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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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嗡鳴聲如直入骨髓的震蕩一般，在這小小的休息室里出現了。
大氣都在顫栗似的，讓重力都陡增了好幾倍，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一刻里，在憤怒的支配下，蘇明就第一次徹底爆發了自己的力量。
不管是身為獵人的魔性也好，身為術士的靈性也罷，以往只會爆發出其中一種力量，甚至還會有所隱藏的蘇明，就第一次肆無忌憚的將自身的所有都給展露了出來。
更甚者，蘇明的額頭上還有澹澹的妖艷紋路在浮現，身上更是有一道道幽藍的裂紋若隱若現般閃爍著，連童孔都有那么一瞬間變得如魔人般冰冷詭異，疊加在過人的魔性及靈性之上，造成的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
至少，秦老這個七星職業者是有從此時此刻的蘇明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的。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此時此刻的蘇明，已經有威脅到他這個七星術士的實力。
這讓秦老緊皺的眉頭都狠狠一蹙，眼神更是變得凝重起來。
至于一旁的秦箐，則是有點承受不了了。
“這...就是他的真正實力...！？”
秦箐便有些搖搖欲墜似的苦苦支撐著，看著爆發出驚人氣勢的蘇明，心中滿是震驚及不可思議。
沒辦法。
“他才十八歲啊！”
十八歲的年齡，就已經是有足以威脅到七星職業者的實力了？
秦箐就終于是對蘇明的天賦及潛力有了一個最直觀的感受。
當然，秦老也是如此。
或許，現在的蘇明只是有威脅到他的實力，還無法戰勝他。
可是，十八歲就已經有了威脅到七星職業者的實力，這種天資，這種潛力，絕對是令人恐懼的。
若是換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職業者在秦老的面前如此釋放氣勢，那他或許會正視對方，卻絕對不會感到凝重。
唯獨蘇明不同。
蘇明展示出來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他的潛力。
和這么一個潛力無窮的妖孽級人物正面對峙，秦老相信，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覺得輕松。
像厲武，在見識到蘇明的實力及潛力以后，他的第一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蘇明，必須將他殺死。
這種妖孽存在，既然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那毫無疑問應該立刻扼殺，絕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可惜，秦老是沒辦法這么做的。
原因無它，他確實沒有信心能夠留下蘇明。
以蘇明的實力，或許戰勝不了自己，但自己想留下他，同樣不容易。
而一旦被蘇明逃掉，那今后，秦家就有麻煩了。
更何況，蘇明的背后，還站了一個人類至強，一個舉世無敵的存在。
這讓秦老雖然因被蘇明落了面子而感到有些羞惱，可卻也沒辦法直接與蘇明為敵。
只是，蘇明肯定不是這么想的就對了。
“出去吧。”蘇明便冷冷的道：“讓我領教一下，真正的七星職業者究竟有多強。”
說完，蘇明一個閃身，掠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壓力一下子減少了，可那股彌漫在空氣里的沉重感卻遲遲未能消去。
“祖爺爺！”
秦箐只覺得身上一輕，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以后，方才連忙看向秦老。
秦老沉默了一會，隨即開口。
“也好，就讓我親自來會會這位震動了整個天豐市，乃至是能夠震動全人類的妖孽吧。”
秦老便轉過身，身上浮現出一個個圓環陣列，令其宛如化作一陣星光般消失。
“祖爺爺！”
秦箐剛想開口阻止，秦老就已經不見了，讓她呆了好一陣子。
一會以后，秦箐才咬了咬牙，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道道隱匿在暗處的身影，同樣消失在了休息室中。
龍心區，一處偏僻的地域。
這里似乎是正在重新開發改建的地區，不見一棟樓房，也不見半點人煙之氣，有的只是一片參差不齊，被挖得臟亂狼藉的土地，以及隨處可見的鋼筋水管。
這片開發區域的占地面積也不小，一看就知道是準備進行大規模的改建，別說是用來建造樓房，就是用來建造宮殿群落，都是足夠的。
這里之前也是一片平民的住宅區，可從去年開始，這里就被收購拆遷了，導致這一帶到了晚上，基本不會有什么人。
拜此所賜，這里就成為了一個難得的好戰場，能夠讓人在這里稍微肆無忌憚的交戰一番。
蘇明就在離開萬寶拍賣行以后，身形如電，掠至了這里，落在這片開發區域的最中央。
“錚！”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蘇明前方一陣星光閃耀，逐漸匯聚成一個人形。
沒過多久，秦老就出現在了星光中。
其身上，一共八個圓環陣列還在波動著，告訴了蘇明，這個秦家的老祖宗剛剛使用了多高序列的靈性術。
蘇明也認出了這個靈性術的來由。
“序列排行第七十七的特殊類靈性術————黎光星軌。”
所有的靈性術就根據其作用、效果及定位，大致分為攻擊類、防御類、束縛類、輔助類乃至是封印類等等。
顧名思義，攻擊類靈性術就是用來攻擊的，防御類靈性術就是用來防御的，以此類推。
可在靈性術中，也有一些定位不太明確的術式，讓人沒辦法將其進行明確的歸類。
這一類的靈性術很少，甚至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而已。
于是，人們干脆將這屈指可數的幾個術式單獨劃分了出來，統一將它們歸在了特殊類。
而黎光星軌就是這樣的一個靈性術。
它即沒有攻擊效果，也沒有防御效果，不能束縛敵人，也不能輔助友方，只能作用在施術者本人的身上，讓施術者的肉體在短時間內轉化為類似光的物質，讓施術者脫離人體的桎梏，做到人體不能做到的行動。
比如，它能以近乎瞬移的方式，進行光速般的移動。
比如，它能解放人體的形態，讓任何的攻擊都落不到施術者的身上，讓施術者處于半無敵的狀態。
除此之外，它還能做到其余的事情，端看屬施術者的變通及使用方式。
因為這個原因，這一術式被業界里的人視為最靈活多變的靈性術，享有著諸如“泛用性最高”、“意外性最強”、“最為無賴”、“最為棘手”等等的評價。
若不是因為使用這一術式的時間越長，消耗的靈力就越大，哪怕是一名上級術士，都沒辦法長時間的使用它，那它的序列排行或許比蘇明的八十八式·命天地轉還高。
可就算是這樣，這一術式也被認為是所有的術士最想學會的靈性術，沒有之一。
尤其是它的發動速度及釋放速度，簡直快得出奇。
一般來說，序列排行越高的靈性術，構筑術式所需的時間就越長。
像序列排行第七十七這樣的高級靈性術，照理來說，其釋放的速度及發動的速度應該是相對較慢的才對。
但黎光星軌卻偏離了這一原理，只要熟練上手，其釋放速度及發動速度即便比不上飛失這樣可以瞬發的一式，那也比中級靈性術快得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習得這一靈性術的術士只要靈覺不要太弱，能夠隨時隨地關注到敵人的動向，察覺到針對自己的攻擊，那就可以立刻發動黎光星軌的術式，讓自己化作光物質，不具實體，不承受攻擊，還能以驚人的速度移動，躲避任何針對及包圍，堪稱術士最大的保命手段。
可惜，這一靈性術的學習難度也比一般的高級靈性術大得多，以至于能夠學會它的上級術士都堪稱鳳毛麟角般稀少。
蘇明也從未見過有誰習得了這一術式，甚至其本人也對這一術式頗為眼饞。
如果問蘇明最想從包裹里開出來的術式書是什么的話，那他一定會回答：黎光星軌。
所以，看到秦老使出這一術式，蘇明是即吃驚，又意外，甚至還有點覺得凝重。
習得黎光星軌的術士可不好對付。
在蘇明這么想的時候，秦老也出聲了。
“蘇明小友，我們來做個約定如何？”
秦老便突然這么說了。
“什么？”
蘇明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
“很簡單。”秦老微微一笑，道：“如果今天老夫能略勝小友一籌，那小友就支持我秦家的計劃，不得做出阻攔，如何？”
“不可能。”蘇明毫不猶豫的道：“無論輸贏，我都不可能同意那種死亡率極高的計劃。”
秦老表情一滯，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這么說，小友是無論如何都要阻攔我秦家了？”
秦老的語氣終于是變得有些不太好了。
他已經好話說盡，三番四出的做出退讓，算是很破天荒的了。
要知道，他是秦家的頂點，秦家現任掌權者的父親。
秦家則是王族，天豐市的真正管理者。
像他這般的存在，在天豐市里，乃至是在全大陸，都和古代的太上皇沒有什么兩樣。
這樣的秦老，在人類世界中，除了守護神那樣的存在以外，還真不需要看任何一個人的面子，算是真正達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尊貴強大如他，對一個小輩這般三番四出的退讓及好言相勸，那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別說是一個小輩了，就是放眼全世界，除了身為守護神的那一位以外，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他這么做。
要不是蘇明身為下一任守護神的同時，還是對他們秦家的雙職業世家計劃有巨大幫助的雙職業者，那秦老絕對不會像這樣好說話。
結果，蘇明還這么不給面子，那著實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當然，在蘇明的眼中，秦越這個人同樣過于的自視甚高。
究竟是怎樣的錯覺才會讓他覺得，他可以隨便決定安子衿的未來的呢？
也許，在他看來，安子衿就是他們秦家努力了千年，付出了無數代價才得來的成果，只是一件達到目的的道具，不是一個擁有自我意志的人。
在他看來，安子衿是秦家人，那理所當然應該為秦家的未來做出奉獻。
蘇明偏偏不讓他如愿。
“今天這一戰，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你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你說了算，更不是你們秦家說了算。”
蘇明的聲音緩緩的傳開。
“我不管什么計劃，更不管你們為此付出了多少。”
“你們是為了自己也好，為了全人類也罷。”
“可想拿我身邊的重要之人來做犧牲品和實驗品，那就是不行。”
蘇明手一翻，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煉金長刀立即落入掌中，被其握住。
“我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那些對我也沒用。”
“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小衿妹妹去冒幾乎必死的風險？”
“我，做不到。”
說出這番話的同時，蘇明想起的就是自己決定離開隴曜市，從獵魔學院里畢業的那一晚。
那一晚，在醉意的驅使下，自己向那位過于可愛的鄰家妹妹傾訴所有的畫面，就歷歷在目。
時至今日，蘇明才突然發覺，自己對那個饞自己身子的鄰家妹妹，或許已經抱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興許，就在那一晚，安子衿這個人對自己的意義便變得不再和過去相同，不再僅是一個值得疼愛的妹妹了。
更別說，對方是為了自己，才選擇離開隴曜市，來到這天豐市。
既然如此，自己就必須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來吧。”
蘇明舉起火獠，指向秦老。
聞言，秦老深深的看了蘇明一眼，看到了他那滿溢而出的戰意及決意。
僅此一點，秦老就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令人驚嘆的超級天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一點上妥協了。
“真令人遺憾呢。”
秦老是真的覺得遺憾。
遺憾這個人不能為秦家這么多年來的計劃添磚加瓦，也遺憾秦家不能擁有這么一個超級天才。
他是真心想要接納蘇明，讓蘇明這么一個天賦過人的雙職業者與家族這么多年來努力的結晶共結連理，一同締結一個全新的秦家。
然而，看蘇明的態度就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可他們秦家這么多年來的努力，絕對不能白費。
不妥協？
這一點，放在他們秦家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
“我只能讓你知難而退。”
秦老身上的八個圓環陣列一一亮了起來。
驚人的靈性以及龐大的靈力同時席卷而出，讓大氣都變得混亂。
新老兩個時代的代表性人物，就這么各自釋放出了自己的戰意，自己的氣息。
旋即，在一聲轟鳴中，碰撞在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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