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寧國府 因是臨近過年,府宅之中里里外外都張燈結彩,而梧桐木打造的匾額油漆的煥然一新,庭院中的下人和嬤嬤也都換了一身全新的衣裳,臉上喜氣洋洋。
仆人神情匆忙,來來往往,手中抱著各式年貨。
后院廂房之中——
庭院中冷風呼嘯,屋內溫暖如春,屋內一眾脂粉香艷,浮翠流丹,頭上首飾金翅熠熠,流光閃爍。
釵黛、鳳紈、三春、云琴,以及蘭溪、紋綺,諸金釵坐在廳堂的一張梨花木椅子上,鶯鶯燕燕,花枝招展。
鳳姐如銀鈴般的笑聲,幾乎隔著一道厚厚布簾子,一下子傳至庭院外,麗人一襲淺金鑲邊葡萄紫花卉紋樣絨面出風毛對襟褙子,下著深紫馬面裙,那張艷麗無端的瓜子臉蛋兒上,明媚如霞。
如果是旁人,真的駕馭不住這一套紫紅套裝,妥妥穿成村姑,但鳳姐嬌艷如牡丹花,卻沒有被衣服的明艷顏色壓下,身形豐腴,秀頸之下肌膚酥白一片。
“這珩兄弟過年也該回來一趟了,這戰事不是結束了?”鳳姐笑說道,看向一旁的探春以及甄蘭,笑問道:“三妹妹和蘭妹妹是咱們家的小諸葛,你們兩個可知道?”
探春道:“前不久皇后娘娘遇刺,邸報上近日又登載宋家國丈辭世,珩哥哥怎么也要等宋家的喪事辦了,才能回來的。”
甄蘭道:“喪事這幾天應該也差不多了,珩大哥年前怎么也得回來一趟,聽說安徽這邊兒的新政還有一些紕漏,再有江南水師返回衛港,立了大功,一眾將校的敘功與封賞,珩大哥怎么都要回來一趟。”
如果賈珩在此,大概也會感慨甄蘭對事情的預判能力,幾乎根據邸報登載的消息,完美預測了賈珩回金陵以后的事項。
另一邊兒,李紈聽甄蘭提及安徽之事,溫婉玉容上抬起,柔婉如水的美眸中隱隱有幾許失神。
父親那邊兒好像是有些不順當,她縱然不去相求,子鈺回來應該能幫襯著她把…
嗯?此處有錯別字?讀者無需糾錯。
鳳姐眉眼彎彎,吊梢眉下的美眸笑意流波,低聲說道:“也是,珩兄弟現在一手管領著兵事,一手還要操持著政事,操的心是不少。”
這就是她的男人,在外面忙的是國家大事。
湘云豐潤的蘋果圓臉上紅撲撲的,如是咬一口或許甘甜可口,說道:“珩哥哥這次要給寶姐姐請求宮里賜婚的吧?”
此言一出,在場諸金釵都抬眸看向寶釵,目中多是見著幾許艷羨。
寶釵那張豐潤、白膩的臉蛋兒羞紅成霞,語氣之中不無嗔怪之態,低聲說道:“云妹妹胡說什么呢。”
云妹妹又拿著她取笑,說的現在名分一事快成了她的心病了,而且先前已經說過了,偏偏中間又出了波折。
鶯兒在一旁站著,臉上欣喜之色不減,心頭雀躍不已。
姑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賜婚可算是輪到姑娘了。
寶琴一身粉紅襖裙,色澤艷麗的裙襖,愈發襯托得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笑著在一旁幫腔,輕聲道:“云妹妹等過了年,讓珩大哥給云妹妹找一個如意好郎君。”
隨著園子中一眾金釵年歲漸長,關于婚事也漸漸提上了議事日程。
湘云恍若瓷娃娃的臉蛋兒,“騰”地一下子羞紅成霞,聲音嬌俏說道:“琴姐姐還說我呢,琴姐姐比我還要大一些,要許人還是先緊著琴姐姐才是呢。”
她才不找什么如意郎君呢。
“姑娘,最近的邸報。”現在的寧國府一眾金釵,在甄蘭以及探春的帶動下,就有訂閱邸報的習慣,主要是方便得到賈珩的消息。
探春從侍書手里接過邸報,垂眸閱覽而去,英氣的秀眉蹙了蹙,目中見著訝異,低聲道:“這,這怎么會?”
甄蘭湊近而看,擰了擰秀眉,驚訝說道:“珩大哥賜婚…”
說著,也頓住不言。
分明是十來天前,崇明帝讓內閣擬就的詔旨已經邸傳諸省,已經在神京和南北掀起了軒然大波。
首先是神京城,原本彈章如潮的神京,一時間恍若被掐住了脖子的,戛然而止。
而甄蘭手中拿著的這份邸報,在報紙之上,詔旨賜婚樂安郡主陳瀟給衛國公賈珩,其上赫然登載清晰在列。
賜婚兩字一出,廳堂中的眾金釵,臉上都是微微一訝,不由看向寶釵。
因為蒙古親王之女雅若被賜婚的前例在,在座諸金釵倒沒有過多打趣寶釵。
萬一…這豈不是更加尷尬?
黛玉恍若柳絲漫卷的罥煙眉蹙起,轉眸看向甄蘭以及探春,星眸粲然,若有所思。
畢竟少女心思細膩,隱隱從探春和甄蘭兩人的神色中瞧出了一些不尋常。
鳳姐笑道:“上面寫了什么,賜婚給誰?”
探春道:“樂安郡主。”
鳳姐、李紈:“…”
“樂安郡主?宗室之女?”黛玉若有所思,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廳堂中眾金釵面上的神色也有幾許莫名。
這哪又冒出個樂安郡主?還是宗室之女?
探春輕聲說道:“是那位蕭姐姐,她經常與珩哥哥一同出征在外的。”
甄蘭輕聲說道:“好像是隆治一朝周王的女兒。”
寶釵臉色“刷”地蒼白一片,豐潤玉容上毫無血色,手里攥著的手帕,緊了幾分。
薛妹妹,這次海戰以后,就為你賜婚…
溫言軟語猶在耳畔,為什么?難道都是床幃之間…哄騙她的甜言蜜語?
少女一顆芳心沉入谷底,但強行按捺住悲傷的心緒,那雙水潤杏眸仍有淚光閃爍。
這會兒寶琴察覺出自家堂姐神情黯然,伸出綿軟乎乎的小手握住寶釵的素手,輕聲道:“姐姐,沒事兒的。”
等珩大哥回來,她非要詢問他,當初明明答應的好好的,現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探春將寶釵臉上的失落神色收入眼底,柔聲說道:“這位蕭姐姐應該隨著珩哥哥南征北戰的,可能定下了終身,宮中索性就成人之美,也是有的。”
鳳姐美眸凝視著寶釵,而艷麗玉容上現出同情,說道:“可能是這個緣故了,宮中這是先緊著天家之女賜婚,也是有的。”
那個冤家,又讓薛妹妹落了一場空,這怎么一回事兒?
李紈臉上也有幾許惋惜,柔聲道:“宮中的想法,別人也難以猜測。”
湘云來到邸報跟前兒,開口說道:“這上面好像是說,依衛國公先前所請…”
鳳紈:“…”
探春瞪了一眼湘云,拿著手捂住嘴唇的湘云。
甄蘭看向湘云,心頭暗笑不已。
寶釵強自笑了笑,豐潤、白膩恍若梨花花瓣的臉蛋兒上不見一絲血色,柔聲道:“我沒事兒的,那位樂安郡主陪著珩大哥出生入死,原也該先賜婚的。”
說到最后,少女再難忍住心頭的悲傷,聲音已有幾許哽咽。
她終究是商賈之女,當初小選就被嫌棄,現在自然是緊著那些天潢貴胄和宗室之女的,她原也不配的。
可以說,此刻的寶釵已經徹底破防。
黛玉見此,柳葉細眉下,粲然星眸中現出一許同情,輕輕拉過寶釵的素手,道:“寶姐姐,等珩大哥…”
寶釵玉容蒼白而無血色,貝齒咬著粉唇,柔聲說道:“顰兒,我今個兒身子不大舒服,有些失陪了。”
這會兒寶琴、鶯兒見狀,也攙扶著寶釵,向里廂走去。
就在諸金釵面上皆為這一幕動容之時。
忽而這時,外間一個嬤嬤跑到門口說道:“大爺回來了。”
經過幾天的趕路,終于在除夕的前一天,賈珩與李嬋月返回金陵寧國府。
原本走到簾子旁的寶釵,嬌軀輕輕一顫,那雙水潤杏眸中的淚花再也按捺不住,奪眶而出。
心頭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委屈。
寶琴秀眉蹙起,豐膩的臉蛋兒上有些氣鼓鼓,輕聲說道:“寶姐姐,回房吧,咱們不等那個負心薄幸的。”
黛玉清聲道:“寶姐姐,先回去歇著,他不說個明白,這事兒不能讓他過去。”
縱然那位是宗室之女,可也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畢竟是曾經被賈珩左擁右抱過,此刻黛玉心底也難免生出幾許惻然。
縱然那樂安郡主陪著珩大哥出生入死,可寶姐姐也是陪著他自微末而起,原本是答應過的。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寶釵嬌軀一震,這會兒又被寶琴拽著胳膊向里廂而去。
鳳姐遠遠看著這一幕,輕輕嘆了一口氣。
甄蘭靜靜看著這一幕,秀眉蹙了蹙,明眸中現出幾許好奇之色。
以色侍人者,色衰則愛弛。
這才哪到哪兒?
等再過十年看看!
什么釵黛,云琴,總有被他玩膩的一天,這些只有美貌,內在乏乏的女人,都會被他漸漸冷落,而她甄蘭才是他形影不離的結發妻子。
而一旁的甄溪,彎彎秀眉挑起,靈氣如溪的明眸中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珩大哥他究竟怎么回事兒啊?
其實,這是一種誤會,因為賈珩先前所請奏疏,是指在西北之戰后,賈珩請求賜婚雅若時,在崇平帝跟前提起。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不停往后擱置寶釵這位“相識于微末”的女孩兒,尤其是當事人寶釵耳朵里,就是賈珩…畫餅。
眾人正在心思各異之時,賈珩也與李嬋月來到寧國府,進入廳堂中,見著有些沉默的廳堂,心頭詫異不已。
鳳姐那張瓜子臉蛋兒笑意爛漫,美眸之中的思念幾乎要流溢出來,裙裳下的雙腿不由并攏幾分,行至近前,笑道:“珩兄弟回來了,郡主也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回來了,鳳嫂子和家中姊妹可好?”
“都好著呢。”鳳姐笑道。
賈珩說話間,將身上的披風解下,遞給一旁迎上來的晴雯,轉眸看向黛玉以及湘云笑道:“大家都在。”
而李嬋月也對鳳姐說了一聲“鳳嫂子”,那雙藏星蘊月的眸子,掠向在場眾金釵。
這會兒湘云也沒有如往常一樣撲到賈珩懷里,輕聲說道:“珩哥哥,剛剛大家說邸報上,宮中賜婚給你了。”
賈珩這一路陪著李嬋月趕路,還真不知崇平帝已經降了詔旨,問道:“賜婚?薛妹妹?”
可他剛剛寫完奏疏,還沒有遞送至京,這賜婚從何談起?
對了,先前似乎與崇平帝稍稍提及過寶釵,或許崇平帝如此貼心?
廳堂中的眾金釵面面相覷。
而鳳姐臉上籠起一抹詫異,聲音嬌俏說道:“珩兄弟還不知道?”
看來,這事兒另有隱情?
探春解釋說道:“珩哥哥,那位樂安郡主隨著珩哥哥南征北戰,宮中這次賜婚了那位蕭姐姐。”
賈珩面色怔了下,皺眉道:“這次不是薛妹妹?”
怎么是瀟瀟?是了,崇平帝先前就知瀟瀟跟他情投意合,這次得了機會,所以就給她賜婚?
那寶釵,豈不是又錯過了?
諸金釵:“…”
不帶這樣了,往人傷口上撒鹽是吧?
黛玉罥煙眉下的星眸閃了閃,妍麗嬌小的玉容上有些失神,幽幽說道:“果然話本常言,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賈珩:“…”
賈珩行至近前,拉過黛玉的素手,溫聲道:“林妹妹,我真不知道,這次原是為薛妹妹求婚,我這奏疏在杭州府都寫好了,還在身上帶上呢,準備今個兒就遞送過去,這宮里也不知為何,就賜婚了。”
當然,瀟瀟跟著他這般辛苦奔波,縱是賜婚也沒有什么。
可是,終究有些措手不及。
眼瞧自家男人都快要千夫所指,李嬋月柔聲道:“林妹妹,小賈先生的確不知道,如果給瀟瀟姐求婚,我和咸寧表姐不會不知道的,先前都沒有說過這事兒。”
這會兒,黛玉玉顏微詫,倒也抿了抿粉唇,星眸眸光中見起訝異,說道:“珩大哥,那這究竟怎么回事兒?”
她就說珩大哥答應過寶姐姐的事兒,也不該…
賈珩輕聲說道:“奏疏已經寫明了求婚之事,不僅是薛妹妹,還有林妹妹,這次看能不能一起求婚,縱然不能一起賜婚,下次也預先可說。”
只能說這件事兒,的確是命運捉弄。
否則,他答應過寶釵的事兒,不可能不兌現。
其實經此一事,真的有側妃之時,也就不會有其他人心頭泛嘀咕了。
畢竟寶釵也是經受了這么多波折。
鳳姐柳眉之下的丹鳳眼眨了眨,輕笑道:“那看來真是誤會了,宮里賜婚了樂安郡主,定是看著宗室之女在珩兄弟跟前兒,這不賜婚也大不成體統,那薛妹妹就再等等?我上次瞧著那位樂安郡主,年歲好像快二十了吧。”
李紈溫婉玉容上現出幾許恍然,目光瑩潤看向那少年,心頭暗暗思忖。
他雖然…胡鬧了一些,但斷不會答應了寶丫頭,又轉過來不作數。
看來此事的確是寶丫頭時運不濟。
李嬋月柔聲說道:“看來是宮里覺得瀟瀟姐與小賈先生情投意合,就先緊著瀟瀟姐賜婚了。”
這事兒也沒什么吧?先賜婚、后賜婚不都是一樣?再說瀟瀟姐隨小賈先生東奔西跑的。
此刻,惜春、甄溪、紋綺皆是看向那少年,面上神色各異。
賈珩問道:“薛妹妹呢?”
探春英媚玉顏上,神色略有幾許復雜,輕聲道:“珩哥哥,寶姐姐和琴姐姐回屋里了。”
甄蘭抬眸看向那少年,柳葉細眉之下的清眸閃了閃,心頭就有幾許感慨。
這次是要求婚釵黛的嗎?
哼,等將來會有膩了的一天。
賈珩點了點頭,道:“我過去看看。”
寶釵這次的確是受了委屈,上次記得就小病了一場,當然上次他沒有承諾這般具體,但先前既然給寶釵說過,肯定是要兌現的。
主要是寶釵經過幾次,臉面也折損了一些,如果不是一眾年輕姑娘不計較那些,只怕在一些婆子眼里都成了笑柄。
賈珩不再思量其他,出了廳堂,前往寶釵所居院落,去尋寶釵。
此刻,庭院之中,寶釵所在的廂房,內里暖香宜人。
寶釵趴在里廂的床榻上,再也忍不住,拿著手帕哽咽啜泣,翠羽秀眉之下,水潤杏眸淚光點點。
她當初說著不要名分的,為何就成了她惦念名分,她跟著他這二年,原也不是為了名分的。
寶琴在一旁坐著,輕輕撫著寶釵的后背,輕聲說道:“姐姐,好了,別哭了。”
自從小時候,就沒有見過堂姐這般傷心過,珩大哥做的也太過分了。
這都幾次了?姐姐次次期待都落空。
鶯兒看著這一幕,臉上也有些戚戚然。
“大爺來了。”
就在這時,寶釵的另一個丫鬟文杏,從不遠處過來,對著屋里的薛家姐妹說道。
寶釵聞言,如遭雷殛,嬌軀一僵,抖動的雙肩漸漸停下,止了哭泣之聲,擦了擦眼淚。
不管如何,她不能讓他見著眼淚。
賈珩繞過一架竹木芙蓉屏風,進入里廂,看向那床榻上的少女,問道:“薛妹妹。”
寶琴起得身來,小胖妞抬起螓首看向那少年,輕聲道:“珩大哥。”
方才有些兇巴巴的瓷娃娃,此刻卻不敢說什么,只是沒有笑容。
賈珩輕聲說道:“琴妹妹,我和你姐姐單獨說兩句話。”
寶琴怔了下,看了一眼寶釵,出得里廂。
待寶琴離去,賈珩來到床榻上坐下,拉過臉上淚痕猶在的少女,輕聲說道:“我說我也是剛剛知道宮中賜婚一事,薛妹妹信嗎?”
寶釵翠羽秀眉之下,水潤杏眸波光閃了閃,低聲道:“珩大哥。”
賈珩拉過少女的手,將奏疏放在少女的手中,溫聲道:“這次是宮里自己賜婚,否則,我奏疏都寫好了,正要遞送上去呢,誰知道出了這樁事。”
寶釵聞言,呆若木雞,垂眸看向手里的奏疏。
奏疏自然不是作假,所以,這究竟是在怎么一回事兒?
賈珩嘆了一口氣,說道:“要從當初西北之戰說起,當時我求婚雅若,順勢提及樂安郡主一事,然后才與圣上說封無可封,以賜婚誥命,算是封妻蔭子以酬功,但沒有想到,這次回來,中間皇后娘娘遇刺的事兒耽擱了一番,奏疏未曾遞出,宮中已經將賜婚的詔旨降下。”
寶釵聽聞此言,已是櫻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賈珩道:“不過還是修改一番,遞送過去,言明此事,再為你請封誥命就是了。”
“別。”寶釵聞言,雪膩玉容微微一變,連忙勸說道:“珩大哥,宮中剛剛賜婚,珩大哥又提及此事,宮里不定怎么想。”
賈珩看向少女,輕聲道:“該遞還是得遞的,不過這次是密疏,不然下次又不知賜婚到誰身上,又讓薛妹妹白等了。”
寶釵:“…”
賈珩將奏疏放在一旁,看向梨花帶雨的麗人,輕聲說道:“薛妹妹怎么哭了。”
寶釵臉頰滾燙,分明心頭一時羞臊難當,顫聲道:“珩大哥,我…”
因為名分的事兒,一出又一出風波,好像只她事多一樣,她真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賈珩看向寶釵,輕輕揩拭著那豐潤、白膩臉蛋兒之上垂掛的淚珠,溫聲說道:“薛妹妹放心,薛妹妹沒名沒分地跟我好幾年,不會委屈你的。”
“珩大哥。”寶釵聞言,只覺鼻頭一酸,杏眸珠淚滾滾,將螓首埋入賈珩懷里。
賈珩摟過寶釵的肩頭,輕聲道:“薛妹妹,當初咱們最早認識,我怎么會忘記薛妹妹的事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