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靜。
這一晚,秦二小姐很快進入夢鄉,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
洛青舟抱著她,一夜未睡。
天亮后。
他跟秋兒和小蝶交代了一聲,便出了門。
剛出小院。
南宮美驕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看到他后,道:“我跟你一起。”
頓了頓,她又微微低頭道:“可以嗎?”
擱在以前,她是不會加這最后一句詢問的。
郡王府出了事,他如今又身份不同,這少女曾經的傲嬌,終究是放下了一些。
洛青舟心頭一陣憐惜,伸手溫柔地揉了一下她的腦袋,道:“當然可以。”
少女抬起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隨即,她卻突然又后退了一步,故作生氣道:“你是洛青舟,不準碰我!”
洛青舟直接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在門口轉了幾圈。
她便安靜下來。
兩人出了門。
木姨駕著馬車,已經在大門外等著了。
洛青舟看著著這名依舊還未從沉重中走出的婦人,開口邀請道:“木姨,如果在宮里住著不舒服,就讓王妃來這里住,自由一些。”
木姨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用。”
洛青舟也沒有再勉強,與郡主一起上了馬車。
兩人坐在兩邊,相對而坐。
但當馬車駛出小巷時,兩人已經坐在了一起。
“我已經跟木姨說了,你就是那個壞蛋。”
“我哪里壞了?”
“哪里都壞,明明說了去找我,結果…去找了別人,給別人做牛做馬。”
“我什么時候給別人做牛做馬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真沒有,只有別人給我做牛做馬。”
“哼,陛下呢?她也給你做牛做馬嗎?”
“事實上…的確是。”
“我錄下來了,到時候拿去給陛下聽。”
“…對了郡主,送給你件禮物,看,紫色的鞭子,而且是法器哦。喜歡嗎?”
“等今晚回來,你讓我試試,你要是哭了,我就喜歡。”
車廂里,很快安靜下來。
馬車出了城,直奔青云觀。
快到晌午時。
馬車在青云觀的山腳下停下。
今日天氣不錯,京都的危境也已經被解除,所以,今天來觀里上香的游客有很多。
木姨把馬車停在了旁邊的樹林里。
她坐在馬車上看車。
洛青舟和郡主兩人上了山。
一路上登山的人,絡繹不絕。
大人說笑,小孩嬉鬧,還有一些文人墨客,富家千金相攜而游,好不熱鬧。
南宮美驕今日穿著一襲紫裙,高挑靚麗,氣質高貴,容貌嬌美,自然吸引了許多目光。
當然,洛青舟俊美的相貌和一襲儒袍風度翩翩的氣質,也吸引了不少少女和婦人的目光。
幾名貴婦人在半山腰的涼亭里聊著天。
其中一人的聲音尤其大:“我家那窩囊男人好生沒用,這都入贅我家好幾年了,每日也在辛苦耕耘,我這肚子都還沒有鼓起來,估計是廢了…”
“今日我來求炷香,再給他兩月的時間,若是到時候還是個廢物,就別怪我把他掃地出門了。”
旁邊其他婦人,也都扇風點火著。
“這等廢物,還要他作甚?直接一掃把打出去,再重新找個俊俏的小郎君播種,豈不美哉?”
“像姐姐這模樣,這身材,這家境,到哪里找不到男人?”
洛青舟從旁邊經過時,不禁看了那婦人一眼。
那婦人剛好也看向他,頓時臉頰一紅,立刻挺起胸脯道:“就是,那窩囊廢若是再沒用,老娘就再去找個俊俏的小郎君去。每天給他幾十幾百的銀子花著,吃喝都供著,要什么給什么,只要他好好給老娘播種就行。”
一邊說著,還一邊不住地偷看著。
可惜洛青舟只看了她一眼,就繼續拾級而上,走了過去。
那婦人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又看向他身邊的高挑身影,頓時“呸”了一聲,撇撇嘴,低聲滴咕道:“才十幾歲的小姑娘,胸都那么大,騙誰呢,里面肯定墊東西了。”
洛青舟聽在耳中,不禁向著旁邊看了一眼。
又走了一段距離。
南宮美驕突然低聲道:“洛青舟,剛剛那幾名婦人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洛青舟一臉平靜道:“聽到了。”
南宮美驕看向他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洛青舟轉頭又看了一眼,道:“我當然不會懷疑郡主的真材實料。”
南宮美驕愣了一下,隨即一把掐住了他的腰,咬牙道:“本郡主說的是關于入贅的男人,耕耘了多年,沒有讓人家大肚子的事情!”
洛青舟:“…”
南宮美驕又看了一眼他,松開了他,低聲道:“你是不是不行?”
洛青舟嘴角一抽,沒有理她,快步上著山道:“正事重要。”
南宮美驕邁著筆直的大長腿,跟上了他,又道:“這也是正事,微墨其實很擔心的,你家岳母大人,昨天還嘮叨過,讓小蝶她們喝藥。你越來越厲害了,身份和地位也越來越高了,若是沒有在秦家誕下一兒半女,她們應該都很擔心和不安。”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等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南宮美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兩人上了山,剛進道觀,立刻有道士認了出來,連忙把他們請到了后面。
很快,青云觀觀主云上道人親自過來迎接。
云上道人先是為前日的事情表示歉意:“不是貧道不愿意讓郡主進去,實在是朱厭前輩只認洛公子你。貧道怕郡主一個人進去出了事,那就麻煩了。”
洛青舟表示理解。
云上道人又叮囑道:“朱厭前輩最近幾日心情似乎不太好,經常在里面發怒,這次公子進去,可要小心了。”
雙方又寒暄了幾句,直接去了靈源洞。
云上道人把兩人送進去后,就出來在洞外等著了。
洛青舟帶著郡主,輕車熟路地上了山坡,來到了那座瀑布前,見谷里并無朱厭身影,只得大聲道:“前輩,晚輩來了!”
早上出發時,他就給朱厭發了消息。
不過對方并未回復。
“前輩!”
洛青舟又大聲喊了一聲。
這時,身上的傳訊寶牒忽地振動了一下。
洛青舟拿出來看了一眼。
竟然是朱厭回復了消息:哼,又想來放本王的血是不是?你小子今日休想得逞!半個月的時間了,你理都不理本王,現在需要本王了,就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來了,渣男!
洛青舟只得解釋道:前輩息怒,晚輩并非是不理前輩,只是前段時間出去了,去了一座上古遺址,被困在里面了半個月的時間,昨日才出來的 朱朱:哼,滿口謊言!本王不信!
洛青舟:晚輩真沒有撒謊,晚輩這里有幾株靈藥,都是從那座上古遺址里拿出來的,前輩一看便知。還有,晚輩還在那里得到了一道劍意,可以釋放出來給前輩看看。前輩神通蓋世,無所不知,晚輩相信,前輩只用看一眼,應該就能分辨出這些東西的年代 朱朱:那你今日前來,是否還要弄本王的血?
洛青舟坦誠道:是 朱朱:混賬東西!每次來都讓本王出血,每次都把本王弄的很疼,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愧本王還把他你當做兄弟看待,呸!
洛青舟:前輩,我家娘子生病了,如果沒有您的血做藥材,可能連一個月都活不過去。晚輩知曉,每次來找前輩要血,的確很混賬,但晚輩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晚輩只能向前輩保證,以后前輩有任何需求,晚輩都會竭盡全力滿足 對方沒有再回復。
片刻后。
地面突然“砰砰砰”地開始震動起來。
隨即,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前面的山林,向著這邊快速奔來。
它勐然一躍,跳落在了兩人身前的山谷中。
“轟!”
那只巨大的腳掌落在地上,整個地面,頓時一震。
山谷里那道正飛流直下的瀑布,也突然水浪翻卷,飛上了半空。
朱厭落在谷中,坐了下來,睜著兇悍而猩紅的眼睛看著他道:“小子,念你算個情種,又勾起了本王的美好回憶,本王就原諒你了。”
洛青舟拱手道:“多謝前輩。”
朱厭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南宮美驕,驚訝道:“這次倒是沒有再換別的女子了,怎么,身子不太行了?”
洛青舟嘴角一抽。
南宮美驕轉過頭,滿臉寒霜地看著他。
洛青舟低聲解釋道:“上次是嬋嬋跟我一起來的。”
南宮美驕瞪了他一眼,這才作罷。
朱厭雙臂抱胸,斜著眼睛道:“小子,今日你想要本王的血,那就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能令本王心動的東西來!否則,免談!”
洛青舟道:“故事可以嗎?”
朱厭搖了搖頭,道:“今日本王不想聽故事,只想看些有趣的東西,表演也可以。”
洛青舟聞言,蹙眉思忖。
朱厭突然看向他身旁的少女,道:“女人,你有鞭子嗎?”
南宮美驕聞言微怔,拿出了那條紫鞭,道:“有,前輩有何吩咐?”
朱厭突然咧嘴一笑,指著她旁邊的洛青舟道:“抽他!本王今日想看一個表演,叫作皮鞭抽渣男。抽的越狠越好,至少要抽五百下。本王要看到他哭,看到他流血!如果你能把這小子身上的肉抽爛,本王立刻給你們血!”
南宮美驕臉色微變。
朱厭看向她旁邊的某人,咧嘴道:“揚揚,你愿意嗎?”
洛青舟拱手道:“只要前輩喜歡看,晚輩自然愿意。”
朱厭獰笑道:“本王當然愛看,一直都是你讓本王疼和流血,本王今日也想看看你疼和流血,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
洛青舟恭敬地道。
隨即,他看了郡主一眼,立刻轉過身,把外面的衣袍脫掉,背對著她道:“郡主,來吧!”
南宮美驕握緊手里的鞭子,沒有動手。
朱厭坐在谷里,雙臂抱胸,咧開大嘴看著兩人。
洛青舟又等了一會兒,轉過頭道:“郡主,動手吧,我可以承受得住的。只要前輩高興,你盡管抽便是。”
南宮美驕與他目光相對,手里的鞭子微微顫抖著。
“開始!”
洛青舟突然放大了聲音催促,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嚴厲之色。
南宮美驕身子一顫,忽地揚起手里的鞭子,“啪”地一聲,重重地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洛青舟眉頭動了一下。
在他的后背上,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為了讓表演更加精彩,他并未施展任何防御的功法。
南宮美驕雖然也沒有使用內力,但這條鞭子畢竟是法器,是特殊材料制作而成,自然不是普通鞭子能夠相比的。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在后背上出現。
洛青舟轉過頭,看向前面的山林,繃緊了后背,道:“繼續!”
南宮美驕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隨即,她又揚起了手里的鞭子,重重地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啪!”
又一道血痕。
洛青舟看著前方,眼前浮現出那道柔弱蒼白的身影,再次道:“繼續!再用力一些!”
“啪!”
南宮美驕手里的鞭子,再次落下,眸中的淚水,也跟著落了下來。
朱厭坐在谷里,意味深長地看著。
“啪!啪!啪!”
十幾道鞭子落下,洛青舟的后背上,已經是鮮血淋淋。
當南宮美驕滿臉淚水,揚起鞭子,準備再抽最后一鞭子時,朱厭突然開口道:“好了,停下吧。”
南宮美驕手里的鞭子,垂落下去。
洛青舟轉過頭道:“前輩,晚輩還可以承受的住。”
朱厭把一只碩大的腳掌伸了出來,放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本王已經看膩了。你要取血,就快點。”
洛青舟愣了一下,立刻拿出了武者匕首和瓷瓶。
朱厭臉上的肌肉一抽,慌忙別過臉去,看向別處道:“輕點,別弄疼本王的腳腳了!”
“唰!”
洛青舟怕它反悔,立刻割破了它的腳趾頭,隨即快速用瓷瓶接著奔涌而出的鮮血。
朱厭頓時顫抖了一下,嘴里“嘶”了一聲,哭喪著臉道:“揚揚,你是第一個每次見到本王都讓本王疼和流血的人,連本王的愛妃都沒有這個資格。你以后要是辜負了本王,本王絕不饒恕你!”
洛青舟快速接滿了一瓶,又幫他涂抹上了止血的藥膏,這才起身作揖道:“前輩大恩,晚輩定銘記心頭,絕不敢忘!”
朱厭疼的直哆嗦,大手一揮道:“好聽的話就不要說了,現在本王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你得給本王辦好了。”
洛青舟收起了東西,連忙道:“前輩請吩咐!”
朱厭猩紅的雙眼看著他,道:“在這之前,本王還要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洛青舟道:“前輩請問。”
朱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神色嚴肅地道:“人類與妖族,向來勢不兩立。你覺得,人類該把妖族趕盡殺絕,男女老少,一個都不放過嗎?”
洛青舟不假思索道:“當然不該。”
“哦?為何?”
朱厭瞇了瞇眸子。
洛青舟道:“這世間的任何生物,都有生存的權利,何況是與人類一樣有著靈智與思想的妖族。”
朱厭道:“可是人類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斬草除根!”
洛青舟道:“自古以來,人類死在外族手里的數量,還沒有死在己族手里的數量一成多。晚輩覺得,該趕盡殺絕和斬草除根的,是那些玩弄和奴役任何生命的生物。任何人類和妖族,只要濫殺無辜,為嗜殺而殺,那就該死。至于那些無辜的人類和妖族,自然不該被殺。”
朱厭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聽說如今妖族復蘇,正在大炎邊境攻城略地,濫殺百姓。你若是去了,會怎么辦?”
洛青舟語氣鏗鏘地道:“晚輩自該手提三尺青鋒,斬盡所有入侵妖族!為我大炎保疆衛土,為我百姓鑄造長城!”
朱厭沉默了一下,看著他道:“本王的愛妃,現在跟那些妖族在一起。”
洛青舟聞言一愣。
朱厭道:“你若是見到她了,會與人類一起誅殺她嗎?”
洛青舟拱手低頭道:“會。”
朱厭沉默下來,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地伸出指頭彈出一枚碩大的金色儲物戒,落在了他的面前,道:“這是她給本王的,你以后若是見到它,記得替本王歸還她。里面有她的畫像,還有一封休書,一并給她。里面的東西,你們都可以看,免得以為本王通敵。”
說到此,它嘆了一口氣,道:“本王的任務是保護京都,暫時還不能去。揚揚,如果你有機會去的話,希望可以幫本王把東西給它。你對你家妻子情深義重,為了給她治病,每個月都會來找本王,用盡手段找本王要血,剛剛寧愿受辱,也心甘情愿。所以,本王相信你是個重感情的好人。”
“而且,剛剛你的回答,本王很滿意。”
“至少,本王覺得,你剛剛那些話,都是真心的,并沒有再欺騙本王。”
洛青舟看著眼前碩大的儲物戒,拱手道:“前輩放心,晚輩一定幫您送到。”
“唰!”
那枚儲物戒突然縮小,懸浮在了他的身前。
洛青舟伸手抓住,收了起來。
朱厭目光變得溫柔,似乎在回憶著曾經的美好,道:“揚揚,不急,等大炎真正的對邊境開戰時,你再過去。本王還想給她一些時間,希望她可以迷途知返…”
隨即它又冷笑道:“我們是上古神獸,跟那些低等的妖族有何關系,屁的關系都沒有,它是自甘墮落啊!”
洛青舟沒敢答話。
朱厭又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方擺手道:“好了,你們去吧,本王再想想辦法。有其他事的話,會給你發消息的。”
洛青舟答應一聲,帶著郡主告辭離去。
兩人出了靈源洞。
青云觀觀主云上道人正在外面等著,見兩人出來,連忙低聲問道:“洛公子,可知曉朱厭前輩為何心情不好?”
洛青舟道:“觀主可認識,朱厭前輩的愛妃?”
云上道人愣了一下,隨即長嘆一聲,道:“原來是因為此事,難怪了。朱厭前輩的愛妃,其實是一頭上古妖猩,多年前就已經離開,不知道去了哪里,最近才知曉,它在邊境妖族那里出現…”
洛青舟好奇道:“觀主可知,它為何去了妖族那邊?”
云上道人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態,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據說,妖族那邊有一只年輕而雄壯的妖猩,把她給誘騙過去了…”
洛青舟:“…”
朱厭前輩被綠了…
這年頭,竟然連大猩猩都紅杏出墻了。
不過這正常。
哪個生物不仰慕強者?
云上道人連忙道:“此事萬萬不可對朱厭前輩說,它可能會承受不住發狂的。”
洛青舟點頭道:“觀主放心,晚輩知曉輕重。”
兩人又聊了幾句。
洛青舟拱手告辭。
頭頂上,太陽已經升到了正空。
他還要趕緊回去,給自家娘子熬藥。
兩人下了山,坐上了馬車。
南宮美驕幫他脫了衣服,拿出了創傷藥,輕輕涂抹在了他后背的傷口上,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顫聲道:“對不起,我不該那么用力的…”
洛青舟一臉平靜:“沒事,這點小傷對我來說,如蚊蟲叮咬,明天就好了。我每次去,都會割朱厭前輩一刀,自己受點傷,也是應該的。”
南宮美驕微微低頭,輕聲道:“你對微墨真好。”
洛青舟轉過頭,看著她道:“如果換作是郡主,我也會這般對待。”
南宮美驕怔怔地看著他,道:“我不信,你就喜歡騙人…從莫城,一直騙到京都,每次都騙我…”
頓了頓,她咬了咬嘴唇,雙眸含水地看著他道:“除非,你要了我…”
洛青舟微微點頭:“好。”
“什么時候?”
“聽郡主的。”
“現在。”
“…木姨在外面呢。”
誰知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木姨的聲音:“我上次受了重傷,現在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說著,放慢了馬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