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哥,沒事吧。”
陳一平松了口氣,又趕緊去看郎小慶。
“沒事沒事。”
“呸!”
“痛快!”
郎小慶自個兒就爬起來,吐了口血,卻咧嘴笑。不像是剛剛吐過血,反倒是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行,沒事就好。”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別沖了,幸好剛才雙首霜狼被我斬掉一頭,不然兩顆腦袋分出一顆咬你,就能要你命。”
陳一平看向郎小慶,他剛才舉動太莽撞了。
“明白明白!”
“謝謝隊長關心!”
郎小慶抹了把嘴角血跡,繼續樂呵呵笑。
陳一平搖搖頭,又扭頭看向苗聰。
“呼!”
“我也沒事。”
苗聰這時剛剛將寒氣驅除,恢復過來。他拎著長槍,將彌留之際的雙首霜狼一槍刺死,然后沖陳一平笑道:“首戰告捷!”
陳一平也笑。
是啊!
首戰告捷!
這一戰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陳一平是最后時刻才發動的異能,而苗聰更是自始至終沒有動用過異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將雙首霜狼斬殺,二人即便再遇到更強一些的鼠級異獸也能應付,這讓二人信心大增,對自己的實力也算有了一個實底。
“收拾收拾!”
這里不是閑聊的時候,苗聰跟郎小慶一齊動手,陳一平閉上眼警戒。
不多時。
雙首霜狼的尸體被處理好,身上各種材料,主要是經過淬煉蘊含冰寒屬性的幾節骨頭跟它的毛皮,加起來大概能賣個六七萬塊。
方才戰斗還是有瑕疵。
要是能將雙首霜狼的毛皮保存的更完整一點,連著兩個腦袋的毛皮整個剝下來,價格還能高出一兩萬。
現在這種破壞程度就只能大打折扣。
但能殺就好,能殺一頭就能殺兩頭、三頭,早晚能手熟。
材料處理。
狼肉留下。
其他得邊角料就地掩埋。
然后一行三人火速轉移,又回到臨時營地。
而在方才獵殺雙首霜狼的位置,在陳一平他們走后,忽的有一人顯出身影,手一招,四周樹上就有六只機械甲蟲落在這人手上。
“才一個多月,這陳一平進步倒是不小。”
“不過這頭雙首霜狼遠沒有逼出他的極限,還有那個苗聰,他的異能到現在都沒人知道是什么,藏這么深,興許有驚喜。”
這人青年模樣,有喉結,但卻留著長發,再加上面容清秀,倒是跟陳一平在夢境世界中的形象差不多。
男生女相。
青年心下琢磨著,將機械甲蟲收起,然后心道:“得再看看!”
他立在原地片刻,閑走少時,忽一笑,不見動勢,就已經消失在林中。
距離大川嶺不遠,一頭身長三米余,身高過人的兩足四肢異獸正在林中奔行。
它有點類似恐龍,前肢不著地,僅用兩足奔跑,但跑起來極快。
在這異獸后方大概一兩公里的位置,臧合亦步亦趨跟在后頭,始終跟異獸保持一兩公里的距離。
異獸在前。
臧合在后。
像是尾隨追獵的樣子。
但是臧合穿行林中較為放松,又仿佛異獸在為他開道似的,知道前方并無兇險,所以腳步輕快。
忽的。
他只覺眼前一花,似乎閃過一道人影,但揉揉眼睛再細看,哪里有什么人,定是看花眼了。
臧合繼續前行,又從懷中將地圖取出,眼睛一亮:“翻過前面大川嶺,就算離開安陽地界,遇到的武者也會變多,這一次爭取迅速入勁圓滿!”
臧合心中期待,再看看天色,腳下當即又加快幾步,他原本沒想經過大川嶺,但這時卻不由的將方向一偏、念頭一轉——
“快到中午,就去大川嶺歇歇腳吧!”
而與此同時,在臧合前方,那頭似龍異獸也略微改變方向,赫然是奔著大川嶺而去。
大川嶺。
陳一平、苗聰、郎小慶三人正在游蕩。
這已經是獵殺雙首霜狼后的第二天。
輕松斬殺一頭鼠級異獸,讓三人信心大增,準備稍加清理周邊異獸就往下一處趕去。
三人同行。
陳一平看向一臉歡快的郎小慶,心下生疑——
郎小慶——
氣血:250
“上個月是240.”
“前兩天出發的時候是247.”
“這才出來幾天,就又有提升,直接破入C級?”
陳一平有異能,看得出郎小慶在高興什么。
修為突破,當然高興!
就是他這修煉速度有點嚇人,陳一平時常出入后勤科,花錢如流水,也清楚其他人是如何花錢的。
比如苗聰,規規矩矩。
如郎小慶,一毛不拔。
這人加入非統局之后,幾乎就沒在修行上花過錢。當然,這也是也有一部分是他當初剛加入非統局就已經是E級巔峰,正在提升氣血掌控度,用不著花錢的緣故。
但是,突破到D級之后依舊沒見他花過錢,修為卻蹭蹭蹭往上漲,這就出奇。
“隊長?”
郎小慶察覺到陳一平的目光,他正在大口吃著鼠級狼肉,美著呢。
“沒事。”
陳一平默默關注,沒挑破沒多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比如他自己,身上就有不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沒必要去探究別人。郎小慶成長速度驚人,對他、對苗聰其實也是好事。
心下想著。
然后在下一刻,陳一平就沒那閑暇,他例行感知,忽的神色一動腳下頓住,扭頭看向西北——
“鼠級異獸!”
山野中。
臧合疾行。
等到日上中天,大川嶺已經在望。
但是在臧合剛剛踏入大川嶺的時候,一直在他前方的那異獸忽的一驚,發出一聲輕嘯。聲音傳來,臧合腳下一頓,臉色肅起。再等一陣,又忽的松一口氣。
“來的正好!”
臧合獰笑一聲,當即追身上去。
一兩公里的距離對他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臧合就看到一頭異獸正在左突右支,跟兩人廝殺。
這兩人,一個使刀,刀法不錯。
一個使槍,槍法精妙。
一個圍觀,搖旗吶喊。
再觀其氣血——
“兩個C級。”
“一個B級。”
臧合哂笑,再觀望一陣,當即不再匿藏,直接沖身出去,口中喝道:“二位莫慌,臧某來助一臂之力!”
“這么巧?”
戰圈中,陳一平一面應付這頭突兀出現的‘掘奔龍’,一面沖掠來的那位中年看去——
臧合——
氣血:620
“資深級武者!”
“嗯?”
“臧合?!”
陳一平習慣性的看來人氣血,這一看頓時一驚,沒想到居然能在野外這么湊巧遭遇到一位資深級武者。
但緊接著就發現不對。
這人名字!
這人修為!
再看這人容貌!
陳一平想起來,他臨行前例行公事在站里看過的通緝令中,就有一個叫‘臧合’的,正是初入資深級的修為。再回憶容貌五官,乍一看有差別,但再一琢磨,越看越像。
“聰哥,撤!”
陳一平心中一驚,沖著苗聰喝一聲,然后當先往后退去。
他已經認出來,來人正是前段時間在安陽被通緝的要犯,這人當時在安陽城外犯下的事情,偷襲出死了三個社會武者,不巧第四個跑出去報了警,然后被通緝。
這人是資深級修為,不好對付。
陳一平當機立斷,沉喝、暴退。
既然是逃犯,那就讓他跟著異獸斗一斗再說,消磨一下他跟異獸的戰力。
“朋友,這頭異獸讓給你了!”
陳一平朗道。
他在使詐呢。
但很可惜——
“哈哈!”
“小崽子倒是警覺!”
臧合一見陳一平如此戒備,知道此番偷襲難成,于是將身掠起,全然不顧那頭‘掘奔龍’,就向陳一平跟苗聰殺去。
再看一旁,那掘奔龍居然跟臧合齊頭并進,仿佛一對配合默契的伙伴!
“這!”
“遭!”
陳一平這時才終于意識到:“居然是一伙的!”
他反應過來,原本坐山觀虎斗的計劃頃刻破產,情況反而愈發危急。
僅一頭鼠級異獸‘掘奔龍’就讓他跟苗聰壓力不小,現在又多一位資深級武者,真真是雪上加霜。
“得拼命了!”
陳一平心一橫,不退不避,持刀當即迎身上前,同時口中喝道:“我對付人,你對付異獸!”
苗聰第一時間還沒認出臧合身份,也沒看出這人是資深級修為。
但看到臧合跟異獸合兵一處,又見陳一平如此慎重其事,猜也能猜到七八。
他心一沉,但長槍不亂,此時也不再退避,左手持槍右手搖,槍花一圈,就又跟這頭掘奔龍對上。
掘奔龍擅奔跑,力量也強,整體實力不在先前那頭雙首霜狼之下。
苗聰先前跟陳一平聯手還能應付,但現在獨自對上,逐漸就有些不支。
“聰哥,我來助你!”
一旁郎小慶見狀,滿腔滿腹俠肝義膽,拎著兵器就沖上來——
然后掘奔龍一甩尾,郎小慶整個又被抽的倒飛出去。
“噗!”
當場吐血。
“呸!”
“再來!”
郎小慶一個鯉魚打挺又站起來,全然不懼,又開啟沖鋒。他用鐵牌護住要害,雷公擋在手招式忽變,六十四路變化竭力施展。
然而——
郎小慶一次次沖鋒,又一次次被掀飛,幾乎很難撐過三個回合。
但畢竟是牽制。
在郎小慶這種亡命打法的幫襯下,苗聰竭力施展,勉強穩住。
陳一平這邊一時顧不上掘奔龍,顧不上苗聰跟郎小慶,他持刀跟臧合碰撞一處。
這一次他轉變思路,選擇一上來就硬碰硬!
風雷刀法!
多羅葉指!
力量異能!
“爆爆爆!”
全都爆發!
“找死!”
臧合修為勝過,骨骼致密。
想硬碰硬?
他正求之不得!
手中一根渾鐵棍轟然砸下,棍成影——
砰砰砰!
頃刻碰撞!
但這一棍并未如他預料中的那樣一擊建功,反而從鐵棍上傳來一股沛然大力,使得他猝不及防身子一僵。
下一刻就有勁風襲來,突襲心門。
他忙將一手攤開去擋——
二人一觸及分。
“嘶!”
臧合虎口發麻,掌心劇痛,再一看,就見掌心洞穿,五個手指大小的窟窿血淋淋,只有手骨尚還完好。
“好強的指力!”
“絕學?”
臧合心驚,急忙鎮壓氣血,心中再無輕視。
陳一平出其不意一擊建功,但他自己也不好受。從臧合鐵棍之上襲來的巨力,再加上方才近身右側肋骨又生生挨了一拳,此時他臉色灰敗,嘔血不止。
陳一平暗暗催發體內木心治療己身。
立時間,體內生機彌漫,再加上他自己的超強體質,傷勢迅速恢復。
再從懷里摸出一只小藥瓶從中倒出幾滴石鐘乳胡亂吞服下去,氣血也在迅速恢復。
“再來!”
刀在手,又上前!
單論武學精妙,陳一平的《小無相功》、《多羅葉指》全都勝過臧合的功法。論武學境界,陳一平在《多羅葉指》、《風雷刀法》包括《大逍遙身法》上面的造詣也不比臧合遜色。
唯獨修為有差。
而臧合僅憑高他一階的修為,仗著骨骼致密,皮糙肉厚,又兼氣血雄渾,陳一平想要傷他一分,自己就要傷三分傷五分。
鏘鏘鏘!
砰砰砰!
兩人時而兵器碰撞,時而貼身短打。
兵器與兵器!
拳腳對拳腳!
拳拳到肉的廝殺讓陳一平熱血沸騰,體內木心持續恢復,時不時再吞幾滴石鐘乳。木心是玄誠子的寶物,生機勃勃。石鐘乳是陳一平從堰河主那里勒索的寶物,一滴石鐘乳能讓他迅速恢復數十點氣血。
而他手中石鐘乳共計有七十四滴,足夠他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于是纏斗!
以傷換傷!
氣血狂暴!
陳一平恍如瘋魔,整個人都籠罩在刀光棍影中,打著打著——
合金刀被磕飛。
陳一平索性不再用刀,不再施展刀法,十指連點,如波羅花綻開,身形步法如風,圍繞著臧合無節制的猛攻。
一開始還是陳一平被掀飛出去、咳血嘔血居多。
時間久了。
臧合傷勢逐漸累積,漸漸顯露頹勢。
再到后來,又演變成陳一平壓著臧合在打,打得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陳一平貼身,使得臧合長棍無法施展,束手束腳實在憋屈!
“去死!”
臧合實在無法忍受,身法不如陳一平跑又跑不開,只得發癲,口中爆喝一聲氣勢陡增,自他拳掌當中一道道勁力襲來。
“破!”
陳一平十指破氣,但依舊被些許勁力打入體內,橫沖直撞,全身無處不痛。
但他強忍著,力量爆發,氣血爆發,繼續糾纏。
這一下!
終于!
陳一平十指連點終于建功,一指直接碎裂臧合肋骨。繼而波羅花綻放,再碎其胸骨。而后在其痛的低頭躬身時又轟的在他腦袋上連點數十下——
臧合六神無主砰的倒飛出去,再一看,就見他倒飛出去跪倒在地,腦袋仰天,七竅流血儼然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