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日。
‘九命郎君’周大勝率軍進逼空冥派的消息不脛而走。
據傳,空冥派中數百年秘傳絕學、數百門武功秘籍盡數被周大勝抄掠,其中就包括曾經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下五大神功之一的《空冥神功》。
神功現世,一時喧囂,風云激蕩。
但這時,周大勝三合之下擊斃‘鐵槍’賀超、常林城中擊殺空冥派當代祖師羅成峰的消息,也同樣轟傳江湖。
同時又傳根本沒有《空冥神功》,周大勝得到的僅有《空冥神劍》。
真真假假。
一時難辨。
原本蠢蠢欲動的,這時大半也都偃旗息鼓。
論傳播消息,論擅動輿論,空冥派、殷岐山跟三合鏢局、陳一平相比還是差了太遠,提鞋都不配。
大多數想著要去跟三合鏢局這樣的勢力、跟九命郎君這樣的人物作對,哪怕是江湖上頂尖高手,心里也沒底。這時消息撲朔,又有傳聞說這是空冥派不敢跟九命郎君作對,又心中不敢,于是暗地里故意陷害。
但是再想想,空冥派身為六大派之一都不敢反抗,乖乖交出秘籍。哪怕真有《空冥神功》,誰又敢去強奪?
諸如此類云云,連消帶打,終究血氣退卻,不敢輕動。
隨著時間流逝。
此事熱鬧一陣,最終還是消弭無形。
但殷岐山的目的也算變相的達到——陳一平自廣恩山回去后,就縮在南流城中,整日進出藏經閣、習武看書,很少再出去。
在殷岐山想來,這應該是在苦修《空冥神功》。
但事實如何,一南一北,他無從知曉。
時日一晃。
數月過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現實中。
白馬尖。
這一日,9月5號。
傍晚時分,駐扎011號烽火臺半年時間的行動二處第五組終于歸來。
三月派駐。
七月改組。
九月歸來。
一轉眼,就已經半年過去。
五組的外派任務正式結束。
這一次跟五組交接的一共是三個行動組,分別是行動一處的一組、二處的三組、三處的一組。
他們將代替五組繼續坐鎮011號烽火臺,并監察‘銅鑼寨福地’的動向,為即將到來的大開發做好前期準備。
這些暫時跟第五組沒關系,跟陳一平、苗聰沒關系。
“你們兩個的假期批下來了,從明天九月六號一直休到十一月五號,剛好湊兩個月。然后六號去安陽武大會合,再去省城繼續會合,最后趕往哀牢山。”
“這一次我們站里就你們兩個有名額,就你們兩個過去。不過局里總部會派兩位處長帶隊負責非統局一百多人,到時候你們聽安排就行。”
剛到白馬站,處長韋英雄就找來陳一平跟苗聰,說起假期跟福地的事情。
其中‘哀牢山’福地的名額早在八月初就已經定下。
陳一平、苗聰全都順利入選。
以他們兩個的勛級,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整個非統局一共一百一十三個名額,白馬站就只有他們兩個達標。
不過‘哀牢山福地’是十一月份,接下來兩個月的假期倒是讓陳一平、苗聰很期待。
從韋英雄處離開后。
苗聰扭頭看向陳一平:“假期什么打算?一起出去轉轉?”
他準備利用這段時間深入野外,繼續獵殺異獸,磨煉自己的同時繼續賺錢。陳一平跟他配合默契,能一起就最好了。
不過陳一平早有計劃。
“不了。”
“我這兩月準備在家待著,把《多羅葉指》著重修煉一下。”
其實他主要是想陪陪家人。
現在有錢了,又已經是武者,花錢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畏手畏腳,可以好好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
還有就是多陪陪父母。
這一次難得休假,等十一月份去‘哀牢山福地’,之后又要回歸正常工作,就沒多少時間跟機會。
“也好。”
苗聰笑一笑,沒多說什么。
有陳一平一起,他獵殺異獸固然更有效率,但一個人也不是不行。沒遇到陳一平之前,他就曾單槍匹馬在野外混跡過,不算什么。
而且七月下旬的時候,他就已經順利突破到B級。從《六合梨花槍》轉修《輪回槍法》更是絲滑順暢,現在一身戰力激增,單人就能屠殺S級異獸!
更有把握。
不過聽到陳一平這兩個月都要在家,他當即將陳一平帶到自己宿舍,找出紙筆,唰唰唰寫下好些字。
陳一平湊過去一看,都是一個個人名、地址、職位、座機電話等等信息,立刻就明白苗聰的意思。
“這些都是我在學校的同學、師兄,都在安陽當差。上面這幾個都是關系很鐵的,你在安陽有什么事盡管去找。這些關系也還行,都在實權崗位上,小事情也都能說上話。你要辦什么事,提我名字好使。”
“我晚上再寫幾封信,你到時候給我帶過去。”
苗聰將手上名單遞給陳一平。
“好!”
陳一平也不矯情,伸手收下。
他現在雖然是武者,又是非統局隊長,但是畢竟時日尚短,沒什么人脈可言。苗聰這份名單能幫大忙,省了他許多功夫,要是遇到麻煩,還真能派上用場。
第二天。
陳一平跟車趕回安陽,同行的還有不少人。其中跟陳一平同一批加入非統局的郎小慶、魯誠等人,當初一車十個新人,有三個是文職,陳一平不熟。其他幾個都在第五組,哪怕不在一個小隊中,但是一年下來也都混熟。
只是當初十個人,現在回去的只有八個。
其中一個是不休假,繼續工作。
另一個是五組的,在二隊,六月份巡邏的時候不小心被異獸抓破肚子,腸子都流出來。僥幸活了命,但非統局也待不下去,跟花雄、俞琴一樣,被轉業到地方、城中。
“二隊運氣背,遇到一頭蘇門答臘豹,這異獸速度快,擅潛伏。暴起突襲,二隊當時就死了兩個,郝清晨運氣算好的,留了條命。當時那爪子要是再偏一點點,人就沒了。”
魯誠嘆一聲氣。
郝清晨跟他關系還不錯,他們之前還私下里約好,等他轉正當隊長的時候,郝清晨就去他的隊。
但是沒能等到魯誠轉正,郝清晨就先受傷,沒多久就回安陽了。
駐守野外就是這樣,一顆人頭時刻拴在褲腰帶上,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丟掉。
第五組這一次在銅鑼寨駐扎半年,如花雄、俞琴、郝清晨這樣受傷,不得不轉業的,一共六個。跟二隊那兩個一樣,丟了命的,總共也有三個。
這就減員九個了。
原先的第五組僅有六十多人而已。
即使七月份改組添人,也才剛剛一百出頭。
九個人,接近一成的減員,可見非統局的殘酷。
提起郝清晨,提到傷亡,車上原本因為要回家還不錯的氣氛頓時低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