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上。
苗聰跟伍士元坐一起聊天。
兩人雖然不認識,但是有共同的朋友,苗聰有同學、師兄在偵緝部中工作,伍士元也是武大出身,也有同學在非統局在白馬站,他們是有共同話題的。
陳一平、陳小安兄妹倆則坐在一起。
陳小安抱著九月份陳一平給她買的新背包,獻寶似的從里面拿出來一張存折遞給陳一平:“哥,你快看。”
“是第二名的獎金?”
陳一平猜到,嘴上問著,順手接過就打開來,一看頓時笑了:“還真不少!”
可不是嘛!
陳小安這一次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績,學校直接獎勵了五萬塊。
這是第二名。
第一名更多,足有十萬塊。
第三、第四分別是兩萬跟五千,要少很多。
“是不少吧!”
“嘿!”
“哥,我現在也能賺錢了!”
陳小安兩眼靈動,小臉表情豐富。
這還是她第一次賺錢,而且第一次就是大錢。
五萬塊!
以前家里一輩子都存不到這么多,現在打一次比賽就賺到了。陳小安懊悔沒能奪取第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第一名的獎金還能再多五萬塊。
可惜沒拿到。
“哥!”
“存折你收著吧,隨便花。給我留五百塊就行了,我要給你們買禮物。”
陳小安把背包拉鏈拉起來,歪著腦袋仰面看向陳一平:“我都已經想好要買什么了!給爸買個刮胡刀,給媽買套..嘿嘿,這個不能給你說。然后再給哥買支鋼筆,就放在這,放這個口袋,肯定更精神。再買個金絲眼鏡,帶上去,嘖嘖。”
陳小安伸手在陳一平身上比劃著,想著怎么打扮她哥。
“我又不近視,帶什么眼鏡。”
陳一平哭笑不得。
“好看啊!”
“不要鏡片的那種,帶上去斯斯文文的。然后哥你再一發威,嚯,嚯,這樣這樣,反差感不就出來了嘛!”
陳小安講的頭頭是道。
陳一平搖搖頭,不跟她討論這個,他又看了看陳小安的存折,沒拒絕,直接收了下來。
陳小安頓時咧嘴笑了。
然后就看她哥又從包里掏出一套黑色像馬甲一樣的衣服,還有一柄歸鞘的長劍。
“這什么?”
陳小安看過來。
“這是防刺服。”
“這是二丙級合金劍。”
“馬上要下福地,這一次是隨機分配的模式,我們兩不大可能分配到一起,有這兩樣傍身,你能更安全點。這里還有一些解毒、療傷、恢復氣血的秘藥,你都拿去,等到了哀牢山那邊我用你的獎金再買一點,都帶上。福地兇險,準備的越充分越好,不用舍不得花錢。”
陳一平把東西都交給陳小安。
這都是他為陳小安準備的,甚至僅有這些還不夠,只是他自己沒錢,只能做到這樣。現在有陳小安的五萬塊獎金,還能再奢侈一點。
“一級防刺服。”
“二丙級合金劍。”
“加起來都得六萬多了!”
陳小安小嘴微張。
她前面還在為自己的五萬塊獎金沾沾自喜,覺得是大錢是巨款呢。結果她哥隨手一掏,就是六萬多塊的好東西。
“哥你真有錢!”
陳小安愣了愣,馬上又把東西接過來。什么你的我的,他們是兄妹,是一家人,都一樣。
陳小安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氣。
她喜滋滋的把防刺服套在身上,又把合金劍抽出來小心觸摸著,喜歡的不得了。她上大學之前用的劍是陳一平給她買的幾十塊錢的普通鋼劍。等到了大學,用的是專門練劍的教學劍。后來陳一平回來,把自己當初用來修煉《奪命連環劍法》的那把幾百塊的合金劍給她用,當時她已經高興的不行,寶貝的不行。
現在一下子升級到三萬塊的二丙級合金劍,簡直起飛,壓根不是一個檔次。
“真好!”
“這劍真好!”
陳小安一邊摸劍,一邊又在認真研究配套的保養手冊,然后忽的突發奇想,扭頭問陳一平:“哥,你說我拿這劍,刺我這件防刺服,能不能刺穿?”
陳一平瞪了一眼陳小安。
“哈哈!”
陳小安看到陳一平的表情,被逗得笑仰過去,她在逗她哥呢!
從安陽出發,趕到省城。
再從省城坐蒸汽火車,咣嗤咣嗤,駛向滇省。
輾轉四天后,十一月九號晚,一行人終于抵達哀牢山。
哀牢山,得名于古哀牢國,是古哀牢國東界界山。其位于華國滇省中部,為云嶺向南的延伸,是云貴高原和橫斷山脈的分界線,也是元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嶺。
哀牢山走向為西北——東南。
北起楚雄。
南抵綠春。
全長約2500公里。
其最高峰在新平縣水塘鎮境內的大磨巖峰,海拔11661米,是天下有名的雄山!
不過陳一平他們要去的不是大磨巖峰,而是位于玉溪地區新平縣境內耀南村的半山腰上的‘哀牢土司府’,這里正是‘哀牢山福地’的入口所在。
抵達當晚。
陳一平、苗聰、陳小安三人在宿舍中,討論過幾天就要進入哀牢山福地。
在他們手上,有專門介紹哀牢山福地情況的須知手冊。
苗聰一邊翻閱一邊說道:“哀牢山福地跟我們先前進入的銅鑼寨福地不一樣。銅鑼寨那邊是正常的異世界,屬于玄者體系,并且跟其他福地存在有限的往來。但這里不同。”
陳一平也在看手冊,也看到差別。
‘哀牢山福地’在整個異世界群落中尚處在封閉狀態,僅僅跟地球有接壤,而且已經進入第二階段,即初定階段——福地初步穩定,有固定的入口、固定的開啟時間,以及固定的可同時進入的最大人數。
而且進入者的修為、年齡也有限定。
“這里算是較大規模的,每年十一月十五號開啟,開啟時間半個月,最多能容納六百人。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修為不超過專業級。”
“我們非統局內部前面的篩選標準就是根據福地的情況來的。”
苗聰對此早有猜測。
異世界中跟華國接壤的福地眾多,其中又以這種進入第二階段的福地最多。
大大小小數百處。
各處情況也不同。
周期!
人數!
年齡!
修為!
種種限制都有不同,沒什么規律可言,至少華國目前還沒找到這些規則限定的規律。
不過一次性能進入六百人的‘哀牢山福地’,無疑是規模較大的。
“像這種規模較大的福地,一般都是宗師的封地。”
“這一處就是鄒隆宗師的封地。”
“是實封,不過鄒隆宗師也僅有建議權跟收益。比如我們這一次能進入‘哀牢山福地’就是鄒宗師推動促成的。而如果是正常進入福地,還得繳納兩萬塊錢的入場費,這筆錢就歸宗師。”
苗聰說起這些有些羨慕。
一個名額兩萬塊的入場費。
六百名額就是一千二百萬。
一年一千二!
宗師可太有錢了!
“我家以后要是能有一個福地——”
一旁陳小安聽的眼睛亮起來。
可惜不到宗師基本沒可能受封,而一旦成為宗師,想來幾百萬上千萬他們也不大看得上。
榮譽性質居多。
聊了些題外話,三人很快又繼續回到哀牢山福地本身。
“‘哀牢山福地’在異世界群落中的具體位置還不清楚,因此暫時并未被異世界各大組織染指,僅有我們華國武者才能在里面活動,這是我們的優勢。”
“而且這一處福地不再是玄者體系,進去后的處事方法也要有相應改變。”
“不過以這里面的情況,能不能碰到修行者都是問題。”
苗聰將手冊翻看幾遍,大致情況了解后,又將手冊后面的收購目錄仔細看過、記下,又跟陳一平、陳小安討論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等苗聰走后。
陳小安沒過多久也回宿舍了。
陳一平他們是九號抵達哀牢山的。
隨后十號,群賢畢至。
各路人馬紛紛匯聚哀牢土司府。
十一號人員到齊,開始抽簽分組。
各所武大的四名學生不打散,以武大為單位。然后偵緝部、非統局的也分開,確保每一個隊伍中有一名偵緝部人員,一名非統局成員,以及四名武大學生。
六人一隊。
陳一平被分配到華國僅有的兩所一檔武大之一的——
魔都武道大學!
“你好,我叫余獨醒,今年23,來自京都,畢業于華中武大。”
跟陳一平分到同一組的偵緝部成員叫作‘余獨醒’,二人匯合,去找魔武學子的途中,余獨醒率先自我介紹。
他語速較快,神態明朗,看得出是個活潑的好相處的。
陳一平沖他一笑,也照模照樣介紹道:“陳一平,今年19,來自安陽,沒上過武大。”
“依萍?”
“啊情深深雨濛濛世界盡在你我眼中高樓望斷情有獨鐘——”
余獨醒高歌一嗓,然后才問:“是這個依萍嗎?”
陳一平收回剛才的印象,這人似乎有點難纏:“一二三的一,平平安安的平。”
“好名字!”
“平安是福!”
余獨醒尬夸一句,然后忍不住又問:“那你看過《情深深雨濛濛》嗎?”
“看過。”
陳一平謹言慎行,說話盡量簡短。
“這劇挺好看的。”
“就是那個何書桓太渣了——‘我不是天底下唯一一個為兩個女人動心的男人吧’,‘真實的情況是,如萍一時忘情在我面前掉了眼淚,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也有男人的弱點,看到她那個樣子實在好感動,一心想要去安慰她,想治好她的眼淚,于是情不自禁’。”
“嘔!”
“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來!”
余獨醒努力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尋找話題,聊起電視劇,更是經典臺詞倒背如流,把何書桓的神情模樣學的惟妙惟肖。
陳一平見他不容易,就嗯嗯啊啊點頭略微捧場。
然后余獨醒就更來勁了,嘰里呱啦聊完《情深深雨濛濛》,又聊起另一部劇:“《雪花女神龍》你看過沒?我喜歡里面的主題曲——孤燈提單刀漂泊我自傲,碎心江湖行問天何時盡;此生如能照我意!真想永遠抱著你!輕輕說出千萬次的愛你——”
一邊唱。
這人還一邊揮著刀,又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手電筒照啊照的。
陳一平頭皮發麻,扭頭沖余獨醒訕訕一笑:“我們走快點,我對這幾個魔武學生挺好奇的,能在魔武兩千多名新生中打進前四,實力肯定不低。”
然后默默加快腳步。
“嗯嗯!”
“我也好奇!”
余獨醒對什么魔武學生不感興趣,他跟在陳一平身邊不落后,嘴里還在唱著未唱完的歌——
啊狂風呀暴雨狂風呀暴雨別得意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此發誓 揮刀殺到天邊去!
“是天變晴吧?”
陳一平腦瓜子嗡嗡的,好在沒等到余獨醒歌唱第二遍,就已經到了魔武宿舍。
哀牢土司府,魔武新生宿舍。
陳一平、余獨醒來了又走。
留下元種、卜詠梅、顧常、孟朝輝這四名魔武最強新生,心涼半截。
陳、余二人在期待魔武學生什么樣。
這幾個魔武新生前面同樣也在期待。
但期待不如見面,一見面大失所望。
顧常目送二人離去,眉頭緊鎖:“這兩人看上去都不靠譜。”
一個十九歲的D級武者,沒上過武大。
一個二十三歲的B級武者,華中武大畢業,這是二檔武大。但這人跟他們見面這段時間,聊得都是電視劇,時不時還要唱兩句。
兩個都不是正常人。
顧常對接下來的福地之行,對二人的能力表示懷疑。
“余獨醒還行,畢竟是二檔武大畢業,又是B級武者,有底子在,實力不會差。”
“但是那個陳一平——”
孟朝輝對余獨醒的印象不算好,但對他的實力還是有幾分認可的。
當今社會,武大就是名片。
從武大畢業,而且是從二檔武大畢業,再怎么也不會弱,定在水準之上。
可是另一個就說不準了。
“社會武者。”
“而且才十九歲!才D級!”
元種在四人中個子最高,他同樣不信任。
四人中唯一一個女生卜詠梅也嘆一聲氣。
隨機分配到這樣兩個人,他們運氣太差。
“不管那么多!”
“等進去后,看過真本事再說。實力強,自然聽他們的。如果實力稀松,我們幾個抱成團,管好自己就行。”
元種目光掃過三人,口中沉道:“這一次最終的成績很關鍵,我們是魔武新生,必須力爭第一!”
其他三人沒應聲,但心思也都差不多。
只不過他們四人實力相仿,真要是不聽余獨醒跟陳一平的,到時候誰為主誰為次,這是一個問題。
這關系到離開福地后,誰的評價更高。關系到回到魔武后,誰能更受重視,誰的獎勵更多。
利益干系。
名聲問題。
一個個都很謹慎。
接下來幾天,一個個小隊都在彼此熟悉跟聯絡感情,等待著十五號福地開啟。
時間一天天過去。
在余獨醒魔音灌耳的歌聲折磨中,十五號終于到來。
大霧降臨!
福地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