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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被高皇帝所支配的恐懼

無線電子書    家父漢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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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如今之事,陛下病重,不能動彈,只有大王能主國事,行周公之德,布道德與天下,可以尊陛下為太上皇,大王登基為帝!”

  “天下仰慕圣天子的治理已經很久了,大王的賢德之名,沒有人是不知道的!先帝在世,曾留下遺詔,未來安定天下的人,便是朕的唐王!”

  “如今陛下身患重病,大王親自服侍在他的身邊,然國家的事情不能沒有人來治理,臣懇請大王登基為帝!挽救天下之蒼生啊!”

  當叔孫通朝著劉長大拜的時候,劉長看了看宣室殿,想著那“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需要兩三位妃子來服侍自己的兄長,臉色頓時就更黑了。

  自從劉長謀反之后,叔孫通是第一個來拜見他的大臣,而且,也是第一個請求他登基為帝的大臣。

  叔孫通的臉上掛著笑容,這位負責禮法的大臣,此刻正在為劉長找著各種登基的借口,從他嘴里說出這件事來,不知情的還以為劉長不是個昏君呢!

  叔孫通不在意誰是皇帝,他只在意這位皇帝能否會需要自家學派。

  劉盈雖然不會輕視儒家,可更傾向于黃老,不只是劉盈,其余的諸侯們,在老師的影響下,也成為了黃老學派的忠實門徒,若是例外的,那就只有楚王和唐王了。

  楚王的老師是儒家的,因此對儒家極為的看重,甚至連兒子都派到長安來,跟著浮丘伯來學習。

  至于唐王嘛,也說不好他到底是哪個學派的,不同的環境下他的學派也就不同。

  不過,比起劉盈而言,劉長沒有固定的立場,叔孫通相信,只要他能展現出儒家的作用來,這位新皇帝就一定會重用儒家學派的思想!

  事實也正如叔孫通所想的那樣,聽到叔孫通的這些話,劉長沒有生氣,只是撫摸著下巴。

  “叔孫公啊...當初我阿父立大父為太上皇,這是因為孝道,不愿意看到他對自己行禮,寡人尊兄長為太上皇,怕是不妥啊。”

  “大王這也是因為孝道啊!陛下因病無法治理國家!大王寧愿背負惡名,也要協助陛下來治理國家,這樣的舉動,難道還算不上是孝順嘛...”,叔孫通說著,感動的落下了眼淚,他激動的說道:“有陛下這樣賢明的君王,何愁大漢不治呢?!”

  “放肆!朕只是一個諸侯王!豈能稱為陛下?!”

  “陛下!這是臣肺腑之言啊!”

  “好了,起來吧!”

  劉長揮了揮手,叔孫通起身,謝過了陛下,這才坐在了劉長的身邊,劉長說道:“今日寡人來治理朝政,就怕天下之人多有惶恐,我知道叔孫公麾下門生眾多,又曾作禮,若是能稍稍安撫天下之心,那寡人定然欣慰!”

  “陛下放心!臣這就去做!”

  叔孫通朝著劉長再三行禮,這才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劉長不由得笑了起來,難怪阿父會那么喜歡叔孫通,這人也確實不錯啊。

  就在此時,有近侍入內,提醒道:“大王..是否要去赴宴?”

  “去。”

  這宴席是劉盈所舉辦的,大概是為了慶祝劉長謀反,當劉長趕到的時候,眾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劉盈看到他到來,急忙起身,招了招手,便要他坐在上位,劉長大手一揮,直接坐在了呂后的身邊。

  劉盈紅光滿面的,這幾天過的那是相當滋潤。

  奈何,這里有呂后在,他也不敢多說什么。

  劉長到來之后,呂后便急忙問道:“這幾天的奏表處理的如何?可有什么大事?”

  “沒啥大事...周勃去打胡人了...據說首戰便斬了對方的將,嚇得胡人的軍隊四處逃竄...”

  “這周勃還真的是厲害,什么仗都能打...給如意當國相,實在是太浪費了!”

  呂后還想要問,劉長說道:“阿母啊,這些事就交給我,你不必擔心!我連唐國都能治理好,還治不好這大漢嘛?”

  呂后瞥了他一眼,又問道:“張蒼什么時候到長安?”

  “額...阿母怎么知道?”

  “呵呵,你能在宣室殿內坐三天,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唐國的事情,由王陵來操辦,就足夠了...反正可以當國相的大臣多的是...張相我得弄過來...這邊就缺少他這樣的,算了,算了,這些都不說了,這是家宴,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呂后便沒有再多說什么,眾人一同吃起了肉,劉長狼吞虎咽,連安面前的肉都要搶,弄得安嚎啕大哭,這廝卻哈哈大笑,還說什么讓肉給父是孝道之類的,氣的呂后險些就要動手。

  眾人都很開心,大概是注意到自己在這里,除卻劉長其他人都有些拘束,呂后早早便準備帶著安回到長樂宮,離開之前,她特意對劉長吩咐道:“長啊,我聽聞你重用叔孫通,還賞他爵位,作為人主,不能憑借著自己的好惡來賞罰群臣。”

  “你要做到公正,有功勞的人必須要賞賜,有罪過的人不能赦免,不能因為你自己的好惡而決定這樣的大事!”

  “叔孫通再吹捧你,也是另有用心的,不能隨意賞賜...便是你的仇人,你也不能動怒,多學學你阿父封雍齒的事情!”

  “阿母放心吧!我絕對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

  劉長信誓旦旦的說道。

  呂后離開之后,宴會的氛圍顯然就輕松了很多,曹皇后坐在劉盈的身邊,臉色略微落寞,也不知在想著什么,劉長笑著說道:“大姐,兄長你可得好好管教啊,如今他不再忙與國事,就怕他不懂克制,您得看著他!”

  曹皇后這才笑了笑,說道:“長...大王請放心吧。”

  “說什么大王呢,還是長弟聽著順耳!”

  “好。”

  “來!祥!過來!”

  劉長將劉祥擁在懷里,揉著他的頭,前端時日的變故,將這個半大的小子給嚇壞了,原本還很鬧騰的小家伙,忽然變得有些沉默,不敢開口,劉長應對孩子還是很有一手的,跟他鬧了片刻,劉祥便敢開口了,他低聲的說道:“仲父,有甲士來兇我...”

  “嗯??誰敢來兇我的猶子?!”

  “明日,我帶你在這皇宮里轉一圈,你給我指出是誰,我非打爛他的頭!”

  或許是高大的仲父確實能給與極大的安全感,祥重重的點著頭。

  “祥啊,你不必害怕,這里有仲父在呢,誰也不能欺負你!”

  “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來告訴仲父,看到仲父這手臂了嘛?一拳打過去,到現在都沒有人能擋得住的!”

  劉長炫耀著自己那粗壯的手臂,讓劉祥掛在自己的手臂上,直接抬起了他,劉祥開心的大叫了起來。

  曹皇后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別的不說,劉長對這猶子還是非常寵愛的,還常常抱怨自家那位安不類父,沒有祥這么像自己。每次外出,都定然不會忘了給祥買東西,祥也特別喜歡這位仲父,嚴格來說,各地諸侯王們的小家伙們,都非常喜歡這位仲父,因為這仲父很好玩,會講故事,還愿意聽他們說話,幫他們出頭。

  包括四哥的那個小兒子,也總是給劉長寫信,先前劉長給他送了幾只獵犬,那小家伙開心的不得了。

  然后,各個兄長們的孩子就開始瘋狂給仲父寫信了,都是想要禮物的。

  明明劉肥才是最年長的,可那些猶子們卻統稱劉長為大仲父,大概是因為在他們的眼里,劉長又高又壯,是某種意義上最大的仲父吧。

  而劉盈的其他幾個兒子,卻跟劉長不是很親近,主要就是因為他們的生母,總是刻意奉承,假借孩子來聯絡劉長,想要借助劉長的勢力往上爬,而劉長對這類的行為很是厭惡,因此也就不親近。

  劉長和劉盈兩人喝的爛醉,互相扶持著,唱著歌,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說什么要游園為樂。

  曹姝坐在了曹皇后的身邊,“姐。”

  曹皇后并沒有看妹妹的臉,反應有些冷澹。

  “大姐,您為何要如此對我呢?”

  “我做錯了什么?”

  “你什么都沒有做錯...”

  曹皇后平靜的說道。

  曹姝很不理解,她低著頭,認真的說道:“我很小的時候,你就帶著我去玩...我要什么,你都會想辦法給我弄來...阿父在外,阿母忙著家里的事情,你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不曾讓我吃過半點苦。”

  “阿父阿母都不在了...兄長外派為官,在這里,我就你這么一個血親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呢?”

  “因為我是皇后...而是你最強大的諸侯的妻。”

  “仲父,今天開始,您就不必再擔任國相了。”

  劉長認真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陳平,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平瞪大了雙眼,神色茫然,怎么新君執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罷免了我嗎?老夫這些年里,為你扛了多少鍋?!

  向來公正,從不以私人好惡來影響到自己判斷的唐王,做出了執政之后最大的一個決定,罷免陳平的相位。

  陳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唯。”

  “仲父,您不要生氣,這并非是因為私情,張相準備前來,寡人得給他騰出一個位置來,所以只能罷免了您!”

  “多謝大王,您這么說,我確實就不太生氣了。”

  “既然如此,那臣便告老還鄉了...還望大王保重...”

  陳平緩緩起身,便要行禮告別,劉長急忙拉住了他,“不是,仲父啊,這天下還需要您,您不能離開啊!”

  “那大王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陳平此刻心里也是有氣,他這些年里,雖然沒有明說,可還是幫了劉長不少忙,結果這廝大權在手,第一件事就要罷免自己,什么叫兔死狗烹?顯然這就是了。

  劉長卻笑吟吟的拉著他,認真的說道:“仲父啊,先前的九卿,我罷免了三位,其中這少府的位置,實在是找不到人來擔任,就只能讓您來了。”

  所謂的少府,可以理解為天子的管家,管理皇室私財和生活事務,這個位置不能說不重要,可是比起相位,那還是不夠看的。此刻的相權還并非是后世的那種,說個最基本的,天子批閱奏表之后,相國還得看看,能不能去做,若是覺得不能,是可以反駁,直接退給天子的。

  而群臣在名義上,遇到事情或者要推行政策,都是要通過國相。

  三公九卿里,九卿反而像是國相的屬官,諸事都要國相來負責,權力極大,像曹參時刻,曹參敢毆打天使,訓斥劉盈,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蕭何也敢這么做,他敢公然頂撞劉邦,劉邦也只能忍著,實在忍不了,就讓他嘗一下廷尉三日行。不過,這也就是劉邦有那樣的威望,你要是換劉盈來,那事就大了。

  從相國到少府,陳平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劉長笑著將陳平按了下去,讓他坐下來,這才低聲說道:“我已經為您找好了屬官!”

  “在留地的張不疑那個弟弟,在唐國的晁錯...您的兒子陳買....”

  劉長說出了一長段的人名,又說道:“還有很多年輕的才俊,唐國有個年輕人,他的父親曾是強盜,因此被派往唐國,可他卻奮發圖強,年紀輕輕便在唐國廷尉擔任屬吏...我已經下令,讓各地都舉薦這些年輕的才俊,讓他們都來擔任您的屬官!”

  陳平瞇著雙眼,“大王要改少府之職?”

  “不錯...以后,少府便要擁有協助天子處理奏表的能力...天下的大事,我便全部托付給您,全部都由您來決定,縱然國相也不能干預!”

  “少府原本就在宮內辦事,正好,以后天下的奏表就派往少府,由少府整理,決策,由您來告知我就好!”

  陳平瞥了劉長一眼,“大王為了不處理政務,也是絞盡腦汁啊。”

  “咳咳,寡人并非是怕做事,只是,如今的大臣,大多年邁,若是不趕緊培養出接班人,只怕以后就真的無人可用了,寡人這也是想要快點培養出一批能做大事的年輕人,作為后備之用!”

  陳平一愣,若是按著劉長這么說,那這個少府的位置,那還真的是格外的重要,甚至必須要一個天子最為信任的心腹來擔任,陳平有些狐疑的看著劉長,“大王就如此信任我?這樣的位置,難道不該交給張相,或者欒布來做嗎?”

  “不,就是仲父你了!”

  “整個廟堂內,其實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仲父您了。”

  “哦?這是為何?”

  “因為仲父是我知道的最聰明的人。”

  “只有愚蠢的人,才會想著如何欺騙我,如何為自己謀利...仲父是不會那么做的,仲父有遠見,明白事理,而且,我相信,國事交給仲父來操辦,天下的奸賊惡吏,都躲不過您的法眼,也根本逃不過您的手段,沒有人可以騙到您...”

  “仲父,我愿意將國事托付給您,您能幫我嗎?”

  劉長認真的看著陳平。

  陳平瞇了瞇雙眼,“大王實在是高看了臣...臣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才能。”

  劉長很是急切,正要說話,陳平便傲然的說道:“既然大王如此哀求,又怎么能不幫呢?”

  “哈哈哈!好,仲父!實在是太好了!您放心吧,等你死了,我一定給你選一個最好的謚號!”

  陳平臉色一黑,“這就不勞煩大王了,那臣便去少府接任了。”

  劉長并不像劉盈這樣做事拖沓,他是想到了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遲疑,少府的事情,就是他最近才想到的,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奏表了,因此便想要選出一批心腹來,越年輕越好,讓他們來幫助自己批閱奏表,他們的地位不高,權力卻極大,又只聽命于自己,必要的時候可以外放為官吏,其他的時候就來幫自己處置國事,多好啊!

  一來讓自己少遭罪,二來也能避免國事的決定權重新落在群臣的手里。

  在次日召開的朝議上,劉盈干脆就沒有來,只有劉長在,劉長也毫不忌諱,直接就坐在了劉盈的位置上。

  群臣低著頭,皆不敢言語。

  “寡人準備廢除進出關所要出示傳的法令,以后天下百姓都可以自由出入各地,群臣以為如何?”

  “大王!”

  劉敬急忙起身,嚴肅的說道:“若是如此,各地不能防止盜賊,戶籍混亂....”

  “放屁!”

  “進出個城都要耗費半個時辰,我唐國早就廢除了,也沒見到哪里變得混亂了!”

  “你們常說與民休息,知道什么是與民休息嗎?不是不發動徭役,讓百姓們待在家里啥也不做,是讓百姓們感覺到輕松自在,秦法嚴酷,什么都要管,這才壓垮了百姓,如今讓百姓們不出示驗傳,自由出入各地又怎么了?盜賊?我大漢的亭長是干什么吃的?”

  劉長大手一揮,說道:“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

  “還有,寡人決定,降低賦稅,罷免算賦!除田租稅之半!”

  “大王!!!國庫本來就沒有多少糧食啊!!如何能再減?!”

  “怎么了?!如今匈奴新敗,短時間內威脅不到大漢,降低稅賦怕什么,能餓到你嗎?你去過地方沒有?!你這老狗!”

  “除卻唐國之外,你看還有多少人餓著肚子呢?讓百姓們餓著肚子,你國庫就是堆積著如山的糧食,哪有什么用?!等著陳勝吳廣來搶你的糧嗎?!”

  “你們這群犬入的老匹夫!”

  “知道蒯徹是怎么死的嗎?!”

  劉長大聲的嘶吼了起來。

  在這一刻,群臣再一次想起了被高皇帝所支配的恐懼,跟劉盈待得時日有些久了,他們都忘了,曾經那位在廟堂里動手的皇帝。比起劉邦來說,劉長已經很克制了,起碼,他沒有動手,只是臟話連篇,大聲辱罵。

  史官的手顫抖著,完全不知該如何記錄。

  與此同時,唐王謀反...哦,唐王扶持兄長的事情也傳到了天下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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