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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玉京城風波不平

  玉京城,翠云樓。

  天紅云,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盡數照進了樓閣中。

  整個屋子很大,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可是還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張琴和一把琵琶。

  那把古琴只露出個琴頭,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顏色黑暗陳舊,與全屋精美富麗的風格完全不搭,但是其中卻帶著幾分素雅。

  在樓閣中,坐著一個美艷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淡綠衫子,但見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臉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這正是翠云樓的花魁。

  此刻她正慵懶的靠在床頭,看著對面人滿為患的茶樓,柳眉微微一挑。

  以往這個時候,翠云樓已經人滿為患,但今日卻是門庭冷落,車馬稀少。

  “小玉!”

  花魁忍不住輕聲喊道。

  “咯吱!”

  不多時只見的一個侍女快步推門而入,“柔兒姐,有吩咐嗎?”

  花魁好奇的問道:“今天怎么回事啊?我看對面茶樓怎么這般熱鬧?”

  侍女聽到這,頓時來了興趣,道:“柔兒姐,有個說書的正在講述天武門的佛魔之爭。”

  花魁頓時來了興趣,“佛魔之爭結束了嗎?結果如何?”

  她平常的時候,便喜歡江湖當中仗劍風流的俠客,這些人不僅瀟灑恣意,而且出手也是十分大方。

  侍女道:“這次對決可精彩了,那佛門來的可是高僧,一身修為通神,甚至可以凝聚大佛,據江湖中人說快成為真正的佛了,而那天外天的則是一個大劍仙,如今不過二十出頭,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花魁不由得好奇道:“不過二十出頭,這么年輕嗎?”

  “是啊,很是年輕。”侍女惋惜道:“可惜沒能目睹這場大戰,真是人生一大遺憾。”

  花魁輕笑一聲,“走,聽聽書去。”

  “真的去嗎?”

  “那是當然,反正今日也沒有人來打查圍,去隔壁聽聽書也沒事,我對你口中的劍仙也是十分好奇。”

  說著,兩個女子走出了樓閣向著人滿為患的茶樓走去。

  茶樓圍攏的里三層,外三層,在茶樓的中央站著一個藍衫男子,此刻他手中拿著一把驚堂木。

  “啪!”

  只見他驚堂木狠狠向著桌子一拍,“那佛門殊勝金剛下馬威不成,這佛門與天外天的對決已經成了定局,天武門作為比試之地,早在前一天晚上便有人占得絕佳觀光之地,果不其然,次日那天武門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而皇室之人有大燕皇后坐鎮,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在側,除此之外還有太師趙天一,禮部尚書朱永芳,鴻臚院王玉陽王大人等坐鎮,除此之外江湖七大派的高手也是來了不少,佛門高僧殊勝金剛則盤坐在天武門廣場中央,周身彌漫著璀璨的金色佛光,讓人不敢直視。”

  “所有人都在等,你們猜一猜,他們等誰啊?”

  說書人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隨后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

  “快往下說。”

  “這還用猜,可不是在等魔教高手?”

  周圍眾人都是催促道。

  那說書人潤了潤嗓子繼續道:

  “就在這時,佛門金光席卷被萬千劍氣刺破,劍光浩浩蕩蕩就像是天河之水,生生不息,在天際的盡頭,萬眾矚目之下,一個白衣劍仙踩著飛劍御空而來,最終穩當的落在了天武門廣場之上,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來人,這哪里是一個人,這分明是一個劍仙啊!”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片愣神,僅僅是腦海想著,便能夠感覺到那白衣劍仙席卷佛光,落下之后震驚所有人的場面。

  一個劍客更是握緊了拳頭,臉色漲的無比通紅。

  御劍而行,白衣隨風而擺,說不盡的瀟灑,道不完的風流。

  那花魁站在人群之后,腦海中也是浮現出那畫面,心中都是突突亂跳了起來。

  這時,說書的看到那嬌艷的女子,連忙招呼道:“翠云樓的水柔姑娘也來聽書了,快坐快坐。”

  周圍眾人聽到這都是看了過去,眼中浮現一抹亮光。

  花魁輕笑了一聲,道:“葉先生,你說這大劍仙,我甚是好奇,不知道在哪里可以見得一面。”

  周圍人都是起哄了起來。

  說書的搖頭道:“水柔姑娘真是說笑了,現如今整個玉京城世家小姐想要進入三林驛站當中,都擠破了頭,就連禮部尚書的千金都未能進入,水柔姑娘想要見得一面怕是極難。”

  話音落下,那花魁頓時臉色一紅,準備拿帖的手都是收了回來。

  “葉先生,快講,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屠戶,你不是早上就在天武門觀戰嗎?”

  “我見到了,也不妨礙我再聽一遍說書啊。”

  人群傳來哄鬧的聲音,仿佛沒有人會在意這個翠云樓的花魁。

  “水柔姑娘請自便”

  說書的輕咳一聲,隨后看向了人群,繼續道:“接下來,便是最為精彩的開始......”

  “大劍仙?”

  那花魁緊緊捏著自己的拜帖,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了起來,早知道今日便去看一看那佛魔之爭,看一看這大劍仙的絕世風采了。

  呂門,呂府。

  周先明和呂景春兩人向著內院匆匆走去。

  呂國鏞正悠閑的躺在椅子上,正在閉目養神。

  呂景春快步走到了呂國鏞面前,認真的道:“爺爺,我不念書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練劍。”

  邱侖說的沒錯啊,讀書沒有鳥用,那自己還抱著書干啥?

  呂國鏞睜開了眼睛,淡淡的道:“你確定要練劍?”

  呂景春一臉認真的道:“確定。”

  呂國鏞微微頷首,道:“那你去找管家,他會給你安排劍道老師的。”

  “好,我現在就去。”

  呂景春聽到這,興奮的向著院子外跑去了,猶如一頭脫韁的野豬。

  “老師?”

  周先明看著呂景春的背影低聲道。

  呂景春是什么樣的貨色,他太清楚了,練武不僅需要根骨資質,一定的資源財勢,更需要毅力和恒心。

  那呂景春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大恒心和大毅力的人。

  “隨他去好了。”

  呂國鏞擺了擺手,道:“今天比試結束了嗎?”

  周先明點頭道:“安大夫獲勝了。”

  “真的贏了啊。”

  即使呂國鏞早就從連綿劍勢當中隱約感覺到了勝負,但是此刻聽到周先明訴說,還是不禁生出感嘆。

  安景如今手握著國教令,便擁有了很大的主動權,同樣若是使用不好,反而會招來一定的危機和禍事。

  周先明笑道:“安大夫是一個聰明人,他不會做傻事的。”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聰明人,確實這個時候不會做出傻事。”

  呂國鏞搖了搖頭,道:“但聰明人有的時候也會做出一些傻事來,就怕這個有的時候。”

  周先明想了想,道:“老師你是在說我嗎?”

  呂國鏞幽幽的道:“不是再說你,是在說天下所有的聰明人。”

  周先明沉默了。

  呂國鏞笑著拍了拍周先明的肩膀,“好了,不要想太多,進屋我們邊喝茶邊說,這場精彩的對決老朽十分好奇。”

  說著,呂國鏞向著屋中走去。

  “是。”

  周先明輕笑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玉京城,坤寧宮。

  屏風后那是一道曼妙動人的身影,隨著衣衫輕輕披上,一個美艷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

  這女子正是坤寧宮的主人,容貴妃穆曉婉。

  此時她身著淡紫色的長裙,白皙的肌膚看著別樣誘人,仿佛歲月并沒有在這位美人身上留下痕跡一般。

  “今天是什么時候了。”

  旁邊廣德公公低聲道:“九月二十三。”

  “九月二十三,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到皇上了。”

  穆曉婉暗自算了一番,紅唇輕啟:“御用佛跳墻準備好了嗎?”

  廣德公公回道:“準備好了。”

  穆曉婉深吸一口氣,道:“帶著這御用佛跳墻,我們去御書房看看陛下。”

  說著,她邁著蓮步向著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在皇宮正中央,坤寧宮距離不遠但也需要走一些路城。

  沿途盡是宮殿金頂、紅門綠瓦。

  這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臺基,不知道捆綁住了多少位美人。

  穆曉婉看著四周,平靜的內心泛起了少許的波瀾,而這波瀾很快便煙消云散。

  許多時候,人的內心都是會有起伏,但是那起伏只在一瞬間。

  不多時,穆曉婉和廣德公公便來到了正陽宮。

  古樹參天,大氣磅礴。

  正在這時,前方一個人影急匆匆向著御書房走去。

  穆曉婉問道:“徐大人,何時這般匆忙?”

  人皇御前帶刀侍衛,也是人皇最為信任的心腹之一,穆曉婉自然不會陌生。

  徐千月連忙抱拳道:“回容貴妃,是天武門佛魔之爭出現結果了,屬下現在正要去匯報。”

  這位容貴妃是近些年來最受寵的貴妃,人皇面前的紅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穆曉婉問道:“佛門勝了嗎?”

  徐千月沉聲道:“天外天贏了。”

  穆曉婉柳眉一皺,“那魔教安景不是一青年,就算再天縱之資,也不可能勝的了佛門金剛吧?”

  佛魔之爭,她自然關注,此事關乎到了燕國目前局勢,以她的渠道也自然清楚,這場大戰不過是人皇布的局罷了,國教令本身就是賜予佛門罷了。

  再者說佛門第一金剛殊勝金剛坐鎮,天外天想要取走國教令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

  “那魔教的安景還有一個身份,鬼劍客,而且他的劍道已經到達了第六境,殊勝金剛也是敗在了他的手中。”

  徐千月深吸一口氣,道:“娘娘見諒,情況緊急萬分,屬下現在就去匯報情況了。”

  說著,徐千月徑直向著御書房走去了。

  “什么!?”

  穆曉婉聽到這三個字,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那魔教出使之人竟然是鬼劍客!?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穆曉婉轉身向著坤寧宮而去。

  廣德公公小聲問道:“娘娘,不去御書房了嗎?”

  穆曉婉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自顧自的向著坤寧宮走去。

  御書房。

  徐千月走了進去,這個皇宮當中都是禁忌之地。

  能夠走進這御書房的人,絕對不超過三人,而他正是其中一個。

  書房內大氣磅礴,紫氣氤氳,杳杳冥冥。

  徐千月向著內部走去,約莫走了數十步看到那白眉太監,他的腳步才微微一頓。

  白眉太監的身旁有著一道門,這門后面正是一座靜室。

  在這靜室當中是當今大燕最有權勢的人,大燕人皇。

  即使是真一教蕭千秋,這位謫仙大才,號稱天下十萬門徒之掌教,面對當今人皇也要俯身。

  “陛下。”

  徐千月走到靜室門口,俯身跪地道。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靜室當中傳來,“佛門敗了?”

  徐千月緩緩道:“敗了,那出使魔教的人其實是鬼劍客,他修為已經到達二氣宗師,而且劍道也是到達了第六境,疑似修煉的天道劍,但卻有所不同,屬下感覺劍勢比天道劍的劍勢還要強上三分。”

  白眉太監范道濟低聲道:“比天道劍還要強,莫非是傳聞的圣道劍?”

  劍道當中快劍道和殺劍道都是中庸劍道,算不得強,,而天道劍和人道劍屬于極強的劍道,一般只有頂尖劍客才能感悟這劍道。

  四象門的四象劍祖修煉的便是天道劍,而樓象震修煉的都是人道劍。

  劍道越強,劍勢也會越強,同樣的晉升的難度也會增加。

  劍道種類繁多,除了天道劍,人道劍其實還有王道劍,不過修煉王道劍的人一般都是皇室權貴,而這類高手基本很少出現在江湖當中,所以江湖之上對于王道劍了解的甚少。

  而在種種劍道之上,還有神秘的圣道劍。

  相較于天道劍,人道劍,王道劍,圣道劍修煉的人更少,甚至在歷史當中都屬于鳳毛麟角的存在。

  古往今來,修煉這圣道劍的劍客都是最頂尖的劍客,但能夠將其修煉到第六境的幾乎寥寥無幾,但無一例外只要修煉到了第六境,必定是名震一個時代甚至數百年的頂尖劍客。

  靜室當中那人似乎在沉思。

  徐千月和白眉太監都是沒有說話。

  許久之后,靜室當中那人才道:“朕要見一見他。”

  “陛下”

  徐千月聽到這,微微有些錯愕。

  要知道人皇曾言三年之內不會出關,但是現在竟然為了這安景竟然要出關了?

  靜室當中那人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絲毋庸置疑,“十日后,朕要見他。”

  “屬下知道了。”

  徐千月聽聞,折身向著御書房走去。

  白眉太監看到徐千月離去之后,問詢道:“陛下,點亮了嗎?”

  靜室當中那人沒有回答白眉太監的問題,反而問道:“最近那兩人可有什么小動作?”

  白眉太監道:“相安無事。”

  “如此最好。”

  靜室當中傳來四個字,隨后便陷入了一片平靜。

  白眉太監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一座幽靜的院子中,卻是燈火通明。

  趙夢臺看著面前白色紙張,低聲道:“這就是安景所有的信息?”

  岳廷陳站在一旁,低著頭沒有說話。

  “是的。”莫衍在旁低聲道:“這是渝州城安景所有的信息。”

  趙夢臺聽聞,拿起白紙仔細看了起來,信息很長,但大部分都是極為普通,看樣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

  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便是安景醫術十分精妙,號稱渝州城的神醫,而且娶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妻子。

  趙夢臺眉頭微挑,道:“看來這個女子,應當就是魔教教主了。”

  莫衍凝重的道:“是的,這安景身為魔教供奉,但是卻能夠在渝州城當中當一個普通大夫,并且沒有被任何人知道,真是可怕。”

  畢竟誰能想到,這渝州城一個尋常大夫,竟然是當世大劍仙。

  “有意思。”

  趙夢臺又看了幾眼,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具體哪里奇怪一時間又看不出來,不由得問道:“廷陳,你看看,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岳廷陳接過信息看了起來,半刻后才出聲道:“二皇子,看著并沒有多少奇怪,那鬼劍客殺上魔教是為了救那趙青梅,畢竟根據之前消息趙青梅是被困在封魔井下,這也說的通,合乎情理,但是屬下有些好奇,他們隱藏在渝州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趙夢臺撫掌道:“沒錯,他們夫妻二人隱藏在渝州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岳廷陳搖頭道:“屬下一時間也猜不透。”

  “這些問題都不大,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國教令。”

  趙夢臺想了想,道:“你看看這安景平日有什么愛好,后日我要大擺宴席,見一見這鬼劍客。”

  岳廷陳聽聞向著下方看去,眨了眨眼道:“回二皇子,這大夫平日愛好是勾欄聽曲。”

  佛魔之爭雖然結束了,但是余韻才剛剛開始,那玉京城之上的鷹隼叫聲不斷,向著天下各地傳送著今天的大戰之果。

  除此之外,各方勢力也盡力將其中具體情報傳輸各方勢力內部,一時間暗流涌動,比之佛魔之爭前還要熱絡三分。

  畢竟當今天下格局,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是關乎到燕國,魔教,佛門這等事件,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

  此事的后續到底如何發展,誰也不知曉。

  城外,驛站中。

  屋中,燃著一盞燈火。

  錢次山滿臉堆笑,“安供奉,你今天這一劍實在是太厲害了,那佛門第一金剛法相在你的劍下,就像是豆腐一樣,燕國朝廷的人都跟傻了似的。”

  “還有傍晚時候,驛站門口來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千金,豪門貴婦,若不是有禁衛軍守備森嚴,都恨不得殺了進來”

  就在這時,錢次山猛地感覺到一股殺意,抬頭一看正是虞秋蓉那冰冷至極的眼神。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國教令雖然拿到手了,接下來也可以和燕國朝廷談判了。”

  虞秋蓉問道:“姑爺,我們不先回去嗎?”

  在她看來得到了這國教令,只要回東羅關然后號召教眾回到燕國布教即可。

  畢竟這國教令是燕國朝廷頒發的,難道他們還能言而無信不成,畢竟是一泱泱大國,如此作為必定會遭到天下人不齒。

  安景幽幽的道:“想要帶走這一枚國教令,怕是極難。”

  燕國朝廷是不可能讓魔教這般輕易帶走國教令的,而且真一教亦是如此,到時候可能會如同云林客棧一般遭到伏擊。

  而這一次伏擊,必定會是史無前例的,畢竟他戰敗殊勝金剛,旁人也不敢輕易出手,但是一旦出手那必定會是雷霆萬鈞之勢。

  虞秋蓉眼中一亮,道:“姑爺是想要用這國教令和燕國談條件?”

  雖然成為國教,風光無限,魔教名氣也會大漲,但是除此之外并沒有多大的好處,誰也不知道朝廷的扶持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如果是后者的話,這國教令除了名字之外,對魔教沒有任何幫助。

  安景微微頷首,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只見一個魔教地宗高手走了進來,道:“安供奉,新任玄衣衛大都督徐千月來了。”

  錢次山嘖嘖笑道:“這么晚了還來,看來是真的急了啊。”

  安景道:“讓他進來吧。”

  新任玄衣衛大都督徐千月,在他上任三天后,信息便擺在了趙青梅的桌子上,此次前來的安景自然也是知曉。

  人皇的御前帶刀侍衛,這可不是一般人。

  不多時,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孤身一人走了進來,那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其腰間配著一把長刀,渾身氣息收斂,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機泄露。

  安景并不能察覺到他具體修為,很明顯他也有著一門極為高明的隱匿法門。

  安景站起身,淡淡一笑,道:“徐大人,有禮了。”

  即使徐千月白日見過了安景,但是此刻近距離相見還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隨后道:“閣下的劍術很高明,絕對是當世前三。”

  如果了解徐千月的人便知道,他幾乎鮮少開口夸贊旁人。

  在他的心中,安景就是目前他見過所有劍客的第一劍客,即使是那林逸揚也多有不如。

  至于淵湖一戰,他沒去過,所以并不知道樓象震實力,對于樓象震并不做評價。

  安景擺了擺手,平靜的道:“這世上能人輩出,誰知道呢?再者說這些不過是虛名罷了。”

  徐千月深深看了安景一眼,道:“閣下太謙虛了,你的劍很強。”

  一個劍客能夠不被虛名所累,這是極為難得。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而同樣的人總是惺惺相惜。

  “這把刀也不弱。”

  安景掃了一眼徐千月腰間的刀,隨即大笑道:“徐大人這么晚來,應該不會是安某互相吹捧的吧?”

  “自然不是。”

  徐千月手掌摸在刀柄之上,緩緩道:“既然閣下取走了這國教令,那天外天便是我燕國國教了,這是國事,自然不能草率。”

  “所以,陛下打算親自召見閣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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