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當郝意和蚩曜兩人趕到公司總部的時候,已經提前收到通知的董事長趙方旭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
停機坪周圍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而且還驅散了大量的普通工作人員,只有趙方旭和兩位恰好也在總部的董事以及他們專門安排的人手靜候在那。
飛機落地之后,還不等兩人出來,那些人就已經面無表情地快步登入機艙,接管了王靄的遺體。
隨后,負責刑訊工作和費董先一步離開,為王靄做初步的尸檢去了,蚩曜兩人則是被請到了趙方旭的辦公室喝茶。
“小曜啊,”
趙方旭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圓潤的面部浮現出一絲感慨和探究,“這圈子里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一兩年…誰來跟我說說,這王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就死在苗疆了?”
雖然他的話里并沒有指向性,但是目光卻一直在望著蚩曜的方向,顯然是希望他來作答。
蚩曜會意之后立刻喊冤道:“趙董,這事兒實在是冤枉啊!這王靄跟我們苗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誰知道他發什么神經非要跑過來搗亂?我們那時候正在舉辦斗蠱比試,自然不能讓他亂來,所以就派出人手驅逐他。結果交手沒幾招,他就突然自殺了。這誰能想得到啊!你說堂堂一個十佬級別的大高手,打著打著突然自殺,我們也攔不住啊!”
他一臉委屈地做了個小熊攤手的動作。
“這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我們啊!趙董,您可一定得明察秋毫,為我們做主,洗清冤屈啊!”
蚩曜情緒飽滿,聲淚俱下,活脫脫就是一副被人碰瓷了的模樣,看得趙方旭也是一愣。
“是這樣嗎?”
他轉頭向郝意求證。
“這…”
郝意苦著臉說道,“趙董,我也是事后才到的現場,中間過程一點也不清楚,但是經過初步檢查,王靄身上的致命傷的確只有胸口那一處,就是他自己戳出來的。”
“這樣么…”
趙方旭沉吟了幾秒,“那看來這件事情的蹊蹺還頗多,本該在醫院里昏迷不醒的王靄為什么會突然痊愈?痊愈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地跑到苗疆去尋死…”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蚩曜在心里暗暗為他補了半句,然后決定自己不能光挨打不還手,雖然自己沒辦法直接點出耀星社曲彤這個名字,但是卻可以旁敲側擊地引導公司的人往盡可能接近的方向上去查。
于是他開口說道,“趙董,我覺得幫助王靄治好身體的那個人,恐怕就是這件事情里面最大的幕后的黑手。至于王靄為什么會自殺…我有一個不成熟的猜測…”
“說說看。”
趙方旭露出了感興趣的目光。
“我猜…王靄恐怕是被人給控制了…”
這話一出,趙方旭和郝意的臉上同時露出驚容,進而身體微微前傾,聽得越發專注起來。
“王靄這次的行為,不管是真的對我們苗疆有所圖謀也好,還是單純的以死嫁禍也罷,這種行為都非常類似于一名死士。可他是堂堂王家家主,誰能把他培養成死士?既然無法培養,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行控制了。正好王靄前段時間一直都是不設防的昏迷狀態,如果有人真想要假借治病的過程對他下手的話,恰是最佳時機。”
聽到這里,趙方旭暗暗點頭,覺得這個猜測合情合理,但是郝意卻對此提出了質疑。
“就算王靄是那樣的狀態,可是想要控制一名想他這樣的高手,據我所知并沒有什么手段可以做到。”
“誒,小郝,這就是你局限了。”
趙方旭搖了搖頭,“手段都是人創造和傳播出來的,我們已知的信息永遠都是落后于真實的,只要它合乎事實與情理,那么排除其他可能之后,這種手段的存在也就成了唯一的正確答案。”
這時,辦公室外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
一位哪都通的工作人員推門而入,將一個文件袋交給了趙方旭,“趙董,這是您要的資料。還有,費董說,初步驗傷已經結束了,所得不多。如果想要更進一步了解的話,恐怕需要王家的同意。”
“那就派人去通知他們。”
趙方旭結果文件袋吩咐道。
“是。”
那人離開之后,趙方旭一邊拆開文件袋,一邊解釋道,“這是我調來的自從王靄重傷之后,所有出入過王家的訪客名單,以及濟世堂的名醫對王靄身體狀況的定期檢查記錄。咱們分著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么疑點。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等王家的人過來,看小費那邊的結果了。”
這份資料著實不少,即便三個人一分,每人手里還是厚厚一沓。
一時之間,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只有“沙沙”的紙頁摩擦之聲連綿不絕。
時光飛逝,很快,又有人進來通報。
“趙董,王家的人已經到了。”
“請他們進來。”
趙方旭放下手里的資料,伸了個懶腰,“唉,怎么樣,你們發現什么疑點沒有?”
郝意搖了搖頭,“沒有,王靄的身體各項指標一直都很平穩,他們家的訪客也不多,來往最多的是濟世堂的醫師…”
“這恰恰就是最大的疑點。”
蚩曜接過話頭,“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王靄的身體已經被治愈,雖然不知道他痊愈的具體時間。但是,這份記錄里面卻絲毫沒有提起過這件事,那只有兩種可能。”
“要不然是這份記錄有假,要不然就是王靄在刻意隱藏,而且還瞞過了濟世堂負責檢查的醫師。而能讓他這樣的人物不惜假裝植物人來隱藏的秘密,且刻意完美騙過濟世堂醫師的偽裝手段…”
蚩曜意猶未盡的話語讓趙方旭和郝意眉頭緊皺。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感覺每一個細節都觸目驚心啊!
這時,王家的人也被帶到了辦公室。
門剛打開,就有一道身影大吼著沖著蚩曜飛撲過來:“就是你殺了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