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八九歲,美麗而高貴如云霞般的女子,緩緩走來。
她漆黑的長發如流云般披在肩上,一雙臉蛋精致而美艷,雙眸發亮。身上穿著純黑的柔軟絲袍,長長的拖在地上,拖在鮮花上。
她向玉連城施了一禮:“金鵬國上官丹鳳見過玉公子。”
玉連城笑道:“我似乎剛剛才傷了你的手下。”
上官丹鳳嫣然一笑,仿佛若百花簇放:“他對公子無禮,公子沒取他性命,已該多謝公子寬宏大量。”
玉連城道:“只因我知道,死了對他反而是種解脫,這種人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
上官丹鳳道:“無論如何,總是活著要好一些。”
玉連城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
上官丹鳳美眸流轉,柔聲道:“他們驚擾了公子,萬望公子能隨丹鳳去金鵬王朝做客,陪酒謝罪。”
玉連城道:“金鵬王朝?”
上官丹鳳道:“一個很古老的王朝。”
玉連城思忖片刻,道:“那地方有美酒嗎?”
上官丹鳳道:“珍藏了數十年的波斯葡萄酒。”
玉連城的臉上已經有了笑意:“那地方有美人嗎?”
上官丹鳳眨了眨眼,嬌艷美麗中帶著活潑,嫣然道:“當然,我有兩個表妹,一個青春靚麗,一個機靈可愛。”
她一只柔弱無骨的玉手輕撫著自己的長發,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泛起紅暈:“更何況,我似乎也不太難看。”
豈止是不太難看,簡直是天下少有的美人。這一點,就連閱女無數的陸小鳳也不得不承認。
“好好好。”玉連城笑容更加燦爛了。
上官丹鳳笑靨如花道:“那玉公子去嗎?”
“不去!”
話語中帶著戲謔之意,在說完這句話后,玉連城身影飄忽,幾個縱掠間已經消失不見。
其輕功之高,竟也是天下少有。
上官丹鳳怔住了。
她從來以為天下男人任她拿捏,給點好處就為她賣命,乃是天生的賤骨頭。眼下還是頭一遭被人拒絕,拒絕前還戲弄了他一番。
陸小鳳看著玉連城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
這家伙的劍法、掌法、輕功具是絕頂,若真是和西門吹雪交手,那西門吹雪的確有危險了。
陸小鳳已不能多想,因為那位又高貴,又漂亮的丹鳳公主已向他走了過來,然后跪了下來。
陸小鳳跳了起來,“砰”的將屋頂撞破。
月光從他撞開的洞里照進來,他的人卻已不見。
對方顯然有事求他,而且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只有笨蛋才會去惹這種麻煩。
顯然,陸小鳳不是。
至少他認為自己不是。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光灑落。
玉連城的身形從空中緩落,宛若一朵烏云從天穹飄落人間。
“上官丹鳳…陸小鳳…或許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他當然知道,上官丹鳳并不是上官丹鳳,上官丹鳳是上官飛燕。
而無論上官丹鳳還是上官飛燕,都來自金鵬王朝。
這是一個古老的王朝,不但田產豐收,而且藏有數不盡的金沙和珠寶。
但也因他們的富足,而引起鄰國垂涎,在鐵蹄中淪陷。
為了保存一部分實力,以謀求日后中興,金鵬王將國庫的財富分為四份,分別交給四位心腹重臣,帶到中土來。
這四人分別是內務府總管嚴立本、大將軍平獨鶴、以及皇親上官木、上官瑾。
如今數十年過去,跟隨在金鵬王身邊的上官瑾已死,而嚴立本、平獨鶴、上官木則有了別名,各自打拼出一番偌大的事業。
嚴立本化名閻鐵珊,一手創立珠光寶氣閣,乃是關中巨富。
平獨鶴化名獨孤一鶴,乃峨眉派當代掌門人,武功深不可測。
上官木化名霍休,是天下第一富豪,同時也是青衣樓樓主。
在這三人里,霍休最不老實。
雖然他已經很有錢了,但他對財富依舊熱衷得很,更何況他大半錢財已被一只神秘之手卷走。
所以,霍休打起另外幾份財寶的主意。
但無論是閻鐵珊,亦或者獨孤一鶴,背后都有龐大勢力撐腰,而且具是高手。
尤其是獨孤一鶴,非但內功深厚,一手“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更是精妙絕倫。放眼整個武林,能與他爭鋒的也不超過十個。
于是,霍休布下了計謀,操控上官飛燕和青衣樓,使陸小鳳上鉤,讓他來做這件事。誰讓他好管閑事,偏偏武功和人脈都很不錯。
上官飛燕見玉連城武功高明,便也想將他也牽扯進這件事里,任其驅使。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亦稀少起來。
玉連城找了一間酒樓,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剛吃喝片刻。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闖入客棧中,面上露出驚惶之色,面容煞白,連呼“救命”。
緊接著,又有一個獨眼猙獰的壯漢闖入客棧中。
“不想死的就少管閑事。”獨眼壯漢惡耍了個刀花,獨眼在客棧中橫掃一遍,惡狠狠道:“老子‘一刀斃命’張一刀,一刀就送你們見閻王。”
瞧他這兇狠的模樣,老板和伙計都嚇得躲在柜子后,其余客人也噤若寒蟬,是以絕不敢管這閑事。
玉連城也沒有管,他只是在喝酒吃菜。
“受死吧!”獨眼壯漢獰笑聲中揮動長刀,誰知那富商看起來雖然胖,身子竟然頗為靈敏,連連躲過獨眼大漢的幾刀。
想來也是,如果沒有這份身手,只怕早就被獨眼壯漢跺成肉醬。
但商賈的處境卻越發危險,仿佛隨時都可以被一刀捅死。商賈一邊逃一邊躲,忽的圓潤一滾,滾到了玉連城的桌子下。
獨眼大漢狂吼連連,一刀就朝桌子劈下。
若這一刀落實,能不能劈到富商不好說,但這張桌子只怕就要一分為二,酒菜也要灑的滿地都是。
于是玉連城伸出兩根手指,就輕輕夾住了張一刀的刀。
這一刀就仿佛是生了根一般,獨眼大漢用盡全力,竟也沒法子將刀拔出來。
“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砍我的桌子,浪費酒菜是不對的。”玉連城面帶微笑,手指一動,只聽“叮”的脆響,刀身已然斷成兩片。
獨眼大漢冷汗涔涔,終于跺了跺腳,頭也不回的沖出客棧,出去的速度竟然比進來的速度還要快,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