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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章 陳瀟誰舍不得你了?

寧國府  華燈初上,懸掛在廊檐下的燈籠隨風搖曳不停,暈出一圈圈橘黃光影,映照得庭前空階明亮非常。

  廳堂中,鳳姐與尤氏三姐妹正在玩著麻將,在“嘩啦啦”的聲音當中,這已是寧國府的日常。

  可以說,在賈珩不在寧國府之時,鳳姐幾乎將寧國府當成自己家一樣,隨意出入。

  尤三姐那張艷冶如春花的臉蛋兒在彤彤燈火映照下,恍若桃花花瓣,明艷動人,忽而看向外間的天色,問道:“什么時候了?”

  鳳姐笑道:“許是不回來了?瞧著天都黑了。”

  尤氏道:“如是不回來,就在秦家住一晚也沒什么的。”

  鳳姐看向尤氏,柔聲道:“尤嫂子,最近從南邊兒來的那個戲班子不是到了府上,再有兩天,二老爺那邊兒過生兒,老太太想著慶賀一回。”

  隨著賈珩封為一等武侯,賈政官居四品,現在的寧榮兩府可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賈母原是喜歡熱鬧的性子,事事都可慶賀。

  尤氏打出一張麻將牌,笑道:“那個戲班子已經安置到府里,這幾天見著天天吊嗓子,也不知唱的怎么樣呢。”

  賈薔南下采買了一些小戲子,在前不久返回到京里,現在安置在寧國府的仆役群芳的院子。

  鳳姐笑道:“不管好壞,也讓她們唱唱,如是唱的好,以后就不從外間請人了,咱們家里誰過生兒,也能便宜一些。”

  說著,看了一眼尤三姐,笑道:“三姐過門兒,怎么也得慶賀一回吧。”

  鳳姐已知曉賈珩這段時間會納著三姐為妾室,雖不會大操大辦,但該有的熱鬧也不會少。

  尤三姐笑了笑道:“瞧鳳嫂子這話說的,我這有什么慶賀的。”

  尤二姐聽著幾人說話,抿了抿粉唇,看向自家妹妹,捏著手中的麻將,心頭生出一股艷羨來。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一個丫鬟的說話之聲,欣喜說道:“尤大奶奶,鳳二奶奶,尤三奶奶,夫人和大爺回來了。”

  尤三姐聽著這稱呼,心頭不由生出一股古怪。

  這喊得倒是她們三個是一起的般。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賈珩與秦可卿在丫鬟和嬤嬤的簇擁下,二人步入廳堂之中。

  尤三姐起身迎去,看向那雍美華艷的麗人,語氣親切地喚道:“秦姐姐,回來了。”

  秦可卿笑著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吃晚飯了沒有?”

  鳳姐目光忍不住落在那蟒服少年身上,艷麗玉容上笑意嫣然,問道:“這冬天天黑的早,我們吃的早,你們兩口子吃完飯了沒?”

  秦可卿輕笑了下,美眸瞥了一眼賈珩,柔聲道:“我吃過了,夫君他還沒呢。”

  也不知他累不累,那公主府的公主只顧用著,也不管他吃沒吃飯,不怕將人累壞了。

  賈珩看向正在玩著麻將的幾人,珠容靚飾以及珠輝玉麗的首飾五光十色,道:“正說等會兒吃點兒,你們玩著麻將呢。”

  尤三姐玉顏艷冶,而黛眉之下,彎彎睫毛涂著淺淺玫紅眼影的美眸似有潤意暗生,道:“天黑的早,閑來沒事兒,就坐下玩玩。”

  秦可卿笑了笑道:“夫君,你要不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吃點兒飯,我和姐妹們玩會牌。”

  賈珩:“…”

  讓他去沐浴更衣,洗去身上別的女人的脂粉香氣是吧。

  鳳姐轉眸看向那少年,玉顏帶笑,忽而說道:“珩兄弟,今個兒聽老太太提及過,正說著打發人過去吊喪,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

  說著,看向賈珩,似在問著:“這不妨事吧?”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同朝為臣,死者為大,應該也派人過去祭拜一下的,今天進宮面圣,也聽圣上提及,為此哀痛悼念,罷朝七日。”

  鳳姐點了點頭,又道:“珩兄弟,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在陶然居訂了一桌酒菜,喚上我那兄長,一起吃個飯。”

  賈珩道:“今個兒是不大有空暇了,等明天吧,明天傍晚,白天可能還要去軍機處。”

  先前答應了鳳姐,去見一見王仁,其實不太想去見著王仁,但鳳姐明顯頗為期待。

  也不知鳳姐這期待心理是從何而來?許是炫耀著?

  鳳姐笑了笑,柔聲道:“那我就放心了。”

  賈珩說完,也不多待,喚上晴雯,去廂房中沐浴更衣,待洗去一身征塵,方前往書房,準備看會兒書。

  果然見著書房亮著燈火,室內一大兩小各安其事,看書的看書,下棋的下棋。

  正是陳瀟以及甄蘭和探春。

  只是甄蘭不時拿眼偷瞧那坐在梨花木椅子上,著飛魚服的少女,柳葉細眉之下狹長、清亮的眸子閃過道道瑩潤亮光。

  這位蕭姑娘在江南時候就隨著他征戰在外,想來是心腹無疑。

  甄蘭柳眉挑了挑,放下手中的棋子,起得身來,迎將過去道:“珩大哥,回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落座下來,問道:“蘭兒妹妹在做什么呢。”

  自從那次與少女親昵之后,就沒再理著甄蘭,主要是想晾一晾。

  甄蘭道:“剛吃了飯,一時無事,和探春妹妹下下棋,珩大哥隨著秦姐姐回來了。”

  說著,提起茶壺,給賈珩斟著一杯茶。

  探春起得身來,英麗雙眉之下眸光盈盈,喚道:“珩哥哥。”

  陳瀟放下手中書冊,起身過來,清眸中見著莫名之色,清聲道:“西寧郡王薨了。”

  賈珩道:“我們到外邊兒說。”

  甄蘭面色微滯,秀眉蹙了蹙,目中涌起一抹暗然,心頭嘆了一口氣。

  珩大哥這是不信她…和三妹妹。

  這般思量著,看了一眼探春,只見少女修麗雙眉之下,明眸眸光流溢,顧盼神飛,似不為此所動。

  賈珩與陳瀟出了書房,兩人沿著回廊,來到了陳瀟所居廂房,坐在廳中敘話。

  陳瀟道:“西寧郡王薨了以后,青海那邊恐有蕭墻之禍,西寧郡王之弟金鉉一脈,子嗣眾多,這些年在西寧府根基厚植,對西寧郡王爵位傳承頗為覬覦。”

  “西寧郡王一脈傳承有序,西寧郡王之弟金鉉是哪來的覬覦之心?”賈珩皺了皺眉,問道。

  陳瀟道:“西寧郡王的父親當年就是庶出,一樣承繼王爵,如西寧郡王長房無成年男丁,二房不是沒有機會承爵,四大郡王都是世襲罔替,與國同戚,不會因一脈絕嗣而不繼爵,只要金孝昱一死,或者自請讓爵,朝廷多半會順水推舟立金鉉為西寧郡王,總之,會由金鉉統帥西寧府的十幾萬大軍。”

  此代過世的西寧郡王是第三代西寧郡王,而二代西寧郡王當年則是庶支繼承爵位。

  賈珩默然片刻,沉吟道:“如是以叔謀害金孝昱,不怕朝廷問罪?”

  陳瀟點了點頭,道:“未必是謀害,如金孝昱鎮壓不住金氏一族,為了金氏一族,多半也會讓步妥協。”

  父王與過世的西寧郡王關系不錯,但趙王與金鉉關系同樣是生死之交,當初金鉉一脈未曾清洗,也有宮里得位不正,不想刺激鎮守邊關的西寧郡王所致。

  賈珩面上若有所思,覺得此事頗為復雜,西寧那邊兒的確是不安定因素,但他現在騰不出手處置西寧府的事宜。

  轉而問道:“江南那邊兒,陳淵究竟去了哪兒?”

  此人就是一條毒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咬人,雖然天子已經派了早年得力的錦衣老人去追查,但他其實并不看好。

  “我也不知道,他自從上次你前去營救楚王之后,就已不信任我了。”陳瀟低聲說道。

  賈珩聞言,一時默然,目光幽晦幾分,心底思緒紛飛。

  有些想問瀟瀟白蓮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還有那位白蓮圣母又是哪一路神仙,但想了想,瀟瀟多半也不會告訴他。

  那位白蓮圣母的身份實是一團迷霧。

  或者說,一旦牽涉到天子當年為潛邸之時的事來,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賈珩道:“劉積賢在南省未歸,過了年我去大同,晉商這邊兒的消息,你幫我留意一下。”

  現在鹽商已經被他干殘廢了,現在還剩下晉商一脈。

  陳瀟低聲道:“晉商這些年與女真高層關系匪淺,而且也與陳淵有著來往,明年去大同時候,你要小心。”

  趙王當年坐鎮北平,晉商幫著轉運糧草,換句話說,晉商原本就是上次奪嫡的失敗者。

  見少女欲言又止,賈珩問道:“怎么了?”

  陳瀟默然片刻,道:“陳淵可能與女真人有所勾結,使得北方大亂之時,他好火中取栗,你也防備一下。”

  賈珩眸光幽幽,近前,一把拉過陳瀟的手,道:“瀟瀟,這是你們的計劃?”

  至此,今年開春以來大漢的所有亂象,一下子豁然開朗。

  中原大亂,白蓮起事,民亂糜爛數省,哪怕撲滅民亂,陳漢也要元氣大傷,從此中樞失馭。

  彼時女真入寇,陳漢朝廷應接不暇,那時候京營中的周王勢力開始發難,最終西寧郡王一脈勤王入三輔,而陳淵可能將太上皇再請出宮里,立己為帝,然后再收拾殘局。

  這就是剛剛過去的一年,陳淵等人想要謀劃的大事?

  陳瀟柳眉之下,清眸目光躲閃,低聲說道:“什么大事,你松開我。”

  顯然知道這人經過她幾個提示,已經得悉全貌。

  賈珩看向眉眼清麗、幽絕的少女,低聲道:“瀟瀟。”

  說著,溫軟氣息湊近,噙住那不涂胭脂的唇瓣,清冷如蓮荷的氣息絲絲縷縷而來。

  陳瀟柳眉明眸眨了眨,正要說話,只覺唇瓣一軟,輕哼一聲,最終闔上眼眸。

  少頃,賈珩看向雙頰紅暈泛起的少女,擁在懷里,說道:“西寧府那邊兒,我要不要進宮說一說?”

  陳瀟臉頰紅暈微褪,聲音幽冷幾分,說道:“不必,你現在說,宮里也改變不了什么,一場蕭墻之禍在所難免。”

  西北亂起來,宮里那位才會想著用他,否則四方俱平,他也難以建功立業。

  賈珩面色頓了頓,眸光閃爍之間,說道:“我現在的確騰不出來手,九邊呢?”

  陳瀟冷聲道:“當年趙王坐鎮北平,手下有一批邊將,雖然陸續被清洗,但一些舊部仍潛藏了下來,在九邊都有分布,而陳淵有著這批邊將的名單,這是他成事最大的底氣。”

  當初陳淵之所以攛掇白蓮起事,就是等到漢廷中樞為內亂弄得焦頭爛額之時,關鍵時刻可以起兵。

  “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這批名單上的人是誰,這是他最核心的機密。”陳瀟眸光閃了閃,羞惱道。

  她同樣也有一批父親的老部下分散在京營十二團營,雖然這么多年過去,可能未必愿意跟著起事,但在緊要時刻,等她解說著他的身份,不會反對他登上那個位置。

  許多時候,不反對就是一種沉默的支持。

  而陳淵之所以想拉攏她,原也是沖著她父王的那些故舊。

  賈珩心頭輾轉來回,笑了笑,附耳道:“我再在京中待幾天,就要前往江南主持分疆劃省事宜,這次你不用跟著我,省得來回奔波辛苦了。”

  陳瀟橫了一眼少年,冷哼道:“我也懶得過去。”

  所謂南下除卻公務,只怕還有去見著那有孕在身的甄家妖妃,這是嫌她跟過去礙事了是吧?

  賈珩溫聲說道:“好了,別悶悶不樂的,知道你舍不得我。”

  陳瀟:“…”

  誰舍不得你了?又在自說自話。

  不由伸手撥開賈珩的手,惱怒道:“你松開…”

  賈珩親了一口少女那香嫩肌膚的臉頰,說道:“瀟瀟,我離京以后,京中這邊兒就托你照看著。”

  赴江南分省,考察安徽巡撫人選,其實并不會耽擱多久時間,只是需要和李守中通通氣,等后天去見李紈以后,也和李紈說說。

  這幾天,鳳紈二人排著隊宴請于他,想避嫌都沒處避。

  鳳姐兄長王仁的事兒,他還沒想好給他什么生意。

  賈珩與陳瀟膩了一會兒,也沒有多留,返回后宅,并未去秦可卿所在的后宅,而是去了尤三姐所在的廂房。

  尤三姐正在與尤二姐在一塊兒說話,兩人并排坐在床上,腳下的一個銅盆熱氣騰騰,姐妹二人洗著腳,低聲敘著話。

  “三妹,定了什么日子沒有?”尤二姐問道。

  尤三姐艷冶玉容上現著一抹幽怨,道:“日子倒是定了,但大爺這幾天不是抽不出時間,如是在忙著,我也不好辦。”

  說著,幽幽嘆了一口氣。

  自從那晚以身托付以后,這幾天就再也沒有見到大爺。

  尤二姐柔婉如水的眸子盈盈波動,打趣道:“妹妹現在心想事成,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嘆氣做什么?”

  三妹雖然潑辣了一些,但恰恰是這性情讓她得了頭彩,大漢一等武侯,給這樣的人物做著妾室,何等的風光體面。

  尤三姐艷艷容色上有著幾分笑意,說道:“二姐放心好了,我可不會忘了你的。”

  尤二姐聞言,臉頰緋紅如霞,道:“別渾說了,讓人聽見了笑話,我這樣庸脂俗粉,人家哪里瞧得上?”

  那位珩大爺好像不怎么喜歡她,自她來府上以來,話攏共都沒有說上幾句。

  尤三姐道:“我家二姐體貌端莊,大爺怎么不喜歡,否則怎么讓二姐在府里住著?”

  尤二姐凝了凝眸,看向尤三姐,抿著粉唇。

  尤三姐笑道:“只是在大爺跟前兒晃著的紅粉佳人太多了,他又忙著外面的大事,哪能將心思放在咱們姐妹身上?”

  尤二姐漲紅了臉,低聲道:“我并無那般心思的,我那般出身,哪里配得上這樣的人?”

  “姐姐這話說的,哪里有配不上,等到床上,姐姐就知道配的不行。”尤三姐在二姐耳畔低聲說道。

  想起那天的緊密相擁,好似與她聯為一體般。

  尤二姐實在頂不住自家妹妹的潑辣和熾烈,一張柔美婉麗的臉頰滾燙如火,道:“妹妹…你胡吣什么呢。”

  尤三姐看向紅了臉蛋兒的尤二姐,輕笑道:“二姐,我一個人應對不了珩大爺,你也過來幫我,到時候咱們姐妹聯手,也能牢牢拴著大爺的心,不讓他在外面被那些狐貍精迷著了。”

  她能不知道自家姐姐的心思,早就看上了大爺,但矜持著,卻不知從何而起。

  尤二姐只覺渾身發軟,輕啐了一口,嗔惱道:“別胡吣了,人家府上的丫鬟和嬤嬤說咱們兩個才是狐貍精呢。”

  少女在府上也聽著一些閑言碎語。

  尤三姐拉過尤二姐的手,艷冶的臉蛋兒上笑意盈盈,說道:“狐貍精也得顏色好,誰讓咱們姐妹生的顏色好?人家還說咱們是一對兒尤物呢。”

  說著,伸手捉著尤二姐的身前,道:“姐姐不愧是姐姐,年齡比我就大一些。”

  尤二姐臉頰羞紅如霞,撥開尤三姐過來玩鬧的手,道:“別鬧,洗腳呢。”

  “姑娘,大爺過來了。”就在兩姐妹打趣說話之時,一個丫鬟快步進來,低聲說道。

  賈珩進入廂房,繞過一架畫著天女散花圖的竹木屏風,看向坐在床榻上洗腳的兩姐妹,說道:“三姐,還沒睡呢?”

  正在洗腳的尤二姐,正自臉紅耳熱,驟見那少年,一時間羞的垂下螓首。

  “嘩啦啦…”腳下的銅盆水花濺起,腳丫子似躲無可躲。

  尤三姐拿過一旁的布巾,先擦干凈了腳上水跡,穿入繡花鞋,欣喜道:“大爺怎么過來了?”

  賈珩道:“過來看看你,二姐兒也在這兒啊?”

  其實,與尤三姐有著夫妻之實以后,應該過來看看,否則有些拔…無情,但前幾天終究是太忙了。

  尤二姐三兩下擦著嫩如菱荷的足,將白皙如玉的足穿入繡花鞋,羞紅了一張柔婉靜美的臉蛋兒,顫聲說道:“珩大爺,你和三姐兒說話,我這就回房。”

  說著,身形略有幾許倉皇地離了尤三姐所在的廂房,向著外間而去。

  尤三姐眸光閃了閃,也沒有拉著尤二姐,笑道:“我這幾天與姐姐睡在一起,反正大爺也不在這兒,晚上沒有人抱著,怪不習慣的。”

  哪天將姐姐灌醉了,脫光了在床榻里間,她再騙著大爺玉成好事。

  待尤二姐離去以后,賈珩順勢坐在尤三姐身旁,拉過尤三姐的玉手,輕聲道:“這兩天是太忙了一些。”

  尤三姐轉過俏麗玉顏,笑道:“我倒沒事兒,只是大爺也該多陪陪姐姐才是。”

  賈珩輕聲道:“她今天在馬車上說讓我今天過來找你。”

  尤三姐聞言,面上笑意凝了一下,心頭感動,柔聲道:“大爺,秦姐姐過門這般久,也該有個孩子才是的,但大爺一直與秦姐姐聚少離多,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呢。”

  賈珩拉過尤三姐的手,說道:“孩子的事兒,看下個月月信什么情況,我覺得也該有了。”

  尤三姐凝起柔潤盈盈的眸子看向那少年,語氣嬌羞說道:“那我伺候著大爺歇息。”

  說著,幫著賈珩解著腰間的玉帶,一張艷冶的臉蛋兒在燈火映照下,嬌媚似花霰,光彩照人。

  賈珩由著尤三姐解著衣裳,問道:“你和你家里老娘說了沒有?”

  “說了,秦姐姐的意思是,后天就下著文定,挑個良辰吉日,但也看大爺有沒有時間。”尤三姐解開賈珩的衣裳,玉頰羞紅地解著身上的衣裳,香肩圓潤雪白,刺繡著大朵牡丹花的小衣,雪嶺影影綽綽,秀挺黛麗。

  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賈珩溫聲道:“那就好。”

  扶著少女滑如凝脂的肩頭,湊到桃紅唇瓣之上,掌中羞意寸寸流溢。

  賞玩著牡丹,須臾,抬眸之間對上那秋水盈盈嫵媚流溢的美眸,輕聲說道:“三姐這幾天想我了沒有?”

  在咸寧那邊兒其實并未盡興,而嬋月還是有些害怕,只能又讓嬋月觀摩了一場,但站在岸上永遠學不會游泳。

  尤三姐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晶瑩玉容滾燙如火,渾然不見往日潑辣,或者說再是潑辣的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都會變得柔順起來。

  聲音輕輕柔柔道:“如何不想?只是大爺忙著國事,豈可沉迷于溫柔之鄉?大爺繁忙之余,心里念著我就是了。”

  方才心底的絲絲幽怨在甜蜜的相處中,早已冰消瓦解。

  賈珩伸手輕輕撫著少女的臉頰,聲道:“最近的確很忙,不過有時間會過來找你的。”

  尤三姐一張艷冶、嬌媚的臉頰羞紅如霞,輕輕應了一聲,心頭甜蜜不勝。

  賈珩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多言。

  尤三姐眉眼涌起一股羞意,只覺嬌軀顫栗,低聲道:“大爺,燈,燈還沒熄呢。”

  賈珩聲音似有些含湖不清,說道:“亮著也沒什么,有燈照明,省得認錯人,走錯路。”

  尤三姐:“…”

  認錯人?這是在防備著她將二姐也拉進來?嗯,走錯路什么意思?

  賈珩伸手將金鉤上的帷幔緩緩放下,不大一會兒,流蘇輕揚,燭影搖紅。

  而一墻之隔的廂房中,尤二姐去了衣裳,心思復雜地躺在床上,在被窩里翻來覆去,原本熏香籠中那燃著的冰綃檀香,也不似往日寧神定意。

  忽而心神微動,卻是一墻之隔的廂房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尤二姐臉頰漸漸滾燙如火,面色猶豫了下,掀開被子,披了一件衣裳,躡手躡腳來到墻上貼耳,屏住了呼吸,凝神靜聽。

  妹妹這是…

  忽而,隔壁傳來熟悉的聲音,似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大爺,我實在不中用,要不我和二姐一同伺候著你?”

  尤二姐拿著手帕放到嘴邊兒,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靜靜聽著,但半晌都未聽到那人說話。

  這?這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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