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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甄晴不,她也是為了甄家

  廂房之中,一燈如豆,橘黃燭火將一頎長,一綺麗的身影投映在屏風上。

  賈珩與黛玉相擁而立,將心中盤算和盤托出,垂眸看向臉頰彤彤如火,星眸見著羞意的黛玉,柔聲說道:「妹妹現在可還擔憂著?」

  名分的問題,還是那句話,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黛玉心頭甜蜜,一下子心思徹底定了下來,將螓首倚靠在賈珩懷里,低聲道:「珩大哥,原也沒擔憂著,珩大哥心頭有數就好。」

  賈珩垂眸看向空氣劉海兒的黛玉,輕聲道:「妹妹既然這般說,那我也不用著急了。」

  「珩大哥。」黛玉羞紅了臉蛋兒,嗔惱說道。賈珩輕輕撫著那俏麗容顏,暗影湊近,噙住柔潤唇瓣,攫取甘美。

  過了一會兒,黛玉目光瑩潤如水,輕輕撥著賈珩正自牧羊的手,顫聲道:「珩大哥,別鬧了。」

  賈珩嗅著黛玉秀發之間的清香,低聲說道:「妹妹有些瘦弱了,醫書上說如是太過瘦弱,只怕于子嗣不利。」

  在后世如果要孩子,還講究一個備孕。黛玉臉頰嫣然如桃蕊,口中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好說什么,只覺今天一天所遇羞人之事比一輩子經過的事都要羞澀幾分。

  賈珩看了一眼外間天色,說道:「今天不講話本故事了,妹妹一路坐船,想來也累了,早些歇息罷。」

  待出了黛玉所在的院落,來到前院,聽到晴雯說著賈蓉已在花廳相候。

  此刻,賈蓉坐在花廳中,有些焦急不安的等著。

  忽而聽到廊檐下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抬眸看去,見得那青衫直裰、身形挺拔的少年步入廂房,連忙起身相迎道:「侄兒見過珩叔。」

  賈珩打量向賈蓉,這位少年身形倒是儉樸,但紅撲撲的臉蛋兒似是在哪兒喝酒剛剛回來,點了點頭道:「坐下罷。」

  賈蓉連忙道了一聲謝,落座下來,道:「未知珩叔派人相召,有何吩咐?」

  賈珩問道:「蓉哥兒,你在金陵這一住也有小一年了,是什么個打算?」

  賈蓉怔了下,俊秀白皙的容顏上,涌起討好的笑意,問道:「珩叔說的打算是指?」

  「成家立業,成家先不說,你父親剛剛過世,你身上熱孝未退,就說立業的事兒,你在金陵也住了許久,可有什么想法沒有?」賈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問道。

  賈蓉雖然也是平日飛鷹走狗、浮浪無端的紈绔膏粱,但相對而言比較沒什么膽氣,他過問一番,以示族長不罪前事之意,也就是了。

  賈蓉聞言,拿捏不住對面之人的主意,只得臉上陪著笑道:「珩叔,小侄文不成武不就,倒也沒別的想法。」

  賈珩沉吟道:「現在族中旁支多有從軍,先前在河南立功為將者,不知凡凡,有的甚至已經做到了六品武官,你如是從軍,我這里還是有著不少好去處。」

  隨著賈家庶支相繼崛起,主支就顯得冷冷清清,他如是一點兒不過問,也有些不大好看。

  賈蓉聞言,心頭一凜,只覺手足冰涼,連忙說道:「珩叔,你是知道我的,我哪里做得了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我一見那血,就渾身直哆嗦,哪里去到了戰場。」

  這在軍中再把小命丟了,那從軍誰愛去誰去。

  賈珩放下茶盅,問道:「那你現在以何營生?」

  賈蓉道:「回珩叔的話,這邊兒的族叔倒也照顧,讓我接管著兩個莊子,一間鋪子,平時收收租子什么的,小侄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他拿了銀子就可以與金陵這邊兒的子弟到秦淮河的畫舫游玩,這可比去軍中刀口舔血強多了。

  賈珩想了想,道:「你既然喜歡這樣也好,好生做事兒,待孝期一過,讓你母親給你張羅一門親事,也好成家立業。」

  賈蓉連忙道:「珩叔可是有別的吩咐?」賈珩點了點頭,道:「沒事兒了,去罷。」

  賈蓉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朝賈珩恭敬行了一禮,然后離去。

  賈珩看向賈蓉的背影,搖了搖頭,一夜再無話。

  翌日,甄家莊園,裝飾精美奢麗的書房之中,梨花木椅子上列坐著幾人。

  甄應嘉未著官袍,一身黃褐色員外服,端坐在太師椅上,其人年歲五十左右,面容白凈,頜下蓄著灰白胡須,蠶眉細目,鼻如玉梁,相貌儒雅倒像讀書人。

  下首一側,坐著一個著武官袍服,頭戴山字冠,面容沉凝的中年漢子,正是甄應嘉的弟弟甄韶,其子甄玨。

  甄韶一側坐著年近四十的中年漢子甄鑄,身后則是其子甄璘。

  至于甄應嘉的二弟則是幫著杭州織造局督問絲綢生意,還未過來。

  右邊一側的椅子上,則是坐著甄晴、甄雪兩姐妹,兩位王妃一頭秀郁發絲綰著大氣、端麗的云髻,芙蓉玉面,柳葉細眉,衣衫明麗,翠繞珠圍。

  比起與賈珩癡纏之時的旖旎香艷之態,雖一顰一笑都是華艷生光,雍麗清雅,但那股端莊妍美的韻態,因為身為親王、郡王王妃之故,顯得凜然難侵。

  至于甄晴秀頸之上,一條翡翠項鏈晶瑩熠熠,映襯的肌膚白膩,心形吊墜在如雪酥圓的滿月之間蕩著秋千。

  甄晴與甄雪昨晚已然見過纏綿病榻的甄老太君,今日用菜,正是與甄應嘉議事,不過說話的人還是甄晴,甄雪在一旁只是列坐旁聽。

  甄晴秀眉之下,涂著眼影的美眸流波熠熠,輕聲問道:「父親昨晚考慮的如何?」

  昨天在見過甄老太君以后,甄晴就簡單提及了賈珩的一些想法,大意是永寧伯欲整飭江南江北大營,甄家何去何從?是幫著南京兵部以及兩江總督衙門,共抗崇平一永寧這對君臣,還是積極配合,希圖來日脫身之籌碼。

  甄應嘉眉頭緊皺,說道:「此事,你祖母昨晚也提及過了,是需得早做打算,只是那永寧伯在圣上面前,說話比王爺還好使?」

  世上就沒有蠢人,就算甄應嘉被富貴迷了眼,但年輕之時吃了不少苦的甄老太君,也未嘗沒有思量過「將來」之事。

  甄晴輕聲說道:「父親,永寧伯算是近些年的后起之秀,近一年來,風頭正盛的就是他,父親不在京城,不知道他在圣上跟前兒的分量。」

  心道,父親也真是的,這讓她怎么說,難道說比王爺要強?

  念及此處,芳心一跳,前天那個混蛋問的混賬下流話,好似夢魘一樣,驅散不了。

  甄晴壓下心湖中涌起的漣漪,轉眸看向一旁嫻靜落座,雪膚玉顏上見著妍麗之態,認真傾聽談話如同乖乖女一般的甄雪,笑了笑問道:「父親不信可以問問妹妹,妹夫在軍機處與賈珩同殿為臣,這軍機處還是永寧伯提出來的?」

  甄雪溫寧眉眼見著幾許不自然,芳心涌起一股嗔惱,姐姐這就是故意的,非要拿著王爺和那人一同過來問她!

  迎著甄應嘉的目光,花信少婦壓下心頭的異樣,珠圓玉潤的聲音響起:「父親,永寧伯剛剛立了平亂大功,功封一等伯,已是簡在帝心,寵信殊異,非一般臣子可比,如是類比,尤之我甄家與上皇,而永寧伯又為柱國之臣,在軍機樞務又多有倚重,這比咱們家當年又更為難得。」

  甄晴偷偷瞥了甄雪一眼,心道,妹妹這一句柱國之臣,看來...深有體會。

妹妹的確是秀外慧中,見識  不凡,按說比起她也不遑多讓,只是性情柔婉,沒什么爭強好勝之心,可惜了......

  此言一出,甄家幾人多是面色微動,不是柱國之臣,而是類比甄家與之上皇,如是君臣之別,情分多少都會淡,可摻雜了別的感情,那起碼可保家族五六十年富貴。

  甄晴柔聲道:「聽說父皇還準備將女兒籠絡于她,」

  咸寧傾心于那混蛋,她隱隱聽到一些風聲,甚至在宮中不顧女兒家的名聲,鋪床疊被,如同奴婢。

  論起來,她和咸寧算是小姑子和嫂子罷,嗯?姑嫂共侍一人?

  不是,這時候胡思亂想這些做什么?都怪那個混蛋!

  甄應嘉面色凝重,緩緩說道:「天子心性隱忍,向有中興之志,如今視永寧伯為心腹,賈家家聲復振之期不遠。」

  不管是老太君還是自家女兒,都在說著同一樁事,太上皇那邊兒可能是真頂不住了,需要為未來籌劃。

  如原著一般,甄家藏匿財貨還是往賈家運著,兩家的關系原就菲比尋常。

  甄韶沉聲道:「兄長,今年開春,京營整軍功成以后,太上皇好像就不再過問外間之事,等河南之亂速定,明眼人都看出來,天子獨攬朝政,再無掣肘。」

  甄應嘉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知,只是知道又能如何?

  他甄家當年不是雍王的人,甚至因為廢太子之故和雍王關系疏遠,雖說費了不少勁,將一個女兒嫁給現在的楚王,可終究被視為外人。

  甄鑄卻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大哥,他一個少年能有多少能耐?想來也不過仗著姓賈,將來功績能否長遠,都還難說,看他打的那些爛仗?都是什么剿寇、平亂,就這般能耐,何足稱道?」

  說白了,在這位甄家四爺眼里,視賈珩為風口上的豬,只是運氣好得了崇平帝的重用。

  甄應嘉看了一眼自家四弟,皺了皺眉,道:「說這些有何用?」

  他這個四弟就是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當個四品參將委屈他了,還有先前淮安府的販賣米糧的賠本之事兒,估計也窩著一股火。

  甄晴玉容如霜,鳳眸瞥了一眼甄鑄,也不知為何,心頭就有些惱火不勝。

  這叫什么話?什么叫爛仗?你在江南大營待著,十幾年還只是個參將,那混蛋已是軍機大臣,京營節度,你怎么比?

  嗯?不對,好像有些不對?

  她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非要為那混蛋說話,她是有一說一,總不能睜著眼說瞎話罷?

  人家又是京營節度使,又是錦衣都督,又是軍機大臣,天子跟前第一寵臣,還裝眼瞎看不見,那就是愚不可及!

  甄雪同樣顰了顰秀眉,美眸瞟了一眼甄鑄,芳心也生出幾分不舒服,抿了抿粉唇,捏著手帕的素手攥緊幾分,中指上的戒指光芒熠熠。

  四叔怎么能這般說子鈺?子鈺他才多大,來日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而就在廳中因為甄鑄一番話陷入沉默之時,甄應嘉蒼老面容上現出思索,問道:「你去年不是還來著書信,這人對楚王那邊兒也頗為疏遠?」

  提及楚王,甄晴鳳眸閃了閃,心底也略有幾分不自在,輕聲說道:「父親,此一時彼一時,妹妹的歆歆認了他為干爹,關系比之先前要近了一層,再加上甄賈兩家原是幾十年的老親,先前人家是庶支,不知咱們的深淺,擔心牽連到一些禍事上,現在知道了,關系比之當初倒是好了許多,妹妹你說是吧?」

  也不好說什么「今日」不比往昔.....

  不是,她今天怎么總是給這個混蛋說話?不,她也是為了甄家!

  花信少婦很快收斂心底的紛亂思緒,在心底如是給自己說道。

  甄雪明眸凝了凝,暗惱自家姐姐怎么又扯上自己,什么都扯上自己來打掩護,輕聲道:「歆歆很討他和秦氏的喜愛,這一路上他也很疼歆歆。」

  甄應嘉點了點頭,道:「讓歆歆認他做干爹是對著的,如是淳兒......那就更好了。」

  一位京營節度,天子近臣,如果能支持楚王,那畫面太美都不敢想。

  其實這才是甄家對賈珩態度熱切的緣故,誰愿意無故樹敵?

  甄晴輕輕嘆了一口氣,玉蓉幽幽,道:「人家也不是傻的。」

  她都那般低聲下氣,百般逢迎,那人偏偏是個不為所動的。

  甄晴壓下心頭的一抹不甘,輕聲說道:「父親,這次機會千載難逢,不管怎樣,這將來的大漢都是父皇說了算,咱們家到現在這一步,想要保全富貴,還是要有所嘗試才是。」

  作為在宮中安插眼線的甄晴,沒有人比這位楚王妃更懂甄家面臨的危機,但有些東西不是看出來就能改變。

  除非將甄家幾千丁口賴以維生的莊田、產業全部變賣,填補奢侈生活的挪用虧空,但這與朝廷降旨抄家也沒有什么區別。

  賈家比甄家的好處在于,敗的是自己的家產,而甄家就是徹徹底底的家仆欺幼主,借經手辦事之便,挪用主家的錢財,如同賴家之于賈家,修個大觀園糊弄了不少銀子。

  事實上,最終在原著中抄家之后,仍是發還了甄家一部分族田,甄寶玉得以重振家聲,皇室也算仁至義盡。

  而賈珩選擇「說服」甄晴作為突破口,本身就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甄應嘉點了點頭,沉吟道:「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近些年在邸報上看了不少永寧伯的事跡,尤其是今年洪汛前后,京中圣上對他之言幾近言聽計從。」

  他還是相信自家大女兒的判斷,只是就此與江南官場劃清界限,短時間仍難以操持,而且也不是改弦更張就能獲得神京城中那位至尊諒解的。

  甄韶沉吟片刻,道:「王妃昨天說,這位永寧伯想要整飭江南大營武備?」

  他現在是營衛指揮使,再往上就是節度一類的官職,許能更進一步?

  「說來還是揚州的東虜刺殺鬧的,現在揚州還在封城搜捕,賈珩說江防空虛,需要整飭江南江北武備,不過我瞧著是個借口。」甄晴柔聲說著。

  「哦?」甄韶不由放下手中剛剛拿起的茶盅,目帶征詢。

  「京營、邊軍,父皇都在派人整頓,江南江北豈得獨善其身?終究是要整頓的。」甄晴柔聲道。

  甄韶目中精光一閃,問道:「如是這般說,江南大營整飭勢在必行了?」

  「侄女以為,大勢煌煌,不能抗拒,而是怎么要在這場整飭中保住位置,甚至更進一步。」甄晴秀眉之下,美眸凝露,輕聲說道。

  甄韶又是皺眉道:「江南大營軍紀敗壞,比之京營尤過之而不及,牽涉各方眾多,可不好動作。」

  甄晴鳳眸熠熠,輕聲道:「所以這才是我們甄家的機會,這一次如能幫著忙,起碼在圣上那邊兒就有了情分。」

  將來真的太上皇不忍言,追究往事,有著這么一層,縱然落個革職抄家,再過幾年再發還有復起之日。

  至于銀子,真是還不上了啊,抽骨熬油都堵不上那個窟窿。

  甄鑄眉頭挑了挑,嘴角噙起一絲冷笑,說道:「兩江總督、兵部,還有安南侯,哪一個是好惹的?就憑他一個黃口小兒?他在揚州抓鹽商,興大獄,真以為是省油的燈?別忘了,汪家的生意,咱們家還入了一股。」

  江南大營的檢校節度使是安南侯,一位曾立下赫赫功勞的武勛,其實也是上皇隆治帝的心腹。

  甄晴余光看了一眼甄鑄,心頭愈發不悅,但麗人頗有心計,也知道這就是這人的脾性,志大才疏,眼高于頂,但畢竟是自家親叔。

  想了想,笑著解釋道:「四叔勿憂,侄女覺得這是一次賣人情的機會,畢竟人家是軍機大臣,以后四叔領兵,不定用得著,再說,他應允了侄女的。」

  「他怎么應允著你?」甄應嘉詫異問著,并不相疑。

可以說甄家和楚王都沒有人懷疑過甄晴的不貞問題,因為甄晴從小就是驕傲的公主,怎  么可能紅杏出墻?

  甄晴也不好說兩人珠聯璧合之時,那人在耳畔答應著自己,柔聲道:「永寧伯許也是知曉江南官場勢力盤根錯節,這才想著與咱們家聯合,借咱們家的力,將江南大營整飭一番。」

  畢竟,是心思晶瑩剔透的女人,離了床榻,隨著時間過去,倒也漸漸琢磨出賈珩的機心,分明是借助甄家撬開江南大營的整頓事務。

  甄應嘉默然片刻,說道:「他能開出什么條件?」

  雖然知道太上皇經過今天春恭陵一事,將來恐有不忍言之事,需要及早為未來之事做著打算,但一下子也下不了這般決心,突然就與江南這些將門侯府反目。

  甄晴柔聲道:「他說整飭江南大營,給二叔、四叔他們留個好差事,將來如用到水軍討虜的時候,也能用著二叔、四叔,等立了大功,封侯封伯也是有的。」

  嗯,后面的封侯封伯的話是她現編的。

  如那混蛋所言,等立了功勞,將來太上皇和老太君相繼離去以后,甄家的劫難縱不能全消,也留下一絲起復的機會,當然如果她當了皇后,這些都不是什么事兒。

  「好大的口氣。」甄鑄冷笑一聲,面色帶著譏諷。

  真是時無英雄,徒使豎子成名!

  想他甄鑄,幼年習武,熟讀兵法,就因為擔任了半年廢太子的侍從武官,這輩子就毀了,自此被老太君一直壓著,讓他去守著一堆破船在南省屈居人下,一家四個人,除了二哥不喜做官,就屬他的官最小。

  甄應嘉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因為年幼之時為自家老母親寵溺過甚的四弟,呵斥道:「四弟,不可妄言。」

  「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這時,從外間屏風中,在一眾嬤嬤的攙扶中徐徐走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嫗,拄著龍頭拐杖,眼角帶著皺紋的面龐上見著嚴肅之色,只是走路都有幾分不穩,剛剛說完,就是咳嗽了幾聲。

  此外,身旁還跟著甄應嘉的夫人甘氏,甄韶的夫人孫氏,此外還有甄韶以及甄鑄的女兒,甄蘭以及甄溪。

  兩個丫頭年近及笄之齡,韶顏稚齒,都是著荷花素色長裙,梳著空氣劉海兒的丫髻,只是裙裳袖口、領口之上是紅牡丹刺繡,一個則是白牡丹淡刺繡。

  姐姐甄蘭艷麗嫵媚,桃腮紅唇,好似紅牡丹,妹妹甄溪溫婉清麗,肌膚如雪,好似白牡丹,五官容貌乍一看,頗有幾分相似。

  其實有些像是甄晴和甄雪的青春版,但天真嬌憨,俏皮可愛之處,頗有許多不同。

  「母親。」甄應嘉連忙從太師椅上起身,向前攙扶,問道:「母親身子骨不舒服,怎么不去歇著?」

  甄老太君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想聽你們幾個議事,你們擔心老身傷神,只好過來聽聽我甄家生死存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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