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號。
出巡的第三天。
密林中。
苗聰縱身站在樹上,持槍蓄勢。
在下方。
一頭翼展超過三米的雙角犀鳥兇相畢露,雙翅振動間掀起狂風跟落葉。在它頭上長著一張近一米長的大嘴和一個大而寬的盔突,盔突的上面微凹,前緣形成兩個角狀突起,如同犀牛鼻子上的大角,又好像古代武士的頭盔,非常威武。
此時。
這頭雙角犀鳥時而振翅,時而用嘴猛啄。
而正在跟它纏斗的,正是陳一平。
苗聰在樹上壓陣,同時防備雙角犀鳥振翅飛走。他盯著下方,只見陳一平刀式嫻熟。
進步刺刀!
回身推刀!
并步劈刀!
每一刀都精準無比、嫻熟無比,像是沉浸此道數十年的老武者。
在陣陣狂風中,陳一平身形閃爍,時而在前,時而在后,一刀刀殺的雙角犀鳥愈發暴躁卻又無可奈何。
暴躁就會出錯。
雙角犀鳥原本憑借渾厚氣血、強大的肉身跟堅硬的羽毛,一直處在進攻方,同時又將自己要害保護的很好,讓陳一平難以突破。
但隨著戰局拉長,雙角犀鳥一時暴躁,振翅縱身利爪抓出的時候——
“就是現在!”
陳一平眼中精光一閃,一個夜戰八方式騙過雙角犀鳥,緊接著再一個提膝后撩刀——
一刀突進,直接在雙角犀鳥空門腹部劃出一道口子。
緊接著刀式一轉。
“進!”
三步連走,刀尖朝上,一個上步崩刀單刀直入崩開雙角犀鳥欲要回援的利爪,直接一刀破入其胸腹。
“死!”
而后氣血爆發,身子一矮,再一個鉆身探海式送刀深入在其胸腹中猛地一絞。最后再提膝拉刀走,直從雙角犀鳥身下躥過。
在一旁四處。
花雄等人只見著陳一平一個劈刀一個矮身,一上一下從雙角犀鳥身下錯身滑過。
再去看。
偌大一頭雙角犀鳥嗚咽一聲,轟然倒地。身下一灘血泊,沒了生氣。
“漂亮!”
“一平這一戰殺的漂亮!”
苗聰見狀從樹上跳下,沖陳一平豎起大拇指。
陳一平一笑:“要是沒有隊長壓陣,我可殺不了這頭雙角犀鳥,它見勢不妙早飛走了。”
這是實話。
這家伙會飛,打不過要跑,陳一平可攔不住。
而且也要慶幸這是在密林中,到處都是參天古樹,很大程度上也影響了這頭雙角犀鳥的發揮。
但不管怎么樣——
“你到底還是一個人把它殺了!”
“這頭雙角犀鳥即使在密林中,一身實力也不比普通的F級武者弱,你能這么干脆利落的取勝,一身實力對上不少E級武者怕是都能不落下風。”
苗聰看向陳一平,眼中滿是驚嘆。
這一次出發的時候,陳一平跟他說自己刀法精進,希望能夠找機會跟蟲級異獸實戰一番,當時苗聰還有些擔心。
但前天、昨天跟今天,一共三戰,三場戰斗陳一平一共斬殺三頭蟲級異獸,每一頭雖然都只是F級、E級,但陳一平一身實力毋庸置疑,絲毫不亞于一名新晉的專業級武者。
“厲害!”
“小陳刀法進步太快!月初的風雷刀法我還能看出幾分名堂,但現在已經看不懂了!”
花雄等人這時也走過來,花雄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雙角犀鳥的尸體,再看看陳一平,也忍不住驚嘆。
僅憑業余級修為,居然能斬殺蟲級異獸,這可不多見,哪怕放到一所所武大中也可以算是好苗子了。
“偶有所悟而已。”
“我以前一直在家中苦修,刀法總覺得缺一點味道。這兩個月跟異獸廝殺,進境才終于加快。”
“13號那天我就是刀法有所領悟,一不小心才把宿舍給搞塌了。”
陳一平笑著道。
“這宿舍塌的不虧!”
苗聰聞言大笑,心中也有些羨慕。
頓悟!
這是武者可遇不可求的狀態。
在武大,比如苗聰曾經就讀的皖省武大,每年也能有一兩個武者進入這種狀態,頓悟之后,無一不是實力大進。
有的武者是修為突破,有的則是武功大進。
陳一平就屬于后者。
眾人驚嘆于陳一平的實力,但也沒在這里多聊。
花雄默默上前扛起雙角犀鳥的尸體,一行六人就迅速轉移。
午時剛過。
眾人離開一段距離,這才得以休整。
陳一平加入非統局、來到銅鑼寨,巡邏也有四五次,已經算是老手。
巡邏其實并不枯燥。
一方面。
全球巨變后的地形地貌奇特,各種古樹、各種花草讓人目不暇接,多看看能漲知識。
另一方面。
因為植被旺盛、草木濃密,異獸活動的蹤跡就很難發現。
這需要敏銳的觀察力跟豐富的經驗,甚至還需要超強的感知能力。
若是缺少這些,有可能某一只異獸就藏在樹上、就在山坡背面、就在草叢深處,但最終卻擦肩而過,沒能發現。
巡邏!
獵獸!
其中難點就在于尋找,樂趣也在于尋找。
有的小隊經驗豐富,于是發現的異獸就多,獵殺后賺的錢就更多。
比如第五組的一隊、二隊,他們的隊長都是老江湖,經驗豐富,每一次出巡賺到的錢最少都有三四百。
有的小隊就差一些。
比如郎小慶所在的第四隊,全隊七個人,每次出巡回來,收獲都在二百塊左右晃蕩,有兩次甚至不足二百塊。
賺錢寥寥。
弄的郎小慶整天嚷嚷運氣不好。
陳一平所在的第六隊,論經驗,其實也跟第四隊差不多。隊長苗聰進入非統局也才一年多,花雄雖然來得早,為人也積極,但能力有限。
正常情況下,第六隊賺的不會比第四隊多多少。
但好在有陳一平。
“月初那趟運氣不好,沒遇到幾頭蟲級異獸,這一次倒是全補回來。”
花雄手持剔骨刀,正在處理雙角犀鳥的尸體,臉上笑開花:“雙角犀鳥善于隱藏,一般藏在樹洞中,無聲無息,很難發現。但是它的大嘴跟盔突都是好東西,能賣出高價,怕是能有三位數。還有爪子、羽毛,全都價值不菲。這一頭雙角犀鳥的價值妥妥超過一千。”
按著他們小隊的分配方案,陳一平跟苗聰每人四成,花雄跟俞琴、任素、方有志四人平分兩成。
一千塊。
花雄能分到50塊。
一頭蟲級異獸50,五天下來獵個六七頭、十來頭,加起來可就不是小數字。
因此花雄不止現在心情好,事實上他這兩個月心情一直很好。
在第六隊,跟著苗聰跟陳一平混,這兩人——
一個槍在手強無敵,C級、B級的蟲級異獸幾槍就能戳死。
一個感知力驚人,常常在午間、在晚上,睡著覺就能察覺到蟲級異獸的動靜。
一個發現。
一個獵殺。
配合堪稱默契。
至于花雄他們,只需要安營扎寨、生火造飯、剝皮抽筋、充當苦力即可。
在安陽城中干苦力,一個月頂天三五十。
但在第六隊干苦力,出一趟,五天時間,至少都有三五十進賬。多的時候,比如三月下旬的那一趟,花雄足足賺了三千,連方有志也賺了近千塊。
隨后幾趟倒是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但四月兩次、五月初一次,三次加起來,四個人每人也賺了有小一千。
而這一趟,第三天還沒過完,就已經獵了六頭蟲級異獸,初步估算價值超過3000塊,又是一次大豐收!