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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論天下高手,我在人間

  悟道死了。

  很干脆的變成了一具無頭尸體。

  他用自己的性命闡述了一個道理。

  在當性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時,就不要撂下狠話了,否則死了也是活該。

  觀海僧人嘆息一身,身上的金色佛光漸漸消散。既然人都已死了,自然再沒有和玉連城動手的必要。

  當然,還因為觀海僧明白,如果真正動手的話,那他很可能要重蹈悟道和尚的覆轍,不值得。

  “小僧欲帶走悟道師兄的尸體,不知可否?”觀海僧人雙手合十道。

  “求之不得啊。”玉連城頷首微笑道:“記得再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凈,我這人心善,見不得血。”

  觀海僧人嘴角抽了抽,思忖片刻又道:“玉先生,這一次盂蘭節,似乎懸空寺也會遣人來,所以你…”

  玉連城道:“放心,我會如約而至。”

  觀海僧只能苦笑。

  事到如今,他當然不想讓玉連城參加盂蘭節,畢竟悟道的身份非同小可,現在死在玉連城手中,只怕到時爛柯寺中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但玉連城已打定主意前去,觀海僧也只能徒之奈何,這可是連西陵神殿都對付不了的強者。

  “好了,我們爛柯寺再見。”玉連城轉身離去。

  莫山山同玉連城說了兩句后,便再次向自己的山崖小廬而去。

  天貓女快步走到玉連城身前,抱著他的胳膊,大大的眼睛之中全是崇敬之色:“先生,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玉連城悠悠道:“勉強算是知命境吧。”

  “騙人。”

  “騙貓才對。”

  “討厭。”

  “你叫天貓女,你可以在每句話后面加個‘喵’字,就更可愛了。”

  “才不要喵。”

  在昊天的世界中,佛宗千年沉默,閉門修行,偶有入世,也是甘為道門附庸,更多的是以思辨禪修聞名于世。很多佛門高僧,更是直接認為,命輪只不過是昊天意志的另一種體驗。

  這種說法,直接讓佛宗低調的棲息在道門的體系之下。

  也因這種種原由,佛法并不昌盛,在南晉、大河等國內,想要找到一間寺廟都極為困難,和尚堪稱稀有物。

  唯一例外的,就是月輪國,因為距離佛門不可知之地懸空寺很近,故而深受影響,修佛極為流行,甚至有七十二寺煙雨的形容。

  然而,煙雨七十二寺,卻始終無法壓過東南名勝里的一間古寺,無論是對佛宗的重要性,還是信徒心中的地位,這件古寺都要遠勝月輪國諸寺。

  這件古寺就是爛柯寺。

  莫干山下,有一輛馬車正向爛柯寺而去,參加那一場佛國盛會。

  寬大而華麗的馬車中,玉連城坐在車廂中,隨時翻閱著一本關于‘沙字卷’。

  天書七卷中,最重要的一卷是‘明字卷’,上面記載的,是世界最本質的規律。千年前遺失在魔宗之中,現應落在書院大先生李慢慢手里。再然后就是天字卷,這一卷則是被觀主提前取走。緊接著就是“沙字卷”,記載了無數奧妙功法。

  至于其他四卷,更多是代表了規則和某種奇異的力量,用處不大。

  莫山山也在車廂中,描著小楷。這馬車是經過玉連城這位神符師改造,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十分安穩。

  天貓女用手撐著下頜,歪著腦袋:“先生先生,你還未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你這丫頭,都追問了好幾天,也不嫌煩。”玉連城伸出手指,笑著點了點天貓女的眉心。

  “人家好奇嘛。”天貓女揉了揉眉心,都著嘴道。

  “都和你說了我是知命境,你怎么就不信。”玉連城搖頭道。

  “要是知命境就能在西陵神殿來氣自入,卷走滿山桃花,那桃山早就被人給踏平了。”

  天貓女拉著玉連城衣襟,嗲聲嗲氣的撒起嬌來:“吶,先生,告訴我,告訴我喵,人家好奇喵。”

  這丫頭的確是個美人胚子,撒起嬌來著實讓人受不了。

  玉連城嘆息一聲道:“給我倒酒來。”

  “先生稍等喵。”天貓女笑靨如花,忙的取來酒壇酒杯,滿滿的斟滿一杯,遞到玉連城面前,然后正襟端坐,一雙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玉連城,相似一只等待投喂的小貓。

  玉連城將酒飲下,澹澹道:“世上修行者,其實不能純以境界劃分。比如柳白,他的大河劍意滔滔不絕,雄渾磅礴。能進他身前一尺之地的人,只怕屈指可數。他雖未越過五境,但卻已有五境之上的水準,許多五境之上的高手,真要斗起來,還未必是他對手。”

  “又比如西陵掌教,這位掌教大人雖達到了五境之上的天啟,能承接昊天光輝。但心性太差,修煉也根本不到家。若讓他和柳白正面廝殺,幾乎可說是必敗無疑。所以說,境界很重要,但并非唯一標準。”

  話題雖然不知不覺的有些騙了,但天貓女卻聽的津津有味,好奇道:“那在先生你看來,這世上誰最厲害。”

  “當然是它了。”玉連城向上指了指。

  天貓女仰頭看去,卻只瞧見隱隱有符光閃爍的車頂。

  “昊、天。”一旁描小楷的莫山山從櫻唇中凝重的吐出兩個字。

  玉連城微笑的點了點頭。

  天貓女有些敬畏、又有些不解道:“可、可怎么能把昊天也算上?”

  “昊天是規則的集合體,本來是不能算的。”玉連城目光悠悠望向蒼穹:“但現在昊天有了意識,有了喜好厭惡,就不算是純粹的天道,自然是算的。而在昊天的世界中,也絕沒有人能正面勝過昊天。當年的柯浩然不行,現在的夫子不行,我…也不行。”

  不知為何,在談到昊天時,天貓女總覺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壓抑感,連忙道:“那昊天之下呢?是夫子喵?”

  “不錯,昊天之下是夫子。”玉連城飲了一口酒。

  “我猜對啦。”天貓女拍手歡喜道。

  玉連城笑道:“但你知道,夫子有多強嗎?”

  天貓女搖了搖頭。

  “夫子,很強。”玉連城神情微微嚴肅。

  “當然軻浩然向天宣戰,遭天誅而亡。夫子一怒之下上桃山斬盡滿山桃花,西陵神殿的背后就是知守觀,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當時知守觀中那些不出世的強者,紛紛出觀與夫子一戰,其中不乏五境之上的傳奇人物,可并無夫子一合之敵,甚至有被夫子看上一眼就傷的。”

  “隨后,知守觀觀主陳某連同懸空寺講經首座一起迎戰夫子,這兩人的實力地位就不必我多加贅述,可最后還是慘敗。陳某從此漂泊南海,不敢踏足陸地半步。”

  “夫子沒有境界,或者說他的境界就是無矩,規矩的矩。不必守任何規矩,無視所有規則。除了昊天外,或許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夫子自身的確是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絕世強者。不過比起這一點,更令人值得稱道的,則是他教授徒弟的本事。柯浩然雖號稱夫子的師弟,實際卻算夫子的弟子,一身修為,也與夫子息息相關。目下夫子十一個徒弟,沒有一人是庸才。”

  聽著玉連城的講述,天貓女難以置信,下巴幾乎跌在地上。莫山山也擱下了筆,神情間微有驚愕之色。

  世人皆知夫子強大,但只怕絕沒有一個人能夠想象到,夫子能夠強成這樣,那已經超出了想象的范疇。

  尤其是夫子昔年飲酒斬遍滿山桃花,本以為最多就是西陵神殿的幾位掌教出手,卻沒想到整個知守觀都傾巢而出,結果還是敗了。

  敗的很慘。

  “那天下第三是誰?”天貓女問道。

  “天之下是夫子,夫子之下便是觀主了,現在的西陵掌教,也不過是陳某養的一條狗。”玉連城飲了一口酒。

  “別看觀主被夫子拿著棒子,像是打狗一般攆出去,實際上也是個非常不得了的人物。他是世上最年輕破五境之人,資質驚人,佛道魔三家兼修。五境之上,除天啟、無距外,還身具道門之寂滅、佛宗之無量、魔宗之天魔境三家無上境界。也虧得現在個夫子鎮壓著他,若夫子一死,只怕大唐就要危險了,風雨飄搖。”

  講完了關注,不待天貓女發問,玉連城沒有賣關子,繼續說道。

  “觀主之下,便是一眾頂尖的五境高手。比如懸空寺講經首座,此人練得精神肉體皆成佛,刀槍不入,是為‘人間之佛’。不過速度太慢,雖身具‘言出法隨’,但也遠遠不能與夫子,觀主比較。”

  “又比如熬過了永夜的屠夫、酒徒,人間第一的‘劍圣’柳白。這些都是五境之上的頂尖修士,他們想要殺死彼此,都并非容易事。昊天、夫子、觀主都分別是一個檔位,而這些人就可以勉強歸為同一個檔位。”

  “頂尖五境之下的,便是如書院大師兄李慢慢,魔宗宗主林霧,金帳王庭國師之類的尋常五境強者。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種。不過像李慢慢這樣驚才艷艷的人物,只要學會打架,就能很快進入到講經首座那一梯隊。”

  “再然后就是如西陵掌教這等雖越五境,但真正實力卻跟不上境界的高手。亦或者是天下第一神符師顏瑟這種超規格的知命強者。”

  “至于其下蕓蕓眾生,便懶得再排了。”

  玉連城一口氣說完,也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再喝了一口酒。

  不理會已然徹底呆住的天貓女和莫山山,玉連城衣袖一揮,一股混淆天機的力量彌散而出,仿佛將這個車廂隔絕于塵世之外。

  “好了,兩位,聽也聽夠了,再聽下去就不禮貌了,都散了吧。”

  大唐,書院后山的崖壁。

  這是一片美麗而令人震撼的新世界。

  站在崖畔上,俯瞰下方云霧遮掩。有十余道瀑布如束如柱墜落云霧之間,濺起圈圈云波,然后就此無聲無息消失不見,美麗的近乎夢幻。

  云海之外,可以看到長安城,金色的陽光照耀在黑青色的城墻上,反射出一種極為肅穆神圣的光澤。

  那是人間最為壯觀的雄城,那是人類最完美的杰作。

  有人在此賞景。

  這是個身形高大,頭發花白的老人。

  看起來似乎除了比尋常老人健碩一些,并無其他差別。

  老人發出一聲贊嘆之聲。

  雖然這景色他已看了千年,但還是看不倦。

  當然,既然是賞景,總是要帶食物的,他很喜歡吃,邊吃邊看才是一種享受。

  每次周游諸國,他之所以把大徒弟帶上,就是因為他會照顧人,會做好吃的,就是動作慢了一些。

  老人掀開身畔的食盒,拿出小酒甕斟滿酒杯,一下就將杯中酒飲盡,很有大唐人的豪邁風范。然后他夾了一片蔥油漬羊肉片吃掉,看著遠處的長安城,忽然拍腿笑了起來。

  “有意思,很有意思的年輕人,要是外面的人都這么有意思,老夫一定要出去看看。嗯,外面的食物不知道怎么樣,好不好吃,還是要把慢慢帶在身邊,缺個廚子總是不行啊。”

  南海,已經很多年不曾踏足陸地的青衣道人手中拈著這桃花枝,看著細枝上的一簇桃花。他看的很專注,仿佛在這一簇桃花之中,隱藏著最深邃的奧秘一般。

  旋即,青衣道人身形微微一晃,強橫的氣機從他腳下逸散而出,整個小道上頓時龜裂出無數碎痕。

  他眼皮顫動著,緩緩閉闔,卻有兩行血淚緩緩墜落。

  “天外之人,即便是昊天都難算,更何況我這個凡人。”

  馬車上,天貓女、莫山山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天貓女抓住玉連城衣襟,雙眸明亮道:“玉先生,玉先生,你還沒說你在哪里?你能夠孤身入桃山,又帶走滿山桃花,縱然是因為當初知守觀在對付夫子時元氣大傷,但那怎么也應該是懸空寺首座那一檔位,我說的對不對?”

  玉連城摸了摸天貓女的腦袋。

  “我啊,我在眾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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