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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晉陽長公主她年歲也不小了,是該……

晉陽長公主府  閣樓之中,時近午時,明媚春光透窗而過,灑落在閣樓二樓小幾、屏風、花瓶上,地龍燃得一室溫暖如春。

  晉陽長公主一襲華美桃紅宮裳,云髻高立,側對著軒窗,端坐在一張古箏之后,纖纖十指,捻起琴弦,琴音叮冬,如山泉清越。

  麗人蛾眉微蹙,玉顏上似蒙著幽怨之色。

  有些滋味一旦嘗過,就再也回不去了。

  晉陽長公主琴弦隨著思緒亂了下,索性也不再彈,只是抬起一張秀美玉容,眺望著軒窗外的假山、花墻,怔怔出神。

  憐雪端上一盅茶,遞將過去,輕聲道:“殿下,今個兒郡主去了南陽公主那邊兒,得很晚才回來,要不喚喚賈先生?”

  晉陽長公主轉過螓首,柔聲道:“他這會兒許在衙署辦公,倒不好打擾。”

  這幾天,因為李嬋月一直在家盯著,二人縱是相會,也不得施展,只偶爾借得片刻之機,唇舌癡纏,稍慰相思之苦。

  憐雪道:“殿下,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晉陽長公主玉容如霜,幽幽一嘆。

  現在的她,倒真正體會到什么叫“作繭自縛”,當初為了防備著自家女兒,非要偷偷摸摸做什么情人,現在根本不得半點兒自在…饑一頓、飽一頓。

  可話說出去了,再起反復,就會惹人嫌。

  “殿下,有何打算?”憐雪問道。

  晉陽長公主美眸中現出思索之色,輕聲道:“讓本宮想想。”

  有時候真想一下子告訴皇兄算了,讓他賜婚,然后她就住進寧國府,可這樣不定給他帶來什么麻煩。

  其實她倒不在意名分,而是這十天半月不來一回,著實讓人作惱煩心。

  憐雪想了想,柔聲道:“殿下,要不在榮寧街附近的坊邑中,另置別苑,以為公主暫居,也好掩人耳目?”

  晉陽長公主聞言,眼前一亮,頗為意動,但旋即又覺得不妥,輕聲道:“那樣反而弄得煞有介事,不定有著閑言碎語。”

  賈珩雖時常來公主府,但暫時無人想到那一層。

  晉陽長公主道:“等他爵位升至公侯伯,位列超品,那時,縱本宮住他府上,也沒有什么非議了。”

  否則,憑裙帶關系得以幸進,終究好說不好聽。

  就在主仆二人敘話時,外面一個婢女,上得閣樓,俏聲說道:“殿下,賈爵爺來了。”

  晉陽長公主聞言,容色微頓,轉眸看向一旁的憐雪,聲音中難掩欣喜,道:“倒不需你使人去喚了,你代本宮去迎迎他。”

  憐雪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不多時,賈珩隨著憐雪,上得閣樓,見到那立身窗前,一身桃紅宮裳、身姿豐盈的麗人,倒好似一樹桃花,如籠煙霞,絢麗多姿。

  賈珩近前,環住麗人腰肢,耳鬢廝磨,只覺一股如蘭如麝的幽香撲鼻而來,溫聲道:“荔兒,用過飯了沒?”

  聽得一聲“荔兒”,晉陽長公主身形癱軟在賈珩懷里,瓊鼻膩哼一聲,將螓首靠在身后情郎懷里,任由其人探入衣襟,似有幾分嗔惱道:“沒胃口。”

  賈珩輕聲耳語道:“剛剛聽憐雪說小郡主不在?”

  晉陽長公主玉顏染緋,輕聲道:“嗯,她和咸寧,去她南陽姐姐那里了。”

  南陽公主陳惠是崇平帝四女,已嫁為人婦。

  賈珩附耳低語道:“荔兒若是餓得話,給你個好東西吃。”

  晉陽長公主聞言,嗔白了一眼賈珩,道:“你…唔”

  還未說得其他,就覺自家唇瓣綿軟,那熟悉的恣睢掠奪,幾令嬌軀發軟,只得微微闔上雙眸,纖纖玉手攀上賈珩肩頭。

  兩人向著里廂而去。

  而憐雪早已屏退了侍女,守在樓梯下。

  “你這下流胚子,就會作踐人…本宮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呢,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賈珩輕撩起麗人耳畔的一縷秀發,那張華美、艷麗的臉蛋兒在手掌摩挲下,光潔如玉,細膩入微,道:“殿下現在看出來也不晚,殿下上次不是好奇嗎?這下倒可…一償所愿。”

  也不知是不是某種錯覺,原本的心理不平衡,這番居高臨下,得到了某種極大的代償。

  晉陽長公主秀眉蹙了蹙,狹長鳳眸抬起,嗔白了一眼那少年,白膩如雪的臉頰,絢麗如煙霞,芳心之中一股羞恥混合著自己都說不出的躍躍欲試。

  許久之后,及至將近傍晚時分,一對兒璧人,緊緊相擁一起,享受著忙里偷閑的片刻溫存。

  窗外金色霞光照耀在飛檐斗拱、朱檐碧甍的閣樓上,金色琉璃瓦炫照著熠熠流轉的光芒。

  晉陽長公主這會兒云鬢散亂,桃腮生暈,鳳眸似張微張,回想起最開始的那一幕,心頭就仍有幾分羞惱,略帶著幾分沙啞的酥軟聲音響起:“改天,你也要伺候本宮一次。”

  賈珩看著明明奔著三十,偏偏這會兒認真起來,明媚嬌憨一如十五六歲少女的麗人,既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撫住巨滑老肩,輕聲道:“好,好,下次服侍你。”

  晉陽長公主狹長、清亮的鳳眸,也了少年一眼,瓊鼻中發出一聲膩哼,惱道:“聽著倒是有些不情不愿的。”

  說著,吮著水潤媚意的美眸微動,分明起了一絲捉弄意,偏過螓首,就直奔那人之唇。

  賈珩面色微變,連忙避開,如見蛇蝎,低聲道:“荔兒,別鬧。”

  晉陽長公主見此,心頭頓時起了一陣惱意,道:“哎,你這是什么眼神?”

  越說越惱,不由掐了賈珩一下,但動作太大,反而輕哼一聲,不敢造次了。

  賈珩臉色一黑,也怪方才生澀之中別有一番趣味,連忙岔開話題,皺了皺眉,整容斂色道:“殿下,我剛剛從錦衣府回來,已有關于忠順王的細情,正要和殿下商議。”

  果然,晉陽長公主被吸引了心神,美眸凝睇,靜靜聽著。

  或者說,這位麗人原就不是無理取鬧的性子,也只是情至濃時,偶爾逗趣兒下賈珩。

  當然,兩個人相處的模式,當賈珩喚其為殿下的時候,晉陽長公主也會變為溫寧如水的大姐姐,當喚著“荔兒”時,卻恰好如二八芳齡,俏麗婉轉的少女。

  甚至動情時候,還會喚著珩哥哥,但平時是想也別想。

  晉陽長公主蹙了蹙秀眉,溫婉氣韻在如桃芯的臉蛋兒上無聲流溢,輕聲道:“那件事兒有眉目了?”

  賈珩凝聲道:“基本確認了一些,工部兩位侍郎均有涉桉,還有戶部,也在其中,想來以錦衣探事之能,不久應能水落石出,那時,將是一場大桉,正好給你出氣,對了,昨日忠順王府派了長史官到府上索人。”

  晉陽長公主聞言,嫣然玉容上浮起一抹憂色,問道:“怎么說?”

  賈珩道:“一個戲子跑了,上榮國府索問,被我打發回去了,今日錦衣府將會過忠順王府詢問大相國寺一桉。”

  晉陽長公主輕聲細語道:“那樣還好,但你不能大意,如用錦衣探事,也盡量將手尾處理好,或者說別忘了皇兄,也會留意著你…其實,皇兄除內廠外,還有一支密諜,也不知現在還存在不存在。”

  “嗯?”賈珩凝了凝眉,心頭一凜,問道:“什么密諜?”

  晉陽長公主將螓首貼靠在賈珩臂彎兒,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心神放松至極,聲音也有幾分慵懶、酥膩,道:“當年皇兄執掌刑部,勢單力孤,之所以在眾人皆不看好情況之下,得承大位,除卻四川總督高仲平,當時執掌五城兵馬司,在緊要時,得以封鎖神京,還有周王兄遙相呼應,此外,還有一支密諜至關重要,名為諦聽…對了,當時錦衣都指揮使也是皇兄的人,就是現在調到南京那個。”

  賈珩默然片刻,輕聲道:“圣上能有今日,絕非易事,對了,你剛才提到周王,不知周王是何等樣人?”

  他早就知道,崇平帝得以弱勢藩王御極,絕對是運用了許多權謀手段,甚至可能還有些不太光彩,故而他從未小視這位天子。

  晉陽長公主聞言,沉默了下,道:“周王兄從小體弱多病,但善于用兵,頗具將略,當年與西寧郡王,在西北也打了不少勝仗,原也是有機會…但身子骨兒太弱了。”

  賈珩聞言,一時間陷入深思。

  他知道晉陽有許多事藏著,比如為何還是…當然也是兩人關系尚淺,隨著日復一日,情誼漸深,晉陽長公主總會告訴他的。

  晉陽長公主看了一眼賈珩,纖纖玉手輕輕摩挲著少年的臉頰,輕聲道:“十幾年前,我比你也就大一二歲,對許多事情倒是霧里看花,過了許多年,本宮才漸漸想明白了,你現在正在得志,本宮也不好潑你冷水,只能說,現在盡量少一些手尾,以防來日后患。”

  賈珩眸光深深,倒也聽出一些言外之意,輕輕吻了下麗人的玉額,道:“明白了,多謝殿下提點。”

  果如他所想,崇平帝這位天子的確不可等閑而視,怎么說呢,還是那句話,用著你時,這些都不是事兒,用不著你時,什么都難說。

  那盡量讓自己變得有用,并且時刻保持警惕。

  晉陽長公主感受著額頭上的溫軟觸感中蘊藏的依戀情緒,心頭也有幾分甜蜜,她還想和他做一輩子夫妻呢,自然希望他能走得遠一些。

  還有他的身世,如果皇兄知道,說不得會斬草除根,也說不得高抬一手,皇兄心思莫測,難以琢磨。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的事太過犯忌諱,都告訴他了。

  見著少年臉色凝重,晉陽長公主又寬慰一句,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正道直行…”

  賈珩低聲道:“殿下,你接著說,我聽著呢。”

  晉陽長公主卻容色微變,道:“子玉,別鬧了,快起來吧,再等一會兒,嬋月都該回來了。”

  賈珩“嗯”地應了下,伴隨著一道古怪的聲音。

  晉陽長公主秀眉凝了凝,再次看向賈珩,羞憤道:“要死啊你。”

  賈珩面容如常,起得身來,穿上衣裳,輕聲道:“殿下,我先回去了。”

  晉陽長公主這會兒,卻生出嬌媚之態,柔婉玉容上卻有幾分依依不舍,凝睇含情地看著那少年,聲不可聞,低聲道:“明天…還過來的吧?”

  賈珩看著那張妍美、溫寧的玉容,輕輕笑了笑,道:“過來。”

  晉陽長公主反而將臉埋在枕頭,催促道:“趕緊走罷。”

  賈珩自失一笑,也不再耽擱,乘著夕陽余暉,返回寧國府。

  待賈珩離去,晉陽長公主轉身看著床榻上,美眸出神地看著幃幔上的芙蓉團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將一只胳膊撐起身子,赫然發現已經綿軟一團,不得受力,無奈道:“憐雪,來人,準備熱水,服侍本宮沐浴。”

  心底幽幽一嘆,這么折騰,如是有了…

  可也不知為何,心頭似又有幾分雀躍。

  她年歲也不小了,是該…

  卻說晉陽長公主府上,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緩緩停下。

  簾子挑起,一身紅裙的李嬋月,下了馬車,轉過臉去,對著一旁的咸寧公主,道:“表姐,這么晚了,要不不回去了,就在府上住著?”

  咸寧公主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見得明月皎皎,芳霞綺麗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笑意,輕聲道:“好呀,這時候,回去倒也沒什么事兒。”

  說著,下得馬車,裙裾下的一雙繡花鞋踩在木踏上,襦裙下是一雙纖細、筆直的雙腿,下得馬車,身姿窈窕,竟比李嬋月還高著一頭,對著趕車的宮女以及扈從內監、侍衛,道:“你們明天再來接本宮。”

  “是,殿下。”宮女、內監躬身一禮,趕著凋花簪瓔馬車,在轔轔馬車聲中,向著宮苑而去。

  姐妹二人向著晉陽長公主府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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