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里間吃著午飯,聞聽救命之聲,即從屋里跑出的牢卒,聞聽喝問,就是一愣,抬眸見到賈珩,面色微頓,
齊齊拱手道:“這位大人,不知如何稱呼?”
并不是神京城每一個公差都認識賈珩,而京兆府衙的衙役還好一些,但牢房這些獄卒,對賈珩就有幾分陌生。
這時,蔡權也帶著幾個京營軍卒過來,沉聲道:“爾等愣著做甚,這是提點五城兵馬司的賈大人!”
一眾獄卒聞言,
都是面色倏變,
紛紛見禮。
而此刻,從馬車上趕來的尤二姐,尤三姐,則是愣怔在原地,一雙秀美雙眉之下的目光秋水盈盈地看著那少年。
尤三姐著一襲粉紅色羅裙,腰肢纖纖,梳著一個少女式的劉海兒發髻,玉容艷麗,
膚色白膩,
鬢發間別著一朵牡丹花,
人花相襯,愈見姝美,手中捏著一方紅色手帕,
眉眼低垂,思忖著,“他就是珩大爺?”
尤二姐則著一襲翠白色底色襦裙,
相比尤三姐的蘋果圓臉,
臉型稍稍削立了一些,
身材略有幾分豐腴,挽著翠螺髻的鬢發間,別著一根銀色珠釵,那張豐潤、白皙的晶瑩玉容上,同樣現出一抹愕然,抬眸看向那少年。
賈珩看向尤氏,清冽的眸光柔和幾分,溫聲道:“你…沒事吧?”
當初尤氏向他遞送賈珍相害的紙條,通風報信,從本質來說,這位在原著中有著“鋸嘴葫蘆”之稱的尤氏,并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惡人。
念及此處,上前攙扶了下,將尤氏攙扶起。
尤二姐、尤三姐,聞言也是連忙上前,扶住自家姐姐,輕輕舒緩著后背的拍后背,喚道:“姐姐…”
尤氏那張白膩的臉蛋兒,
漸漸恢復了一些紅潤,抬起一雙美眸,看著賈珩,目光略有幾分復雜,重重咳嗽了下,道:“多謝…珩大爺相救。”
賈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尤氏身旁,兩位眉眼略有幾分相似的兩位少女,心道,想來是尤二姐和尤三姐了。
尤二姐看著氣質溫柔靜默,一張婉美的臉蛋兒上,正是掛著憂切之色。
尤三姐則是看著略有幾分英氣,容色艷麗,柳葉細眉下,是一對兒瑞鳳眼,煙視媚行,
臉蛋兒白里透紅,眼神深處似蘊藏著一股烈烈之氣。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賈珍心性乖戾,又遭逢大變,心性愈發偏激,你著人看過他就是,如何還親自相送?”
尤氏抿了抿櫻唇,少年那帶著幾分關切的責備之言在耳畔響起,囁嚅道:“我…”
而這邊廂,賈珍在地上,抬頭見到賈珩和尤氏正在說話,心頭一股嫉恨涌起,瞳孔充血,怒吼道:“賈珩小兒,你奪了我的一切,我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說著,身形掙扎著,就是要向賈珩沖去,而頓時就有幾個獄卒,沖將過來,朝賈珍已腫起的臉上,猛地狂打了幾個耳光。
“特娘的發什么瘋!不要命了?”獄卒斥罵著,重新又給賈珍套上了重枷。
賈珩看了一眼賈珍,心頭也沒了先前送其一程的念頭,沉聲說道:“將此獠押走,趕緊派官差押送上路!”
對賈珍,先前在水月庵時,他已在其身上動過手腳,想必在充軍途中,風餐露宿,顛簸流離,能安然至嶺南就不錯了。
至于什么野豬林,反而沒有必要。
他現在賢德之名傳于海內,動靜舉止說不得都有人暗中觀察他,不好做此趕盡殺絕之事。
“是,大人。”幾個獄卒聞言,點頭哈腰應道。
就在這時,尤氏檀口微張,無力地伸出一只藕臂,輕聲道:“且慢。”
賈珩聞言,心頭微動,目光詫異地看向尤氏。
尤氏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小玉,將那包秋衣還有盤纏,給他帶上。”
方才的一掐,夫妻情義已絕,先前的老爺再也說不出口。
尤三姐,那張人比花嬌的俏麗臉蛋兒上,就是現出憤憤之色,俏聲道:“阿姐,他都要掐死你啊,你還給他準備盤纏?”
“終究是夫妻一場,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尤氏慘然一笑,哀傷說道。
方才,她的枕邊人竟是要掐死她?十余年的夫妻情誼,竟至薄涼如此?
念及此處,尤氏瓊鼻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不大一會兒,顆顆晶瑩淚珠已掛在那張蒼白憔悴的凄美臉蛋兒上。
丫鬟小玉應了一聲,將身上背著的包袱取下,向著賈珍身旁的官差拿去。
那獄卒一時間就是遲疑,看向賈珩,問道:“大人,這…”
“帶上罷。”
賈珩擺了擺手,面色淡淡。
而在這時,聞訊而來的司獄,一路小跑著而來,分明是聽到這邊兒的消息,其人行至近前,面色惶恐,噗通跪下,拜道:“下官京兆府司獄雷明,見過賈大人。”
賈珩道:“雷司獄,伱手下的人也不看著點兒,剛才差點兒釀成一場人命案子,本官抽空要和許府尹說道說道才是。”
雷明聞言,面色倏變,如遭雷殛,額頭上甚至滲出冷汗,膝行幾步,叩頭不止說道:“大人,都是下官管束不嚴,差點兒釀成大錯,還請大人恕罪啊。”
如是這位少年權貴和許府尹一說,他這烏紗帽絕對是保不住了。
見得這人如此卑躬屈膝,苦苦相求,尤二姐晶瑩玉容頓了頓,凝眸看向賈珩,暗道,好一個少年權貴。
尤三姐柳葉細眉下的美眸眨了眨,目光在那身形頎長、氣質冷冽的少年身上盤桓不離,芳心中也有幾分莫名之意。
賈珩也沒有多少訓斥司獄的興致,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在這而當磕頭蟲了,趕緊領著犯人派差事去。”
那司獄雷明聞言,如蒙大赦,拱手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千恩萬謝,轉身離去。
尤二姐靜靜看著這一幕,抿了抿桃紅粉唇。
賈珩轉頭看向尤氏,在其身上的簡素衣衫上盤桓了下,道:“有件事兒正要和你說,鳳嫂子這幾天沒少念叨著你,在我面前說了不少好話。我知道你離了寧府,日子過得也艱難,我回頭和鳳嫂子說說,以后你可按著往日在寧府的月例支取銀子,這筆銀子會由東府轉給鳳嫂子,再由鳳嫂子派她身旁的丫鬟給你。”
說來,這也是對尤氏當初通風報信的回報了。
至于經由鳳姐之手,也是為了避諱瓜田李下。
尤氏抬眸看著對面的少年,櫻唇翕動了下,搖頭道:“我不要這銀子。”
賈珩默然片刻,問道:“為什么?”
尤氏抬起螓首,柔聲道:“我既出了寧府,應與寧府再無瓜葛,如今再收你的銀子,又算是什么意思?”
賈珩聞言,再次默然。
尤二姐聽著二人的對話,一剪秋水盈盈波動,面現思索,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這少年和她姐姐這波瀾不驚的對話中,似有一些不尋常的意味。
尤三姐則是挑了挑柳葉細眉,心頭生出一抹狐疑,俏聲道:“不知珩大爺,給我阿姐銀子,究竟是以什么名目?”
方才她可是聽到了,那賈珍在掐大姐脖子前說的話,難道看這架勢,大姐真的和這位珩大爺…
賈珩面容沉靜,看了一眼尤三姐,道:“終究是寧府過去的當家太太,縱然離了寧府,但與我賈族情分一場,也不好薄待了。”
尤三姐嬌哼一聲,卻是揚起一張艷若桃李的臉蛋兒,輕笑說道:“不想珩大爺如此仁義厚道,只是我大姐好好的當家太太,卻落得現在的田地,說來說去,還不是拜珩大爺所賜?”
“妹妹,這都是那人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尤氏連忙開口說著,然后看向賈珩,急聲道:“方才還要多謝珩大爺方才仗義援手,只是我家小妹刁蠻無禮,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珩大爺見諒。”
尤二姐也在一旁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裙袖,將一雙柔媚盈波的目光看向賈珩,輕聲道:“三妹她平日任性慣了,珩大爺大人有大量,還請見諒則個。”
這位尤氏二姐,聲音輕輕柔柔,眉眼間有著一股恬靜、溫婉氣質無聲流溢,對上賈珩目光,恍若受驚的小鹿般,連忙垂下眼瞼。
賈珩看了一眼尤三姐,聲音平靜無波說道:“禍福無門,唯有自招,其中是非曲直,你一個小姑娘,如果不懂,可以回去多問問你姐…賈珍落在如今田地,是不是他罪有應得?至于你姐,多少是無辜了一些,但賈珍為寧國族長,逞兇為惡之時,你姐為誥命夫人,也不是沒有風光過的,人這一輩子,既要吃得慣珍饈美饌,也要吃得下粗茶淡飯,起起落落,看淡就好。”想要和你蟋绔融化在一起很久 尤三姐聞言,芳心顫了顫,玉容微頓,抿了抿粉唇,一雙明媚流波的美眸瞪著賈珩,輕聲道:“你這人…說得好生輕巧,你不知我姐姐在家過得什么日子,街坊、鄰里閑言碎語的不說,姐姐還擔心著那個不要良心的混賬,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現在都快瘦脫相了,剛剛又差點兒被那混賬掐死,你說我大姐以前過得是什么日子,現在又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賈珩聞言,面色微頓,眸光幽深幾分,看向一旁的尤氏,見其面容憔悴,抿唇不語,一時默然。
尤二姐抬起螓首,柔聲細語道:“這位珩大爺,此地非講話之所,不若至旁處一敘。”谷墴 卻是見得街道上一些看熱鬧的目光以及指指點點的人群。
賈珩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都午時了,去尋家酒樓邊吃邊說。”
尤氏玉容微頓,推辭道:“這么好煩勞珩大爺?”
“無妨。”賈珩抬眸看了一眼尤氏,道:“你們先上馬車,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四海酒樓。”
尤二姐和尤三姐聞言,就是攙扶著尤氏,折身回了馬車。
賈珩喚上蔡權以及謝再義,就是前往四海酒樓。
酒樓,二樓包廂中 賈珩喚人傳了一桌宴席,然后落座,看向尤氏三姐妹。
其實二姐、三姐和尤氏并沒有血緣關系,是尤老娘改嫁時候帶過來的兩個女孩兒。
尤二姐揚起一張嬌怯、柔美的臉蛋兒,輕聲道:“勞煩珩大爺破費了。”
賈珩道:“這不值當什么的。”
尤二姐抿了抿粉唇,輕聲道:“珩大爺,先前之事,我們姐妹心里自有桿秤,原就和珩大爺無關,三妹往日也從沒有在家里派過大爺的不是,剛剛也是一時情切,心疼大姐。”
賈珩看向一旁正自安慰著尤氏的尤三姐,這時正對上一雙嫵媚的美眸,一瞬不移地看著自己。
相比尤二姐的羞怯,這位尤三姐毫無示弱之象,四目相對,盯著賈珩的眼睛。
賈珩也是看著尤三姐,目光清冷、銳利。
終究是少女敗下陣來,目光躲閃開,輕聲說道:“那賈珍不是東西,但和我姐姐無關啊,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之家,哪里能約束得了外面的爺們兒?現在吃了掛落不說,剛剛還差點兒被掐死。”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我若怪你姐,也不會出月例銀子。”
尤三姐清聲道:“那你說我姐現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賈珩凝了凝眉,問道。
尤三姐輕聲說道:“現在賈珍那混蛋被流放嶺南,我大姐不可能守著他一輩子,大姐膝下也沒個孩子,她若是要改嫁…”
尤氏正自黯然神傷,聞聽尤三姐所言,芳心又羞又氣,羞憤道:“三妹,你渾說什么,我誰也不嫁!”
她丈夫正要流放出去,現在哪里有什么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
賈珩同樣驚訝看著尤三姐,心道,不愧是原著中敢戲耍賈珍,還拿著柳湘蓮的寶劍橫頸自刎的女子,確有幾分潑辣勁兒。
尤三姐拉過尤氏的手,輕聲道:“你就是苦熬,苦熬誰去?熬賈珍,賈珍那混蛋,他剛剛要殺了你的!”
“那我鉸了頭發,出家當姑子去!”尤氏羞憤說道。
尤二姐連忙勸道:“大姐,不改嫁就不改嫁,說那胡話作甚?”
說著,也是瞪了一眼自家三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改嫁,就不能等過個一二年?
尤三姐這時,將一雙美眸看向一旁的賈珩,俏聲道:“珩大爺,你是怎么個說法?”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如是想改嫁,去官府尋一份和離書即是了,大漢律中,有義絕為由而和離,方才賈珍行兇未遂,夫妻情義已絕,可以和離。”
“你這人說話慣是輕巧,沒有你寧榮二府的允準,官府能給和離之書?”尤三姐打量了一眼少年,輕聲道:“你們這樣的公侯之家,哪怕是犯了事的族長媳婦兒,也斷不會容她改嫁了去。”
尤氏只覺臊的臉頰滾燙,羞憤道:“三妹,你別說了!”
當著對面那少年的面,說什么改嫁之言,她…真不知如何自處了。
“大姐,我是丑話說在前頭兒,今日不趕巧兒碰到這位珩大爺,將來怎么辦?”尤三姐顰起秀美雙眉,說道:“你真的要熬一輩子活寡?”
不僅是尤氏臊的慌,就連二姐聽著自家三妹這話都覺得面紅耳赤。
關鍵不在這話,私下三個姐妹怎么說都沒事兒,但現在當著一個男人的面。
她家這個三妹,也太不知羞了,這樣的少年權貴面前,到底是鬧哪樣啊?
這里不得不說,尤老娘帶著兩個姑娘改嫁,以及最后為了過上好日子,出賣尤二姐和尤三姐的美色給賈珍父子的一系列事件中,幾乎可以說,在尤二姐和尤三姐所受的家庭教育中,好聽說法是沒有受封建禮教的荼毒,不好聽說法就是風氣開放,幾有后世現代女性之風。
只是二姐性情內斂,三姐性情潑辣,只是二女心底都蘊藏一股不易覺察的烈性。
至于屈從賈珍父子,只能說是封建禮教壓迫下的可憐人罷了。
賈珩對尤氏姐妹其實倒沒有什么偏見,因為不去譴責不是東西的賈珍父子,卻將異樣目光投之兩個弱女子身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更不要說,眼下二女還沒有和賈珍有所勾連。
“哪怕是柳湘璉,先前一開始也是嫌棄尤三姐名聲,后來尤三姐以死明志,也后悔莫及,然而為時已晚。”賈珩心思電轉,壓下心頭一抹思緒。
而后看向尤三姐,說道:“其實,本來是要過一段時間和你姐說的,既然你問起,那也不妨和你說說。”
此言一落,三雙目光都是齊刷刷地看向賈珩。
“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路,不管你姐姐以后改嫁與否,隨時都可去往京兆府尋那里的官差,以義絕之名,求得一份兒和離之書。”賈珩面色微頓,沉聲說道:“寧榮二府不會出面干預,這是我說的。”
尤二姐心頭一震,在心底回響少年擲地有聲的話語。
而尤三姐美眸熠熠,玉容微頓,問道:“還有一條路呢?”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尤氏,說道:“原本鳳嫂子還有我家夫人她們的意思,念你日子過得艱難,又是無辜牽連,加之在寧國府居住了不少時間,就在天香樓西邊兒有一座小院落,讓你和丫鬟別居…我想著你畢竟是前族長夫人,也曾幫著族里忙前忙后主持過祭祖等事,雖說賈珍為惡甚洶,但與你無關,總有一些苦勞在。可剛剛聽你三妹的意思,來日或會可能改嫁,那樣再居寧國府,就于理不合了…當然,你與賈珍和離之后,月例銀子會一直供給,直到你另尋人家兒為止。”賈珩說完這些,頓了下,說道:“你若是覺得一時不想和離,也可等過段日子,總之要依著你的心思才是。”
他之所以對尤氏給予了較大的寬容,還是當初其人的通風報信。
從本心而言,他還是希望尤氏能夠和賈珍和離的,尋個老實男人…好人家嫁了,好好過日子,平平淡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這…”尤氏聞聽賈珩之言,面色變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落在任何人頭上都難以選擇,一邊兒是繼續住在寧國府享受著賈家的榮光,雖說身份尷尬了一些。
另外一個是將來有改嫁的機會,可尤氏雖說對賈珍絕望,但哪里說得上現在就有改嫁的念頭?
而且,自家丈夫剛剛流放嶺南,她后腳就和離改嫁,這…
畢竟是當過誥命夫人的女人,哪怕出身小門小戶,一下子也轉不過這個體面的彎兒,更不必說,心底還真有一絲舍不得往日的富貴。
尤三姐則在心頭盤算著賈珩之言,美眸一瞬不移地看著對面氣定神閑的少年。
暗道,大姐還能住在寧國府?
“你如果將來能改嫁,
其實也挺好,為賈珍那樣的人苦熬…不值得。”賈珩默然片刻,又續道:“當然,你這會兒心亂如麻,或許一時難下決定,倒也不急,等你想通了再說。”
尤氏玉容蒼白,凄然道:“我現在心頭亂糟糟的,還請珩大爺見諒。”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賈珩端起茶盅,淡淡說道:“先用飯罷。”
而這時,伙計也端上了飯菜。
尤三姐眉眼彎彎,嫣然一笑說道:“人說珩大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今個兒算是見著了,我敬珩大爺一杯。”
說著,取過一個酒盅,斟了一杯,不給賈珩拒絕機會,仰脖一飲而盡。
“妹妹…”尤二姐見著這一幕,柔聲道:“別喝這么猛。”
“沒事兒,我高興。”尤三姐飲了酒,一張白膩的臉頰紅撲撲,美眸一瞬不移地看著對面的少年,淺笑盈盈,道:“我干了,珩大爺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