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是一個什么人?
魔教之外的人說他殘忍,冷酷,性格暴虐的人,一言不合便要打打殺殺,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知凡幾。
魔教之內的人認為他喜怒無常,薄恩寡義,但面對大事的時候卻是極為冷靜,很多時候都可以做出正確抉擇。
當初魔教進攻趙國的時候,在面對強大,可怕的黑冰臺的時候,魔教吃了癟,損失不小,江尚并沒有再和黑冰臺死纏爛打,而是直接讓魔教高手退出趙國。
事實證明他的決斷是正確的,黑冰臺在趙國可不是地頭蛇那么地位,而魔教在黑冰臺面前也算不得過江龍,怎么可能斗的過黑冰臺?
而后魔教在大燕失了勢,他也是迅速帶領魔教退出了燕國,雖然也是傷筋動骨,但遠遠沒有讓魔教元氣大傷。
所以說,江尚并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相反他能夠成為魔教教主,并且在江湖之上呼風喚雨這么多年,肯定是有城府和心計的。
以江尚如今修為和實力,只要不被數十萬大軍圍困,以他的實力天下之大,哪里皆可去的,他為什么要幫助后金呢?
要知道魔教二十年前還在燕國,而燕國九成九高手都是燕國人,所以說魔教打心眼還是對燕國有著一定歸屬感。
燕國人對于草原蠻夷和趙國都是極為痛恨,同時對趙國和蠻夷仇恨也多為不同。
對于趙國那是一脈相爭的打打殺殺,恩怨已久。
而對草原蠻夷則是從本性上的仇視,憤恨,是刻在血液骨子當中的東西。
當初大秦朝和大周朝都是深受草原蠻夷的禍害,并且都和草原蠻夷有過交手,都因為草原地理原因再加上其他種種,未能徹底滅殺草原蠻夷。
草原蠻夷也是野心勃勃,吃飽喝足便一心想要南下,他們認為南方祖地的人就和他們圈養的牲畜一般無二,南下就是要屠殺他們圈養好的羔羊,這種想法已經刻在他們血液和骨子里。
不過大燕建國之后曾經對草原洗禮過幾次,都是取得不俗成效,使得燕國人內心充斥著驕傲還有對草原的鄙夷,并且因為趙國的牽制,近些年不少人忽略了后金的崛起。
但也有不少有識之士,看清楚了北方后金的危害,逐漸重視了起來。
如今后金和燕國必有一戰,外邦蠻夷入侵邊境,江尚卻要勾結蠻夷,站在蠻夷的一邊呢?
難道在他的心中家國,親情,友情,甚至曾經消耗無數精血的魔教,乃至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
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安景看不懂那深邃的眼中到底是什么,就像看不到那劍道第七境一樣。
兩人心中都有話想要說,但是都沒有說。
因為他們彼此都想要主動權,而只有手上硬的人才能真正掌握到主動權。
轟隆!
低沉的轟鳴之聲,在這東羅關四周響徹起來,甚至連那原本蔚藍的天空,仿佛都是變得有些暗沉下來。
安景站在東羅關下,真氣在其身體表面瘋狂的閃爍著,一道道真氣漣漪一圈圈的散發開來,掀起了一片狂瀾。
隱約間,安景知道除了那齊宣道之外,這是他面對的最強的兩個高手之一。
上一個給他這般大壓力的還是那劍魔。
江尚眼神顯得并不陰翳,十分明亮有神,這般面善的感覺,很難讓人覺得這個老者就是曾經讓天下無數高手都聞風喪膽的大魔頭。
木元大法王淡淡的道:“烏族長,我們二人先為江教主壓陣。”
烏族長?
安景眉頭一挑,看向了后金陣營當中。
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飛縱而出,周身宛如裹挾點點白色的寒晶一般,隨后落到了木元大法王的身邊。
冰寒的氣息由他身軀涌來,給人一種寒冷徹骨之感。
四氣!
眼前‘烏族長’的修為赫然也是四氣,其散發氣息的波動與碧空島的葉定相差不多,但弱于木元大法王和江尚。
但四氣宗師,畢竟是四氣宗師,若是感悟出了天人感應,剝離天地,亦或是其他手段說不得實力還要更強。
面對著三位四氣宗師逼迫,瞬間安景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若不是李復周,林天海等人還在撤退,他根本不會與眼前三人硬拼,但此刻只能盡力的拖住三人。
森白色的真氣,不斷的從江尚身體表面散發出來。
高手進入對決的時候,有的時候是從一個眼神開始。
兩人雙眼交匯的一刻。
江尚腳掌猛的一跺,只見得腳下的空氣都是蕩漾起了漣漪,而他的身影則是瞬間消失。
好快的速度!
即使雪山族族長看到這,面色都是微微一變,那種速度,尋常人的肉眼已經無法看見,只能夠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點真氣波動。
同樣是四氣修為,雪山族族長不得不承認江尚實力在他們之上。
而在視線剛剛鎖定了安景時,便是見到安景身后的空氣波蕩,一道白光人影閃現而出,那,幽冰冷絕覆蓋的掌印,蘊含著一股可怕的力量,毫不留情的對著安景后背心重重拍去。
那種速度,宛若奔雷。
那駭人的掌影直接是洞穿了安景的身體,但卻并沒有任何鮮血濺射。
江尚的速度快,而安景的速度同樣也是極快。
江尚面色微微一變,旋即他右腿陡然對著后方重重鞭甩而出,真氣一轉,好似形成了巨大的旋風。
泛著紅色的指光,也是從那后方重重拍出,與那駭人的腿風硬憾在一起。
低沉之聲響起,肉眼可見的真氣漣漪蕩漾開來,周遭的空氣,更是承受不住沖擊,砰砰的爆炸開來,氣浪滾滾。
兩人的身體都是微微一顫,不過下一瞬間,兩人再次交上了手。
不同的光芒在兩方爆發開來,尋常宗師以下的高手已然很難再看到二人對招的速度了,只能夠看見兩團光芒一次次的沖撞,而每一次的沖撞,都會有著大量的真氣沖擊開來,形成一道道真氣潮汐,向著周圍不斷擴散開去。
“大軍退后三十丈!”
金律連忙高喝道。
“嘩啦啦!”“嘩啦啦!”
后金大軍連忙向著后方退去,生怕遭到了宗師高手勁氣的余波,造成不必要的死傷。
又是一道巨聲響徹,可怕的真氣浪潮沖擊開來,兩道人影交錯而開。
安景手中鎮邪劍附帶著詭異至極的紅色光芒,就像是一道鮮血順著劍柄流到了劍尖,直指江尚的咽喉而去。
鋒銳的劍光劃破空氣,聲未至,劍先到。
江尚身軀一側,屈指一彈。
“叮!”
看似輕輕一彈,但卻帶著雄渾霸道的勁道,這股勁道順著鎮邪劍的劍身傳來,震得安景虎口都是一痛。
“咻咻!”
下一刻,江尚左手幻化成一道白骨,其中兩指直接刺向了安景的雙眼。
安景緊緊一握,鎮邪劍回轉成一道劍花,那劍花鋒寒無比,寒人心神。
江尚只能收回自己的雙指,畢竟以他的實力也不敢硬碰這鋒寒。
兩人皆是向著后方退去,內心都是平靜如水。
而觀戰的木元大法王和雪山族族長卻是心驚肉跳,兩人出招不止精妙,而且狠辣異常,大有一副置對方于死地的勢頭,稍有不慎便是命隕至此。
江尚看著前方的安景,身軀一動,天地萬物都隨著顫抖了起來,山河劇烈,隨后手臂一動,再次一掌拍了過去。
轟隆!轟隆!
那掌印一動,天地猛地顫抖了起來。
雖然天地還是那天地,但是東羅關外的士卒好像都站立不穩了,腳步不自然的向著后方慢慢退去,眼中露出驚駭的神光。
安景看著前方的掌印沖來,鎮邪劍直接掃了過去。
這劍芒幽黑當中帶著一絲紫光。
砰砰砰砰!
爆裂的真氣浩蕩排開,形成了的澎湃氣浪向著周圍沖去。
安景和江尚都是向著后方連退三步。
“嗯!”
江尚猛地感覺到心臟突突亂跳,仿佛要從口中跳了出來一般。
以他沉穩如堅冰的性子,許多年都沒有這般波動了。
當下他的真氣運轉而起,直接將那詭異的跳動給壓制住了。
安景看到自己劍勢沒有起到作用,心中不由得暗暗一驚,以往就算是面對二氣宗師的時候,這一招都是無往而不利,但是此刻面對江尚竟然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從這一點就能看的出來,江尚的可怕之處。
樓象震,羅崇陽,蕭千秋,江尚,葉定,君青林,齊宣道種種諸多高手,他們都有著自己的人生軌跡,所以不論是修煉還是人生經驗,對武學甚至是對道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
到達了這等境界的高手,才是江湖當中真正的高手。
高手,可不僅僅是實力高深。
更加重要的是有一顆高手的心。
江尚雙眼淡漠,手掌猛地出現一道道紅色的漩渦氣流,好像要把天地之間所有的著真氣都給吸收了一般。
呼呼!呼呼!呼呼!
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狂風大作,安景只感覺身軀都是飄搖了起來,腳步更是虛浮,好像隨時都會隨著狂風飄走一般。
天魔決!天魔裂星掌!
這一掌有著一座小型山岳落下的勁道,而且這些強大的勁道被集中在了巴掌大小的地方之上。
安景手掌輕輕的撫摸著鎮邪劍的劍身,壓住了隨風而來的氣勁。
嗤嗤!嗤嗤!
淡金色的劍氣,從安景的手掌竄出,向著鎮邪劍的劍身沖去,不到片刻,鎮邪劍就被淡淡金色光芒覆蓋住了。
一柄金色的長劍露在眾人的眼前,閃耀著動人的光華,好像世間最美麗動人的焰火一般。
一道道劍吟之聲從鎮邪劍的劍身當中涌現,那聲律隨著眾人心臟顫抖了,所有人感覺心臟好像都要跳了出來一樣。
安景抓住劍柄,仰起頭看著天上的帶著摧枯拉朽聲勢的掌印,手中鎮邪劍一指,直接沖了過去。
安景迎著狂風而上,衣角隨著狂風擺動著。
最終,那劍尖和掌印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瞬間,一道真氣風暴中心傳蕩開來,天地瘋狂的震顫了起來。
但是不論是掌印,劍尖都是沒有后退半寸。
下一刻!
那淡金色的鎮邪劍猛地綻放璀璨的金光。
咔嚓!咔嚓!咔嚓!
前方掌印出現了一絲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縫,隨后砰的一聲,猛地變成了碎片。
江尚腳步向著后方退去了數步。
安景這一招占據了上風,自然是得勢不饒人,身軀一閃便向著江尚殺了過去。
一位第六境的劍客擁有名劍榜之上排名第三的名劍,將會是何等的可怕?!
此刻眾人知曉了,那種鋒寒掃過,感覺可以掃平一座高山一般。
這就是絕頂劍客和絕頂名劍結合的可怕!
江尚異常冷靜,《天魔決》運轉而起,全身的真氣就像是多年來沒有爆發的巖漿噴涌而出。
把全身的真氣向著自己的手臂灌輸而去,向著前方的虛無的空氣當中刺了過去。
天空一下子好似都變成了一片黑暗,一股極為壓抑的氛圍瞬間籠罩在天空之上,那黑色的長槍帶著滾滾的真氣向著安景奔襲而去。
安景手中長劍一握,向著前方橫掃而去。
無形道!
那一刻,天搖地晃一般,隨后天地間好像有無數的鋒寒涌動而出。
嘩嘩嘩嘩嘩!
安景腳步緩緩向著前方一踏,無數鋒寒之氣也是隨著旋轉了起來,而后一劍向著前方的黑色浪潮斬去。
那劍芒好似從天塹當中落下,重重的向著前方黑壓了下去。
劍芒和黑色浪潮直接悍然相撞,那耀眼到了一種極致的金光和黑光相互輝映著。
尖銳的暴鳴聲重重響起,好像化成了有形的波浪一般,向著周圍一圈一圈的排開,一些前排的士卒頓時雙耳開始流血,身軀再次向著后方不斷的退去。
三十丈的距離,似乎還是不夠!
安景手臂一震,從前方猛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勁道,饒是安景修煉了梵心見我這等煉體武學還是身軀一飄,在地面當中搽出一道長長的氣浪。
而江尚原本紅潤的臉龐也是浮現出一道蒼白。
江尚也是修煉過天武級別的煉體武學,要不然怎么會在真一山和蕭千秋對決的時候,硬接了蕭千秋的一招而不死。
但是此刻面對那鋒寒的真氣,他內心不由覺得一陣冰寒,當下沒有絲毫猶豫的道:“大法王,烏族長,我們一起動手。”
木元大法王和雪山族族長對視了一眼,心中一震,隨后點了點頭。
兩人也是從左右兩側夾住了安景。
一時間莫大的壓力襲向了安景,那無聲無息的壓迫感就像是一座山岳覆蓋而來。
當今天下能夠讓三位四氣宗師聯手的高手,又有幾人?
只有五氣宗師能有這排場和待遇了。
安景看了一眼手中鎮邪劍,又看了一眼前方三人,心中也是凝重到了極致。
金律站在遠處,內心也是掀起波瀾,隨后揮手道:“戰鼓搬來。”
隨著他的令下,后金士卒搬來了戰鼓。
金律從馬背上走了下來,拿起戰鼓開始敲打。
“咚!”
爆裂的聲音響徹天地當中。
“殺!”
后金士卒也是振臂高呼道。
“咚!咚!”
“殺!殺!”
鼓聲伴隨著殺聲響徹東羅關,震顫云霄。
“咚!咚!咚!”
金律敲擊的速度越來越急促,而后金士卒廝殺的聲音也是越來越響亮。
數萬的后金士卒看到那前方一人一劍的鬼劍客,內心也是突突亂跳。
一人守一城。
坦然自若的面對著三位四氣宗師,數萬大軍,這是何等的氣魄?
北原,天水城。
天水城乃是極為重要的戰略要地。
遠望蒼茫大地,讓人心中不由得熱血沸騰,更有悲壯之感,浮想萬千下,實在是有不出的味道涌上心頭。
那遼闊的大漠,那蒼茫的雪山,那勇敢豪邁的男兒。,
仿佛可以看到無數保家衛國、視死如歸的將士在那無邊的月色、無邊的沙場上高歌痛飲,不盡的意氣坦蕩,慷慨豁達。
在數千歷史當中,此地幾次易主,在此地涌現出無數人物,有馳騁沙場的英雄,有慷慨悲歌的俠士,有驚才絕艷的詩人,有目光遠大的富商…
然而,現在卻更多的是一種沉重。
早在數百年前,大周朝名將溫習便在此地斬殺了數十萬草原蠻夷,更是斬殺號稱草原雄主黑羽可汗,頭顱山積,血流成河。
所以號稱古荒之襟地,得北原而望祖地。
此后大周朝分崩離析,使得北原落入了草原人的手中,當時草原部落南下還戒擄了不少婦女,財物,開始大力經營天水城,筑建北平關。
久而久之,北原竟成為了草原領土。
大燕數十萬大軍從被北荒道而出,浩浩蕩蕩的向著北原進發,在五湖四海堂的幫助之下,北平關之堅持了半天便被攻破。
隨后三十萬大軍分成三路,向著天水城發起了攻擊,一路之上勢如破竹,根本沒有遭到后金有效的抵抗,很快就殺到了天水城。
三十萬大軍最終會師在天水城,休整半日之后直接發動了攻勢。
水云旗旗主早就知道王時宜會來,但還是低估了王時宜的決心,竟然派遣了三十萬大軍殺來,這完全就是想要鯨吞整個北原的架勢。
他的性子沉穩老練,面對五湖四海堂諸多高手圍剿還有李齊容布下的種種詭計,始終沒有中計。
王時宜只能發動最原始的攻城策略,率領三十萬大軍從早到晚的攻伐天水城。
廝殺震天動地,場面極為慘烈。
地上的尸骸,血水鋪地,一層接著一層,士卒身上鮮血和汗水更是混合在鎧甲中。
烏云在天際嘶鳴著劃破雷電,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戰場之上。
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此刻,雙方都是付出慘重的代價,已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和劫難。
大燕士卒不斷發起一輪接著一輪的襲擊,城墻下到處都是鮮血和尸體。
血霧漫天飛舞,哀號遍地流淌,形成人的廢墟,殘檐斷壁般的支離破碎。
倒下的士卒,眼中還透露出一絲渴望,但很快隨即成為破滅的灰燼,每一個士卒都代表著一個家庭支柱。
而每一個倒下的士卒,則寓意著倒下了一個家庭。
生命在戰爭面前,是最不值錢的存在。
揮舞著武器砍殺的士卒們,絕望的呼喊和如雷鳴一般鼓聲。
王時宜在五湖四海堂的高手保護之下,更是親自上場廝殺,索命府數個高手不斷突襲,最終盡皆被王凝水斬殺。
這使得大燕士卒士氣大盛。
天水城三面城門都是遭到了大燕軍隊猛烈的襲擊,唯有靠近北門的進攻雷聲大雨點小。
但是負責鎮守北門的后金將領卻不敢擅自增援其他三門,萬一這是大燕的陰謀,到時候北門淪陷了,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所以即便知道這是陽謀,他也只能吃下去。
營帳內的李齊容則是看著面前的沙盤,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有些奇怪,這種感覺很不好。
王時宜之子王沖笑道:“李軍師,我們應該很快就能收復北原了吧?”
王沖作為王時宜之子,性子魯莽,不夠沉穩冷靜,但實力卻是不低,所以被王時宜派遣保護李齊容的安全。
“收復.......”
李齊容低聲自語了起來,并沒有回答王沖的話。
收復北原,若是真的成功了,這必定會在青史留名。
但李齊容的內心卻是多了幾分不安。
而另一邊的天水城內,水云旗旗主臉色眉頭緊鎖,死死的看著面前地圖,“再給金帥發送急報,并且給王庭也發送急報,務必最快速度增援。”
原本以為水云旗十萬大軍守住天水城十日應該不難,但是沒曾想到王時宜根本沒有想過增援魔教,而是派遣所有大燕軍隊北上侵犯天水城。
這也太狠毒了!
不論是對魔教而言,還是后金而言,都是讓人有些出乎預料。
尤其是因為軍陣當中穿插著諸多江湖高手,這就讓原本的堅守城池的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畢竟就算是水云旗旗主這等二品修為的高手,若是頂尖江湖中人,也有可能瞬息間身死道消。
一旦水云旗旗主身死,那么戰況又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他務必要保證自己安全。
“報!查蒙將軍已經戰死!西門請求增援!”
就在這時,一個后金士卒急匆匆跑了進來。
水云旗旗主牙關緊咬,暗道:“城主府的禁衛都派遣到了南門,哪里還有士卒增援?”
又一個士卒跑了進來,“報!東門遭到了五湖四海堂高手猛烈襲擊,請求增援。”
水云旗旗主怒不可遏,“告訴他們今晚援軍就會到達,都給我守住,誰敢撤退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兩個士卒聽聞折身離去。
身旁的副將聽到這,低聲道:“旗主,現如今前線吃緊,后方援軍趕來也需要兩日,今晚哪里還有援軍?”
水云旗旗主雙眼泛起一抹血絲,冷冷的道:“沒有援軍,但是也要給我守住,王時宜攻進來了,他們會死,你會死,我也會死。”
那副將聽聞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頓時覺得內心寒氣四溢。
只要拿下了天水城,北原就是一馬平常,暴露在大燕軍隊的攻勢之下,到時候燕國便可長驅直入攻入后金的腹地。
水云旗旗主問道:“王時宜在那個門?”
副將道:“南門。”
水云旗旗主整理了一下鎧甲,道:“隨我去南門。”
副將微微一怔,連忙道:“旗主,南門現在極其危險,王時宜的身旁有著諸多高手,若是不小心.......”
水云旗旗主看了副將一樣,冷冷的道:“你可以留在城主府。”
說著,水云旗旗主大步向著城頭走去。
東羅關下。
戰鼓之聲響徹而起,隨后那廝殺更是振聾發聵。
南下是刻在他們血液和骨子的東西。
誰也不能阻擋他們。
后金士卒的聲音帶著幾分兇戾,幾分興奮,幾分殘忍,只要踏平了東羅關,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南下了。
三位四氣宗師向著東羅關下的安景出手了,三人都是當世頂尖,而且三人沒有絲毫留手,每次出手皆是全力以赴。
江尚腳步向著前方一踏,其背后真氣都是一震。
九塔玲瓏煉體術!
九塔玲瓏煉體術乃是天武級別煉體武學,修煉至圓滿之后,身軀堅硬剛猛,道體周身有著一座寶塔保護,同境界真氣強度很難將其攻破。
這九塔玲瓏煉體術也是江尚花費了數年苦修才修煉成功的。
江尚發難之前,木元大法王也是身軀一震,真氣威壓向著前方彌漫而去。
面對著兩人狂放霸道姿態,安景并不理會,五指微微握攏,鎮邪劍緊緊的握在了手心,心念一動。
木元大法王和江尚這兩人的實力都在雪山族族長之上,此刻三人聯手,就是安景也不得變得小心起來了。
唰唰!
一道滔天巨浪慢慢從安景背后席卷開來,迎風暴漲,不到片刻,足有數丈一般,整個天地都被那真氣巨浪遮蔽住了。
安景站在巨浪的中央,迎風而立,冷漠的看著前方的三人。
木元大法王看到平地而起的數丈巨浪,頓時心中一震,而一旁的雪山族族長看到這里,知道安景的厲害,心中不禁一緊,連忙走到了木元大法王的身邊。
木元大法王感受到前方驚天動地的氣勢,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旋即點了點頭。
兩人同時提取丹田當中的真氣,開始施展自己拿手武學出來了。
木元大法王手臂一震,宛如虬龍舞動一般,一道道青筋暴起,真氣都是瘋狂的扭曲了起來,隨后手中巨刀向著前方一斬,一道長龍辦刀光涌動而出,猙獰的向著安景沖了過去。
雪山族族長看到木元大法王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拿手絕學,當下也是不再藏私。
雪山仙指!雪滿天空!
天空之上浮現出九道人影,每一道影子好像都像是真的雪山族族長一般,隨后這九個影子同時伸出手指,從四面八方拍向了安景。
兩位四氣宗師聯手,就是看著那恐怖的攻勢,都能夠察覺到窒息的感覺。
安景腳步猛地向前一踏,周圍的空氣好像都感受到了那爆裂的氣勢,向著四周逃竄而去。
九字劍訣!臨字密!
數丈的巨浪隨著安景的一劍轟殺而去,浩蕩無邊,漫壓天際八方。
只見那如海洋一般真氣巨浪滾滾而出,直接迎上了天空之上的九個雪山族族長還有那一道長龍。
砰!砰!砰!
真氣相碰后,就像是火山噴涌爆發一般,無數的真氣化成了點點星火炸賤了開來,灑滿了天際。
如海一般的真氣直接潰散,同時潰散的還有那九個雪山族族長,狂暴的真氣浪潮沖蕩而去,那長龍也是被炸散了。
安景臉色陡然一白,腳步也是連連向著后方退去。
就在這時江尚快步沖了過來,攻勢如潮,向著安景的心窩拍去,但是面對兩位四氣宗師聯手,他已經動用了全部實力,此刻想要躲閃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咚!”
這一掌重重拍在了安景護體真氣當中,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江尚有些意外。
那掌印八成的勁道好似穿透了他的身軀,打在了后面東羅關的城墻之上。
“轟!”
那殘破的城墻再也不堪重負,轟然倒塌,濺起了漫天塵土。
而安景腳步向著后方退去了數步,這才穩住了身子,顯然‘硬接’了江尚這一掌也并沒有遭到可怕的傷勢。
“好厲害的心法秘術,竟然將我的勁氣轉移走了。”
江尚心中一轉,便看穿了其中的玄機。
而下一刻,雪山族族長再次沖來,那一道指光飄忽在天地之間,周圍溫度都是變得無比冰寒了起來,甚至有著晶瑩的雪花飄落著。
雪山仙指!雪殺三千!
這一招是雪山仙指當中最強的殺招,雪山族的族長也是很少動用。
安景剛剛穩住了身子,手中的鎮邪劍便是直指而去。
劍尖和指光碰觸,鋒寒的劍氣和冰冷的真氣交融著,頓時間勁氣以兩者為中心瘋狂的四溢。
雪山族族長臉色陡然大變,腳掌飄在地面之上,急速向著后方退去,搽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木元大法王看到這,手掌握住巨刀狠狠向著前方一劈。
“嗵!”
一道巨大刀從天而降,掀起狂暴至極的威勢。
這一刀打斷了安景對雪山族族長的攻勢,安景鎮邪劍一拍,頓時化成了六道劍光向著前方而去。
而這六道劍光越來越大,隨后竟然幻化成了六把巨大的飛劍橫貫而去。
恍惚家,安景仿佛看到這六把巨劍飛行軌跡,有著一絲不同尋常,其中隱約有著玄奧至深的劍道。
劍陣!?
但這危機關頭,他并沒有時間頓悟。
六把巨劍裹挾著浩浩蕩蕩的鋒寒之氣向著前方沖了過去。
三人看到這連忙各展神通,其中最為出力的便是那雪山族族長,其次便是那木元大法王,而方才要大要殺的江尚,此刻反而出力確實最少。
掌印,刀光,指光形成三色指光向著前方六把巨劍而去。
“咚!”
頓時間形成了對峙,六把巨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后退,周圍更是浮現出駭人的漣漪出來。
三位四氣宗師聯手,天下間也只有五氣宗師能夠抵擋。
安景眉頭一皺,《無名心經》運轉而起,其中勁道被其轉移吸納頓時間壓力大減,六把巨劍也是穩住了局面。
場面一下子僵住了,六把巨劍占據了半壁天空,其余三人的真氣也是占據了半壁天空。
璀璨的真氣流動著,閃爍著光怪陸離的光芒。
四位天下間最為頂尖的高手對決,這般精彩的場面卻幾乎沒有多少江湖人可以領略,否則從中學的一招半式,那也是受用不盡。
“嗵!嗵!嗵!”
僵持之下,那龐大的真氣還是向著四周擴散,震得方圓數百丈都是轟鳴聲不斷,樹木,城墻,石塊都是化成了齏粉。
“這是怎么回事?”
木元大法王和雪山族族長相互對視了一眼,方才兩人聯手一擊逼得那鬼劍客連連后退,但是此刻三人聯手竟然平分秋色?
“吼!”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道低吼之聲從遠處傳來。
還沒有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前方乍現出一道黑金色的光芒,只見的一道凌厲無雙的刀光從遙遠的深空而來。
這一道黑金色的刀光重重劈在三人真氣之上,徹底改變了局面,雪山族族長遭到了強橫無匹的沖擊,頓時一口血箭噴灑而出,腳步連連后退。
而木元大法王也是面色微變,唯有江尚袖袍一揮,擋住了沖擊而來的真氣,神情淡然不變。
來人是誰!?
天地間所有人都是順著那刀光看了過去。
只見的一頭巨大的黑色蛟龍出現在城墻之上,兇戾可怖的異獸讓后金士卒都是大為驚訝。
這可是書冊上才會記載的兇戾異獸,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而在蛟龍的背上還站著一個女子,女子一襲黑色的長袍,絕美的容顏帶著一絲冰冷,手中兩把刀一長一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來人正是趙青梅,她手中拿的也是天下名刀鴛鴦刀。
她輕飄飄的落到了安景身邊,兩人對視了一眼便沒有多說什么,他們都已經懂得了。
安景輕笑一聲,鎮邪劍握的更緊了。
趙青梅的雙眼卻是看向了前方江尚。
她怎么都理解不了,江尚竟然幫助后金屠戮東羅關,要知道江尚不止是燕國之人,而且還是上一任魔教教主。
難道僅僅是因為江人儀失蹤了?
江尚想要復仇!?
江尚看著趙青梅的修為,卻是笑了起來,“小青梅,看來你一直沒有讓我失望過。”
方才那一刀,趙青梅的修為已經徹底暴露。
三氣宗師!
天下間有幾人能夠在三十歲之前到達三氣宗師!?
木元大法王內心極為驚詫,鬼劍客到達了三氣,這位魔教教主竟然也到達了三氣之境。
“好可怕的一對夫婦。”
雪山族族長內心也是有些錯愕,隨即變得凝重了起來。
趙青梅平靜的道:“可是你卻屢屢讓我失望。”
“失望?”
江尚搖了搖頭,道:“當初在渝州城我想要殺了這大夫,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的修為,如今他實力如此高深,我自然不會阻攔你們。”
趙青梅冷笑一聲,道:“那現在呢?帶著后金攻伐東羅關?”
“看來......”
江尚看著趙青梅,道:“當年的事情你早就不記得了。”
趙青梅眉頭微微一挑。
“后金南下,太平人皇的江山將要不保,這天下誰都可以為太平人皇守護江山,唯獨你不可以,因為......”
江尚看著趙青梅,一字一頓的傳音道:“你的父母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什么!?
趙青梅瞳孔猛地收縮起來,握著刀柄的手都是微微一顫。
她的父母竟然死在太平人皇手中?
安景看了趙青梅一眼,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因為江尚這些話都是傳音入耳,所以在場之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江尚繼續一連串問道:“當年我教為何會被趕出燕國,而我教為何又組織叛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呢?這所有的一切你可知道為何?”
趙青梅下意識的問道:“為何?”
江尚緩緩道:“因為你的父親,他姓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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