蕩蕩,周方眾人都是喜慶洋洋的紅色。

  “新娘子來咯。”嬤嬤高聲說道。

  賈珩凝眸看向那一身火紅嫁衣、亭亭玉立的麗人,目中也有幾許恍惚。

  雖說當初與咸寧還有嬋月成婚的時候,瀟瀟也陪著他成親,但沒有如現在這般隆而重之。

  而且瀟瀟跟著他南征北戰,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倒也算是修成成果,花好月圓。

  賈珩目送著陳瀟在嬤嬤的攙扶下,進入轎中。

  伴隨著禮官的高聲說話,幾個轎夫抬起花轎,向著太廟而去。

  賈珩也一挽韁繩,胯下的棗紅色駿馬打了一個響鼻兒,旋即,率領著迎親隊伍,前往另一條街道之隔的蒙王府。

  蒙王府——

  王府宅院前后的廊檐之前,一個個衣衫明麗、喜慶的嬤嬤同樣排列左右,面上笑意盈盈。

  “噼里啪啦…”

  一掛鞭炮噼里啪啦響起,片片紙花和硝煙彌漫,四周眾人喜慶洋洋。

  雅若一襲火紅色嫁衣,額頭上纏系著一塊兒紅色寶石,此刻,雕刻著菱花的銅鏡之中,那張嬌俏明媚的小臉滿是欣然之色。

  今天過后,她就是珩大哥的新娘子了。

  就在這時,外間的嬤嬤笑了笑,喚道:“雅若郡主,吉時已到了。”

  雅若之父乃是親王,但其本人卻沒有封號,府中下人則常以雅若郡主相稱。

  雅若面色染緋,催促說道:“快快,快給我蓋上紅蓋頭,別耽誤了良辰。”

  頓時,周圍的兩個丫鬟拿過一方刺繡著鴛鴦圖案的紅蓋頭,蓋在了那少女頭上。

  雅若輕聲說著,然后,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向著屋外而去。

  此刻,莊嚴肅穆的太廟中,已然鋪就了一條羊毛紅毯,兩側錦衣華服的內監和衣甲鮮明的侍衛,列隊左右。

  廊檐下則是內閣閣臣、六部九卿并諸寺監官人。

  而崇平帝與宋皇后,以及長樂宮的馮太后,立身在廊檐下,看向那一頂轎子在賈珩的陪同下,來到近前。

  “新人到了。”

  就在這時,隨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內監快步跑來,崇平帝與宋皇后聞言,也都紛紛抬頭而視。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凝眸看向那遠處的一對兒新人,那張黢黑、剛毅的面容上滿是掛著笑意。

  宋皇后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同樣現出一抹期待和思念。

  那小狐貍等會兒要與瀟瀟成親了?

  這一晃也有幾天沒有見他了,卻也不知他如何了?

  馮太后蒼老眼眸的目光,同樣投向那少年,心頭就有些無奈。

  真就是陳家的女人,就離不了這賈子鈺了吧?

  將咸寧嫁過去還不夠,現在又讓周王的女兒嫁將過去。

  這位太后娘娘,顯然不知道自家女兒也與賈珩成就夫妻,而且還有了孩子。

  就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不大一會兒,就見賈珩與一對兒新人,從遠處款步而來,依然是賈珩居中而行,兩邊兒以紅色綢帶連接著陳瀟與雅若。

  這是當初賈珩迎娶咸寧公主與清河郡主的站位。

  此刻,翰林院掌院學士陸理,那張俊朗的面容上,則是籠起一抹冷意。

  如此一來,禮法全廢,成何體統?

  “一拜天地。”

  吏部尚書姚輿充作司儀,此刻在太廟殿宇的廊檐之下,主持著婚禮,此刻,這位吏部尚書聲音清朗,聲調字正腔圓,宛如碎玉落在玉盤之上,在莊嚴、肅穆的殿宇前響起。

  賈珩與陳瀟、雅若背對著崇平帝以及宋皇后,向天地躬身拜著。

  “二拜高堂。”

  賈珩與陳瀟以及雅若轉過身來,向著崇平帝以及宋皇后行禮參拜。

  崇平帝與宋皇后看向三人,臉上都是見著笑意。

  崇平帝宛如瘦松的眉頭之下,看向那少年,目中漸漸現出激賞之色。

  他以女兒、侄女皆嫁給子鈺,恩同再造,對子鈺的確是不薄了,真要如京中一些流言所述,那真就是人神共棄。

  “夫妻對拜。”就在這時,禮官姚輿高聲喊道。

  賈珩這時,迎著在場賓客的羨慕目光,與陳瀟以及雅若先后對拜。

  此刻,遠處觀禮的文武百官,內閣首輔李瓚目色閃爍了下,心頭暗道。

  不管這衛國公是不是自污以求自保之道,以后也當是自污。

  “送入洞房。”這時,禮官開口說道。

  賈珩就目送著陳瀟與雅若,在幾個嬤嬤的陪同和攙扶下,一路返回寧榮兩府。

  而后,崇平帝凝眸看向那少年,笑道:“子鈺,熙和宮設了晚宴,子鈺也一同敘話。”

  賈珩拱了拱手,只是抬眸之間,不由瞥見那盛裝華服的麗人,目光對接之間,心神微震,卻不敢多看。

  而后,眾人浩浩蕩蕩地前往熙和宮。

  此刻,宮殿兩側已經設好了宴席,在內監的引領下,紛紛落座下來,入席就座。

  崇平帝道:“諸卿,今日是子鈺大喜的日子,朕只有一個侄女,如今也終于有了歸宿,周王泉下有知,也當含笑九泉了。”

  在場落座的一眾朝臣聞言,面上若有所思。

  周王,可真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當年也是一段傳奇。

  賈珩此刻放下酒盅,目中現出一抹恍然。

  暗道,這就是崇平帝的高明之處,賜婚也能落在孝悌兩字上,或許這就不算是兩女共侍一夫,而是為自家侄女選好夫婿。

  這么一說,其實也沒有說錯。

  崇平帝將溫煦目光落在那少年臉上,捕捉著那少年臉上的神色變幻,朗聲說道:“諸位,用宴吧。”

  在場落座的眾朝臣聞言,紛紛道謝。

  及至傍晚時分,晚霞滿天,金紅夕陽照耀在殿宇的琉璃瓦上,也將宮道之上,騎著馬的賈珩身影拉長。

  賈珩騎著駿馬,向著寧榮兩府而去。

  此刻,寧國府已然張燈結彩,在一座宅院中,燈火通明,彤彤如霞。

  廂房之中,陳瀟一襲火紅嫁衣,雙手交疊在身前,正在靜靜等著。

  伴隨著腳步聲從廊檐下次第傳來,陳瀟不由捏緊了一方手帕,但旋即,又是自嘲一笑。

  這都是幾年的老夫老妻了,竟還能如此緊張?

  而后,“吱呀”一聲,分明是門框打開的聲音。

  而后,賈珩一襲新郎官服,身形頎長,舉步之間,邁入廂房之中。

  不大一會兒,就聽著清朗的聲音響起。

  “瀟瀟。”

  說話之間,賈珩快步而來,看向那端坐在床榻上的麗人,拿起桌子上的玉如意,輕輕挑起陳瀟的紅蓋頭。

  借著燈火觀瞧,可見一張人比花嬌的臉蛋兒,往日的清冷、姝麗已經減了幾許,而此刻眉梢眼角的氣韻,無疑多了幾許雍容、華艷。

  賈珩握住那麗人的纖纖素手,清冷目光中就有著幾許復雜,說道:“瀟瀟,我們…終于是夫妻了。”

  “早就是了。”陳瀟目光癡癡,柔聲說著,這會兒,剛剛想要說什么,不想那少年已是湊近過來,一下子印在了自家唇瓣上。

  麗人伸手攀附過賈珩的肩頭,漸漸垂下顫抖不停的彎彎眼睫,只覺兩片唇瓣柔軟瑩潤,那股恣睢、灼熱的氣息撲打在自家臉上。

  雖然兩人不知道接吻了多少次,但這一次卻顯得格外不同以往,這是兩人正式結為夫妻的洞房花燭夜。

  賈珩輕輕攬過陳瀟的肩頭,柔聲說道:“瀟瀟,這段時間想我了沒有?”

  陳瀟臉頰羞紅,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先喝了合巹酒,你這就去尋雅若吧。”

  陳瀟與雅若倒不在一個院子,而僅僅只有一墻之隔,此刻,碧空如洗的天穹,朗月高懸,中秋之日的滿月,可謂又大又圓。

  賈珩輕笑了下,溫聲道:“我這是先陪好了你,再去尋雅若。”

  說著,從一旁的幾案上取過酒盅,遞將過去,柔聲說道:“瀟瀟,喝酒吧。”

  而后,兩人端起手里的酒盅,勾纏過一條胳膊,面對面對飲一杯。

  酒意微醺,臉頰羞紅如霞。

  陳瀟笑了笑,說道:“去尋雅若吧,我看著她要粘人一些。”

  賈珩點了點頭,道:“那咱們一同過去。”

  陳瀟:“…”

  這個時候還想著左擁右抱呢。

  賈珩道:“我兩邊兒跑著,也不大方便,不如你也一同過去。”

  陳瀟一時間心頭也覺得頗為有趣和好笑,柔聲道:“那好吧,我過去給你望著風。”

  心湖之中不由浮起當初與那少年相處的點點滴滴,似乎兩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她更多還是在外間望風?

  賈珩而后也不多言,沿著抄手游廊,緩步行著,不多時,就向著另外一座裝飾的錦繡輝煌的庭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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