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柳生飄絮俏臉中帶著一絲殺意,一雙美眸冷冷的注視著玉連城。這人的武功之高,已遠遠超出她的想象之外,是個前所未有的對手。
玉連城負手卓立,面帶春風般的笑意,絲毫不將她那冰冷的目光放在眼里。
而在庭院外,廝殺、拼斗之聲不絕于耳,不時可以聽到一陣慘叫哀嚎。
柳生飄絮聽的很熟悉,那許多都是她新陰派弟子。
但她眸光一沉,頃刻間就已進入了古井無波的狀態,絲毫不受外界影響。
下一刻,刀光化作匹練般的驚鴻,劃破長空。
這一刀當然不是“雪飄人間”或“殺神一刀斬”,但與先前那強橫霸道的招式不同,變化精妙,刀光交織成網,剎那間鋪滿長空,已將玉連城周身上下籠罩。
玉連城非但不退不避,雙指一并,如神劍般凌空刺出,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流光,赫然擊向刀光最盛之處。
指刀交擊,只聽“叮”的一響,仿佛金鐵交鳴的顫音,在院子回蕩不絕。
柳生飄絮那一張“天羅地網”瞬間支離破碎,更有一道道霸道雄渾的勁氣自刀身內融入柳生飄絮體內,讓她氣血翻滾不息。
玉連城微笑道:“我說過,你最好用出殺神一刀斬或雪飄人間。”
“好,如你所愿。”
柳生飄絮稍微平復了氣血,輕輕吐出一口細長的氣息。
她的玉手緊握在刀柄上,刀尖斜指地面。
下一刻,那一雙美眸中寒意流轉,整個院落中仿佛陡然刮起一陣凜冽的寒風。
一道瑩白森冷的刀光劃破虛空。
柳生飄絮已斬出一刀,這一刀優美到了極點,仿佛不是在殺人,而是在翩翩起舞。但隨著這一刀揮出,整個院落中仿佛有雪花從空中紛紛揚揚的灑落。
這不是雪花。
——是凝結的刀氣。
而隨著這一刀斬出,那雪花被呼嘯的勁風所攜裹,已融入到這一刀之中,使得這一刀的威勢更驚人,如雪山崩塌,能將萬物碾壓,摧毀一切。又充滿了一種清冷的美感,叫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雪飄人間。
面對如此驚人的一刀,玉連城輕吸一口氣,忽然叱道:“破!”
這一刻個“破”字出口,立時吐出一道白色氣流,如箭般射出。
氣流擊在刀光最薄弱處,雖立時被刀光擊潰,但刀光卻亦是微微一滯。也就在這時,玉連城已一指點擊而出。
這簡簡單單的一點,但時機把握之妙,出手之迅疾,直教人嘆為觀止。
指尖剎那間破開刀氣,與刀鋒交擊在一起。
咔嚓!咔嚓!
武士刀在劇烈的撞擊中,蛛網密布,一道道裂痕洞開,簌簌化作碎片掉落在地。
柳生飄絮大驚失色,身形一扭,人如飛鴻,已如閃電般向另一個方向掠走。
“我已看中了你,你如何能夠離開。”玉連城呵呵一笑,衣袖一卷,掌中立即生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吸力。
柳生飄絮嬌呼一聲,身不由己的向玉連城飛了過去。
但她在和玉連城相隔不過兩尺時,玉掌一翻,一記狠辣的掌力已朝玉連城胸口劈了過來。
她的年紀輕輕,原本內功是她最薄弱的一環,這種水磨工夫并非只靠天賦就能解決的。
但柳生飄絮的哥哥柳生十兵衛、姐姐柳生雪姬相繼去世,其父柳生但馬守將所有心血都傾注在她身上,為此還將自己的一部分功力傳給了柳生飄絮。
因此,柳生飄絮這一掌擊出,風聲呼呼,其威勢絕不可小覷。
然而,玉連城手臂一晃,已率先攬著了柳生飄絮的纖纖細腰,同時一股精純深厚的內力傳入柳生飄絮的體內,封鎖她的真氣。
柳生飄絮頓覺全身無力,原本雷霆一擊的一掌落在玉連城的胸口,卻也像是情人間的撫摸。
“原來飄絮姑娘對我情人獨鐘,故而投懷送抱。”
玉連城低頭看著柳生飄絮,一手攔著她的纖纖細腰,另一只手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可惜了,我這人見慣了美色,已很少有女人能令我動心。哦,你是第一百二十三,還是一百二十四個?”
柳生飄絮從未與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再加上對方這輕薄言語,只覺臉蛋發燙,嗔怒道:“你…你還不快放開我,否則我父親來了,非要將你一分為二。”
玉連城捏了捏她滑膩的下頜,微笑道:“好啊,我也正打算去見見那位新陰派大宗師。至于放開你,也并非不可能。”
柳生飄絮暗咬銀牙,道:“你待如何?”
玉連城笑道:“很簡單,加入我‘天外天’就是了,我打算收六位高手與我共同管理天外天,以第二到第七排列。你若現在加入,說不定我能封你為‘第二天女’,以后可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柳生飄絮美眸恨恨瞪了玉連城一眼道,嬌叱道:“你休想。”
玉連城眉頭一挑道:“以前也有個叫邀月的女人也像你這么不聽話,后來卻還是被我調教的服服帖帖,乖巧靈便,雖然偶爾會耍些小把戲,但也是可愛之處。”
柳生飄絮冷哼一聲。
這時,卻有兩人走進院子中,一身青衣,卻都用黑布蒙著面,看不清面容。
而他們衣衫都有三朵桃花刺繡,不過卻是黑色的桃花,給人一種奇異而攝人的美感。
——墨桃花。
這是魔教的標志。
魔教秩序森嚴,墨桃花不能亂繡,三朵墨桃花就代表了護法高層。
當年魔教鼎盛,橫行江湖之際,就曾有“梅花三朵三,鬼神亦難安”的傳言。
“見過天尊。”兩人一進入院子中,恭敬的行了一禮。
玉連城面容平淡道:“事情怎么樣了?”
“回稟天尊,一共七十三位東瀛人都已處理完畢,有三十三人犯了無可饒恕之罪,已當場擊殺。余下之人,除了新陰派兩人和伊賀流五人外,其余人也有著或多或少的罪過,屬下等人已將其或廢武功,或斬手斷足…”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究竟怎么得罪了你們?”柳生飄絮驚呼道。
“我說過,我只是順便清算一下他們過去犯下的賬,他們之所有有如此下場,只因為他們過去三年犯下的錯。”玉連城輕撫這柳生飄絮的秀發,面上帶著笑意。
巨鯨幫財大勢大,將這群東瀛武士奉為上賓,免不了使得他們變得囂張跋扈起來,欺男霸女。
在來小鎮前,玉連城就遣了魔教弟子暗中調查。何人犯下何等罪過,該受何等處罰,也早有規定。
“何方鼠輩,竟敢來我新陰派道場鬧事,找死!”
就在此時,一道驚雷般的怒喝聲響起,遠遠傳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顯然是內力深厚之輩。緊接著就有兵器交擊之聲,以及慘叫聲傳來。
不過這一次傳來的卻是魔教弟子。
“父親已趕了回來,他是新陰派宗師,刀法超凡入圣,自‘幻劍’眠狂四郎死后,就已是東瀛第一高手。你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我勸你最好趕快逃之夭夭。”
柳生飄絮任由對方的輕薄無禮的舉動,心頭雖有些羞惱,晶瑩的臉蛋上卻保持鎮靜。
她本對柳生但馬守很有信心,但和玉連城交過手后,就知眼前這人武功未必在其父柳生但馬守之下。再加上其他高手助陣,更是敗多勝少,故而她虛張聲勢,試圖將玉連城嚇走。
“看不出來你竟這么關心我,想來是被我絕代風采所折服。”玉連城呵呵一笑。
“你這人,為何這么臭美,還有,拿開你的臭手…唔唔…”
柳生飄絮忽然說不去了,玉連城忽然原本撫摸她面頰的手指,忽然有兩根探入到她的櫻唇之中,肆意逗弄。
柳生飄絮面紅耳赤,運足最后一口真氣,貝齒一咬。玉連城卻已將手抽了出來,并用驚訝的表情看著她:“這這人屬狗的么?”
柳生飄絮又羞又惱道:“你做什么?”
玉連城聳了聳肩到:“調教一下而已,莫非你沒感覺,更適合尋常的男女調1情。”語罷,忽然頭一低。一口咬在柳生飄絮的櫻唇之上,只是稍微感受了那柔軟的觸感,就立即分開。
“你…你…你你…”但柳生飄臉蛋已變得滾燙,就連身體也有些溫熱起來,偏偏卻沒有半點力氣反抗。她輕啟紅唇,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生飄絮從小不將男女之情當做一回事,可等到見到柳生雪姬和段天涯的那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情后,又對男女之情充滿了向往。
她向往的對向,自然是英俊瀟灑的段天涯。
柳生飄絮容貌絕美,武功高強,又是新陰派未來掌門人,故而在東瀛有不少貴族子弟向她提親,都被她拒絕。
雖然她知道自己和段天涯沒有多少可能,但卻也抱著一線希望,將自己的內心防御的如同堡壘一般,只待重新遇到段天涯。
但在今日,玉連城卻粗暴的闖了進來。
無論柳生飄絮現在是何種復雜情緒,玉連城都無疑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玉連城看著滿面羞惱的柳生飄絮,輕輕一嘆:“只可惜,你現在還不是個懷女人。不然就不該是我吃你的胭脂,而是該你吃我…咳咳…走吧,該去會會柳生但馬守了。”
柳生飄絮的嬌軀很輕,也很柔軟,像是一片彩云,又像是春風中的柳枝。玉連城將她輕盈的身子抱起,身形一展,就像發出爭斗聲的地方趕了過去。
很快,玉連城就瞧見一方寬大的校場。
在校場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三四具尸體,其中多是做東瀛武士打扮,還有一部分的魔教弟子。
一場激斗也在校場中展開。
四個繡著“墨桃花”的魔教高手,正在聯手對付另一人。
這四人都是魔教鼎鼎有名的高手,非但武功一流,而且還精通魔門絕學。四人聯手,只怕武林中很少有人能敵得過。
但偏偏這人卻能。
這人正是新陰派大宗師柳生但馬守。
但見這柳生但馬守一派宗師氣度,掌中一柄太刀運轉如電,氣勢圓融一體,不見絲毫外泄。但每一擊斬出,空間都仿佛有一道轟雷炸開。
縱然這四人聯手,卻也堪堪抵擋,而且只要其中一人力竭不支,出了岔子,這四人的合圍立時就要被攻破。
“這群廢物,內斗都是一把好手,但與頂尖高手交戰,卻已沒了舍生忘死的心氣,否則又怎四個人被一個人壓著打。”
玉連城不由嘆息著搖了搖頭,對于所謂魔教高手甚是失望。
不過他也并不著急出手,只是淡淡的看著場中這場精彩的一打四。
以柳生但馬守的眼力,自然已注意到自己的女兒柳生飄絮已被玉連城劫持。
但他的神情沒有半點波動,目光中也沒有絲毫感情,只是掌中一柄長刀不斷狂舞,仿佛已將一切情緒都注入到長刀之中,舍刀之外,別無他物。
只看他那冷漠如冰的眼神,就知道這人冷酷無情,一往直前。
無論任何人攔在他面前,哪怕是他的女兒、亦或者東瀛天皇、幕府將軍,他都會一刀斬殺,絕沒有半點容情的意味。
只聽一聲脆響,其中一位魔教高手稍不注意,掌中的兵器竟被磕飛,人也踉蹌后退。其余三人聯手布就的大網立時出現破綻。
柳生但馬守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眼中精光爆射,殺機四溢,太刀一揮,已如雷霆般瓦解其中一個高手的防御,刀光余勢不絕,砍向那高手的脖子。
那魔教高手頓時大驚失色,正直避無可避,退無可退之際,一道烏光打了過來,重重的撞在太刀之上。
烏光在頃刻間粉碎,原來卻是顆石頭。
但太刀的刀勢微微一滯,那魔教高手也顧不得形象,就地一滾,看看避開了這道刀光,不過依舊在后背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淋漓。
“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柳生先生實在有些不給本座面子啊。”
玉連城呵呵一笑,手環著柳生飄絮的細腰,已輕飄飄的飛到了柳生柳生但馬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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