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彈打在了草原騎兵的身上。
弓弩也是射在了草原騎兵的身上。
此時此刻的這群草原騎兵,根本沒有穿著護甲,面對著火銃和弓弩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他們的胸口上,肩膀上,小腹,甚至腦袋上,都是直接鮮血飛濺。
有的人當場斃命,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有的人受了傷,但還是能夠戰斗,強撐著沖到了那些東廠番役們的面前。
刀光,閃爍。
這些人依舊是難逃死去的命運,東廠的番役也都是曾經在金吾衛待過的,知道如何對付這些沖陣的騎兵,他們彎腰,躲過了騎兵的刀,同時,斬斷了馬腿。
希律律!
戰馬痛苦的長嘶,然后倒在了地上,騎兵也是隨之翻滾了下來,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環繞過來的刀光,給直接橫掃,然后血肉模糊。
呼倫圖和呼倫虎兩位猛將,倒是比較幸運。
他們沒有被弓弩和火銃擊中。
其實也不是幸運。
是東廠的那些火銃手和弓弩手,都特意避開了這兩個人的方向。
因為他們和陳慷接觸的比較近。
現在的火銃威力雖然大,但準頭還不太夠。
為了避免誤傷,人們都是特意會拉開一些距離。
這就導致兩人沒有受傷。
他們目光里帶著猩紅,沖到了陳慷的面前。
“死!”
呼倫虎在前,當他的戰馬和陳慷的戰馬互相靠近的瞬間,他手中的彎刀似乎是帶著千鈞之力,直接砍向陳慷的面門。
“滾!”
陳慷面對對方的彎刀,這臉龐上并沒有絲毫的在意,只見他手腕一抖。
梨花槍如閃電,竟然極為精準的挑在了呼倫虎的右手手腕之處。
鮮血飛濺,呼倫虎的右手直接被從手腕之處給刺穿,然后又是被陳慷猛地一用力,這整個右手就和彎刀一起,飛了出去。
呼倫虎痛苦的大叫聲剛傳出來,陳慷又是梨花槍橫掃,拍在了呼倫虎的肩膀上。
這一拍,是有內勁灌注其中的。
力量好似山岳。
一下子,將呼倫虎的肩胛骨都給拍的碎裂,然后,后者也是直接從馬背上側飛了出去。
嘩啦!
他重重的砸在了數丈之外,混身上下已經是鮮血淋漓。
緊接著,又是被蜂擁而至的東廠番役,給直接包圍了起來,用刀架在了脖頸之上。
希律律!
輕松解決掉呼倫虎,陳慷又是猛地一拽韁繩。
胯下戰馬身子側轉,那柄梨花槍也是直接和當空而下的,呼倫圖的那柄彎刀,凌空碰撞。
金屬相擊的聲音響起,爆發出了刺眼的火光。
陳慷面色如常。
而那呼倫圖卻是臉色頓時蒼白,握著刀的手,也是微微顫抖。
眼中,更是浮現出了一絲絲的驚恐。
他在草原上也是號稱千人敵的勇士。
但在這陳慷面前,竟然沒有任何的優勢,而對方的力量,更是完全碾壓自己。
其實。
這是一種以強凌弱的碾壓。
呼倫圖并非不強,他的強,在于指揮騎兵沖陣,帶著騎兵廝殺。
在戰場上,他的強,才能夠徹底的爆發出來。
但是,單體的戰斗能力。
他確實不如陳慷。
而陳慷,如果是在戰場上,最多只是能夠指揮一個百十來人的小隊而已。
當初在金吾衛的時候,他就如此。
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
但單體戰斗的時候,陳慷武功高強,就能碾壓呼倫圖了。
梨花槍與刀碰撞,也就是僵持了一瞬,陳慷已經有新的動作。
只見他握著梨花槍柄的雙手,猛地交錯,這梨花槍槍尖回撤,而那槍尾則是以橫掃的棍勢朝著呼倫圖肩膀砸去。
呼倫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急忙以彎刀抵擋。
他的力量不足以抵抗陳慷此時的力量,而且,在戰馬馬背之上,一寸長,一寸優,陳慷的力量和梨花槍優勢被發揮到了極致。
只聽一聲悶響,呼倫圖手中的那柄彎刀,被硬生生的砸下去,然后反撞在了呼倫圖的胸口。
呼倫圖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兒從馬背上掉下去,他勉強穩住了身形,卻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面色慘白。
而第三次陳慷出招,呼倫圖明顯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只見梨花槍已經到了面門之前,他那被震的發抖的手,還沒有抬起來。
“廢物!”
陳慷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屑。
他手腕下壓,梨花槍沒有刺在呼倫圖的面門上,而是刺在了他的右肩。
鮮血飛濺,呼倫圖直接被梨花槍給挑了起來,然后從這馬背上橫掃了出去。
嘩啦!
他飛出去了四五丈,然后便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同樣的,在一陣憤怒痛苦的慘叫聲中,被東廠番役給抓了起來。
“快些把他們處理好。”
“在前面下山路口,和玄機閣的人匯合,抓第三祭祀這條大魚!”
陳慷將梨花槍上的鮮血在一名草原騎兵尸體上蹭了蹭,然后冷聲吩咐道。
“是!”
隨著他話音落下,這些番役們迅速行動了起來。
有人直接用刀背砍在了呼倫圖和呼倫虎的后腦勺上,下手兇狠。
這兩位千騎長,根本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直接眼睛一瞪,然后昏迷了過去。
然后他們又是被人五花大綁,直接掛在了旁邊的樹上。
都沒有留下人看管。
陳慷根本不擔心這兩人能逃掉。
這里,已經是玄機閣的陣法范圍之內。
周無靈已經將外圍的陣法重新開啟,不會有人能闖的進來。
而捆綁呼倫圖和呼倫虎的那些繩索,更是東廠特制的,和天羅網所用的材料一樣。
就算是氣境高手,想要掙脫,也不可能。
越是掙扎,這繩索就會越滲透到皮膚血肉里面,痛苦無比。
他們肯定逃不掉。
所以。
這剩下的所有番役,就可以一起,去抓捕那條大魚。
第三祭祀。
實力不俗。
身邊還有一百來個草原士兵。
根據杜大川提供的消息。
那些士兵,不是這種普通的騎兵,而是第三祭祀身邊的親衛,相當于死士。
那些人的實力相當的強。
因為第三祭祀,已經是快要成為長生帳里面的小祭祀的人物。
而且,他幾乎掌控著整個關隴地區的那些草原探子的消息,是至關重要的聯絡人。
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長生帳才會給他派遣親衛死士。
當時杜大川特意囑咐了。
一定不要小瞧這些人。
他們是長生帳培養出來的真正的高手。
要小心應付。
所以,陳慷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他要帶著手底下所有的番役,全部過去。
配和周無靈,將第三祭祀等人,一個不剩的全都抓住。
希律律!
一陣戰馬長嘶,陳慷已經是一馬當先而去。
剩下的那些番役們,也是呼嘯而過。
只留下了地面上的那些草原騎兵的尸體,還有被死死捆綁住的呼倫圖和呼倫虎兩人,他們還依舊在昏迷之中。
一陣風吹過,血腥味道彌漫。
玄機閣后山北面。
這里的陽光依舊明媚,山下的那一片烏云,并沒有影響到這里。
風也沒有那么急促,吹過山林之間,輕柔而緩慢。
就像是有人在這山間輕輕的撫摸而過。
即便是一些飛鳥,也是格外的叫聲清脆。
“快!”
“這趟下山之后,還得再走四趟。”
“不然這些披甲可都拿不完。”
第三祭祀站在這一隊人的前面,目光審視著四周,臉上是一種興奮。
他真的很激動。
這是蟒行騎裝備的最后一件。
造出了這件披甲,就說明,玄機閣已經能夠完全復制蟒行騎的裝備了。
他們如今又拿到了不少的麒麟沙。
接下來。
就是大批量復制蟒行騎的裝備的時刻。
兩三年的時間,成千上萬套蟒行騎裝備被復制出來,到時候,他們也會擁有成千上萬的蟒行騎,然后,再和大魏朝的蟒行騎面對面的時候,他們就沒有那么無奈了。
他們將給蟒行騎以重創。
撕開大魏朝的關隴門戶。
這是第三祭祀有生之年,夢寐以求的事情。
他已經期盼很久了。
而這一切,最主要的功勞,都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將在草原長生帳的記載里面。
永垂不朽。
“快點兒!”
“加把勁兒,這件事情結束,你們在草原上的家人,都會得到最尊貴的賞賜。”
第三祭祀又是給這些人們鼓勁兒。
這些人確實不俗。
身上背著幾十斤的披甲,又是在下山。
也沒有氣喘吁吁,也沒有汗流浹背。
完全就是如履平地。
他們像是山間的野兔一樣,飛快地朝著山下掠去。
嘩啦啦!
呼啦啦!
然而,就在他們跑進了一處枯木林地時候,周圍,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陣劇烈地風毫無預兆地從空氣之中刮了起來,那不是從林子外面吹來地風,而是從林子里面吹起來地風。
落葉飛舞。
枯枝搖曳。
那些枯枝地影子投射在大地上,好像是張牙舞爪地怪人。
那發出地嘩啦啦的聲音。
則像是有人在發出猙獰的嘶吼。
所有人都是一愣。
第三祭祀也是皺起了眉頭。
這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昨天晚上,第三祭祀帶著人熟悉這條路線的時候,也曾經走過這個枯木林。
但是,并沒有任何的異常。
就和普通的林子一模一樣兒,除了驚飛了幾只鳥雀,沒有任何異狀。
怎么今天就憑空起冷風了呢?
而且,這風分明不是普通的風,里面有著一種逼人的森寒。
就在這些人遲疑著繼續慢慢前行的時候,有人不小心碰在了一棵不起眼的枯草上,只見這枯草上的葉子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直接直立了起來。
然后,這枯草上的十幾根草葉,都是一瞬間從枯草上飛射了出來。
距離那棵枯草最近的兩名漢子,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直接被這草葉戳在了身上,一人被戳在了胸口,一人被戳在了脖頸上。
那草葉迅速的變黑。
而兩人也是臉色一僵,捂著脖頸倒在了地上。
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的聲音。
“大家小心!”
“這草葉有毒!”
走在最前面的第三祭祀,看到這一幕,臉色也是頓時一變,他猛地停下了腳步,大聲喊道。
后面的那些背著披甲的人們,也是一個個的都停下了腳步。
“三祭祀,這是怎么回事?”
“不是說這里的機關陣法都已經關閉了嗎?”
“怎么還有開著的?”
眾人短暫的安靜了一下,有人低聲問道。
說話的時候,人們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盯著四周,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玄機閣的陣法天下聞名。
哪怕他們沒有見過剛剛兩人瞬間被擊殺的情形,也是不敢隨意闖的。
更何況。
還有兩名同伴,突然之間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們更是一個個面色惶恐,不敢再繼續往前了。
這些人雖然是死士。
不怕死。
但是,卻也不想這么平白無故的死去。
“沒事。”
“可能是陣法出了故障。”
第三祭祀這個時候,并沒有覺的是出事了,畢竟卓天南已經安排的很好了。
他只是覺的,可能恰好是這里的陣法,出現了什么問題。
畢竟。
昨晚上他們剛走過一次的。
而且,如果卓天南真的要耍他們,也不可能就打開這一處陣法。
前面的那些路,都暢通無阻啊。
“別擔心。”
第三祭祀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低聲說道,
“卓天南給了我這一路下山要道的所有入陣出陣路徑。”
“就是為了防止陣法出錯。”
“以防萬一的。”
“你們都跟在我的身后,跟著我走出這枯木林。”
說話的時候,第三祭祀已經是從懷里將那一份有些發舊的書籍給取了出來。
他迅速的翻動起來。
在大魏朝做了很久的探子,他幾乎已經和漢人沒有什么兩樣兒。
能夠輕松看懂漢字。
翻過了大概七八頁以后,便是找到了這出枯木林的陣法出入之道。
“走!”
第三祭祀對著身后的人們擺了擺手,道,
“一定要跟在我身后,小心不要碰觸任何東西。”
“是!”
眾多的人們便是跟在了第三祭祀的身后,然后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朝著山下走去。
果然。
這再走下去,就沒有碰到過其他的陣法。
也沒有什么危險了。
雖然走的慢一些。
但是還算順暢。
很快,他們已經是要離開這處枯木林了。
“該死的卓天南,竟然把閣中如此重要的機密,都交給了這些人!”
不遠處的地方。
周無靈,正帶著幾位長老,躲在暗處,他們手中都帶著千里鏡。
正盯著第三祭祀等人。
枯木林陣法被暗中打開。
是這些人安排的。
枯木林是這次下山的路上,殺傷力最為強大的一個陣法。
幾乎就是見血封喉。
所以,周無靈想要在這枯木林里,先對第三祭祀等人進行一番消耗。
讓對方的那些死士留下一些。
至少也是重傷一部分。
然后再動手將他們捉拿。
如此一來,東廠,還有她所帶過來的這些人手,也是會減少一些損失。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
卓天南,竟然已經將玄機閣后山的秘密,交給了這個第三祭祀。
這就讓周無靈的消耗計劃失效了。
“卓天南這是要毀了咱們玄機閣啊!”
周無靈身旁的一位長老,也是端著千里鏡,他看到了第三祭祀手中的書籍,臉上更是陰沉一片,這本書他認得。
因為,這本書就是他編寫出來的。
將整個后山的那些陣法,全部都統計了一遍。
然后將所有破陣的辦法,安然通過陣法的辦法,詳細的記錄在了里面。
這本是玄機閣的至寶。
關系著玄機閣生死存亡的東西。
是被秘密保護起來的。
如今,竟然落在了一個草原蠻夷的祭祀手中。
這位長老心中的憤恨,難以形容。
“既然他們拿了路書,那咱們想用陣法來消耗他們,幾乎就是不可能了。”
短暫的沉默后,眾人的憤怒已經幾乎達到了巔峰,周無靈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后道,
“那就不要消耗了!”
“直接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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