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衣櫥下再現日記

  今日風和日麗,萬里無云。

  渝州河上船舶飄蕩,游玩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搖櫓的船夫忙的不停,從河的一邊搖到了河的另一邊,雖然胳膊都酸麻無感了,但心中卻是暗暗欣喜無比。

  船上有三五成群的學子,還有出身名門大家閨秀,或是商賈之家小姐,尋常的百姓人家倒是極少。

  不論是什么年代,貧窮的人娛樂方式總是那么的單一。

  “今天天氣還真是不錯。”

  “好久沒有這么好的天氣了。”

  “郭兄,你不是要為了明年的會試做準備嗎?”

  “這等好天氣,適合出來游玩,哪里還有心思看書。”

  “你們看,那不是玉桂坊王掌柜的女兒嗎?”

  渝州河上熱鬧不已,尤其是那美貌待閣閨中的女子出現,更是引得學子們頻頻光顧。

  “轟隆!”“轟隆!”

  下一刻,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個渝州河的河面都是劇烈抖動了起來,原本平靜的河水好似化成了一只兇猛的野獸。

  只見船只被巨浪拍打著,頓時劇烈搖晃了起來,而站在前方的學子更是直接被晃到了水中。

  整個渝州河頓時變得一片慌亂,所有人都是驚慌失措。

  “救....救我,我不會水.......”

  有學子落入水中開始高聲呼喊了起來。

  搖櫓的船夫看到這,縱身一躍便沖了下去。

  渝州城,南河別院。

  大堂內。

  “怎么回事?!”劉青山眉頭緊鎖問道。

  方才那氣機涌動,遮天蔽日,仿佛要隱藏什么,又像是在試探著什么,隨后掀起了那驚人的異動,就連他都是心中一顫。

  “是席繼魁......”

  郭玉春匆匆走了進來,面色無比凝重,幾乎一字一頓的道:“他所在的玄衣衛據點被人夷為平地,包括他在內的四個金字捕頭全部死了。”

  “你說什么!?”

  聽到郭玉春這話,仿佛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般,“你再說一遍!”

  郭玉春深吸一口氣,道:“席繼魁死了,真的死了。”

  劉青山得到了郭玉春的確認,整個人都是怔住了。

  席繼魁是誰?!

  天花境界的一品高手,而起煉化那一縷天地靈氣,修為應該更加高深才對。

  但是此刻的他竟然被殺了。

  劉青山暗吸一口冷氣,隨后問道:“殺他的人是誰?有沒有留下線索?”

  “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

  郭玉春搖了搖頭,隨后道:“來人實力極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招就夷滅了玄衣衛的據點。”

  一招!?

  劉青山心潮波濤洶涌,“此人不是宗師高手,那也是臨門一腳了,難道是傷勢恢復的李復周!?”

  郭玉春沉吟了半晌,道:“如果他的傷勢恢復了,全力一招還真有可能。”

  李復周沒有受傷前就是半步宗師了,而且世人大多都認為他未來有機會步入宗師,若是他傷勢恢復了的話,實力肯定是再次大進,距離宗師想必是不遠了。

  一出手便是全力的話,還是有機會的。

  “八成是他。”

  劉青山雙眼幽深,篤定道;“前不久楚南英曾來找過我,似乎提及席繼魁和魔教事宜,而且昨日臨江城有府軍出動的跡象,很可能是楚南英和席繼魁聯手想要尋魔教的麻煩,最后被李復周所殺了。”

  對于李復周傷勢,外人知曉的并不多,大多是猜測。

  而真正知曉其傷勢的只有玄衣衛的高手,因為席元均和李復周對戰的,他是最清楚李復周傷勢的人。

  在劉青山看來,得到一縷天地靈氣的李復周傷勢是肯定恢復了的。

  此刻劉青山想到這,頓時心有余悸,若是他和席繼魁一般肆無忌憚的挑釁魔教,那么此刻席繼魁的下場便是他了。

  郭玉春深吸一口氣,道:“幫主,這渝州城太危險了,依我看你還是先回臨江城吧,不管怎么說,臨江城有楚南英還有府軍,而且還有漕幫精銳所在,蘇家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也好。”

  劉青山也沒有矯情,席繼魁都死了,而他的實力與不過是與席繼魁一般無二,誰也不知道那魔教高手會不會再來殺了他。

  渝州城比不得臨江城森嚴,畢竟臨江城還有大批府軍。

  郭玉春辦事能力還是極強的,處理這江南道四大世家之事還是綽綽有余的。

  “席繼魁死了,我想席元均會瘋了吧。”

  郭玉春幽幽的道。

  任誰都知曉,席繼魁是席元均唯一的子嗣。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巨大的痛苦沒有多少人能夠忍受的住。

  再說了席繼魁是玄衣衛的大天罡,這無疑是在向玄衣衛挑釁。

  劉青山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就讓玄衣衛和魔教先斗上一斗吧。”

  濟世堂,門口。

  感覺到地震的一瞬間,安景便拉著檀云的手,沖到了相對開闊的門口。

  “汪汪!汪汪!”

  小黑仔沖的比安景還要快,對著正在搖晃的匾額不斷狂吠道。

  “這是怎么回事?”

  安景隨后感到氣機的涌動,雙目看向了遠處天際。

  這股氣機之強,雖然比不上洞窟當中的胥王,但也是安景迄今為止遇到最強的氣機,而且從中透露著一絲熟悉。

  似乎是魔教武學特有的氣機。

  “難道是李老頭?”

  安景心中一顫,“李復周的實力應該是恢復了,沒想到李老頭恢復傷勢,上來便是干了一件大事。”

  對于李復周的實力,他也是一驚。

  若是當初在三廟山上,李復周有這實力,那天地靈氣可能和其他人都沒有什么關系了。

  不一會,地震便消失,好似什么也沒有發生一般。

  “姑爺,別怕。”

  檀云在旁安慰道:“不過是一些余震罷了。”

  別人不清楚發生了什么,檀云倒是十分清楚。

  這定然是教主出手,將那玄衣衛一鍋端了。

  “我怕什么?”

  安景看了看眼前的濟世堂,沒好氣的道:“我們住的是平房,不怕震。”

  “那姑爺,你還不松手?”

  檀云努了努嘴,示意安景正拉著自己的手。

  “咳咳....”

  安景慌忙松開了手,“沒事了,沒事回去吧。”

  他發誓,這絕對不是故意的。

  想到方才那氣機,安景心中則是暗道:李復周你這老小子快走吧,別鬧了,你鬧得太大,到時候暴露了出去,我們一家子都要跟著倒霉。

  嘆了口氣,他準備向著濟世堂走去,就在這時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趙青梅一襲青色衣衫,耳旁兩縷青絲隨著清風飄搖,懷中抱著兩匹錦緞,緩步向著這邊走來,額頭上香汗淋漓,似乎走的有些匆忙。

  安景笑道:“夫人,這么快便回來了。”

  檀云快步的上前,接過了趙青梅懷中的布。

  “買幾匹布而已,能花多久?”

  趙青梅甜甜一笑,“夫君,等會將這錦緞裁剪好,我就去做晚飯。”

  “夫人真是辛苦了,不著急的。”

  安景心中一暖,夫人回來的這么快原來是要給自己做晚飯。

  “那我先進去了。”

  趙青梅說完,便向著后堂走去,而檀云也麻溜的跟了上去。

  安景哼著小曲,回到了堂內,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并沒有瓶瓶罐罐摔了下來,隨后拿起掃把開始清掃灰塵。

  “小....小安大夫?”

  這時,門外傳來一道鬼鬼祟祟的聲音。

  “誰啊?”

  安景看到那人,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那人一身黑衣,頭上裹著布巾,露出兩個鼻眼睛兩個兩個鼻孔出來,那眼睛也是烏漆嘛黑的.......

  等到他在定睛一看,這不是周先明嗎?

  “我是周先明啊,我今天是來買藥的。”

  周先明搓了搓手道。

  “買藥!?莫不是又被人打了?”

  還沒有等安景說話,門外又是走來一個身影,那人倒是沒有藏頭露尾的,但是雙眼卻是腫的像兩個燈泡。

  “安兄,你這里跌打消腫的藥給我來些,最好是那種效果明顯一些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韓文新。

  兩人站在門口,瞪大眼睛看著彼此,隨后都是愣住了。

  后堂。

  “小姐,一切還順利嗎?”檀云小心翼翼的道。

  “順利,現在就等三爺那邊消息了。”

  趙青梅點了點頭,“這錦緞你剪裁一下,明日做冬衣。”

  而李復周一早則是出了渝州城,向著洪元武追去,勢必要奪回兩人的人頭還有顧人我的刀。

  以李復周的實力對付洪元武,那完全就是牛刀小試,根本不會出任何意外。

  “是。”

  檀云聽到這,心中微微松了口氣,心中好受了一些。

  起碼火中云,鬼面佛陀死了,還有玄衣衛的眾多高手給他們陪葬。

  而且按照姑爺所說,自己只要記住了他們,他們也就不算徹底死了。

  趙青梅微微頷首,走進了臥房,隨后從自己的衣櫥當中拿出了一本書冊。

  上面清晰的刻著三個字,日記簿。

  趙青梅將日記簿放到了桌子上,坐下提筆就在上面書寫起來。

  “興平十三年,十一月初三,晴。

  今日天氣很好,感于昨日教眾之傷,我今日親自出手,一指鎮壓了那席繼魁,也算是為我教眾報仇雪恨,聊以慰藉。

  匆忙回到家中后,洗菜切菜,準備晚上的飯食,希望夫君能夠喜歡。

  可惜的是今天天氣如此只好,我未能與他踏青,心中多少有些遺憾,想要與他再次商議踏青事宜,只能等到今晚....日后再說了,正好嘗試一下新學的戲法。”

  “呼!”

  趙青梅日記簿,吐出一口氣,臉色微紅,心中也是興奮異常。

  書寫日記的感覺太好了,什么心里話,有的沒的都能肆無忌憚的吐露出來,而且還不怕被旁人知曉。

  多年后,若是再翻起的話,那該是如何場景呢?

  趙青梅輕輕一笑,不禁憧憬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要給哥哥做飯了。”

  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收起那日記簿,隨后放到了衣櫥當中。

  趙青梅知道,安景幾乎從來不翻她的衣櫥。

  渝州城輕微的震動,在尋常人眼中并沒有引起巨大的震動,在加上渝州城知府的刻意隱瞞,坊間中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蘇家,廊道中。

  蘇則步履匆匆的走著,眉頭緊鎖,滿腹心事,而蘇瑞則跟在他的身后神情相對平靜許多。

  “父親,密函已經發到玉京城去了,此去要不少時間,再加上這一來一回估計要到年關的時候才能收到回信了。”

  蘇則深吸一口氣,“我這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啊。”

  蘇瑞在旁道:“父親,有何不得心安的,二叔是當今二皇子的人”

  當今朝堂之上,一向強硬的人皇突然不管理了朝政,使得朝野之中黨政四起,各大皇子也是紛紛拉幫結伙,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二皇子趙夢臺。

  廟堂之中,此人的手腕堪稱一絕,靠著一些列的打壓,拉攏,利益勾結,很快就形成了一套屬于他的班底出來,速度之快讓人暗暗咋舌。

  可以說除了呂國鏞,趙天一,還有武侯之外,二皇子在廟堂之上擁有著很強的話語權。

  而蘇家一直沒有向漕幫靠攏,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蘇瑞的二叔乃是二皇子一黨。

  這與漕幫本就不是一派,若是投靠了漕幫,使得蘇瑞的二叔都會遭到猜忌。

  “怕就怕......”

  “老爺,老爺,大事不妙了!”

  蘇則還沒有說完眉頭猛地一皺,隨后一道凄厲的聲音便從遠處跑來。

  只見一中年男子滿臉血污,連滾帶爬的向著這邊跑來。

  “水伯,這是怎么回事?”蘇瑞大驚道。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家的管家水伯。

  水伯眼中帶著驚恐,道:“殺.....殺進來了,江南道的府軍邱都尉殺進來了!”

  府軍!?

  蘇瑞和蘇則聽到這消息,都是心中一寒。

  江南道的府軍和玄衣衛都是用來鎮壓逆賊和叛亂的,但今日怎么會殺進他蘇家?

  “壞了!”

  蘇則心中暗道一聲。

  “嘩啦啦!”“嘩啦啦!”

  前方傳來嘈雜,喧鬧的聲響,只見的一個身穿盔甲,手持兵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在其身后還跟著密密麻麻的披甲之士。

  中年男子大步上前,掃了一眼蘇則和蘇瑞,隨后冷冷的道:“道主有令,蘇家販賣禁物,溝通賊匪,劫擄商船,謀財害命,罪大惡極,證據確鑿,現緝捕蘇家滿門,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邱德坤,胡說八道,含血噴人!”

  蘇瑞聽到這,臉色漲的通紅當即反駁道。

  蘇則沒有說話,他知道既然今天殺上門來,他們就一定搜集了一些罪證,就算沒有罪證,莫須有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楚南英是江南道的道主,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先斬后奏的權利。

  “邱某奉命行事,得罪了。”

  邱德坤面色冰冷,隨后揮了揮手掌。

  只見身后披甲之士瘋狂的沖了出來,遇到了蘇家丫鬟,小廝便是砍殺。

  “邱德坤!你莫非真要趕盡殺絕不成?”

  蘇則看到這,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對于這些下人的性命,他并不在意,但是從這舉動看來,似乎自己等人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也是難逃一死。

  這是要誅滅他們蘇家,這不可謂不毒!

  “不,不要殺我!”

  一個小廝跪在地上地上不斷求饒,“我只是蘇家一個下人,我上有老”

  趙都尉看到這,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這時,旁邊走出一人笑道:“邱都尉,蘇家乃是簪纓世家,其府內的下人都是有著賣身契,對蘇家可是忠心耿耿,早就成了蘇家走狗,其中蠅營狗茍必定清楚一二,但知法不報,按照我大燕律法,包庇罪與犯者同罪處理。”

  來人妙語連珠,一氣呵成,但卻是字字殺人誅心。

  蘇則看到來人,當即暗吸一口冷氣,“郭玉春,我就知道是你!”

  “蘇家主,客氣了。”

  郭玉春淡淡一笑,對著蘇則抱了抱拳。

  “全部殺了。”

  邱德坤擺了擺手。

  “咻!”

  “爹,我們和他們拼了。”

  蘇則抽出寶劍怒喝道。

  “拼!?”

  趙都尉冷笑了一聲,隨后揮了揮手。

  “嘩啦啦!”“嘩啦啦!”

  背后無數飛箭襲來,化成了密密麻麻的箭雨,蘇家眾人被射出了刺猬,尤其是族人和丫鬟,下人。

  數息間,無數尸體倒下,整個地面都被鮮血染紅了。

  “快走!”

  蘇則大喝一聲,隨后便向著遠處沖去。

  此刻危機關頭他自身都難保了,更不用說保護蘇瑞了。

  蘇瑞似乎反應一頓,等到回過神來了,數十個披甲之士已經圍了上來。

  “哪里走!?”

  郭玉春冷笑一聲,體內內力激蕩,身軀一縱,一掌便向著前方拍去。

  “砰!”

  在一品高手當中,郭玉春算是墊底的,三花一朵沒有凝結,但是對付二品修為的蘇瑞自然不再話下。

  更何況此刻的蘇則膽色已失,根本就無心對戰。

  不過數招,蘇瑞便被郭玉春一掌拍中胸口,重重倒在了地上。

  “爹!”

  蘇瑞也被數十個披甲之士的兵刃架在脖子之上,動彈不得。

  “郭兄,我蘇家愿意加入江南商會.....”

  蘇則嘴中有鮮血流出,他強忍著疼痛連忙道。

  郭玉春輕輕一笑,道:“現在?是不是太晚了呢?”

  蘇則沉聲道:“郭兄,你要如何才能放我一條生路?”

  郭玉春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戒指,淡淡的道:“跪下來,給我嗑三個響頭,我可以考慮一下。”

  周圍眾人皆是心中一寒,這郭玉春明顯是在羞辱蘇則。

  蘇則好歹也是蘇家的家主,在江南道叱咤風云數十年的人物。

  蘇則還沒說話,蘇瑞卻是破口大罵了起來,“郭玉春,放你姥姥的屁!要殺要刮來就是了,想要羞辱我等,白日做夢!”

  蘇則沒有理會蘇瑞,咬了咬牙道:“郭兄說話可算話?”

  郭玉春笑瞇瞇的道:“當然算,我郭玉春發誓,愿意拿我項上人頭做擔保,只要蘇家之人誰磕頭,我便給誰一條生路。”

  聽到郭玉春的話,蘇則眼眸當中浮現一絲亮光。

  “好,我嗑!”

  “咚咚咚!”

  說著,蘇則跪了下來,對著郭玉春便是嗑了三個響頭。

  因為太過用力,額頭都是出現一絲紅腫。

  “爹....你!”

  蘇瑞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蘇則為了活命真的跪了下來磕頭了。

  旁邊的邱德坤眉頭緊鎖起來。

  “哈哈哈哈哈!蘇家主啊蘇家主你還真是了不起,我郭某人佩服!”

  郭玉春看到這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蘇則抬起頭,道:“郭兄,你自己方才說了,可是以項上人頭做擔保的。”

  郭玉春玩味的道:“蘇家主,我的話你真的信了啊?”

  “你!”

  蘇則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漲的通紅,一股莫大的羞辱感涌上心頭。

  “該上路了。”

  郭玉春冷笑一聲,一掌拍去。

  “砰!”

  這一掌直接擊中了蘇則天靈蓋,蘇則撲通一身摔倒,眼中還帶著一絲驚懼,一絲不甘。

  “噗嗤!”“噗嗤!”

  蘇瑞也被數十道利刃刺入,隨后倒在了地上。

  “全部殺了吧!”

  郭玉春說完,轉身離去。

  隨后只聽到身后廝殺聲不斷,蘇家之人盡皆倒在血泊當中。

  邱德坤有些狐疑的道:“郭副幫主,你方才真的想要放過蘇家之人?”

  看郭玉春的神情,他方才差點都相信了,畢竟燕國之人還是很重誓言的。

  “沒有,從一開始就沒有。”

  郭玉春淡淡的道:“蘇則跪下之后,就更沒有了。”

  蘇則能夠跪下求生,忍辱負重,足以顯示強大的內心和求生玉王,這樣的人一旦活下去,誰知道會不會臥薪嘗膽,來個背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邱德坤聽后心中一凜,看著面前的毒士,心中不由得滋生出一絲恐懼來。

  蘇家因為勾結賊匪,謀財害命等種種一系列的罪證被滅門,此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江南道,并且掀起了驚天浪潮。

  渝州城的茶館中,酒樓中,坊間巷道中,到處都是蘇家被滅門的消息。

  此事風波久久不息,可比當初安景一劍劈開地牢的動靜還要大的多的多。

  畢竟誰也沒想到這么大的世家竟然會勾結水匪,謀財害命,搶劫商船。

  但很快,這些消息也被一一證實下來,而且公告貼在了渝州城各個告示欄之上,百姓看到這對此無不拍手稱慶,稱贊新任知府鐵血手段。

  而后,突然傳出明家徹底加入江南商會。

  頓時間不少人的心都是心中一動,明家的家主可是一個老油子,即使江南商會邀請了數次,都被他給拒絕了,但是這一次卻是很干脆的加入到了江南商會,若是這其中沒有貓膩,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再聯想到蘇家被滅,一下子就都明白了,誰都知道漕幫幫主和楚南英可謂同舟共濟,相互勾結。

  而就在當天同樣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渝州城玄衣衛據點被毀,席繼魁還有四個金字捕頭也是橫死。

  在江南道渝州城,大多數百姓知道蘇則是誰,但卻鮮少知道席繼魁是何人,再加上信任知府刻意隱瞞消息。

  這就像是冰山,你看到的只是一角,你便以為這是冰山,其實真正的冰山則在下方你看不見的地方。

  那里,完全是你接觸不到,想象不到的層面......

  而在江湖和廟堂當中,玄衣衛的席繼魁和四個金字捕頭被殺,這才是震動整個江湖的大事情。

  席繼魁是何等人物!?

  一品天花境界的大天罡,其父親更是玄衣衛副都督。

  到底是誰出手能夠殺了席繼魁,而且還敢殺席繼魁呢?

  很快便有小道消息傳出,乃是李復周出手。

  渝州城的消息開始向著四周散播而去。

  李復周殺了席繼魁,這難道預示著魔教真的要大張旗鼓的回來了嗎?

  畢竟這一根弦牽動著江湖大部分人的心弦。

  而魔教之箭蓄勢待發,還是已經射出?

  五天后,喧囂的大通茶館中。

  “蘇家之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依我看啊,是有貓膩。”

  “哎,這偌大的世家說沒就沒了。”

  “敢和朝廷叫板,那不是找死?”

  “對了,我還聽說曹家和穆家似乎要聯姻了。”

  “此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即使此事已經過去了五天,但眾人依舊談論個不休。

  安景緩緩搖了搖頭,拿起小凳子便向著濟世堂走去。

  對于蘇家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感興趣。

  不用多想,便知道此事肯定是漕幫所為,為了五幫聯盟而提前掃清了障礙,他倒是關心席繼魁被殺所殺,但是知道此事的人似乎極少。

  “越來越冷了。”

  安景回到濟世堂,放下了小凳子,搓了搓手心中則是暗道:近幾天鉆研這劍道第五境,絲毫頭緒也是沒有,若是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參考一下也是好的。

  第五境,是劍客巨大的分水嶺。

  “對了,鎮邪劍!”

  突然,安景好似心中一動,自己差點忘了藏在亂墳堆的鎮邪劍了,其上有濃郁的劍意,說不定自己可以從中參悟一二。

  到時候有機會尋找到突破到第五境的奧秘所在。

  “夫君。”

  趙青梅掀開布簾,拿著一塊白布包裹著一塊紅薯,笑道:“這是剛烤好的紅薯,你嘗嘗!”

  安景接過了那烤好的紅薯,笑道:“終于烤好了嗎?我早就想吃了。”

  這寂靜的初冬,他最喜歡的就是吃烤紅薯了。

  “小心點,別燙到了。”

  “嘩!”

  突然,許久沒有動靜的地書突然發出一道光芒。

  安景念頭下意識落進了地書,只是看了一眼,便眉頭一皺。

  “提示:有黑色的機緣靠近。”

  自從得到地書后,并且知道黑色機緣可能會有性命危機的時候,他一直是小心翼翼,遇到了黑色機緣基本上是能躲便躲,能避則避。

  沒曾想,今天這黑色的機緣正在向著他靠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濟世堂的布簾掀起。

  只見一個滿臉布滿歲月痕跡的老者,一身粗衣布衫,佝僂著背走了進來。

  老者看到安景,似乎眼中一亮,“小安大夫,若不是門口有塊匾額,我還真找不到這地方來,沒想到名氣這么響亮的醫館,裝飾竟然如此樸素。”

  安景猛地想起眼前之人是誰了,姜爺(第七十三章)。

  當日自己去給漕丁何平的妻子問診的時候,何平要取藥,便讓鄰居姜爺照看小丫來著,當時自己的地書也是一閃。

  這次同樣也是......

  兩次都是以同樣的情況出現黑色機緣。

  眼前之人絕對有問題,竟然能夠給自己帶黑色的機緣來。

  安景心中疑竇暗生,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姜爺啊,今日來醫館,難道是哪不舒服?”

  姜爺嘆了口氣,道:“近來天氣逐漸變寒,這背有些酸疼,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從司馬監回來的時候,被那夜風一吹,就像是鋼針刺入一般,實在是疼痛難忍,便打算來看看。”

  “我現在就給你看看。”

  安景點了點頭,隨后對著趙青梅道:“夫人,你先去給姜爺倒一杯茶水。”

  “我知道了。”

  趙青梅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心臟也是出現了不規律的跳動。

  她記得很清楚,上次這般的時候,還是在封魔井下,那危機生死一刻。

  高手的心血來潮有的時候都是很靈驗的。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趙青梅心中有些不解。

  “那位就是安夫人吧,安大夫真是好福氣。”

  姜爺看著趙青梅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

  安景笑了笑,“是啊,確實是福氣,姜爺請坐。”

  姜爺點了點頭,隨后坐了下來。

  安景先是給其號脈,隨后發現脈象較短,也并不堅韌。

  不過這倒是正常的事情,畢竟姜爺看著最少也有五十六歲了,以他這個年齡來看,如此脈象也屬正常。

  這時,趙青梅端著茶水走了出來。

  “多謝安夫人。”姜爺連忙道。

  “不用客氣。”

  趙青梅笑了笑。

  不知道怎么,越是靠近此人的時候她的心臟便會跳的極快。

  難道這人有什么古怪不成?

  “姜爺,你的脈象偏寒,我來看看你的后背。”安景說道。

  “好。”

  姜爺說著,隨后掀開了自己的上衣。

  安景生怕姜爺著涼,仔細看了幾眼,便快速診斷道:“這是因為姜爺體內濕寒過重,天氣一陰,寒濕再加重的話,不僅會癢,有的時候還會酸疼,我開幾副祛濕的草藥,你回去每晚睡前喝上一喝,看看效果怎么樣。”

  姜爺連連點頭,道:“那就多謝安大夫了。”

  安景親自給姜爺抓了數天的草藥,再用那牛皮紙打包好了,“一共一百五十七文錢,姜爺你給一百五十文錢就好了。”

  姜爺聽后接過草藥,千恩萬謝后才緩步離去。

  趙青梅看到姜爺離去后,好奇的問道:“夫君,這姜爺是什么人?”

  安景隨意的回道:“司馬監喂馬的吧,我也不大熟悉,在麻子巷居住,我問診的時候見過一兩次此人。”

  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好奇,為何在他的身上會給自己帶來黑色的機緣,看來有時間要好好打探一下此人的來歷。

  “嘩!”

  此時,那地書之上提示發生了變化。

  “提示:宿主已獲得黑色機緣。”

  安景看到這,頓時心中一震,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玉京城,金鑾殿中。

  殿內裝飾大氣恢弘,美輪美奐,十八根玉龍纏身柱屹立中央。

  文武百官匯聚一堂。

  不過此刻那金鑾殿皇位之上,卻是空空如也。

  而儒門魁首呂國鏞也是告病未上朝,除此之外,太子今日也是沒有現身。

  但是除了這三位,其余文武官吏能到的基本都到了。

  “諸位,燕皇今日身體有恙,依舊不能上朝。”

  皇位旁,站著一個面色白凈,身穿緋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臉色神色平靜淡漠,雙眼更是深邃,仿佛看久就會被吸入其中一般,讓人不敢再多看兩眼,僅僅是站在那里,便讓人感覺到氣質脫塵,望而生畏。

  此人正是當朝太師,也是人皇的秉筆太監趙天一。

  原本他并非姓趙,而是他自宮進入當了太監之后,被如今的人皇賞賜的‘趙’姓,能夠被人皇賜下國姓,這其中的意思幾乎不言而喻。

  趙天一,現如今朝堂之上最為炙手可熱的存在,燕皇身旁的紅人,也是其最為貼心的心腹。

  自從燕皇身體有恙之后,就是趙天一代為處理朝政。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聽到趙天一的話,在場文武百官具是面面相覷,隨后議論紛紛。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趙天一道。

  “明公,有一事還需要商議一番......”

  就在這時,禮部侍郎黃川站了出來。

  “何事商議,請講。”趙天一淡淡的道。

  黃川拱手道:“年前燕皇曾言,請佛教來我大燕宣揚佛法,如今凈土佛國之人已經準備完畢,已經踏上了征程,赴約而來.......”

  凈土!?

  聽到這凈土二字,在場所有人都是眉頭一皺。

  年前燕皇是曾言要讓佛教回歸大燕,像是有謀算,但如今人皇身體有恙,此事倒是一直擱淺了起來,眾人也都是默契的沒有提及此事。

  畢竟佛教歸來,誦經傳道,這無疑是在和真一教作對,真一教乃國教,從坊間,到江湖,甚至在廟堂之上都有著極為甚遠的影響力,沒有人會想著去開罪真一教。

  尤其是二皇子一黨,私底下,眾人都清楚。

  二皇子一直想要得到真一教的支持,更不可能去在這個時候觸真一教的霉頭,得罪二皇子。

  而這禮部侍郎此刻提出此事,其背后必定沒有那么簡單。

  “此事事關重大,不如等父皇身體好在再講。”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夢臺出聲道。

  佛教東渡,千年契機將要打破,而且事關天下局勢,確實事關重大。

  在場許多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緘默不言,在廟堂當中要學會審時度勢,不關乎自己的事情,萬萬不可插手,否則定會殃及池魚。

  這是為官之道,能夠站在金鑾殿中的哪個不是老油條了。

  “此言差矣。”

  趙夢臺話音放落,戶部尚書方少涵便站起身道:“佛教東渡,乃是人皇布局天下的一步棋,當初他在時便千叮嚀,萬囑咐,并且定下了詳細的流程和方案,此事不可放棄,而且現如今佛教之人已經準備啟程,而我們卻突然叫停,這明顯失了信義二字。”

  聽到方少涵的話,趙夢臺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的不悅稍縱即逝。

  趙夢臺身旁的工部尚書岳廷陳恰好站出,反唇相譏道:“此事事關重大,若是出了差錯,方尚書能夠擔當的起責任否?”

  “好大的一頂高帽子。”

  方少涵袖袍一揮,冷冷的道:“此事方某自然擔當不起,那么若是凈土佛門倒向了趙國,那么岳尚書便能夠擔當的起了嗎?”

  “此話說的沒錯,若是西域凈土入了趙國,無疑給趙國增加國力。”

  “但若是佛門入了大燕,反而引起更大混亂,猶如魔教入境一般,那又該如何是好?”

  “眼下已經是十分混亂了,又舔佛教的話,豈不是亂上加亂?”

  一時間朝堂爭吵之聲四起,一片混亂,就像是市集上叫賣一般。

  “肅靜!”

  趙天一冷眼看著陷入爭吵的文武百官,隨后冷喝一聲。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不再說話。

  即使其中不少儒門之人恨死了趙天一,但依舊保持了安靜。

  畢竟除了恨之外,更多的是怕。

  “燕皇曾說了,凈土佛門若是準備的人赴約,他們來了便全力支持,若是沒有準備赴約,此事便擱置下去。”

  趙天一淡淡的道:“既然黃侍郎說了,凈土佛門的人已經在路途上了,此事便就這么定了。”

  說完,趙天一轉身向著內宮走去。

  聽到趙天一的話,廟堂一下子變得更加安景了下來。

  此事就這么定了!?

  凈土佛門真的來了!

  這可是一件震動天下的大事,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都有著巨大的影響。

  在場眾人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了起來,隨后各懷心思的走了出去,準備四下無人的時候商議一番。

  趙夢臺和岳廷陳走在最后,周圍則其他人敢靠近。

  “席大人如何?”趙夢臺隨意的問道。

  “在家中一直沒有出來。”岳廷陳回道。

  “席繼魁是自尋死路!李復周也是膽大妄為!”

  趙夢臺眉頭一凝。

  魔教殺了席繼魁,那么席元均必定不會罷休,到時候魔教想要進入大燕阻力無疑會更大,再加上佛教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東渡大燕,這無疑讓他的計劃出現了紕漏。

  岳廷陳在旁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趙夢臺話一般。

  “對了,蔣三甲是不是已經到了玉京城?”

  趙夢臺好似想到了什么問道。

  “昨日才到,屬下已經將其安頓好了。”

  岳廷陳回道。

  “好,很好。”

  趙夢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要他來了,那么那渝州城神秘劍客的消息也就有了。”

  他為蔣三甲平反一方面是為了讓太子膈應,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得到這劍客的訊息。

無線電子書    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