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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諸懷到

  哨聲響,李臻就瞧見四面八方有人直接躍上了房頂,接著朝那個猩猩的方向撲了過去。

  他猶豫了一下,這一步“水火未濟”沒踩下去,而是一個輕躍,踩在一戶人家的泥巴墻上,又一大步邁出,踩到了別人房頂。幾個閃身,幾乎和那群使輕功之人同一時間來到了那處巷道。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年輕人叫什么來著…

  耿鐵方?

  好像是叫這個吧?

  此時此刻正滿臉憤怒的看著對面那十來個四散奔逃的人,身邊不見了那只小猴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在抓著一個人往地上砸的猩猩。

  那猩猩抓著一個人的腿,看起來就跟浩克砸洛基一樣。

  手里的人身子都砸成漿糊了,還沒撒手。

  這巷道四周全是翻飛的血肉,場面無比的血腥。

  李臻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有幾個第一時間趕來的人直接抽出了兵刃,無視了那群四散奔逃的人,把這個年輕人和猩猩堵死在了巷道兩頭。

  “前方之人,立刻束手就擒!”

  其中一人喝了一聲。

  可換來的卻是一團模糊的血肉,以及那已經殺紅了眼的猩猩憤怒的咆哮。

  “嗷!!!”

  可就在這時,一條金色的絲線憑空在猩猩周圍出現,把它直接捆住了。

  猩猩察覺不對,立刻開始掙扎。

  可卻無論如何都掙扎不脫那金色的絲線。

  李臻雙眸亮起了一團金光:

  “福生無量天尊,耿居士,這是為何?”

  耿鐵方看起來是被氣的不輕,盯著那團碎肉咬牙切齒。

  聽到了他的動靜后,目光落在了居高臨下的李臻身上看了看…

  李臻認得他,他自然記得李臻。

  接著目光又落在那還在掙扎的猩猩身上,最后一聲長嘆:

  “唉…”

  嘆息著,他抽出了腰間的棍棒。

  就在其他人以為他要動手時,就見這看起來黑不溜丟的棍棒到了他手中后忽然亮起了一絲絲光芒。

  那是銘刻在棍棒上面的一個個文字。

  此時是爍爍放光,哪怕是白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接著,棍棒直接點在了那努力掙扎的猩猩身上,就見那咆哮不止的猩猩身體瞬間就跟被拔了氣密芯一樣開始縮小。

  最后化作了那只小猴子的模樣。

  金線應時而松。

  那小猴搖搖晃晃了兩下,趕緊爬回了主人身上,對著李臻就是一頓呲牙。

  耿鐵方收回了棍棒,雙手往前一伸。

  意思是:

  “綁我吧。”

  李臻飄然而落,率先來到了耿鐵方身邊。

  皺眉看了一眼地上那團碎肉,又看了看逐漸開始逼近的三宗弟子,最后目光落在了眼神從憤怒逐漸到后悔的年輕人身上。

  “耿居士可還記得貧道?”

  “…記得。”

  耿鐵方點點頭。

  李臻應了一聲,對其他幾個人招了招手:

  “既然記得,那便好說了。雖然不知居士為何如此沖動,但飛馬城有飛馬城的規矩,不管怎么說,這人,是死了。居士還是免不得要跟著我們走一趟的。可好?”

  “我知道…”

  耿鐵方繼續抬著手:

  “我也相信飛馬城會還我一個公道。”

  “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李臻對著趕過來的幾個人點點頭。

  “飛馬宗孫伏虎,見過守初道長。”

  “雷虎門商忠見過道長。”

  兩隊領頭之人走了過來,警惕的看了一眼那趴在耿鐵方肩頭的小猴,而李臻則招了下手,說道:

  “各位,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吧。耿居士并非什么大奸大惡之人…雖然挺像的。”

  看著周圍那跟恐怖片現場一樣的環境,他搖了搖頭:

  “但至少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作為大小姐的“貴賓”,李臻的話對于這些在平民區活動的外門弟子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內門弟子恐怕不會鳥他,但外門還是得給點面子。

  聽到這話后,幾個人先把耿鐵方給五花大綁,還收繳了他腰間那跟棍棒后,看著寸步不離主人肩膀的小猴…猶豫了一下,才對他說道:

  “走。”

  耿鐵方沖著李臻點點頭:

  “多謝道長。”

  “嗯。”

  李臻應了一聲,轉頭對幾個人打聽了一下商年的大概位置,看著他們離開后,直接朝著剛才對方說的那條街道走去。

  很快,便找到了帶隊正挨家挨戶排查可疑人員的商年。

  “道長?”

  看的出來,商年挺驚訝的。

  甚至還抬頭看了看天色:

  “道長今日沒說書?”

  李臻搖頭:

  “今日這情況不太對,便不說了。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其他人呢?都還好吧?”

  商年點點頭,對其他幾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排查,把李臻拉到了一邊后才說道:

  “有道長在,我倒是安心了。多謝道長。“

  李臻沒和他客氣,直接問道:

  “這到底怎么回事?我聽店小二說昨夜就有人開始往飛馬城外走了?”

  “不錯。”

  商年低聲說道:

  “這幾日,城中來了很多人。諸懷這一路并沒隱藏,今日得到的消息是兩日前已經過了關隴地界。幾大世家去攀關系,問清楚了他是直奔飛馬城來之后,消息擴散的很快。諸懷是天下第三的高手,來者不善。現在城中想要渾水摸魚之人特別多。掌事把消息散出去后,讓那些商賈先走,等城中清凈了,挨家挨戶的排查,在諸懷到來之前,我們要把所有危機都按死在腹胎之中!”

  “他來的目的是什么你們知道么?”

  “不清楚。可想來應該是和那頭龍火猊不無關系。不然,若是其他,何必大張旗鼓的?”

  想了想,他問道:

  “那這么說…現在三宗的高手已經都到牧場那邊了?”

  “不錯。”

  李臻算是明白飛馬城的人要干什么了。

  很簡單。

  那位天下第三的百里燎原未必會來飛馬城。

  如果真按照商年所說,他是為了那匹龍火猊的話,直接去牧場就是了。

  不管是直接開打或者干嘛,應該不會殃及到飛馬城。

  但就怕有心之人趁火打劫,所以才要盡最大可能的處理掉所有威脅,防止后院失火。

  想到這,他說道:

  “那走吧。”

  聽到這話,商年也明白了李臻的意思。

  眼里有些感動。

  但卻不墨跡,直接一拱手:

  “那便辛苦道長了。”

  李臻剛要說話,忽然,尖銳的哨音再次響起。

  他尋聲望去,只看到了街道不遠處,有一人破窗而出,后面還跟著幾個雷虎門的弟子。

  “嗡!”

  那從窗戶跳到了街道前,剛打算逃跑的漢子面前出現了一個白霧虛影。

  手持一把霧氣長劍直接刺了過來。

  這一劍刺的不算刁鉆,漢子手持一把單刀雖然不清楚這是什么,可還是做出了格擋的反應。

  可就在那霧氣長劍與單刀碰撞的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忽然體內的血氣開始不自覺的翻涌,逸散,似乎被那白霧人影吸收了一般。

  一個照面的功夫,膝蓋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什么東西!!”

  就在倒地時,他看著那白霧人影雙眼之中還充斥著反應慢了一拍的荒謬。

  接著被趕過來的幾個人直接按倒在了地上,兵刃往脖子上一架:

  “別動!”

  白霧人影消散。

  再次回到了李臻身邊。

  商年滿眼的驚訝。

  李臻也挺驚訝的,作為出塵者,他對天地之炁的感知要敏銳許多。

  就在剛才,他便察覺到了那人的血氣飛速開始逸散。

  雖然未被拎壺沖所吸收,可效果卻是一樣的。

  那人被吸星大法給吸沒了血氣,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果不其然,他放棄了東方不敗而選擇令狐沖的策略是對的。

  見面先給人套個虛弱,你說這誰受得了?

  而等控制住了那人,遠遠瞧見了商年和李臻,以及李臻身邊那緩緩逸散的白霧人影,手持長槍的赤血谷懷家弟子走過來抱拳拱手。

  商年直接介紹道:

  “守初道長。大小姐的貴客。”

  “在下赤血谷外門弟子懷志雨,謝道長。”

  “懷居士客氣。”

  李臻趕緊客氣了一聲,而商年則問道:

  “那人是誰?”

  “巴蜀采花盜徐金力,大業八年被通緝。”

  懷志雨拿出了手里的冊子,上面是一張張懸賞令的縮影。

  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畫的極為逼真的人像。

  李臻看的挺驚訝的,心說這個時代就有素描了?

  還真夠不科學的。

  而商年則點點頭:

  “原來如此,懷師弟還請多加小心。”

  “多謝商師兄提醒…多謝道長,在下告辭。”

  懷志雨點頭即走,押送著人離開了。

  李臻想了想,說道:

  “商居士,我不跟著你了,在這附近找一處高樓。若哪邊有哨音,我便過去增援,如何?”

  商年一琢磨,覺得這事兒靠譜,直接從腰間摸出了自己的腰牌:

  “那道長拿著這個。如果有人問起,便給他看這個就行。”

  “好。”

  李臻點點頭,接過了雷虎門的腰牌后,直接一個跨步,登上了一處房屋上,舉目眺望,很快便發現了一處三層樓的位置。

  那地方看起來倒正合適。

  他對商年擺了擺手,肩膀一晃,人就消失了。

  而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商年實話實說,挺感慨的。

  感慨中還夾雜著許多的感動。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這種“特殊時期”挺身而出的。

  可守初道長做到了。

  道長真高義也!

  李臻確實做到了。

  整整一天,他都沒挪地方。

  就往這處名為“美人居”的青樓樓頂一待,就跟個隨叫隨到殺手衛星一樣。

  對這片平民區居住的綠林好漢實施了一波降維打擊。

  期間還碰到了幾個出塵的修煉者,不過他都沒真出手,而是直接派在這種情況下好用至極的拎壺沖過去閃現套了個虛弱,就搞定了。因為飛馬三宗的內門弟子也在。

  雖然手段不同,但辦事效率卻極快。

  一群人根本不講什么武德,有情況便三三兩兩的湊上去,按著這些套了虛弱的人到地上一頓爆錘然后押走。

  李臻也從這群人的爭斗中逐漸摸索出來了一個道理。

  出塵和出塵也是有區別的。

  小門小戶的門派出塵者比起這千年底蘊的城池來講,差了不少。

  一直忙到了夕陽西下,身邊還跟了一端著托盤之人的商年這才來到了“美人居”樓下,喊了一聲:

  “道長。”

  李臻飄然而落:

  “結束了?”

  “辛苦道長了。”

  商年一拱手:

  “該到換班的時候了。”

  他這話剛說完,旁邊那人便上前了一步:

  “雷虎門商進,見過守初道長。”

  “呃…商居士這是…?”

  見李臻有些迷糊,商進把托盤往前一端:

  “道長今日辛苦,這是我外門掌院的小小心意,還望道長笑納。”

  托盤上蒙著紅布,但看那輪廓,應該是銀兩。

  見狀,李臻搖了搖頭:

  “多謝掌院心意,只是我來幫忙一不為錢二不為利,商年他們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我才來幫的。這錢我若收了,便有些變了味道了。”

  聽到這話,商進倒也不意外,只是看向了商年:

  “師兄,這…”

  “我都對你說了,道長與其他人不一樣。”

  商年笑著搖搖頭:

  “不過這銀子道長還是收了吧,待到此番事了,道長,咱們去逍遙樓…”

  他沖著李臻擠眉弄眼:

  “樂呵樂呵。那逍遙樓這幾日便開始選花魁,我估計等事情結束了應該能重新選出來四位。到時候…兄弟們還指望道長再拐走幾個逞我等威風呢!”

  李臻嘴角一抽。

  這話怎么聽著就那么不對勁呢。

  不過…

  “這就開始選花魁了?”

  “是啊,夏荷與凝霜贖身后鐘情于道長,而春雨和秋槿又被那位貴客瞧上了,招進了留云山莊。四大花魁都沒了,可不得重新選了么。”

  “呃…”

  李臻心說這更新換代速度可太快了。

  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他也就不再矯情,掐了個禮印:

  “那貧道便卻之不恭了。”

  “哈哈”

  商年哈哈一笑,等李臻接過托盤后說道:

  “道長,不若我等去喝一杯?忙了一天,好容易閑下來了,喝杯水酒吧?”

  李臻剛想答應,可就在這時,忽然,夕陽之下的天空上,遠處一顆煙花忽然炸裂!

  嘭!!!

  火紅的煙花夾雜著劇烈的聲響,響徹在飛馬城周圍。

  商年臉色立刻一變!

  “不好!”

  “…怎么回事?”

  李臻不解。

  “那是牧場發出的烽火雷!見者需全力趕往飛馬牧場!”

  聽到商年的話,李臻心底一驚。

  “難不成…”

  商年沉默一息,沉聲說道:

  “應該是諸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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