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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嗯,真是個高手

  “多…多久?”

  一直站在孫靜禪后方小心侍候著的紅纓忍不住問了一句。

  “一碗湯餅的時間啊。”

  李臻隨意的點點頭:

  “當時在酒肆說書,就覺得身子特別熱,我以為是餓的,就想先吃碗湯餅在繼續說。結果就暈過去了。再次醒來,湯餅做好了…人也莫名其妙的出塵了。”

  倆人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奇怪來形容了。

  而是一種…荒唐。

  而李臻其實也挺好奇的,看著倆人那表情,問道:

  “敢問二位,一般人若出塵…要多久?”

  倆人繼續用那種荒唐的眼神看著李臻。

  最后還是孫靜禪搖了搖頭:

  “我用了半月。”

  而等到小姐發話,紅纓才說道:

  “我出塵時,小姐請供奉長老為我護法,用了二十天。”

  這下,眼里全是荒唐的人變成李臻了。

  怔怔的看著二人,他無言以對。

  總覺得似乎自己在不經意間…暴露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逍遙樓。

  “蹬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白日里安靜的樓閣中響起。

  黃鸝滿眼都是藏不住的興奮,直接來到了四樓后,腳步才放輕了一些。

  這里的樓層分配也是有講究的。

  四樓乃四大花魁居住的樓層,平日里其他憐人們也只是在三層樓中活動。

  這四樓除了花魁,便只有同樣居住在這層的老鴇房間,以及其他幾處專門為了大人物所準備的豪華雅間。

  而黃鸝剛上來,便看到了距離樓梯口的房間門洞大開,門口還堆放著一堆錦盒卷軸。

  里面正嘰嘰喳喳的有人在說話:

  “少宗主對咱們姐姐可是真大方,哎呀,這字畫是魏晉畫圣顧愷之的真跡呢。”

  這女子說話的聲音很大,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一般。

  緊接著就有另外一女子說話:

  “是呀,少宗主昨晚聽到了姐姐的琵琶,連飲三杯。一個勁夸咱們姐姐的琵琶彈的天籟之音呢。”

  “哎呀,這些禮物可怎么辦?都擺不下啦。光這一對夜光杯,據說到了夜晚時可要比那燭火還亮,暗室映人,若是被別人說咱們不注意火燭可怎么辦?”

  “你再看這匹布料,可是上好的火綸絨,你看這紅的多喜慶”

  “少宗主對咱們姐姐可真是寵愛有加呢”

  七嘴八舌的動靜,一聲比一聲大。

  別說黃鸝了,連三樓尋常走動的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顯然不是什么正常說話該有的音量。

  這是故意說給外人聽的。

  黃鸝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想告訴這逍遙樓的其他人,“我們姐姐”得寵了。

  得到了少宗主的寵幸。

  四大花魁在四樓也有個高低劃分。

  挨著門口的是秋槿的屋子。

  樓梯口,若有人來往,屋內總能聽到腳步聲。

  可以說是“最差”的。

  接著挨著秋槿這屋的第二間便是姐姐夏荷。

  第三間是春雨,而最靠近里面,同樣也是最大的一間是屬于凝霜姐姐的。

  之前,凝霜姐姐獨得少宗主恩寵,人不見客,地位最高。

  可自從上次抓傷了少宗主,差點被鞭撻后,地位便一落千丈。而看今天這情形,估計距離換屋不遠了。

  “嘁”

  黃鸝撇了撇嘴,快步穿過了門庭大開的第一間屋子,來到了第二間前。

  先敲門,接著推門走了進去。

  接著便看到了面容有些憔悴的夏荷正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正發呆。

  “姐姐。”

  她喊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而目光呆滯的夏荷一聽到黃鸝的動靜,終于回過神來,趕緊扭頭:

  “黃鸝!”

  說著,站起身來,滿眼焦急的問道:

  “可找到道長了!?道長可答應了!?”

  “沒有…“

  黃鸝剛開口,可見她搖頭的夏荷目光里的焦急瞬間化作了絕望…身子一晃,好似雙腿無力一般,要跌坐在地上。

  “姐姐!不不不,不是的!”

  黃鸝眼疾手快,趕緊攙扶住了夏荷,接著快速說道:

  “我找到道長了,紅纓大人也幫我說了情,道長說是他誤會姐姐了,向你賠不是呢!”

  原本無力的身子瞬間挺直!

  夏荷眼睛瞪的老大:

  “你…你說什么!?”

  而黃鸝此刻已經掏出了紅纓給的那枚玉佩:

  “姐姐你看!紅纓大人說了,以后姐姐可以隨意出入逍遙樓…”

  夏荷的目光落在那枚萬馬奔騰圖案的玉佩上面…看著上面那“飛馬”二字…不知為何,淚水已經控制不住,從眼角滴落。

  她暫時顧不得這個消息。

  腦子里全是黃鸝的話語…

  他原諒我了…

  他原諒我了…

  他…原諒我了…

  “敢問靜禪先生…”

  “道長直接稱呼我靜禪便好。當著道長的面,我不敢自稱先生,虛名而已。”

  “…靜禪姑娘?”

  “靜禪。”

  “…不好,還是叫靜禪先生吧…貧道有個疑惑,不知可否求得解惑。”

  見李臻堅持,孫靜禪也就不在拒絕:

  “道長但說無妨。”

  “何為自在?”

  聽到這個問題,孫靜禪一開始是有些詫異的。可一轉想,按照這位守初道長的說法,他自己是“莫名其妙便出塵了”,也就理解了他的處境。

  于是點點頭:

  “自在之意,道長可知?”

  李臻應了一聲:

  “嗯,聽商居士說起過,天地之炁,自在如我。”

  “不錯,便是如此。”

  孫靜禪端起了酒杯。

  這是從倆人開始聊,到現在,碰的第一杯酒。

  酒雖拙劣,但卻適合打開話題的飯桌氣氛。

  一口酒水下肚后,孫靜禪便說道:

  “其實所謂的自在境,便如同這八個字一般。天地之炁不在拘泥于四肢百骸中,而是以念御炁。這天地之炁會按照修煉者之念而御敵。屆時,決定修煉者強弱的不再是體內之炁的含量,而是與天地溝通的神念!

  神念越強,所引動之炁便越強。而自在境的修煉者也會逐漸開始區分出三六九等,而不是如同出塵一般,大家的手段都差不多,尚未脫離武學的路數。

  自在境的修煉者,有的人念頭駁雜,最多引動周身寸尺之炁。而有人卻能一念天地動,瞬間改變周圍環境、扭轉不利之局。可落雨成冰、憑空燃火、草木飛長,四季輪回。

  這,便是自在境了。”

  聽著孫靜禪的話,李臻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狐裘大人…

  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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