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后院花廳 秦可卿也已得到了圣旨內容,見著那從外間而來的蟒服少年,關切問道:“夫君,宮里來了圣旨?"
尤三姐在不遠處,也好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暗道,這圣旨又是怎么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明天或后天前往江南啟程,這次如果江南事情棘手,估計年前就回不來了。”
秦可卿聞言,芳心微驚,妍美玉容上見著訝異,問道:“夫君一開始不是說年前就能回來?”
賈珩近前,拉過玉人的素手,輕笑說道:“如果是沒有節外生枝,可能就迅速料定,馬上就回來,但不一定有沒有別的事兒。”
這次南下,也不是單純去陪著晉陽和甄晴,江南江北大營以及位于崇明沙的水師都需要親自盯一下,
而且隨著先前兩場大戰的封賞落實,江南大營的人事也會有所調整。
況且,韓癀為首輔之后,江南士人聲勢大震,而他此去就是借著江南分省一事,盡量分化江南士人。
同時在南京六部官員補缺兒一事為崇平帝分憂,并不僅僅是一個安徽巡撫。
這個崇平帝沒有明說,因為太過露骨。
當然,并不是他可以插手南京六部的人選,而是作為錦衣都督,可以匯報那些官員與韓首輔并非是一路人,作為崇平帝決策參考。
秦可卿問道:“那夫君,京里這邊兒……先前不是和爹爹說煤炭商會的事兒?”
賈珩拉著麗人落座下來,輕聲道:“此事我會將交辦好手尾。”
秦可卿聞言,點了點螓首,道:“那夫君路上一路小心。”
而這時,尤氏也在尤二姐以及丫鬟銀蝶的陪同下,挑簾進入廳堂,目光投向那夫妻二人。
賈珩帶著歉意的目光看向尤三姐,溫聲道:“三姐兒,過門兒的事兒,現在的確是辦不了。”
尤三姐卻十分懂事道:“大爺忙著正事要緊。”
反正她與大爺已有了夫妻之實,什么時候一頂花轎抬進門都沒什么。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尤氏,目光落在那溫婉如水的眉眼上,點了點頭。
尤氏卻覺芳心一跳,美眸中現出一抹慌亂,暗道,她又不過門,看她做什么?
“尤嫂子,這快過年了,族中有不少事兒,尤嫂子經得事兒多,可以多幫襯著可卿。”賈珩道。
尤氏道:“大爺放心好了,我會幫著可卿的。”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
而外間傳來鳳姐嬌俏的聲音,那張艷麗玉容上笑意嫣然,似是不見那馬車之上的珠淚暗垂,嬌俏問道:“珩兄弟,這就要去江南了?”
賈珩敘道:“朝廷的急差,這就過去了,煤炭那邊兒的生意已經和工部的兩位部堂說過了,回頭我會打著招呼,提供一份名單給工部和內務府,鳳嫂子到時只管讓王仁兄弟的商會。”
自從那天與鳳姐“不痛不癢”的敘話之后,這是他頭一次見著鳳姐,抬眸之間,可見那雙丹鳳眼中柔波瀲滟。
鳳姐神色不見絲毫異樣,笑道:“正要給珩兄弟說呢,我也不大放心我那個兄長,就自己也掏了一部分銀子,和他共同做著這塊兒生意,也省得他出了什么紕漏,珩兄弟覺得可行吧?”
賈珩問道:“鳳嫂子能約束著王仁世兄?”
“瞧珩兄弟這話說的,我在家里也是充著男孩子養的,我那兄弟對我也是懼上三分的。”鳳姐笑了笑,語氣頗是有著一二分的炫耀說道。
也是情知對面的蟒服少年始終擔心著她那兄長不靠譜。
賈珩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也是最好不過了,有鳳嫂子在,我也就放心許多了,雖說是承包給民間商賈分銷,但畢竟是朝廷的差事,也不能將差事給辦砸了。”
鳳姐笑了笑道:“珩兄弟,你就放心好了。”
秦可卿聽著自家丈夫與“好閨蜜”說著話,笑了笑,說道:“鳳嫂子就是能耐著,這里里外外的生意都能料理的井井有條。”
顯然這位麗人還不知后世“防火防盜防閨蜜”的至理名言。
“我這就是操心的命,這修了園子,西府公中的銀子可又是見底了,正想著法子賺點兒銀子呢。”鳳姐半是訴苦,半是打趣。
賈珩想了想,問道:“府中賬上,我記得還有數十萬兩銀子吧。”
雖說東西兩府合力修建著大觀園,耗費了不少銀子,但當初抄檢賴家以及單大良 、戴良等一眾買辦家產,也為寧榮兩府輸了不少血。
“這府上開銷也不少,年前年后,修園子就不用說了,其他開銷也有不少。”鳳姐笑意嫣然地看向那少年,鳳眸柔波瀲滟。
賈珩笑了笑道:“那回頭,鳳嫂子再托府中的心腹人辦個商鋪,也入上一股。”
煤炭這一塊兒,他打算當作自留地,不急著去拉人分擔風險,先前在河南為朝廷勘定金礦,不知為內務府補了多少進項。
賈珩說完,目光溫和地看向秦可卿道:“你們先說著話,我還要去往錦衣府辦事。”
秦可卿道:“那夫君先去忙著吧。”
賈珩對上那柔潤如水的目光,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在陳瀟的陪同下前往錦衣府。
鳳姐拉了下秦可卿的手,笑道:“可卿,人常言好男兒志在四方,再說這天下這么多事兒也離不了他這位朝堂重臣操持。”33
秦可卿抿了抿櫻唇,道:“夫君他這也太辛苦了。”
夫君他回來沒有多長時間,就又外出辦著公差,怪不得先前尤嫂子勸說著自己,這實在太辛苦了。
鳳姐寬慰說道:“如是可卿晚上無聊,不是還有我們呢,一同玩著麻將也能解解悶。”
再不濟,她還可以搬過來和可卿一同住,嗯,許是誥命夫人的床榻更軟一些?
秦可卿芙蓉玉面之上有些不自然,柔聲道:“我已不想玩著麻將了。”
鳳姐:“???”
這麻將都不玩了?這是有了什么變故?
鳳姐想了想,也明白過來,只怕還是府上這些女孩兒鬧的。
其實這就和釣魚佬出去釣魚,結果媳婦兒……
你釣魚,別人也釣魚,而且鉤直餌咸。
秦可卿道:“快過年了,府上一堆的事兒,最近京營中的各家誥命也不少上門拜訪著,得見見才是。”
鳳姐聞言恍然過來,笑了笑道:“這是應該的。”
錦衣府官衙,廳堂之中——
曲朗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面上帶著風塵仆仆之色,但目光迥迥,似斂神芒,周圍,
一眾錦衣府的將校以及文吏,都看向那位曲同知。
這位曲大人自從跟了都督以后,可謂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不過做的事也是機密、兇險。
“都督來了。”就在這時,廊檐下傳來錦衣軍卒的聲音,正在廳堂中忙碌的錦衣府中文吏連同曲朗一同站起,循聲而望。
賈珩步入廳堂之中,周圍辦公的錦衣將校和文吏紛紛行禮。
“卑職見過都督。”曲朗快步近前,抱拳行禮道。
賈珩點了點頭,面色溫和幾分,道:“曲同知這一趟辛苦了。”
“為朝廷效力奔走,不敢言辛苦。”曲朗拱手道。
賈珩道:“曲同知,隨本侯到書房敘話。”
“是,都督。”曲朗朗聲應是,然后隨著賈珩向著廳堂的書房行去。
賈珩落座在一方紅木書案之后,看向曲朗,問道:“曲同知,說說吧。”
曲朗低聲道:“都督,山東等地白蓮教徒眾多,在地方上勢力盤根錯節,不乏官府小吏公差為其通風報信。”
賈珩眉頭緊皺,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垂手而立的白蓮圣女,正對上一雙幽然清眸。
嗯,錦衣府中人也有白蓮教眾。
曲朗續道:“而且不僅僅局限在山東一地,南方幾省也有彼等信徒,潛藏甚深,想要連根拔除,非一朝一夕之功”
賈珩眉頭皺了皺,問道:“白蓮教眾怎么會有如此之多的教眾?”
“白蓮教興起已有數十年,甚至可牽涉到當年的廢太子一案,而這些年北旱南澇,賊盜蜂起,不少百姓潛入山林,落草為寇,白蓮教更是趁機發展信徒。”曲朗說道。
賈珩面色沉靜地聽完,道:“廢太子?這如何牽涉到廢太子?”
曲朗先是左右看了看,目光投向陳瀟。
賈珩道:“蕭姑娘是我心腹,不用避諱。”
曲朗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卑職費盡周折才打聽出來,據傳聞,當年的靜妃就是白蓮教的圣女,還有廢太子當年也與白蓮教有著一些聯系,但傳聞不知真假。”
陳瀟看著曲朗,清眸幽深幾分,心底閃過一道寒光。
這個曲朗知道的太多了,再讓他查下去,只怕要涉及一些隱秘。
賈珩心頭同樣掀起驚濤駭浪,但臉上不動聲色,說道:“此事牽連眾多,你先不要查了。”
旋即,問道:“白蓮教中的構架,可曾有摸清?”
“他們在各地設香堂、分舵,在老巢之中由無生老母,彌勒真佛,東華帝君。”曲朗輕聲說道。
賈珩默然片刻,問道:“僧道俗三家俱全?”
曲朗道:“但無人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也無人見過彼等真容。”
賈珩想了想,吩咐道:“此事牽涉廢太子,你不要再查下去,將所有資料匯總到我這里,本侯還有一件事兒要交辦給你。”
曲朗心頭不由凜然,情知這可能牽涉到宮里那位至尊,低聲道:“還請都督示下。”
顯然也知道自己這次被急召回來,有著極為機密之事。
賈珩道:“前往大同和太原,摸清彼等將門的關聯和人脈。”
人是社會的人,要查辦一個人,如是摸清他的社會關系網絡,基本就能找到切入點。
曲朗拱手道:“不知查哪些人,都督還請明示。”
“太原總兵王承,大同總兵蔣克寧兩人以下,所有將校,主要是王蔣二人手下提拔的軍將還有背后支持的商賈巨室,尤其是晉商。”賈珩敘說道:“此外女真最近的消息也要留意,隨時遞送京城。”
他這次要先發制人,等江南去過一趟之后,就前往大同、太原等地接管一切。
曲朗心頭微凜,并不多言,拱手應是。
待曲朗離去,迎著那少年的打量目光,陳瀟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看著我,我其實也不知道。”
“那你什么時候知道了,和我說說。”賈珩輕聲說著,也不多問,而是說道:如果不是軍器監火銃未曾造全,我早就前往大同坐鎮,眼下看來不能拖延太久了,需要盡快整飭兩地軍務,靜觀草原變局。”
不能被動等待著女真主動入寇。
陳瀟道:“這樣也好。”
魏王府,書房之中 魏王立身在窗扉之前,看向庭院中的瓊枝玉樹一般的梨花樹,輕聲說道:“舅舅,賈子鈺又去江南了。”
宋璟感慨道:“這江南分省的主意,一看就是賈子鈺的手筆,當真是投上所好了。”
如果賈珩只是一個簡單的武勛,他還不會覺得有什么,一時得寵而已,但如此善于揣摩圣意,察覺變局,實為無雙國士。
這樣的人,只能為友,不能為敵。
但將來殿下未必駕馭的住,真等即位以后,也要有所處置,才能保天下太平。
魏王道:“林如海從江南調回京城,巡鹽御史空缺,舅舅夾帶中可有合適的人手?”
宋璟雖是舉人出身,但也與一些進士有著交游,有一些年歲和資歷正好在都察院科道御史之列。
此外,宋四國舅宋暄也有一些同年,隨著魏王陳然開府觀政,心思活泛起來,開始向魏王陳然靠攏。
因為魏王是皇后元子,縱然論著儒家法理,也有著東宮之相,這些人在心理上也 沒有任何壓力。
“有倒是有,不過現在巡鹽御史之職較之以往,主掌緝捕私販,收繳稅銀現在集于戶部以及內務府。”宋璟眉頭皺了皺,思忖了下,低聲說道:“殿下如是想圖鹽利之厚可謀劃兩淮轉運司歸屬,但如今兩淮都轉運司也受戶部和內務府雙方鉗制,也不如以往那般自如。”
魏王聽宋璟提及內務府,臉上見著復雜之色,道:“內務府實在可惜。”
如果當初自家舅舅能夠進入內務府擔任會稽司郎中,再等三二年,內務府也就由舅舅主掌。
念及此處,魏王道:“晉陽在姑姑說需要處置甄家還有主持開海商貿之事,今年似乎不再回京,也不知南邊兒是何情形。”
任是魏王腦洞大開,也不知晉陽是在南方生孩子去了。
宋璟道:“此事,天子心頭不許,再多做也只是平白惹得嫌惡,殿下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謀劃前往禮部觀政,今年三月的春闈之試,圣上肯定格外重視,而這也是殿下收天下士人的機會,至于貨殖營生,宋家祖宅在杭州,那邊兒原有不少族人,而南方閩粵之地開海通商,海貿繁榮,銀子的事兒,殿下不用太過擔憂。”
宋家原本祖宅是杭州府,后來隨著宋皇后封為皇后,宋老太公與妻子這才定居在長安城,現在西山的一座別苑榮養,平常深居簡出,不給宋家后妃二人惹著麻煩。
魏王道:“那樣也好,只是所用銀錢甚多,還是多找幾處營生才是。”
宋璟道:“殿下放心好了,對了,禮部觀政的事兒,前些時日,我見了國子監司業顏宏,其人對殿下風儀頗為仰慕,最近會運作此事。”
“顏宏?”魏王挑了挑眉,面色帶著幾分驚訝,低聲問道。
宋璟笑了笑道:“顏宏與韓閣老為連襟,現為國子監司業,雖品階不高但在清流之中名聲甚佳,殿下可以接觸接觸他。”
他也沒有想到,顏宏竟主動示好,看來殿下的皇后元子身份的確是名正言順,深 得人心。
魏王點了點頭,道:“最近不是傳聞韓閣老將要晉位首輔,可這特旨不知為何竟遲遲沒有降下來?”
宋璟道:“想來還是忌憚南方士人從此勢盛,過年之前應有定論。”
魏王陳然目中現出一抹憂思。
韓宅,書房之中——
火焰騰騰的爐子之上,紫砂壺咕嘟嘟煮著,壺嘴不停冒著騰騰熱氣,而左右兩邊坐著韓痛以及顏宏。
“兄長,永寧侯去江南主持分省事宜,罷陟州府縣官,圣上這番用意何故?”顏宏放下茶盅,面帶擔憂問道。
韓癀面色淡漠,說道:“還能是為何,不過是要以永寧侯這把大漢神劍將江南一劈兩半而已。”
顏宏聞言,面色變幻,低聲道:“宮中對我南方士人何猜忌至此?”
韓癀抬眸瞥了一眼顏宏,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天下九州四海,不止一個江南。”
顏宏見翰痛不喜,面色微頓,說道:“兄長之言,氣度恢弘,實是胸懷天下。”
“這是圣上昨日對我說的。”韓癵目光幽幽,低聲說道。
顏宏:
沉吟片刻,說終究沒有將自己約了魏王的事兒和盤托出。
韓癀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壓下復雜莫名的心緒,問道:“子升呢?最近怎么不見他?”
“兄長,最近京中大雪,不少官宦人家的年輕子弟舉辦了個詩會,子升受邀參加了。”顏宏解釋道。
韓癀眉頭緊皺,沉聲道:“明年春三月就是大比之年,他不在府中好好閉門讀書,去參加什么附庸風雅的詩會?”
崇平十五年恰恰是三年一次的科舉之年,而明年的三月如果沒有什么大事,春闈就要舉行。
顏宏聞言,笑了笑,勸道:“兄長也不必太過憂慮,我考察過他功課,還算扎實,已有進士實力。”
韓癀道:“明年如是不中,天下不知該如何嘲笑于我,如是高中,又有非議不公之音,幸在明年圣上無論如何是不會讓我主考。”
他以往也主考過兩次,但現在晉位首輔,顯然以天子的心性,不會再容他廣收門生。
顏宏問道:“兄長,宮里什么時候降下圣旨?”
“也就這幾天了,估計是江南分省之事底定下來,最遲也不過年后。”韓癀目光,心頭也有幾許激動。
宦海沉浮多年,坐在那個位置,政治抱負實現就在眼前。
可以說,大漢經過百年,內閣首輔的權力還是相當之大的。
不提韓痛思量著,卻說賈珩在錦衣府處置了公務以后,將近晌午時分,領著陳瀟一同前往晉陽長公主府,打算臨行之前見見咸寧和嬋月。
晉陽長公主府,閣樓 李嬋月坐在書案之后撫琴,抬起盈盈如水的明眸,看向扶著欄桿眺望花園雪景的少女,問道:“表姐,公主府修好了嗎?”
亭亭玉立的少女轉過身來,略顯冷艷的臉蛋兒上寧靜,清聲道:“工部和內務府的匠人已經加緊修了,母后親自吩咐下去的,舅舅那邊兒也派人盯著,明年開春應該,能竣工。”
李嬋月道:“那樣也好,來往也便宜一些。”
咸寧公主笑著看向那少女,說道:“到時候妹妹也住過來。”
她和嬋月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將來還要拴住先生呢。
“我?我就不用了,娘親不會應允的。”李嬋月眉眼涌起一股羞怯,柔聲說道。
娘親還想讓她在外面裝著樣子,不然娘親也不好與小賈先生見面敘話。
咸寧公主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落座在李嬋月近前,道:“她以后有了孩子,只怕還不喜著你在身邊兒,耽擱她們一家三口說說笑笑。”
李嬋月芳心微跳,玉頰微紅,道:“娘親最是疼我,不會那樣的。”
再說,將來她也是……一家三口。
咸寧公主看向玉頰微紅的李嬋月,目光抬起看向遠處,低聲道:“你說先生這會兒在做什么?”
自從那天之后,先生再沒有尋過她,也太不像話了。
李嬋月道:“小賈先生回來以后,不是一直在忙著軍國重事,前幾天還吃住在京營里,這才過了兩天,想來這個和短時間實在忙的抽不開身吧。”
“別是真的抽不開身。”咸寧公主拉過李嬋月的素手,輕聲道。
李嬋月:
少女春山黛眉之下的眸子眨了眨,靈動粲然,表示這虎狼之詞,她實在不會接。
表姐自從和小賈先生……感覺都大為不同了呢,這幾天除卻舉手投足間令她面紅耳赤的氣韻,一張嘴就是這等讓人心驚肉跳的話。
而且對小賈先生沒有陪她一事,是越來越幽怨著了。
咸寧公主玉容現出一抹惆悵,抿了抿粉唇,道:“以后不爭也不行了。”
縱然是以后嫁給先生,如果先生動輒三五天不來找她,她自問是無法忍受的。,
倒不是為了男女之事,她沒有那般大的癮頭,只是總不能三五天見不到人,這還是夫妻?
不說天天晚上陪她起碼要不能少于陪著秦氏的時間。
反正……她不玩麻將。
其實這就是宗室帝女的性格,一時因為戀愛腦而委屈求全,但不可能始終容忍賈 珩玩消失。
李嬋月看向那妍麗玉顏上現出思索之色的少女,纖聲道:“表姐,咱們……現在好像還沒過門的吧?”
咸寧公主柳葉細眉之下的清眸笑意淺淺,說道:“原就是早晚的事兒。”
兩姐妹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時,閣樓上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個女官在屏風旁盈盈一禮,稟告道:“殿下,郡主,永寧侯來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